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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旒臣不想错失良机,他嗖地一跃而起直冲向离他最近的两名少年。这一次,他并没有刻意控制力道,而是直接迅速拍出去一掌打断了那两名少年的肋骨,紧接着,他趁着另外五名少年还没有醒悟过来的空档,又是以同样的手法尽速将他们击倒在地……
且又是一天过去,当黑夜褪去太阳升起之时,便是这群少年来到冥岛的第五天。
不远处,一艘帆船缓缓地驶了来,在靠岸之后,三名手持佩剑的看守者登上了沙滩。
他们小心翼翼地越过少年们的尸首,一边在清点着死亡人数,一边在寻找着是否还有活着的孩子。
可映入他们眼帘的,除了少年们残破的尸体和满地的血污,并没生还者的踪影。三人细细地绕着冥岛搜寻了一周之后,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于是他们开始商量起来:
“照这般看来,这次的挑选竟是失败了。”
“嗯!竟是如此的结果!唉……精心栽培了三年的种子们,就这般尽数死掉了,倒是有些可惜的……”
“所言极是,一个都不剩这般的情况,我还是头一遭见着。”
“总会出现一些意外,不必介怀!清苑当中这样的孩子不知凡几,还愁找不着一个最拔尖的?这里尸臭味太重,还是早些回去罢!”
“说的在理,且往回走去罢。”
三名看守者谈话间,朝着帆船的方向折返而去,在登上了帆船之后,三人却是大吃一惊!
只见船头竟立着一名瘦弱又憔悴的孩子,这孩子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虽然狼狈不堪,但这却是一名五官清秀、目光坚毅的孩子。
此刻,他表情阴沉地靠在船沿,几缕墨黑的额发贴在孩子的额头上,那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三名看守者。
这分明只是一名约九岁大的孩童而已,可是看守者的背脊却蹿上了一股又一股的寒意。这孩子的表情过于死板,且眼神也过于冰冷,竟让目睹过数次“冥岛相残”的看守者们战栗起来。
这孩子竟没有发出一丝动静便径自登上船,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三名看守者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有着共同的疑问。
其中一名看守者首先跃上了船,远远地站在孩子的对面,并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干粮,举至与孩子视线平齐的位置,对着孩子道:
“你可是这次冥岛唯一的存活者?”
孩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迅速闪身上前将看守者手中的干粮夺走,而后在船上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慢慢地吃了起来。
那名被夺了干粮的看守者好不着恼,他五指成爪欲将孩子抓到眼前来,好给一个教训!突然斜后方伸出来一只手拦住了这名看守者,他回头一看,原是另外两名看守者!
“罢了罢了,且收手吧!你看看那孩子的衣服,不正是这批种子当中之一吗?想必他就是唯一的存活者了。”
“这孩子在冥岛上已经待了五天!你再看看他那动作和速度,竟然能瞒过咱们的眼睛悄无声息地登船……虽然年纪这般小,却是有些能耐的,这样的存活者我还是头一遭见着,将他带回去,想必尊主他们会很满意……”
“倒也罢了,把你们俩身上的干粮也拿出来给他吃吧,指不定往后他的地位会比咱们还高呢。”
“所言甚是,且带他回去复命罢。”
伴随着三人的对话,帆船驶出了冥岛,朝着清苑所在的岛屿而去……
'古镜歌镜北篇 第30章 曙光乍现'
旈臣甫一下船就被人捆了个结实带到石室里
此时石室中熏着一种熟悉的焚香,旈臣闻了之后,身体竟变得毫无力气。
一名戴着面罩的看守者,拿起刻刀在毫无抵抗能力的旈臣脸上,一笔一笔地划着,再拿出粗麻布将流出来的血擦拭干净,待不再流血了,又复往他脸上的刻痕中涂墨。
人的面部神经是极其敏感的,因闻了熏香,浑身乏力的旈臣黥面之时的疼痛,令其整个脸孔已然扭曲狰狞。
大颗大颗的汗水自旈臣额上淌下,可整个过程他却没吭一声,待刻完字之后,看守者们将他丢进原先一直居住的石室之中,便离开了。
这样小的存活者,在清苑也是头一遭出现。且不知这瘦弱的孩子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在这般环境极其恶劣的条件下,竟是能在五天之内,击败了百余名少年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不光看守者想不明白,就连清组织的九名最高统治者接到这则消息之时,也是惊诧不已。
经历过这许多的杀戮之后,旈臣性格变得乖僻、阴沉起来,他甚至整天整天的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而深夜到来之后,药壹依旧提着油灯,如常来到旈臣所在的石室门口。
心知肚明的药壹,并没有询问旈臣冥岛上发生何事,只是把这些日子他所调配的药液以及馒头、稀饭默默地端给了旈臣。旈臣也不言语,拿起药壹递过来的吃食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
药壹望着旈臣脸上被刻的那个小小的“玖”字,撇开脸终是不忍说话,而后只是背贴着石壁,席地而坐着。
许久之后,旈臣对着这名他最信任的亦兄亦友的伙伴,终是极其困难地开口道:
“壹哥,好几次仅仅只差那么一点儿,我便就死了。”
药壹没有开口说话,现今的旈臣,只是想把自己心里憋着的事情说出来罢了,这般小的孩子,经历了那般惨无人道的厮杀,如何能够不反常呢……
原本,他也只是同普通的孩子那般,单纯且未经世故。可清苑是个人间炼狱,在这里的人呆久了之后,除了自己,对一切都变得无所谓,因此杀人这种事自然变得稀松平常。
旈臣像是忍不住心中的苦闷,他埋着头,不断地从胸腔中发出了类似野兽一般的嘶鸣。
且待到自己发泄完之后,才复又缓缓地开口道:
“壹哥,这几日,我夜夜睁着眼睛到天明,直至如今,我仍是噩魇连连……他们七个人,只联起手来打我一个,他们只想杀了我之后再将我吃下去!”
“……我……跑了好久好久,跑了一天,还是没能躲过……我明明知道,不是他们死就是我死。最后,最后我就如同厉鬼一般,将他们尽数杀死……我整整五天没有吃一点儿东西,他们每一个人就在我的面前嚼着同伴们的肉,喝着同伴们的血……我真是恨极了他们!可是,我更恨把我们变成如此这般的清苑……”
小小的少年旈臣,眼眶里不断地溢出泪水,不久之前杀人的触感仿佛还留在他的指尖上,他的鼻端似乎还能嗅到那浓烈的血腥味……
药壹艰涩地开口道:
“壹哥正在联合其他像阿臣一般,被丢到孤岛上杀人的同伴,若要离开这里,定然须得同他们一般无情、残忍……”
药壹安抚性地拍了拍旈臣的头,只盼旈臣快些明白:他们是一群特殊的孩子,在这片远离镜朝的闭塞群岛上,一座石头砌成的清苑里,将他们与外面寻常普通的生活隔离了开来,他们除了杀人,别无选择。
这一夜,对清组织的仇恨情绪积蓄在这一大一小少年的心口中,无处宣泄……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旈臣和药壹的生活依旧没有变化,改变的,只是周围换了一批又一批的稚嫩面孔,而曾经一同苦练的那些孩子,却已消逝在大海深处……
三个月后,看守者又一次如法炮制地给旈臣带上手铐脚镣,将其拉上了另外一艘帆船之中。
而除了旈臣所在的帆船之外,还有几艘帆船从不同的岛屿出发,却与他们开往同一个方向……
在最终到达目的地岛屿之后,从各个帆船上陆陆续续,依次下来了数百名少年。旈臣粗略地数了数,竟有五百名之多!
这座岛屿和先前的冥岛完全不相同,冥岛只是个光秃秃的小孤岛,而这座岛屿却是被葱郁的绿色覆盖着。
这岛上覆盖着云雾缭绕的森林,以及直泻入海的山壁瀑布。那惊涛拍岸的海浪声,动物们在丛林里发出的啼鸣、吼叫声,无一不让人感叹着这是一座风景如画的小岛。
可旈臣无暇去欣赏这里的景色,来到这岛上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一同航行而来的五百名少年即将死去,只有唯一一个人可以活着出去……
这时,为首的看守者开口道:
“你们将在这个岛屿待上半年,这里随处都是既可以藏身,且又能偷袭他人的地儿,你们可以用任何手段来杀掉你的对手,也可以找到任何事物来果腹。但是只一条,想出去,就得杀人,把除你以外的所有人杀掉,方可以回去。”
说罢,几艘帆船纷纷驶离此地,而这五百名少年也各自开始寻找吃食和藏身之地……
杀戮的征程,又一次开启了。
且因森林足够大,旈臣每天除了防范着其他人的偷袭以外,也要躲避毒蛇猛兽的袭击,而除此之外,他自然也是要找些小动物来果腹的。
白天,他独自在远离人群的沼泽地带徘徊,晚上,他就倒钩在隐蔽的树枝上睡觉。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些杀红了眼的人,手持着磨的很尖锐的树枝,或者锋利的石头朝他汹汹而来……
因此,旈臣每日休息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他时时刻刻都在躲避着周遭疯狂杀人的少年们。
这日,旈臣发现前方不远处那棵擎天大树下,一只豺狼正在靠近一名年约十三岁上下的少年。很显然,这名少年受了很重的伤,豺狼正在耐心等待着一顿人肉大餐。
旈臣见状当即放下自己手中的自制弓箭,不管不顾地扑向豺狼,他身手敏捷地抓住豺狼的腹部,徒手将豺狼从中间撕成了两半,而被撕裂成两半的豺狼尸体,还在地上抽搐着。
那名少年可能实在是饿急了,在看见旈臣这番作为之后,不管不顾地朝着豺狼尸体扑了过去,直接啃食起生豺狼肉来。
旈臣沉默不语地盯着他,少年也警惕地盯着旈臣,少年一边向后退,一边继续撕咬着豺狼尸体。
旈臣见他身体孱弱,并无甚恶意,却也终于忍不住腹中空空如也,自顾自地抓起了豺狼的另一半尸体,大口大口地喝起豺狼的鲜血,大嚼特嚼起豺狼的肉来。
待旈臣吃饱之后,他随意地扯下一大片树叶将剩余的豺狼肉包了起来,仔细地收好藏入怀中,而后站起身待要继续往前走。
这时,那名少年竟手持豺狼的尖牙摇摇晃晃地向他攻了过来,旈臣一个闪身,少年便扑倒在地,旈臣只冷冷地扫了少年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先前旈臣在来时的路上,却是看到树上挂着三具尸体,如今想来,应是这名少年所为。他杀了同伴后,身负重伤,结果被豺狼给盯上了,此时路过的旈臣好意救了他一命,岂料他却想反扑旈臣。
旈臣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样的人,在这座森林里,他竟是不知道碰到过许多回了……
在这风景如画的岛屿上,每天都有人死在旈臣的面前,时间就这样向前推移着……半年过去,岛屿上却已只剩旈臣一人罢了。
他日复一日地在丛林里穿梭着,也在等待着帆船的到来……
然而之后的某一天,数艘帆船又一次同时出现在旈臣眼前,躲在隐蔽处的他,目睹着那熟悉的一幕却又再现:
竟是一大批少年从不同的帆船上,拥拥攘攘地下了来!这次的规模同上次相比,且又多了数百人……
旈臣见这阵仗,并没有从藏身的巨石后现身,而是通过异于常人的听力,探听到了那熟悉的阴冷话语:
“你们这一千余人当中,有且只有一人可以回去,想回去就将你周围的人全部杀死!”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