向来归去晚晴时-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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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的时候,容瑄正斜斜地倚在门口,低了头点烟。看到程子安的车,直起身走过去,递给他一个黄色的牛皮纸袋,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
容瑄看着程子安把袋子放进车前的匣子里,上下打量了两眼说道:“我说,真的值得么?如果一步走错,你可就得靠我养活了。”
程子安白他一眼。“少给我乌鸦嘴。这事儿谢了,以后遇到我姐打你我一定不再当做没看见。”
容瑄嘴角抽搐,一口烟没吸稳,呛得连连咳嗽。缓过来以后一巴掌拍上程子安的车门,骂了一句:“滚一边儿去。赶紧回去陪你的小美人,当心慢了被人抢走。”说完也不等程子安回答就恨恨地向自家酒吧走去,程子安看着他的背影,感动是一瞬间就涌上心头的,不知不觉间,便开口冲着那俊秀的背影喊了一句:“容瑄!谢了!”
容瑄背影顿了顿,伸出夹着烟蒂的手在空中向后挥了挥,并未回头。只是进了LAST之后,站在玻璃窗后面看着程子安的车开远,终于还是忍不住默默念了一句:“笨蛋。加油了。”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卧室里的窗帘依旧拉着,大约是苏倾还在睡着。程子安把刚从容瑄那里拿到的纸袋仔细地放进随身带的电脑包里。一回头,却看到苏倾几乎是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从卧室里走出来,朝浴室的方向缓慢地挪动。眼见着她摇摇晃晃地就要撞到门上,程子安惊得伸出手一把拉住她。因为是下意识的举动,又有些被苏倾吓到,手上的力气自然是大了些,一下就把人整个儿拽进了怀里。
这一拉一撞下,原本几乎睁不开眼睛的苏倾彻底清醒了。“啊”了一声后,便发现自己居然又被程子安揽在怀里。反应了一下,再回头看看眼前关着的浴室门,大概也猜到了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误,不由得脸上一红。不动声色地挣出身子来,低低地说了句“谢谢”,便走进了浴室。结果刚走两步,忽然听程子安在身后冷冷地说:“一会儿换条裤子吧。”回头,那人却已经走进了卧室里。苏倾想了一下,忽地反应过来程子安说这话的含义,不禁大窘,赶紧溜进了浴室里,几乎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镜子上。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程子安正坐在沙发上随意地拿着遥控器转台,修长的双腿搭在一起,左手撑在腮下。天已经有些黑下来,屋子里的光线模糊地映着他的侧脸,无限平和。看到苏倾出来,程子安放下遥控器冲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苏倾的头发刚洗过,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水珠,程子安从她手里接过毛巾,动作轻柔却熟练地帮她擦干头发。一时两人都有些恍惚,似乎时间从未过去,他们……依旧是许多年前,曾经互相依赖的两个人。
很久之后,苏倾依旧会想起那天晚上,一盏鹅黄色的小台灯,一部催人泪下的老电影,他和她,依偎在两只小小的手掌型沙发里,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六年之后,在他的身边,她终于想起了家的感觉。甚至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动作,只消一个眼神就能猜到对方的下一个动作,那样的默契总让人无法抗拒地靠近。
天亮以后,各自行走。天黑时候,许我停留。
第二十二章无处可逃
回到B市已经快要一个星期。除了回来第三天出去跟叶萌吃了一顿饭,庆祝她终于看到了嫁人的曙光,苏倾几乎天天都宅在家里。各式各样的外卖吃到要吐,看书看到眼睛突突直跳,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走出家门一步。
即使只有短短两天,苏倾却感觉自己整个人从身到心,似乎已经习惯了浅宁那样舒缓的生活节奏。可以随遇而安享受静好的岁月,不必为了生计而奔波,不必为了前途对谁赔笑讨好。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那天程子安送她回来,临出门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他:“……程子安。”他回头看她,她却低了头回避他的视线,轻声地问:“我的辞呈……需要交给公司么?”
程子安按在门上的手忽地用力握紧,终究还是无法对着她说出太过刻薄的话,只冷冷地丢下一句“随你”,便摔门而去。留下苏倾在原地一个人发了许久的呆。
就是这样了吧……两个人的缘分,这一次,大概就全部耗尽了。从此之后,他做他的花花公子,她过她的懒散生活,彼此便再无瓜葛。只是,本以为会雀跃的心,却越沉越深。
苏倾关了电视,把遥控器丢在一旁的茶几上,关掉灯,横着摔进软软的床里。枕头很软,被子上有着淡淡的香味,却终是不及那人坚强的臂膀,发梢的暗香那般令人心安。
就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苏倾一惊,手忙脚乱地从一旁摸过手机,也顾不上看来电显示便拿到耳边说:“喂。”
那边过了很久才说话,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波动,一瞬间把苏倾从睡梦里拉出来。
“阿倾。是我。”
“恩……家然哥哥。”苏倾坐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把自己从发懵的境地里拖出来。
“我……没什么事。就是想打电话问问,看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个……对不起……忘记告诉你了。我星期一就回来了。”顿了顿又说,“上次让你白跑了一趟……对不起……”
那边忽地沉默下去,良久,莫家然的声音传来:“……阿倾……其实你从来都不用对我说抱歉。”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苏倾忽然觉得自己彷佛可以看到此刻电话那端莫家然的样子,他一定是坐在他的卧室里那扇半落地的窗台上,左腿搭着右腿,长长地斜在地板上。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在身边的玻璃窗上,一下一下划着圈,眉眼低垂。
即使时光过去的再久,有些记忆,大抵仍会盛开在那里,经久不衰。
这样想着,竟是一时忘记了该说什么,直到忽然听到电话那端一声清晰的叹息传来才回过神来,却依旧只是动了动唇,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一刻,苏倾只觉得心里有一块忽地被人用指尖狠狠揪起一般,尖尖细细地疼着,从心底一直蔓延到五脏六腑。
她听到他说:“阿倾……你是不是在躲我。”
苏倾哑然。忽然发现,自己竟然真的不能理直气壮地说出那句简简单单的“不是”。
人心果然是善变的很。即使是现在,偶尔回过头去看那年跌跌撞撞几乎要走不下去的自己,还可以清楚地想起,记忆里根深蒂固挥之不去的念头是,“如果家然哥哥在,那就好了……”可是如今,他就站在咫尺之外,带了疼惜的眼光看着自己,垂在身侧的手,却再也没有力气伸出去拉住他。
忽然觉得,自己盼望的,也许从来都不是这个人吧。那些年的她,只不过需要一个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的支点,而想象在那一刻,给出的是他的名字。他们之间,也从来都不曾错过什么,十年的空白,或许并非是他的缺席,而是那段生命里,原本就不曾有过他的位置。而她在乎的,也只不过是莫家然这三个字。
如果不曾重新遇到,他在她心里,便一直都会是那个会陪自己疯,陪自己笑,一起年少,一起成长的少年。可如今,他带着全然陌生的气息站在她面前,她却再也没有勇气去看他。漫长的分离,他于她,已经太过陌生。
可是却依旧无法面不改色地推开,无法心安理得地给伤害。定了定神,苏倾斟酌着开口道:“怎么会。我只是觉得……这么久了,你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总去打扰你还是不太好的。”说完却连自己都忍不住皱眉,这真是……多么蹩脚的理由……
那边半响无言,苏倾几乎屏住呼吸,似乎也感觉到,此时此刻,任何一点声响都会让两个人之间悄悄绷紧的那根弦瞬间断掉。
越发沉默的空气,终于还是被莫家然轻声的笑语打破:“恩。那就好。是我多心了。不过我妈真的很想你,念叨了好多天了,天天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不然今天晚上来我家吧。你也很久没吃过我妈做得饭了吧?”
苏倾想了想,终于还是答应了。不论怎样,莫妈妈对自己一直都是很好的,作为晚辈,其实本该是自己主动去拜访的。这么想着,便也坦然了许多。苏倾同莫家然又商定了一下时间,便挂断了电话,心里盘算着也许该出门去买点什么送给莫妈妈。
只是苏倾永远也看不到莫家然挂断电话之后,忽然间满是落寂的眼神。就好像,莫家然也永远不会知道,曾经有人无数次地在黑暗里把脸埋进被子里,流着眼泪一遍一遍喊过他的名字。而那些,在时光老去之后,再不会有人记得。
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花店买一捧最新鲜的马蹄莲带去给莫妈妈。因为想起小的时候总是在莫家看到那样的花,大朵大朵盛开的白色,偶尔也有红色或者黄色的品种,却总是带着一股高傲的意味,分外亭亭玉立。苏倾还曾经和莫家然研究过马蹄莲的形状,她总觉得从某个角度看去,那花就像是一颗心的形状,很是惹人疼爱。只是那时候的莫家然总是不以为然地“嗤”一声便走开,说她是小女生心思。如今想起,却是格外惹人伤感。那时……从前……曾经……即使脑海里那些画面依旧清晰,却也只能是虚幻的回忆罢了。他和她……都已经回不去。
出门的时候,却看到莫家然已经等在那里。苏倾一怔,走过去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不是去你家里么?”
莫家然笑笑,从苏倾手里接过那束马蹄莲,凑近闻了闻,端详了一阵,忽然说道:“现在看来,这花还真的挺像颗心的。”苏倾正要放进口袋的手忽地僵住。那一刻,时光忽地倒流,他依旧是那个白衣公子翩翩少年,她依旧是那个不谙世事整日里缠着他撒娇的大小姐。他们竟似是从来不曾走远,不曾分开。
莫家然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温柔地揉乱她额前的碎发,她听到他说:“我们回家吧。”
她不知道自己那时是笑了还是哭了,只是看到那熟悉的院落时,才忽然感觉到心里早已是天翻地覆。这里……曾经是她的家啊!她也曾经在母亲怀里撒娇,只不过为了晚上可以多看一眼电视。她也曾经因为被父亲表扬自己的字有些进步,就美滋滋地躲在书房里练习了好久。她也曾经……是个孩子。有家的孩子。
多少年都不曾回来过。可是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连空气里再熟悉不过的泥土香都让苏倾觉得那一刻浑身的血液都静止掉。那一瞬间,她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莫家然会去接她。如果没有他牵住自己的手……也许在靠近的第一刻,她便会忍不住地夺路而逃。
近乎机械的随着莫家然一步一步地走近从前住过的那栋楼房,再一点一点偏离那个方向,随着莫家然朝着他家的方向走去。苏倾没有回头。只有她知道,这一刻的自己,心里的感觉,不是怀念,不是亲切,而是恐惧。湿腐的回忆带着灰色的阴霾密密地塞在心里,逼得她只想尖叫。甚至连手脚都忍不住地冰冷发抖。
最难受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臂环过肩膀,把她揽在身边。莫家然的声音温润如水,他说:“阿倾……都过去了。我在这里。”
眼泪无声无息地漫上来。这句话……她等了那么久。那么久。却终是等到了。
莫家然擦去她的泪水,微笑起来:“别哭。你把眼睛哭红了我妈又得怪到我头上。”
苏倾“扑哧”一声笑出来,眼泪尽往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