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幺妹-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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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绝不能相信他们。”
宁婉当然支持自己的丈夫,虎踞山若是交出去了,谁来抗拒夷人呢?更何况那可是铁石辛辛苦苦开创的基业,自己也费了不少的心力,哪里就能随便易主!只是周指挥使势大,纵有路指挥佥事帮着自家,但依旧是担心的,“虽然先前你与安平卫早商量好了,可周指挥使毕竟是上司,他一定会为难你的。现在我倒是后悔石炭生意不应该做得这样大,如今大家都像绿了眼睛的狼一般盯着。”
“谁盯着也没有用,石炭生意我是不会换人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选了卫老东家,他又做得好,就一直让卫家做下去。”铁石又告诉媳妇,“你也不必为我担心,如今周指挥使之所以没有动手,其实还是不敢动,一则是怕土匪再起,二则就是虎踞山这条路通了之后又有几个属国经此到京城入贡,换下我之后出了事谁也担不起这样大的责任。”
“竟是如此!”宁婉先前虽然知道有扶余国经商之人,但从没听过还有属国进贡之事,想来正是因为铁石一举拿下虎踞山将大路打通之故。想了想又出了个主意,“周指挥使既然来吊唁,送了丧仪,我们也不必欠他的情,过些时候你便给他送十车石炭过冬,也算将此事揭过。”
十车石炭算不了什么,卢铁石也不在意,就点了点头,“那好,我让卫家送去,过年时你也不必另为周家备回礼了。”
“我就是这个心意。”卢家老宅一向与周家没有往来,如今周指挥使送了丧仪,按理宁婉就要备回礼的,倒不差回礼的那点东西,只是回了礼然后周家再来,说不定还有有女眷们过来说话,宁婉想起周家竟要送妾给铁石就恶心,难不成他们还想将铁石的正妻之位谋去?铁石固然不会答应,但是周家女她再不想见到了。前些时候婆婆的大寿和这一次的白事她便没有给许千户家下帖子,摆明了就是不想与周夫人往来。
自婆婆过世后,夫妻俩人一直伤心不已,又有丧礼诸多事情,竟才得机会在一处静静地说话,心意相投之余也是相互抚慰,一时都觉得心头的重压轻了,双手相握着一同沉沉睡去,重新醒来时便又不同。
铁石脱了孝服换上铠甲去了军中,这一次他离开军中时间虽不是最长的,但却是第一次没有周到的部署突然离开,此时已经不宜再耽搁。
宁婉留在家中,也打起精神重新打理家中诸事。
她将婆婆屋子里用心收拾打扫了一番,衣物用品理出几大包,按辽东的习俗分给了婆婆身边的人做念想儿,然后便问了大家的意思。吴婶与吴叔陪了婆婆半辈子,现在要回家宁婉就送了一百亩地,二百两银子,足够他们生活无忧了;毕婆子、林氏等几个还愿意留在卢家再做几年,便也由着她们,但也因她们一向对婆婆体贴勤勉各有打赏;然后就将春晖堂关了起来,自己和铁石想婆婆的时候还可以过来看看……
槐花儿早搬到了自己屋里,猛然离了最疼她的奶奶,正要自己这个当娘的多多关切,还有松儿,他如今一天天长大了,不再吃了睡睡了吃的,且最爱翻身乱滚,总要小心看着,只怕他一不小心掉到炕下去……
至于帐目,也应该看看了,前些时候不管哪里支银子她都无心去问,只要事情办好再没有别的要求。家里虽然有钱,但如此总不是常法,还是要过日子的……
因此接下来的家事中,宁婉便用了心,不料她多看一眼竟见了一个人——梅寡妇。原本宁婉其实并没有认出梅寡妇,她们也有些年没见过了,而梅寡妇样貌变化也很大。宁婉是见到梅寡妇身边带着个小女孩子,动了恻隐之心。
那孩子比槐花儿还小,穿着破旧的衣裳,因娘忙着干活便老老实实地跟在一旁,身上裹着件梅寡妇的旧裙子,大冬天的冻得小脸通红。生过孩子的人最瞧不得孩子受苦,宁婉便让人拿来了点心热汤水给孩子吃喝,顺口问了几句话才认出人。原来梅寡妇竟被宁清赶出家门,她生的孩子也因为是个赔钱货没有被刘家留下。
“你怎么到了这里?”
虽然梅寡妇知道宁氏姐妹,但她亦没有认出卢夫人,原本她知道的就少,更没有想到卢将军家竟是宁清妹妹的夫家,因此便赶紧上前施了一礼感激地道:“我原是个偏房,被家里的大娘子赶出来,到处打些零工,听人说贵府办丧事极大方,只要来帮忙做些活计的都有赏钱,因此就赶过来做事。因我会些针线,活儿颇能拿得出手,贵府的管事还额外多给了赏钱。”
宁婉叹了声气,问:“你的络子打得十分好,怎么不再打了络子卖?”
“夫人怎么知道?”梅寡妇便明白遇到了故人,只是看了半晌想不出这位雍容华贵的年轻夫人是谁,“打络子也要有本钱买丝线,现在我带着孩子只勉强能糊口,怎么也攒不下钱来买线。”见夫人和善大度,便鼓起勇气问:“敢问夫人可是去过马驿镇?”
宁婉就道:“我是德聚丰宁家的幺女。”
“原来是……”梅寡妇只说了一半便停住了,怔了一下就害怕地道:“我从没说过大娘子的坏话!当初夫君帮我办了婆婆的丧事,又告诉我已经休了大娘子我才嫁过去的,后来才知道大娘子其实没有离开刘家,只是在外面做生意不能回来而已。我就当了妾,这一次大娘子回去我才知道原来夫君不能随便纳妾,都是我的错。夫人,我再不会回刘家了,我这就带着孩子走。”说着就要将孩子手中的碗拿下来,偏孩子难得吃到香甜可口之物,一时便不肯松手。
宁婉瞧着她语无伦次胆战心惊的样子赶紧拦住,“小孩子要吃只管让她吃吧。我岂不知你其实是被刘五郎骗了。”梅寡妇定然以为自己会偏心家人,但其实真不是。宁婉想了想问:“你当初得了多少抚恤的银子?”
梅寡妇瞧着卢夫人,不知她怎么连这些细事都清楚,就道:“二十两。”
宁婉就叫了人过来,“你去马驿镇货郎刘家,找做瓜果生意的刘五郎,让他将梅氏二十两的抚恤银子加上二十两利钱还出来。如果他若是不肯,你就告诉他梅氏要到县衙里告状,谋人钱财,拐骗良家妇人,这个罪名钱县令一次可不是给他五板子就完事的了!”
梅寡妇见人走了才醒过神来,哆哆嗦嗦地道:“请夫人饶了我吧,我不敢去告官。”
寻常平民百姓自然都是怕衙门的,就是宁清那样泼辣货也是被自己激着才去告状。梅寡妇但有宁清一半的本事,也不至于到了如今的下场。宁婉就摆手道:“你只管等着,一会儿刘五郎定然把银子送来。”
梅寡妇还是战战兢兢地说:“可是就算夫君答应了,大娘子也不会答应。”
宁清当然不肯拿出这银子,但是刘五郎只要想到那天在县衙大堂被打的板子,他就不敢不拿出来。
梅氏的银子本就是刘五郎得了,他当然不会告诉宁清。而且除此之外,宁婉坚信刘五郎一定还有私房钱!他那样狡诈的性子,又有早有了外心,定然会骗过宁清藏私房钱的。这钱正好要回来给梅氏。
第304章 相迎
梅寡妇的银子果然要了回来,宁婉连手都没有过一下便让人直接交给了梅寡妇,“你们娘俩儿有这笔钱便去虎台县里找个落脚的地方,你再买些丝钱卖络子过活吧。”
梅寡妇再没想到要回了自己的银子,且又加了一倍。四十两银子不是小数了,总能在虎台县里买一间小屋,再把打络子的小生意做起来。捧着银子不知说什么好,拉着女儿就跪了下来,“多谢夫人了,你真是我们母女的救命恩人!”
宁婉将她们拉起来,“我婆婆是个最善心的人,一向怜贫惜弱,你正好在这时候来了,我只当替婆婆做的善事。”
说起来梅氏与婆婆果真有几分相似,都是十分老实软弱之人,婆婆若是见了梅氏,一定会陪着掉泪又送些银子帮忙的。宁婉便替婆婆做了,却又板着脸告诫梅氏,“我只能帮你一次,若是你此番还是过去的样子,没多久银子又会被人骗走,就是你们母女俩也难保怎么样。你已经是当娘的人了,以后该怎么样自己总该有个准主意了!”看天色已经晚便留她们住了一夜,第二日又把槐花儿穿小了的衣裳包了一大包送给了梅寡妇,打发她去了虎台县。
宁婉将家里事情一一料理妥当,年也就到了。卢家正在守孝,自然不会张灯结彩庆贺,她便给下人们都放了假,自己带了槐花儿和松儿去了三坡堡。那里因离安平卫及虎台县都不远,往来要比虎踞山容易,生活也方便得多。
守孝期间夫妻间自然要守礼的。但是两人能在一处就十分安心,更兼让两个孩子睡在他们之间,看着孩子们可爱的睡颜,听着他们轻轻的呼吸之声,两人就相对一笑,“松儿又将小胳膊伸出来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晚上总要给他盖上几次被子的,倒是槐花儿睡得好,一夜都不动一下。”
从孩子们的趣事,又慢慢说到了别处,“岳父待岳母真好,从没出过远门的人竟然去了千里之外的江南。”
“想想他们竟然是那样的情况下认识的,”宁婉就笑了,“我爹还向我说后悔当年没有多给姥爷他们带些米呢。”
卢铁石也笑了,“想想岳父岳母很是有缘分。”
“我们也有缘分。”
“不错。”
他们伸出手臂自孩子头上将手拉了起来,一同笑了。
然后又想到了旁人,“洛大哥竟也找到了他的缘分。”
“可不是,”洛冰来信告诉他们,他在老家料理洛家诸事时,遇到了年少时常在一处读书的两姨表妹,表妹家亦因受洛家的牵连家道中落,后来接连守孝,又要教养幼弟云英未嫁,两人遂结成夫妻,现在已经带着洛嫣和妻弟一同到了京城,向大理寺递了状子要为洛家翻案。宁婉与铁石感慨了洛冰的缘分,就又笑了,“我还梦到过洛嫣当了皇子妃呢。”
“是吗?”铁石并不大信,“她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就能当皇子妃?听说当今皇上只有两个儿子,都到了中年,不可能娶嫣儿呀!”
宁婉虽说知道洛嫣成了皇子妃,但从未关切过皇家的事,因此就问:“皇上不是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吗?怎么就两个儿子?”
“我也不知道了,还是上一次到安平卫阅兵时听别人说起的,那时册封了大儿子当太子,二儿子封了王。”铁石就道:“谁说女人多孩子就多的?有的人娶了好几房也没有儿子,还有只是夫妻俩儿却一个接着一个地生。”
“你还说,若不是你,松儿早就会走路了!”
“我们现在也不错呀,儿女双全。”
大年夜里,夫妻间隔着一对小儿女儿说着话守岁,一说竟说到了天明。
正有些困倦,却见槐花儿一骨碌爬了起来,“奶奶来看我了。”
宁婉便将她揽在自己怀里,“槐花儿说梦话呢吧?醒醒,天亮了。”
“我没说梦话,奶奶真来看我了。”槐花很是认真地说:“她那天走的时候就说要来看我的,我记得呢!”
宁婉心里竟信了几分,昨晚她与铁石说话,特别绕过了婆婆,只怕彼此伤心在大年夜流泪。但是一早听了槐花提起她老人家,伤痛虽有,但更多的竟是一种惦念。就像婆婆走前说的,她老人家其实并没有离开大家,只是去了祠堂而已。在那里,她依旧是这个家的人,还能看到大家呢,而家里也会四时祭祀,请她老人家保佑一家人。因此抚着小女儿的头说:“娘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