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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情种-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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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她是幌子,等骗到解药之后,我就会向皇上禀明一切。”状元自信满满。

“你想想看,在你和薛贵妃之间,皇上会选择谁?”司马乘风纠正他的低估。

“也对,那就解药一到手,直接远走高飞。”状元脸上的自信渐减。

司马乘风神情决绝地说:“拖累薛兄一家亡命天涯,我做不到。”

“大家一起去东瀛避难,重新开始,未尝不好!”状元心虚气弱了。

“你没跟那女人交过手,你不了解她!她的心思比发丝细,心眼比针眼利。”

这些他想得到的办法,薛宝贝也一定想得到,甚至想得比他更多、更周详,还有更狠毒!从金步摇到毒药再到侍卫,恐怕连老天爷都不知道她的下一步,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目光一移,望着隆凸的肚子,不仅他感到不寒而栗,连状元也浑身一阵抖动。

是的,孩子是最好的肉票,是最有利的筹码,两人对看一眼,心里明白——他们输了,只不过是大输和小输的差别。

这时,状元面露痛苦,微微颔首。示意认同他牺牲小我,完成太我的决定。

“司马兄……”状元上前,给了他一个对不起似的拥抱。

司马乘风安慰地说:“我一人死,换大家平安,值得。”

夫人一脸惊惶地摇头。“公子……”她要报恩,这是做人的基本。

司马乘风将状元的手移向夫人。“嫂子有孕在身,早点休息。”

“少爷……”周嬷嬷急忙匍匐在地上,拉着他衣角,泪水流进喉里。

“周嬷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司马乘风温柔地拉起她,眼眶泛泪。

死亡一般的哀戚笼罩在每个人的脸上,大吉和大利早已抱在一块痛哭流涕。

泪痕干了,万念俱灰,整个人好像被烧得连灰烬都下剩,无力招架,瘫软地靠着墙。

来到媒仙馆的这些日子,她天天算计着,没有一天是平静的,但这一刻却感到波涛汹涌的心湖竟是前所未有的无风无浪……

“都是你害的!扫把星!”大吉愤愤地暴喝一声。

“看到你就讨厌!你还不快滚!”大利抡起拳头恐吓她。

“吵什么吵!”赶在司马乘风出来以前,戚彤像只蝶儿似地飞走。

第八章

月如镰刀,雪似银针,毫不留情地朝她迎头痛击。

自从被大吉大利驱赶之后,戚彤就一直坐在雪地里,和雪景融成一体。

黑暗之间,晶莹剔透的眼睛像在寻找猎物的夜枭,沈着且炯炯有神。

原本她打算拜老树做干爹,把缠腰的白绫往粗枝上一甩,脚一蹬,从此和干爹永不分离,但是一想到死后眼凸舌露,不好看。她又改变心意。

走到厨房拿菜刀,她作势要往脖子抹去,又想到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断气,痛苦太久,不好受。

要死得美美的,又要死得舒服。最好的办法就是变成雪人,身似菩萨坐禅,口念般若波罗蜜,让雪埋了她,让魂化做春泥,是解脱,也是赎罪,更是为了和他相守,在天做比翼鸟,在地结连理枝。

爱,发现得太晚,来不及说的、来不及做的,以鬼魂之姿了却心愿……戚彤忽地蛾眉一蹙。

听说鬼没有实体,不能说话事小,不能欢爱兹事体大!翻云覆雨的滋味,三个姐姐说是人间之最,但到底是最什么?三个姐姐不肯说下去,要她自个儿体验,日后四姐妹聚在一起分享心得……

真讨厌!到底是什么滋味?甜味?咸味?抑是五味杂陈?

倏地,从花迷曲径传来寒寒牵串的怪声,一对男女影影绰绰。

“你在干什么?”是小如的娇声,柔情似水,让人鸡皮疙瘩落一地。

“我做了个梅花花环送给你。”可恨!臭方果!她快死,他却快活。

“谢谢果哥。”司马乘风大难临头,这对狗男女居然苟且偷生,躲在这里谈情说爱?!

“不客气,我帮你戴上。”看不出来方果还懂得温柔体贴,颇确一套。

“外面风大雪寒,果哥你病刚好,我扶你进房歇歇。”好个骚娘们!

“我热,你摸摸看我的手,还冒汗呢!”吃豆腐的贱招!

“好温暖喔!”

看他们两个卿卿我我,戚彤心中燃起怒火。

“小如,你好美。”情人眼里出西施,想必公猪也会这么对母猪说。

小如羞怯地跑开,一脚踢中她。“果哥你看!这里有个雪人!”

“不知道是谁堆的?堆得这么丑,八成是我妹妹。”方果一口咬定。

其实他的视线一直跟着她,从她在老树上睡午觉开始到现在,本来他是躲在矮篱下暗中保护她,正好身后的梅树被风吹落花瓣,闲闲没事,顺手编了个花环,不料小如忽然意外冒出,只好借花献佛以掩饰行踪。

媒仙馆来了这么多人。喧喧嚷嚷,吵得他连眼皮都合不上,因此他虽然只有脸上的痘疹消了,并未完全痊愈,他还是担心小姐的安危,大衣一披,暗中保护。

他的耳力很好,在五百公尺以外的地方也能听到虫叫蝉鸣,但他却无法听到小姐的心声……

司马乘风命在旦夕,这不是小姐冀望的事吗?怎么她反而哭哭啼啼的?

更奇怪的是,小姐一下子制作荡秋千。一下子拿菜刀起乩,一下子冒充雪人,他被她诡异的行为给搞糊涂了!

墨眉紧紧一拢,看出端倪——小姐如果不是吃坏肚子,就是吃错了药,才会身体不适,神经错乱!

这应该只是暂时性的,只要查出情种的下落,小姐就会回复健康的铁心石肠。

小如沈吟半晌,欲言又止地说:“令妹闯了祸,你大概还不知道……”

“她一天不闯祸,才叫奇迹。”方果习以为常,深知小姐的闯祸能力比麻疯病更可怕。

“这次不同,事态严重。”小如叹息,凤眼里笼罩着一大片黑漆漆的乌云。

“我妹妹受伤了?哪里受伤?谁伤她的?”方果震怒,对着树干猛挝拳。

小如赶紧又说:“她很好,安然无恙。”爱护妹妹的哥哥,是好男人。

“吓我一大跳。”方果十指交握,都怪他大冲动了,使得手背瘀红胀痛。

“但是,少爷可就被她害惨了。”小如忍不住还是说了,不吐不快。

“哦?”他也常常帮小姐背黑锅,不是为奇,幸好阎罗王不要他。

“少爷为了保护她,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小如噙泪,伤心欲绝。

“傻丫头!哭又不能解决事情!”方果原本是想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小如倚偎在他怀中。“少爷爱上令妹,我好难过,无法喝到少爷的喜酒。”

“他……少爷……真的爱上我妹妹?”方果暗爽,不只美人计成功,猛男计也是。

轰地一声,仿佛雷电交加打在身上,戚彤整个人僵化,眸里盛满莫大的悲痛!

他是公认的风,每个想捉隹他的女人都落得遍体鳞伤的下场,是她亲眼所见,所以她一直以为他对她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因为随是他生命中唯一拒绝他的女人,才会激发了他的挑战欲……不过。拒绝他只是一开始,她早就爱上他了,但她不敢承认,不敢面对。

都怪她自作聪明,以为用掩耳盗铃的方式就能瞒天过海,可是她失败了!

眼泪就是证据,就是答案,明明白白的,清清楚楚的,每一颗眼泪都代表她越来越深、越来越浓的爱意,她却笨得没有及时发现……

他代替她死,如果是出于义气,她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

此刻,知道他死是因为爱她,她反而更加难过,她宁可自己永远都不知道!

眼泪又冒出来了,滴滴答答的,渐渐融化脸上的积雪,却融不掉她心中的痛。

“少爷真伟大,为了爱,连命都可以不要。”小如眼巴巴地看着面前,以手指从雪人头上挖了一指白雪解渴的心上人,口渴正是欲火上升的表现,他一定是跟她一样,被少爷的爱感染了。“我想,这是男人爱女人,至高无上的表现。”

方果含着手指,幻想是在含糖葫芦;一整天没吃东西,肚子饿,不得已拿雪水充饥,不过。他对小如的说法完全不认同,甚至大笑。

“他是笨!我妹妹根本不喜欢他,他白死了,还是笨死的。”

小如骇白了脸。“你怎么可以落井下石?!”

“我说的是实话。”方果理直气壮,毫无愧疚。

“你……我看错人了!”小如挥串如挥剑,怒斩情丝。

“别打了!”方果以身护着雪人,发现自己才真的看错了她这只母老虎。

小如一手拉断头上的花环,还朝他的脸吐口水。“呸!我讨厌你!”

“难道——媒仙馆的饭菜里被下了疯药!”看着小姐和小如都出现不正常的举动,方果决定为了保险起见,以后改吃树皮果腹。

眼看小如的身影消逝在夜色中,雪人忽然复活,手脚迸出,摇、头晃身,抖落一地的雪花,杏眼圆睁,瞪着对她徽笑的方果。

他说司马乘风的坏话,罪无可赦,应该掌嘴以警效尤。但是又不能让他知道她是为此生气,因为他从头到尾都反对使用美人计,若让他知道自己假戏真做,那还得了!他一定会棒打鸳鸯。

司马乘风现在身中剧毒,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搞不好会被他乱棒打死,而她则是被五花大绑,扛猪似地扛回将军府……

啪嚏一声,方果嘴巴又肿又红。“我的好妹妹,你干么打我?”

“你病好了,为什么不来通知我,反而跑去谈情说爱?”戚彤有恃无恐。

“我……对不起,我错了。”方果有口难言,只要老天爷明白他忠心就足够了。

“知错要能改,还不快去调查情种!”先支开他,免得坏她好事。

“遵命。”方果走了几步,忽地倒退回来。“去哪里调查?”

“老爷房。”戚彤随口搪塞一句,没想到居然让她歪打误中!

“周嬷嬷都跟我说了。”司马义面容憔悴。

“孩儿不孝,让爹操心了。”司马乘风表情看似镇定。

“你走了,你娘怎么办?”司马义牵肠挂肚,放不下心。

司马乘风眼眶一红。“状元答应我了,他会代替我服侍娘。”

“没人能够代替你,你是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司马义叹息道。

“来世,我希望再做你和娘的儿子,加倍孝顺。”司马乘风痛人心肺。

“为什么要喝下毒药?”司马义眼中没有责备,只有慈父的关切和哀伤。

该怎么说呢?他爱上一个不该爱、对情种图谋不轨的女人……不不不,爹不能再受刺激了,就说他爱上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好了,反正事实也是如此。

她色诱男人,无往不利,受害者可能从长江头排队排到长江尾。当然也包括他在内。

搞不好他还是最惨的那个!别的男人至少享受过她的软玉温香,对她爱不释手,而他却是连床角都还没碰到,就得去棺材里躺了。

不甘心,是有一点点这样的感受,但奇妙的是,他并不后悔!

他的体内,似乎不是中毒,而是中邪,一看到她就会升起一股炽热的渴望。

没有人知道,他认真地考虑过自己的另一半非她莫属,他很想跟她拜堂成亲,他不在意她不是清白的女人,他想要光明正大的迎娶,名正言顺的温存,他要看着她头枕着他的胸膛,发丝披散在他的臂上,娇羞的模样……

算了,他想要她。她还不见得要他。更何况跟他结婚等同跟死人冥婚!

对她而言。以身相许的报恩方式,不只门都没有,连窗户都没打开。

“多情总为无情苦。”司马乘风脸上的失落,难以一手抹去。

“那个妹妹?”他愿为她死,知子莫若父。

“是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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