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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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而已。”
“欢儿,不妨跟你直说,我之所以讨厌唐儿,只是因为她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死样子,唐儿当初仗着自己长得好,就能轻易地把贺爷的魂儿勾去了。”
“现在可不仍是如此!她那样儿,好似看什么都很超然,都不在意,在对着王爷的时候,好像连什么都不在乎。可……我之前也是不知,那般威严慑人的殿下为了唐儿,竟然将那华富大总管都给撵了去……”
“男人都是这副贱骨头,你越是不在意,他倒反是激起了兴趣,更看重你了……殿下再冷情冷血,也避不了这个理儿,唉……我今日在楚涟那死丫头面前说出这番话来,还不是为了给她上眼药,让她和唐儿斗去!也省的她有事没事闲的来找咱们姐妹儿俩的麻烦!”
“还是欣儿姐姐有见地!”
二人有说有笑地自去了,喜儿却从树后走了出来,她略略思索了一番,却是往璃姬所在之地而去……
掌灯时分钰枫阁内
旈臣身着一袭墨色镶银边箭袖长袍站在案几前,修长带茧的手指此时正握着一大摞书信,他欣长挺拔的身形所散发出来的冷淡疏离,令周遭的众名侍卫、婢女无比压抑……
那厚厚的数封书信却是出自镜仟帝之手,由华贵从皇宫带到镜北来的。
镜仟帝其人,在众臣子眼中那可是运筹帷幄,睿智果断的明帝。可旁人不知的是,这镜仟帝只要碰上镜北王殿下之事,那只是个什么原则都没得的普通人罢了。
旈臣连信都惫懒拆,只因他却是晓得那个皇兄的,信中总要写些琐碎之事,以及叙述对他的思念、歉疚之情……
有这样爱心泛滥的皇兄,却又有他这样冷心冷情的皇弟,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旈臣烦闷地撇头看了看站在他左侧的那名小人儿,只见那小人儿却是心思不知飘向何处去了,只望着烛火发呆罢了,旈臣见此,心中的烦闷不仅不得纾解,反而越加躁动。
他旋身坐回案几上,伸手抚平了宣纸,顺道从笔架上取了支狼毫,并张口唤道:
“唐儿,替本王磨墨!”
璃姬得令,自是低眉顺眼地拿了墨块放入砚中,又端了碟清水,开始轻柔而又缓慢地磨起墨来……
她可不想得罪“鬼王“这头凶兽,不然吃苦头的还是自己。
可磨墨的时间较长,加上近来璃姬每日都要筹备年节之事,她实在是太累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抵挡不住睡意,小小的身子却是站不稳,迷迷糊糊之中,头一偏,竟靠在了旈臣的手臂上……
素来冷心冷情且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的旈臣,见这小丫头歪在他手边,竟也没有推开她,而是小心翼翼的将她揽在怀中,只让她睡的安稳些罢了……
时间就在这宁谧的氛围中悄悄流逝,此时那带着冰冷面具的镜北鬼王,哪里还顾得上回“家书”呢?只深深地盯着怀中的小人儿罢了……
就这般过了半响,一动不动的高大身影却是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小家伙何时长大呢?
只见尊贵冷漠的镜北王坐在案几前,怀中倚着一个小小人儿……值守的人哪曾见过这等惊悚画面?
训练有素的侍卫们却是极有默契地一致偏过头去望向窗外,今晚的月色真是令人迷醉啊……
可能是这副高大的身躯实在太过绷紧,那胸怀竟硬似钢铁……璃姬自是睡不安稳,便动了动,好似要醒来一般,旈臣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他不可置信地思忖着,自己竟对这样小的人儿起了心思?
旈臣见状却才惊觉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他轻柔地将璃姬放到书房西侧的榻上,眼神复杂地望了望那小人儿,却是跃了出去……
深夜,镜北王府的一隅
覃舟拿着药杵正在细细地捣药,突然一道疾风从窗外闪了进来,覃舟牵起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阿臣,找壹哥何事?”
那道疾风停了下来,他头戴玄铁面具,身着黑色镶银边的箭袖便常服,正是旈臣。
旈臣并没有回答覃舟的问题,而是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若是…………我也不至于变成今日这般……”
起先覃舟见旈臣这般古怪,本不欲搭理他,可细细思来这句话,却是大有乾坤……
覃舟是何许人也?自是一下子便想通了旈臣这般隐晦的含义!呵,唐儿那小丫头聪慧过人,样貌也是百般难描,确实是个吸引人的好姑娘……
覃舟了然地拍了拍旈臣的肩膀,想要引起心仪的女子注意没有错,只是这般连消带打,姑息楚涟引得唐儿注意的偏激手段,也不顾人家吃不吃得消……只怕,旈臣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他喜欢上那小丫头了吧……
可是!他覃舟是不会提醒的,谁叫连旈臣都有心仪的女孩子了,他还没有着落…………
让这小子自己琢磨去吧!
“阿臣!别耽误本神医捣药,回你自己树枝上挂着去!”
'古镜歌镜北篇 第45章 心烛摇曳'
翻年上,璃姬便又大了一岁,只因近来那古怪尸块之事,扰得众黥面男子心思纷乱,却也没个过节气氛了。
恰巧今日正是那正月十五上元节,此上元却是镜朝的又一重大节日。为庆祝这正月十五的节期,家家户户自初十二开始点灯,直至正月十七的夜里才落灯。整整五天,与春节相接,白昼为市,热闹非凡,夜间燃灯,蔚为壮观。
且不说那精巧、多彩的庆典活动,这正月十五当日所办的花灯节会更是盛大纷繁。然而这花灯节会,在镜北却是另有一翻美景。只因日光城乃是极寒之地,因此这儿的上元节,不光有花灯,还有其他地方所没有的“冰灯”。
唐筱璃在现代之时,生活在南方温和的城市里,冰灯一物,她在电视、书中略有所闻,只知中国东北一带到了冬季也是有冰灯的,却未曾亲眼所见。
且说这冰灯,原是居住于寒冷镜北之地的农夫或渔民,在滴水成冰的夜晚喂马或捕鱼时,因风雪太大,无法看清物事,为了弥补光线昏黑,偶尔用水桶盛水冻成冰罩,将油灯或蜡烛放入其间,以防被风吹灭。
后来,有那穷苦之人在新春佳节或上元之夜,不甘寂寞又买不起灯笼,便也学着文人雅士那般,做几盏冰灯摆在门前凑趣。这久而久之,许多匠人见这冰灯煞是好看,便用寒冰垒物造型,供人观赏,如今这冰灯却是只在镜北地界才有的灯品。
冰灯制作,也是很讲究技巧的,所用原料,有冰,也有雪。且为了延长其观赏时间,匠人们“以矾入冰”或“以矾水淋雪成冰”,使做出的冰灯至“二三月间方解”。至于制作的形状,更是千姿百态,呈奇献巧。
刘偲见王府中人人心思低靡,却又恰逢上元节,便提议出府赏灯,走玩一番。
众人因那尸块一事,表面上一片平和,但心中却是忧思难解,寻不到线索,可也没得奈何。这日见是上元节,众人便索性应了刘偲的好意,且一同去赏玩罢了。
正月十五,掌灯时分
一众男子自王府鱼贯而出,虽是黥面,却是个个器宇轩昂、身如玉树。这般风采,自是等闲不得见。
而我们的唐儿姑娘,却也是被刘偲拉了出来。
璃姬着实对这所谓的“花灯节”没得好感,自想她本来好端端一个簪缨嫡女,竟是沦落到这般地步,不正是那节庆所赐?
尤其是这人多纷杂、热闹非凡的街道,更是她夜夜梦魇之所在。
行至正街,且不管前方如何热闹,璃姬只警惕地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亦步亦趋地跟着男子们罢了。
刘偲见状,却是打趣道:
“唐儿,你如何好似周遭有恶虎一般,恁地紧张?”
璃姬却是难以启齿,她总不好说出被拐到这极寒之地,正是因为自己贪看新鲜,爱凑热闹的缘故罢了……
“好了好了,你不见唐儿因这人多纷杂,已很是惊惶了,只别再闹她了罢。”覃舟上前来解围。
“嘁,怎么哪儿都有你。”刘偲撇撇嘴,转开了头,覃舟见状只是摇头失笑。
这般笑闹了一路,璃姬自是慢慢放松了下来,此时女人爱逛街的天性却是又冒出了头。
璃姬细细游览着,只见街道两旁用坚冰雕镂出凤凰、瑞兽、鲜花、楼宇等美丽造型,系以彩带,放在精致的雕花座之上,这般地美景自是让璃姬暗暗赞叹不已。
可看了一路气势磅礴的大形冰雕之后,璃姬却是越发被那精美别致的小冰灯所吸引,她望着小摊儿前所摆设的一盏冰晶莲花灯,便挪不开眼睛了,那小小的冰花灯,真真儿是精雕细刻!
在明明灭灭的烛光反射之下,这朵儿冰晶之花尤显玲珑剔透,不管远观还是近看,那手工雕刻的视觉效果皆是奇佳。
璃姬不由得想起去年月夕节在璃府之中,爹爹还亲手制了一盏鱼儿灯予她玩耍。璃姬细细回想,那橘色的鱼身,雪白的鱼肚,里面燃上烛火,鱼儿通身透亮。晚风徐徐吹来,鱼尾巴还能左右摆动,用丝线穿过鱼鳍,再用一枚小巧精致的手柄系住,确实别致有趣……
这番美景,落在旁人眼里,却只是一名小美人儿,痴痴地望着一盏冰晶小花灯出神罢了……
纵使是发呆,可那神态,那姿容,真真儿是一幅让人不舍移开视线的绝美画卷,谁曾料想,竟有这样谪仙一般的人儿立在摊前赏灯呢,那般的姿容,倒使得那摊子之上的精美冰灯都逊色了几分。
真真儿的赏灯之人,竟是比冰灯本身更为美上数倍。
而这一切,自是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旈臣见状,却是鬼使神差一般,不自觉地大踏步上前,站在了璃姬的身后。
旁人看过去,竟似一具高大的身躯兜拢了那般娇小的身影,自是不露痕迹地拦住了他人看她的视线……
且说那呆呆站于灯前的璃姬,见周围光影似暗了些许,复才缓过神来。转头望之,却是那面具王爷立在身后……
璃姬好似小兔儿见着巨狼一般,想要立即躲了开去,可碍于这主仆之间的关系,只好佯装镇定地站在那儿,屏住呼吸,并不敢动。
二人就这样钉在摊子前,前者是享受这片刻的宁馨,自是不愿抬脚让步,后者是见着恶兽惶恐不安,却是不敢动弹半分。这般过了半响,旈臣却开口似是解释道:
“风大,你这般娇弱,若是吹病了,覃舟那厮又该打我库房主意了。”
“…………”
璃姬闻言霎时松了一口气,心中却道:原来如此,我当这凶神恶煞站在这儿是要如何呢……
走至那有名的紫东楼前,陆衡却是不肯动了,嚷嚷着要上去豪吃一顿。
其他人倒也没有反对,便一致抬脚只往二楼雅阁走去。
落了座,这帮子人也顾不上是吃的惯还是吃不惯,却是争相拣着最贵的菜品来点,璃姬不知其中蹊跷,只默默坐在角落里饮茶罢了。
此时覃舟却是贴心地走了过来,温和地问道:
“妹妹可有想吃的?”
璃姬轻轻地摇了摇头,心中却想着,自己此刻只是个婢女罢了,与他们同座已是难得,如何能再造次?
刘偲见状,却也是凑了过来:
“唐儿妹妹,这紫东楼乃是我刘家所开,妹妹没见这帮子饿鬼毫不客气的拣最贵的菜来吃呢!你且不要客气,只点你自己想吃的,哥哥请客罢了。”
璃姬闻言,却是摇头失笑,她观刘偲这般热心爽朗,竟起了促狭之意:
“刘哥哥,这儿可有‘元宵’?”
刘偲偏头去看店小二,小二却是毕恭毕敬地答道:“却是没得的,‘元宵’这名儿都不曾听说过。”
璃姬微微一笑道:“那便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