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微臣跪安-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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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线似乎又陷入了死胡同,花解语觉得头部又有些隐隐的作痛,她思付了良久,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金色的丝线本来在绢布上辗转,十指翻飞,可是眼下,那蝴蝶的翅膀看起来耷拉了许多。
“公主,从前是需要补贴月妃娘娘的用度,所以您才做一些刺绣的活计,怎么到了如今这样的时候了,还是要这么辛苦。”
说着,莺儿几乎是要上来抢走她的针线,被花解语闪身便躲过了。
“我从来都不敢忘记之前的我们是多么的孤苦无依,以至于到了堂堂公主还要亲手做女工的地步,到了现在,如果失掉了这么点警醒的话,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不是白费了么?”
丝线依然在绣架上辗转,花解语的心绪不知为何居然会平和了些,或许是刚才的一番自我安慰所起到的实际性的效果。
“奴婢知错了,以后一定小心谨慎。”
莺儿从小跟着花解语,从一开始的冒冒失失、缩手缩脚的状态到了如今的地步,其实已经好了许多。
可是花解语还是有很大的担忧。
花解语索性放下了针线活计。
毕竟心里面缠着事情的话,做什么都不如意,花解语看着绣布上失了神采的蝴蝶,觉得一阵的心烦。
“莺儿,等晚膳之前,请太傅去聚贤楼,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与他商议,请他务必到达。”
莺儿得了命令很快便出去了,倒是花解语本人,兀自在殿房内挣扎。
有了决断,花解语低头看了看身上宫装,决定换个爽利的。
这件鹅黄色的宫装?
好像是有太过于鲜艳的嫌疑。
那这件水蓝色的?
貌似又显得单薄了些……
这支蝴蝶状的碧钗呢?
好像是太过于招摇了,她又何曾用过这样夸张的东西?
总之是反反复复的,花解语最后坐在铜镜前面让宫人束发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也会在穿戴的方面如此在意了。
就像是……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花解语不敢继续往下想。
她招呼着宫人替自己净面,紧紧攥在一起的手指,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自从慢慢地在太后和秦帝的面前露了脸,花解语的正当权益便一件一件地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比如,在自己的宫内办一个私人的聚会,或赏花,或温茶。
又比如,偶尔出宫一趟,联络下昔日宫外结下的关系,只要能赶在宫门下钥前回来便是可以。
原本私下出宫也不是一两次,也算是轻车熟路,可她早在上午就确定了下去的行程,临了了,却又无端的紧张起来。
“公主,近日里,可是有什么中意的人?”
冷不丁地,身后拿着梳子的侍女问道,明显带着调笑的信息。可是,花解语听到了来自于头顶处的发问,莫名地觉得心下一紧。
花解语的脸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红了起来,似乎是刚才净面的时候丝线绞得紧的缘故。
“你这个小丫头,胡乱说些什么?还不好好干你的活计。”
心里面带了莫名的情绪,花解语的声音里面居然带了娇嗔,所以几乎是话一脱口的时候,花解语就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奴婢虽然没有读过书,却也是知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的,公主您之前一贯是不怎么在意穿衣打扮的,可是今日里却是注意了起来,这样的举动……”
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于刻意了。
花解语从心底里接完了这句宫人没有说完的话,脸上却努力摆出了一副愠色。
“明明都是些黄毛丫头,嘴上却情谊之类,等过了今年的除夕,我就做主,把你们一个个都给嫁出去。”
主仆间的谈话也算是和和气气的结束,花解语的心境却不由自主地乱了开来。她看了看自己头上的发饰、面上的桃色妆容、身上的天蓝色宫装,就这样站在铜镜前,迅速地红了脸颊。
一种热气的气息,就这样一直从头顶烧到了脚底的位置。
不过是去见傅颜罢了,自己这是怎么了?
花解语内心忐忑,以至于一路来到傅府,都心神不宁。
一方面是因为安妃的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宫女一声提点。
自己对傅颜,似乎刻意了。
傅府内,傅颜坐在大殿喝茶,一眼便把门边的花解语看入了眼底,花解语今天身上透露出来的属于女生独有的气息,险些灼伤了他的眼睛。
伸去放茶杯的手臂就这么一顿,傅颜把眼睛直直地看向了花解语的位置。
这是女孩子一贯的装束,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花解语,为人和她的名字一般,一向是清清爽爽善解人意的,有时候站在一堆姐妹里面,完全没有出彩的地方,就像是默默开放着的花朵,独自绽放,待人欣赏。
可是今天,这待人欣赏的花,却主动变得出彩起来。
第180章 咫尺天涯
只是稍稍地修饰了些,给予人的感觉便是完全不一般了。
如果硬要什么诗词来形容的话,大概只能用周敦颐先生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七……解语,坐吧。”
片刻,傅颜才发觉出自己的失态来,他朝着对方打了一个招呼,微蜷的手指显示了主人的懊恼。
“谢谢,只不过这次又要麻烦先生了。”
花解语压了一口茶,明显地感觉自己被呛到了。
即便是还未有婚约,可是花解语此时正是芳华的年纪,平日里无聊的紧了,免不了是要偷着读几句情诗的。
刚才傅颜眼睛里面透过来的情绪,实在是让她觉得有些发慌。
“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还说些客套话做什么?倒是你应该注意些,这茶水是温的,喝的时候也该慢慢品才好。你刚才那样的喝法,实在是容易伤胃。”
这话既是提醒,也算是缓解了刚才尴尬的气氛,花解语拿起锦帕把自己的嘴巴擦干净,先看了看四周,很快又把头给转了回来。
“太傅……不,现在你已经有实权了。”
“我更希望你像从前一样称我。”
花解语倒也不推脱:“那好,太傅,我今日登门的确有事相求……最近你有听说过宫里头,安妃娘娘的事情吗?”
傅颜微微扬起眉梢,静待下文。
“近日,安妃娘娘圣眷正浓,父皇他……几乎是快要到了迷恋的地步,我和水贵妃用尽了办法,可是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水贵妃这棵大树一定要保证长期性的稳固,否则的话花解语的努力就等于折了半截,正是因为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因此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态度很是小心翼翼。
为了掩饰,花解语还随意地拿起手边的茶点在啃,但是傅颜还是很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眼睛里面的欲言又止。
安妃那个不长脑子的,到了临危之际居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也是很难为她了,毕竟圣眷正浓这样的词放在一个四妃之一的身上,似乎有些过重。
傅颜因为调查的需要,所以几乎是每一个后妃的身侧,都有他安插的桩子,因此安妃这样的小伎俩,自然是不会逃开他的眼睛。
几乎是事发的前一天,他就已经收到了来自宫里面的飞鸽传书。
可是这些东西很显然是不能说出来的,尤其是面对花解语的时候。不管是他们私人之前的关系,还是说国与国的关系。
他想帮她,却也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傅颜就是这样带着庆幸又带着对自己的失望,饮尽了茶碗中的茶水。
“我叫人准备了晚膳,时间提前,你凑合用点吧。”
经傅颜提起,花解语才觉饿,下意识摸了摸小腹,颔首。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用膳,也不会放不开。
待膳之事,花解语心焦,忍不住又追问两声。
傅颜这才悠悠道:“本来这件事情我是完全不知情的,但是前几天的时候,有人在惠民药局买的几位药材引起了掌柜的注意。恰好我经常到惠民药局采买药材,因此和掌柜很是熟识。他在无意间说了最近有大手笔的顾客,让药局狠狠地赚了一把。”
“药局?”
“我当时也是好奇,所以才问了是什么药草。结果……茯苓、僵蚕、白附子这些都有,这些药材都是有价无市的,我去看了古籍的方子,才知道这是……”
“是什么?这方子似有耳熟。”
“这是驻颜膏的配方,但副作用太强,曾经宫里流传过一段时间,但诸位嫔妃争宠,便揭露了出来,后便消失匿迹了。”
“我说呢,这东西失传已久……”
“安妃这次,也算是下了功夫。”
傅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花解语带着兴奋的音调给打断了。
“驻颜膏相传便是前朝妃子们争宠的手段,普通增白的药草加上些……药物,足以让一部分男子沉迷。可这东西,未免太……鄙劣了些。”
“重点是,这古法失传已经近几十年,安妃娘娘如今能用到这驻颜膏,一定是请来了高人。”
正式的菜式一样还没有上来,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大约隔了半盏茶的时间,第一道菜上来,花解语只好低着头猛吃来缓解这莫名的尴尬。
“安妃这次有备而来,所以你回宫之后,行事记得要万般的小心。”
花解语一直都是很刚硬的性子,却也不是有勇无谋的那种。
傅颜看着她一路走过来,自然是很明白这一点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嘱咐的话就这样说出口了。
“这个问题我一定会注意的。”
花解语眼下口中的丸子抬起头来,两个人四目相对。
两束目光在瞬时间完成了交汇,好像有什么东西很快地便一闪而过,包括是在临行前,宫人们说的那些调笑的话,花解语觉得脸色发烫得很,只好夹了手边的翠色小菜。
“你要是有闲余的时间,不如叫上几个相与好的姐妹出去走走,我听说城郊的花,正是开的艳丽的时候。”
傅颜本来是想说来府中做客之类的话,因为他最近刚得了几副不错的砚台,可是话刚刚到了嘴边,才发现是有些轻薄的。
于是,生生改了口的语调自然是会有些不自然。
他一向长袖善舞,今日怎么这般?
花解语心中稍稍疑虑,又免不了欣喜。
“好,正好可以和那些人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因为傅颜的关系,花解语心不在焉,这一顿饭吃得简直是食不知味、如同嚼蜡。
等到最后一个菜式上齐,花解语象征性的动了几筷子,道了谢之后,几乎是一溜烟跑了。
独留下傅颜一个人,盯着她清丽的背影出神。
自己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写东西的时候,身边添香的侍女身上有她的影子。
喂鱼的时候,水面上浮动着的是她的影子。
睡觉的时候……
读书的时候……
甚至是吃饭的时候……
傅颜觉得心疼有些发慌,难道是因为愧疚吗?因愧疚,而产生了怜惜。
他已不是少年,因此不会同少年般那样的无措。可是正是因为这是理性思维,正确判断,所以才令他愈发地惊慌。
他与她,看似近在咫尺,实际隔着天堑。
此时,傅颜只能是暗暗地提醒着自己与生俱来的身份,这个身份的寓意是,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花解语几乎是怀着烦乱的心绪回到寝宫的,到了内阁,也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把宫内干活的宫人都赶到了院子里头。
她这样的反应正是印证了她们先前的猜测,因此三三俩俩的聚在一处讨论,花解语偶尔不小心听到了几句,只觉得脸红。
大约到了睡觉的时辰,花解语才觉得自己彻底平静了下来。
驻颜膏这样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