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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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走到门口时,青史府邸的老总管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老爷、夫人,有个男人指明要见芙蓉姑娘,硬是闯了进来,挑了几个人……”为了好好照应水芙蓉,老总管破例地知道水芙蓉留在青史府邸的事。
段芸香与青史贤面面相觑。水芙蓉在此的消息,他们保护得滴水不漏,根本不曾外泄,此时又是谁会上门来找她?
“青史,你去挡一挡。”段芸香决断地着手安排。她回房去,告知水芙蓉有客相访。“芙蓉姑娘,有人知道你往寒舍来吗?有人上门来找你,你见是不见?”
“我谁也不见……”水芙蓉珠泪纷落地说道。她软弱地哭着,必须要有足够的空间与时间,舔舐心底的伤口。
“你可以谁都不见,但就是不能不见我。”低沉暗哑的嗓音切了进来。
水芙蓉陡然止住了泣意,怔住。这嗓音、这感觉,难道是……
一瞬之间,天旋地转。亲昵的、痛苦的、深情的、隽永的,所有感觉都旋绕成一句动情的呼唤——“芙蓉!”
那么熟悉的霸道口气,那么灼人的炙烈气息,只要一存在,压迫感便随之而来——水芙蓉从啜泣中抬起脸来,怔怔地望着排开青史贤、逐渐逼近的巨大人影。他一出现,宽阔的屋舍立即变得狭小,空气也陡然稀薄,水芙蓉的心跳在加快,血液的温度逐渐逼向沸腾。
是幻觉吗?只有他能够挑弹的心弦,被那句“芙蓉”的呼唤而勾动,她心神俱震。真的是他吗?睁大眼睛,她看着那风尘仆仆的男人,挺拔的黑影来到面前;她的双腿瘫软,在即将跌倒之际,他搂住了她纤细腰身,手劲还是那么霸道,水芙蓉身子一软,彻底倒向他怀里,紧紧抱着他。
“莫慎扬,原来你没死!”她不住地往他的怀里钻去,汲取他的体热;扣紧了他,告诉自己他不是个幻影。“他们都说你行踪不明,可能已经死了啊!”
莫慎杨举起手掌,抚过她的青丝,表情是痛苦而释然的。在看到她完好如初,却消瘦得不成人样时,他心痛极了,庆幸自己终于赶来慰抚她。当初,无论如何都要逼她走的决定,无疑的是保住了她的命,但对她而言,并非全无伤害啊。
水芙蓉紧紧地抱着他啜泣,在他炽烈的气息中感受他仍然活着的幸福。
“那……是莫慎扬,莫城的城主。他来这里做什么?”青史贤呆愕地问道。
段芸香比他从容些,她挥挥手,要吓傻了的老总管先行离去。“走,咱们出去!”她看得出来,眼前这个悍烈男子,抱着水芙蓉的模样充满爱意。就是因为失去了他,水芙蓉才会变得憔悴吧?此时在他身边,她便眉眼生辉了起来。
“不要啦,人家要留在这里看热闹!”青史贤扭着脾气,不肯走。“很少有机会见到传闻中的大人物耶。”
莫慎扬与水芙蓉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之外的其他事情,只是紧紧地相拥着。
水芙蓉的啜泣声渐渐停歇,慌张乱飞的心儿倏然归位。此时,倚着莫慎扬,她突然想起了莫亭言,所有的庆幸与愉悦在一瞬之间,全化成了灰。
心一横,她一把推开莫慎扬,噙泪却狠心地说道:“你……你来做什么?我不是已经说过,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没想到,水芙蓉还真不是普通的嘴硬。”青史贤边看团圆戏、边发表评论。“娘子你猜,就嘴硬这一点,你和她孰胜孰败?”
“闭嘴!”段芸香几乎是呻吟着斥责他。
“我为你而来,是要带你回我身边的。”莫慎扬定定地望着水芙蓉,斩钉截铁地说着。他的声音中有一股力量,足以让人相信他办得到所有他要办的事。
“我不跟你走!”如果她全心依了莫慎扬,岂不是太对不起莫亭言?
一听到她的话,莫慎扬沉下了脸;挑起的眉,仿佛在问“为什么”。
“我永远忘不了他,莫亭言。”水芙蓉痛苦地闭上眼睛。“这是我第一次尝到有人为我而亡的滋味,太苦、太痛,我根本忘不去。”
如果可以,她也想彻底将莫亭言忘掉。与莫慎扬长相厮守的欲望,和对不起莫亭言的歉疚一样深,两方面扯着她的心,心口无时无刻不发疼。但,疼痛随着时日推移,竟愈来愈深刻;她就是忘不掉那些事,只要一看到、一想到莫慎扬,莫亭言含恨的模样就会跳上心头。当初远远逃离他,也是因为要痛惩彼此,让没有办法结合的痛,来抵偿伤害莫亭言的罪。
“谢谢你还记得我。”一缕清幽嗓音悄然而至,俊美少年从莫慎扬身后走出来
“我原本还怕你思念堂哥过度,而完全把我给忘了,没想到你还惦记我。”
五官如此漂亮、说话的口气带点嘲弄,这熟悉的一切……
“亭言!”她的身子颠了颠,不敢置信地轻呼。“亭言,你不是死了吗?”
“我哪里是死了?”莫亭言愈走愈近,笑弧愈展愈大。他低头笑睨着莫慎扬护着的水芙蓉。“来,捏一捏,我的手是温热的呢。”
水芙蓉伸出手,直到触及他温热的肌肤,她才大声呼道:“亭言,原来你真的没死!”过多的惊喜几乎冲倒她,水芙蓉被眼前的情景弄得晕头转向。
这是怎么回事?原本已死去的人,如今活生生地在她面前;视她为仇敌的人,则一点芥蒂都没有。难道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吗?
水芙蓉一见到莫亭言友善地说话,看不出“临死前”恨她的模样,她一安心,便急急地说道:“你不会知道我是多么歉疚,一直责怪自己害死了你!”
“芙蓉姑娘,你就为了这漂亮的小伙子而难过吗?”青史贤一脸不敢置信,表情很怪。“早知道,我就把他揪出来,让你瞧上一瞧,你就心安了。”
“你认识莫亭言?”水芙蓉转向青史贤,惊讶地反问道。
“不认识。不过,早在你到来的时候,他已经尾随在你身后了。”都是小芸儿娘子啦!一直叫他不可以轻举妄动,不然早就真相大白了。“后来,他甚至在对面的客栈住下,日日夜夜把照子往这里瞧。”
“原来都被发现了。”莫亭言的眼里有着雨过天青的适意,像是勘破了爱之不得的痛楚。“堂哥,有主人家作证,这下你可知道,我一点都没有偷懒。”
“我早已知道你会信守然诺,为我守护芙蓉。”莫慎扬没有一丝惊讶地说着,打从一开始便这么笃定,莫亭言办得来这档事。
信守然诺?他们可是订了秘密契约?水芙蓉再也按捺不住怀疑。有些事,她不能等待,一定要立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激动的情绪已然平复,思前想后,总觉得事有蹊跷。“你们是不是耍了我?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就由我来说明。”莫亭言自告奋勇地说道。“当初,你在莫城不断地与人们起冲突,堂哥为了让你远离灾祸,所以想将你送走;谁知你却坚持不肯离开。”
“所以?”水芙蓉蹙起眉,怀疑接下来的话语才是重点。
“所以我献了一计。”莫亭言说着,眼角虽然还有欲爱不能的晦涩,但已经减轻许多。“在你的身份曝光之后,有天小香跑来告诉我,有个婢女听见了我和你的对话,正联合萤芝,打算利用我的弱点来除去我,也使你内疚而去,所以我便把这件事告诉正担心你的堂哥,打算将计就计。”他还是不习惯,在人前承认他的爱,所以将问题的核心心照不宣地带过。
“将计就计的意思是——”水芙蓉的脑筋转得快,已经猜到他要说些什么,一丝怒气悄悄升起。“让这件事如期发生,你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人装作恨死我的模样,另一个来套相应不理,是吗?”火药味自她的唇际飘出,嗅着了这意欲燃起的气味,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竟然舔舔唇,谁也不敢点头应声“是”。
“不要怯于承认啊,是就点个头。”他们不敢承认的模样,益发让她肯定了这个猜测没有错。“反正你们不都是为了我好,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要逼我离开吗?”她挖苦地说着,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柳眉也慢慢地打上了结。
知道她“有来有往”的脾气,莫亭言也不敢贸然点头。他含蓄保守说道:“这……这只是一个权宜之计,别太介意嘛。”
“接着说下去。”水芙蓉悍然令道。
“堂哥表面上对于要处我于极刑的众民意见,没有任何反对,但其实是要等火焰被点燃、人们避开的时候,才上前去救我。”
“为什么火焰点燃了,人们就要避开?”
“他们怕邪魔从我身上钻出来的时候,会伺机跑到他们身上去。”
这个解释挺有趣。恐怕那些人永远都不知道,真正的邪魔是在他们的心里。
“可是,当时你们不怕我窜出去阻止而撞见吗?”她可不懂得灭邪之术那些古古怪怪、不通人性的规矩,是很有可能目睹一切的。
“呃,堂哥他……他点了你的昏睡穴。”见她一脸的不信,莫亭言呐呐地解释道。“就在你跌倒,疼得爬不起来的时候。”
“可恶!”为了瞒住她,他们可费了不少力气!“接着呢?”
“等堂哥把我从火架上救下来时,就将我先藏到他的院落去疗伤。没有多久,你便闯了进来,和堂哥大吵了一顿,然后负气地离开。”
水芙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诋毁莫亭言的话,和莫慎扬相应不理的态度,全是有预谋的。他们根本就是一内一外地套好了招,存心要骗她的。可恶!
“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死了’的人,不宜再在莫城待下去,以防穿帮,所以就尾随在你身后,一路保护着你。”莫亭言吁了口气,终于将这前因后果交代完毕,认命地等待水芙蓉接下来狗血淋头似的臭骂。
水芙蓉轮流地瞪着莫慎扬与莫亭言,在瞪着莫慎扬的时候,愤怒的眼神依然承载满满的爱意;在睇向莫亭言时,气坏的眼神也有着疼惜胞弟般的情绪。
“很好。”水芙蓉点点头,咬牙切齿。“事情解释至此,终于真相大白了。”
亭言没有死、莫慎扬甚至也不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他们都是因为太疼她、太在乎她,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水芙蓉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们这么做的缘由,但还是不能原谅……该死的!他们欺骗了她!
一想到为他们而流的泪水,水芙蓉的委屈倏然爆发。“你们真是太好了,一齐自命英雄。”她挖苦着,非要将他们削得灰头土脸不可。“一个留在莫城里冲锋陷阵,一个守在我身后,我水芙蓉好大的面子,竟得到如此尊贵的待遇!”他们美其名是为了她好,但她却还是觉得好气好气;可以和他们并肩作战,但他们却一脚将她踹出战局!
见到她一副打算泄忿的模样,莫亭言登时头皮发麻。秋后算帐的时间到了!
“为什么这样对我?”她握着小拳,转向莫亭言,再逼近莫慎扬,对挚爱的他吼着。“你不知道我会很伤心的吗?”“我不要你受伤害。”莫慎扬仅以一句话解释了他的动机,仿佛这句话便足以交代行事的缘由。“我不能眼看着你陷入危机。”她好强的个性,三番两次使她自己卷入麻烦中,最麻烦的是,她不以为那些是麻烦,还沾惹得理直气壮!她愿意为他而战,他却不愿意她为他而伤。莫慎扬定定地望着她,炯炯的眼神只锁定在她身上,使他的回答剧力万钧——所有的出发点,都是因为爱她!
水芙蓉嘶吼着,不能明白这是他表现爱情的方式。“我不怕受伤害,我只要跟你并肩作战!”对她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