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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公主微臣跪安-第99部分

小说: 公主微臣跪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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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出去吧。”

花解语摆了摆手,翻开了手边的小册子。

大秦的宫规严谨,有时候甚至可以称得上严苛二字。这样子虚乌有卖主求荣的行为,惩罚一般是乱棍打死。

实际上,花解语答应了料理她的家事,便是一种极大的恩惠了。

从前不争不抢任人宰割的时候,花解语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足以让他真正感觉到难过的时候,可是现在,当她笃定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的时候,每一步都是挣扎。

花解语更加清楚的是,这些都仅仅是开始而已,这样的开始简直是让人绝望。

傅颜收到花解语感谢信的时候,已经几近黄昏,帮忙递来信件的是一个小太监,一副低眉垂眼的样子,可是也看见了傅颜眉眼处的松动。

这位太子太傅,即便是进宫当值也是一身的素色衣裳,一开始宫里的人都觉得是一种不敬,后来居然也奇怪地迎合了他的审美。

此时他正翻着一沓的纸张,表情有些许的严肃。

那上面的字迹有些……不忍直视,大抵是某个要强的宫妃,硬把哪位小皇子的涂鸦之作送过来的吧。

“大人,这封信件是七公主送过来的,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务必要拆开来看,奴才这就告辞了。”

话毕,小太监便躬身退了出去,许是因为年纪的缘故,他的嘴角有些轻轻地翘起,毕竟他们这样郎才女貌的组合,走到哪里都是大家关注的焦点。

纸张是寻常的白纸,丝毫没有寻常女孩子用的花格子那样俏丽的心思,不过这也符合花解语一贯的性格。

傅颜打开了信纸,一行行俊秀的字便落入了眼帘。

话里话外的都是些客套罢了,无非就是因为瑞兽猫的事情表达一些谢意,真正让傅颜的脸上有些微微的笑意的。

是白纸上一行又一行的簪花小楷,这样的字体女孩子用实在是最合适不过,尤其是……花解语。

傅颜也有些怔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居然也会觉得这个人的特别出来。

大抵是今天一天坐在这里值班,所以精神才有些恍惚吧。

傅颜把信纸封了蜡放好,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换班的时辰。

厚重的木门被打开,傅颜一推开门,便发觉花解语眼睛里面的笑意,也直直地撞在了他的眼底。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花解语的眼睛里看到的,居然是深深的落寞。此时已经是日头将近,何况他陪太子时,这个闲职的地点,本来也就没有多少的人会路过。

她就一个人站在那里,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白。

不知道为什么,傅颜关门的动作一顿。不过他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就关好了门转过身来。

花解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在心里涌起了大片的委屈,她下意识地扶住了行礼的这个人,反应过来便赶紧退后几步。

“太傅赶紧起身,解语此次来独独是为了感谢您的。先生实在是不必如此拘谨。”

傅颜就这样站在这里,他的头上有一个翠绿色的玉片,花解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居然也会注意到这个。

但是……她确实是注意到了,他的每一处细节。

“我……我本来是写了感谢信,还想着等到下次宫宴,挑一些别致的礼物送过去。可是……马上又觉得如果此次不是你帮忙,我不知道会落入什么样的境地。所以,才觉得是当面道谢才会更加有诚意些。”

花解语是穿着一件素色的衣裙,披着大氅便跑出来的,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公主出门,需要换一套正式的宫装。

她以前也很注意的,没想到居然到了今天,她也会有这样失仪。

可是傅颜就站在她的对面,这件水蓝色少女系的裙子,便直直地入到了他的眼底。

“长青是跟着母妃和我已经三年的丫头,可是因为这件事情,她由此丢了性命,我和花拢蕊之间的矛盾,又上升了一层。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你把长青杀了?”

“我……”花解语抿唇,意思到自己无法瞒着傅颜,只得一声叹息:“我让她称病,送到了宫外,便对外称病死了。”

“我就知道如此。”

“我没办法做到取她性命,毕竟她也是身不由己。”

傅颜扫了花解语一眼,没有评价。

“太傅,你说人活在世上,就没有能顺着自己意愿一辈子的,对吗?”

“此话怎讲?”

“缘儿只是一个小猫咪而已,我刚抱住它的时候,它才刚刚足月,为什么即便是它,也会遭此命运,如果不是听了你的话,现在就真的如了那些人的愿。而这些,都是因为我没有看清楚自己宫里的人。”

话里是明显带着颤音的,说明了花解语的后怕是怎样的强烈,她甚至是立住了脚跟才没有让自己发抖。

而傅颜就这样站在她的对面,默不作声。

良久,他终是启唇:“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不会再有停下来的可能。我知道你即便是说了这些话,对于长青,你还是愧疚大于憎恶。”

傅颜就是这样,平日里一言不发,在关键的时刻却是一击必中的主儿,花解语被他这样盯着,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这样流出泪来。

她慌乱地去抹了几把,毕竟今天已经足够丢人。

素色的锦帕递过来的时候,花解语抑制住了大哭一场的冲动。

“瑞兽这件事情,是太后娘娘无意中帮了大忙,所以公主今天感谢的对象,好像是错了。”

“你和长公主,不管怎样都已经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所以在这个时候,太后娘娘的意向是很重要的。”

抱上大树好乘凉,傅颜的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这个意思,只是他今天的嗓音里面有些难得的憋笑,便有些……调皮的意味了。

花解语觉得自己低落的情绪有些小小的回升,虽然她也不是很清楚最近她这样奇怪的状态到底是来自于哪里。

“宫门那里快要下钥了,在下先行回府,七公主也快回去吧。”

花解语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见了傅颜转身的动作,连带着是他冷冽的背影。

花解语这才觉得,她今天这样不管不顾地跑到这里来,到底是有多么的荒唐,大概回去之后又免补了母妃的一顿数落……

不过瑞兽一事总算是过去了,也算是有惊无险。

花解语在回去的路上,时候不早,天边已经有了些隐隐的黑色,层层的云雾铺在上面有些许的阴郁之感。

洁白的汉白玉上面居然铺了些红色的绸缎,花解语一个闪身,这才没有撞上这副銮驾旁边的宫女。

和寻常不同的是,这副銮驾遮掩得密密实实的,即便是前头的宫人手里提着灯盏,可是花解语眯了眯眼睛,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现在这个时辰,注意养生的女子大概都已经睡下了,可是他们这个样子明显是有些不为外人道的秘密。

花解语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便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匆匆便路过了。

她只是隐约看到了随形的宫人里面,有一个人眼睛红肿得厉害,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在这宫里,需要的便是管住自己的嘴,花解语很是明白这一点,可是当她回了住处,还是不免忧心忡忡。

第151章 遣送归来

傍晚碰见的那副銮驾,既不是公主的,也不是贵妃的,那么到底是属于谁的?

几乎整整的一夜无眠,花解语第二天勉强起身的时候却听见一个意外的消息。

出嫁的四公主轻悦,因为和和亲皇子感情不和居然会被送回国!

这样的消息突然传到了屋内,花解语正坐在梳妆台前,有那么一瞬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等,莺儿,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再说一遍。”

花解语慌乱间拉住了莺儿正在整理床铺的手,莺儿的手一顿,只好压了压被角。”

“回公主的话,现在这个消息在宫里面已经传开了,轻悦……轻悦公主于昨日傍晚回京,等她安置着休息在她之前的碧月宫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可是还是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妃嫔公主们,轻悦公主她已经哭了好几个时辰了。”

这番话说完,莺儿的额头和鼻翼处已经出了许多细细的汗水,她小心翼翼抬头看了花解语一眼,很快便又低下头去。

花解语一时愣怔。

和亲这样的大事本来就是一场由男人们主导,由女人们去贯彻执行的事情,若是执行的好,旁人只会说你履行了必须履行的本分,史书里大概会添上不咸不淡的那么几笔。

可是……

轻悦居然被遣送回秦国了。

花解语现在确实了这个消息,她的手有些隐隐的颤抖,她甚至一瞬间怀疑自己,为什么最近身边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理由呢?我记得那位皇子是亲自来迎娶的,说是仰慕大秦女子的风姿,可是仅仅是短短半年,居然就……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花解语原本正打理自己的头发,她的两只手都聚在了左边的头发上,慢慢收紧,清晨的光透过窗柩打进来,让她的手有些微微的发白。

“随形的使节说轻悦公主自觉身体不适,唯恐拖累皇子,所以自请和离。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轻悦公主她是被休弃,不得已才投奔母国的。”

单单只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见,花解语都觉得自己无法接受,何况是事实承担的那个人。

花解语缓过神来的时候,只顾得让莺儿替她赶紧梳妆了。

花解语的顾虑很对,因为此时皇后的宫里,正是一副愁云惨淡。

“轻悦,你可知道和亲的意义是什么,又可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端?”

此时正在未央宫的主殿,皇后坐在主位上,她的左下手是花拢蕊,右下手是轻悦,其余的便是一些不嫌事大的宫妃,正三三俩俩地聚在一起眉来眼去的。

轻悦正哭得伤心,那一双如水的眼睛因为哭了太久显得有些虚了,此时头顶传来了皇后的问话,她才堪堪支起自己的身子,身后的侍女脸上的神情立马就紧张起来了。

“回母后的话,轻悦自知作为秦国的公主,和亲这样的事情是躲不开的。母国把我养大,那么付出一些什么都是轻悦心甘情愿的。可是那皇子以和亲的名义把儿臣娶回家,表面上我是王妃光鲜亮丽的,背地里却要受他的百般折辱,就连他那些养在府内的侍妾,也胆大妄为,意图骑到儿臣头上。皇子表面上温文尔雅的,实际上就是南蛮子,儿臣与他实在是没有沟通的可能。”

轻悦本来就是弱柳扶风的类型,一席水蓝色的长衫衬得她跟大病初愈的病人一般。她身后的侍女也快跟着主子哭出声来了。

“放肆,皇子好歹也是你的夫君,你居然在言语上这般的****,南蛮子这样的词也是可以乱说的吗?你这个样子,当真是丢了公主们的脸。”

青花的茶盏已经举了起来,大概是害怕再次生出事端来,被身后的姑姑一拉,皇后索性把茶盏给放了回去,但是那张脸依旧是阴沉得可怕。

“你自小便养在深宫里,哪次吃穿用度委屈克扣了你?怎么到了现在居然和一个市井泼妇一般!”

市井泼妇!

这样的词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简直是太过恶毒,尤其是对一个公主来说,那些坐在旁边本来还抱着看戏的心思,此时也一下子抿紧了嘴巴。

“儿臣的命不好,幼时生母便病逝了,承蒙母后把我养大,视为亲子。儿臣现在落到了现在这样的田地,实在是愧对母后的教诲。”

不知道是真心知错,还是出于赌气,总之是轻悦竟然直接站起身很快便跪倒在了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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