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秘书-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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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王建双这样的小官员翻船实在是件小事,虽然在高河引起了小地震,但影响很快便过去了,可是在陆渐红的心里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这让他意识到官场的残酷,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有的时候并不是你做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只不过是别人没有动你而已。
黄福林什么也没有对他说,但是陆渐红知道,王建双对付自己是一个导火索,黄福林这么做不仅仅是清除异已,更是在为自己扫平障碍,自己的身上已经深深烙上了黄福林的印记。此时的陆渐红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工作的初衷,不再是意绪地享受工作的乐趣,在他工作的这段时间里,他看到了不少社会的问题,他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能掌握大权,一定要好好地做一些实事。
十一月份,国家对开采型企业进行审核取缔,高河镇的三家轮窑厂按理也在取缔之列,但考虑到这几所轮窑厂对高河税收所作出的贡献,经过与县政府协调,只取缔沿主干路在视线范围内能见到的两家。十一月中旬,沿路的第一、第二轮窑厂被爆破,高耸的烟囱随着一声巨响轰然坍塌。
陆渐红大姐夫刘得利所在的第三轮窑厂因为离主干道有三公里,又有村庄遮挡,所以幸免于难,但尽管如此,刘得利还是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厂长赵长柱不务正业,这三窑被他搞得乌烟瘴气,如果不是精通业务的刘得利撑着,早就垮了。
陆渐红本来不知道这个情况,分管了工业之后才有所了解。三个轮窑厂中,其实一窑、二窑的管理都比三窑要好得多,效益也好,他有心想留下来,只是不能与国家的政策相违背,能把三窑留下已经是开了后门。鉴于三窑的情况,陆渐红有了一套方案。
这一天,陆渐红到了黄福林的办公室,道:“黄书记,有件事我想向你汇报一下。”
“说。”黄福林扔了根烟给陆渐红。
“一件事,分两块。”陆渐红说得很直接,黄福林也很喜欢他这种雷厉风行的办事作风。
“事情主要是三窑。里面有两个问题,第一,是关于三窑的厂长赵长柱的事,这个人有点工作经验,不过这几年办窑厂赚了些钱,作风很败坏,乱搞男女关系,而且赌博成性,不理厂事,我认为这样的人已经不合适再继续做一把手。第二,是关于三窑的产品问题。传统的窑厂制品全是实心红砖,对泥土的需求量很大。三窑周围的那些水库百分之三十都是取土坑。为了节约资源,国家已经明令禁止再烧实心砖。根据目前的情况,我的提议是改上空心砖生产线。”
黄福林道:“那你有什么方案?”
“有两套方案。第一种方案是换厂长,由三窑自行新上生产线。第二种方案是拍卖三窑。我个人倾向于第二种方案,三窑是集体企业,这几年的效益不是很好,如果照老路那样走下去,三窑的倒闭是迟早的事,到那个时候,财政上也是个负担,不如未雨绸缪,直接把企业拍卖了。这样不仅可以解决了企业法人变更的问题,更可以政企分开,让企业主自由发挥,是好是坏是他们自己的事。财政一方面可以得到拍卖金,另一方面可以让他们每年上交财政税费,一举两得。”
“你把方案再完善一下,弄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我,然后在班子会上讨论。”
三天后,陆渐红将完整的方案书交给了黄福林,黄福林再进行了修改之后,在班子会上讨论通过。
陆渐红回到家,打了电话将刘得利叫到家中,并没有急着将这件事告诉他,喝着小酒边喝边聊:“大哥,三窑现在怎么样?”
“我说老三呀,你现在真是什么都离不开工作呀,连回家都要了解企业情况呀,哈哈。三窑的生意不错,一窑二窑被砍了,现在城镇建设抓得这么紧,砖头卖得很紧俏,快卖到三毛了,现在工人每天都在加班,忙不过来呢。”刘得利乐滋滋地说。
“要那么多砖,土够吗?”陆渐红不紧不慢地问。
“这是个问题呀。”刘得利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原来合同上定的取土点的土都差不多了,正在和周边的几个村协调再弄几十亩地,不过他们也眼红利润,把价格抬得很高,我看一时半会是谈不下来了。”
“如果让你做厂长,你觉得能把企业搞上去吗?”陆渐红忽然调转话题。
刘得利愣了一下:“老三,什么意思?上头打算赶赵长柱走人了?”
陆渐红笑了笑:“我就问你能不能做一企之主?”
“你老大我干了这么多年副厂长,学也学会了。不是我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如果是我干,只会比那小子强,不会比他差,你看看这几年的三窑,还不是你哥我一手托起来的。”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我告诉你吧。”陆渐红将打算拍卖窑厂的事说了。刘得利听得目瞪口呆:“三子,你不是玩我吧?这边说要让我干厂长,那边又说要卖?”
“大哥,你想想,如果你把企业买过来,那你不就是厂长了?”
“三子,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哪里能吃得下这个厂子?”刘得利有点泄气了。
“你手头上有多少资金?”陆渐红问道。
刘得利想了一想道:“可动用的资金大约在六十万。”
“这样吧,资金的问题我帮你想想办法。”六十万少了些,不过陆渐红早有打算,这窑厂他本来就没想让刘得利一个人搞。
“行。”
“来参加拍卖竞标的有一窑、二窑的厂长,他们已经报名了,是合成一股的。另外还有一个浙江的老板,也是搞过窑厂的。明天你赶紧到镇政府去报名,报名费是三万块钱,你准备一下。”
第0041章竞标成功
竞标的地点在镇政府二楼小会议室,参加竞标的除了三方代表之外,还有黄福林、陆渐红和纪委书记孙达林,另外还有法律公正处的人全程监督,以示公平公正,这一次竞的是暗标。
所谓暗标,就是加价的时候是写在一张纸上,专人收上去,然后由主持人员宣布抬标的最高数,除了最高数,其它的数字别人是不知道的,这与明标完全是两回事。
竞标于下午四点整准时开始,陆渐红坐在黄福林的身边,向稍显紧张的刘得利丢了个眼色,示意他镇定一些。
黄福林向众人看了一眼:“开始吧。”
主持人道:“高河镇第三轮窑厂对外拍卖,底价一百六十万,现在竞标开始,请竞标的老板们认真考虑一下,然后将价格写到竞标卡上。”
这个价格在三方报名时,已经打听过,所以并不意外,很快便各自在竞标卡上写了数字。
工作人员将竞标卡收集后送至主持人手中,在公正处人员的监督下,主持人道:“三方最高报价一百七十万元,现在进行第二轮报价,大家考虑。”
一百七十五万?这个价格比刘得利预想的要低,飞快地在卡上写了一百九十万元。
很快第二轮报价出来,最高二百零五万元。
刘得利并没有慌张,陆渐红给他的底是三百万元,所以他不动声色地把价格报到了二百二十万。
第三轮的结果是二百二十二万元。
刘得利心里有点发毛,妈的,怎么每次都比人低了一些。第四轮报价时,他没有急着写下数字,抬头向另两方看了看,一方是一窑的厂长,老熟人了,在这样的空调房里他的额头竟然有了些汗水,明显,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再看向浙江老板那边,沉着冷静,看来每次报高价的都是他们。难道他们志在必得?刘得利稍微沉吟了一下,在卡上写了个二百八十万,他在试探对方。
第四轮的报价有了结果,正是刘得利的报价。
刘得利稍稍松了口气,一窑的厂长听到这个报价,脸色变得很难看,执笔的手在颤抖,面对着桌上的卡片,手中的笔竟有千钧之重。
浙江方的神情稍显诧异,不过看上去他的资金很雄厚,简短的停顿了一下,写下了一个数字。
第五轮的报价也出来了,是刘得利的二百九十七万。
到第六轮的时候,一窑厂长扔下了手中的笔,无奈地说:“我放弃。”
竞标只剩下两方了,刘得利也有点心慌,报价离他的底线只差三万。三窑的价值他清楚得很,最多也就二百万,哪知道这几个浙江人跟疯了一样,跟自己死磕,不由抬眼看向了陆渐红。
陆渐红的目光与他碰撞,他的目光表示这一次的竞标志在必得,刘得利咬着牙在卡上写道:三百一十万。
主持人的声音也有了些颤音:“第六轮的报价是:三百一十万。”
陆渐红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姐夫还是比较沉得住气的,他哪里知道刘得利现在是豁出去了,哪怕再多个几十万,只要中标,最多再想办法去筹资,也不是拍卖会之后就要付现款的。
浙江方有些坐不住了,其实三百万也是他们的底线,试探着报了个三百零五万,只是想看看对方的态度,见对方出了三百一十万,也有点心虚,不由看向了刘得利。刘得利面无表情,正襟危坐,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既无所谓又志在必得。
浙江方用浙江话低声商议,二十几秒之后,他们再次下注。
刘得利用蔑视的目光看着对方,飞快地写下了三百四十万,看着那几个阿拉伯数字,他的心在滴血,三百四十万呀,如果是现金,得有多高?得有多沉?
当主持人将这个报价报出来时,浙江方全体起立:“我们决定退出。”
主持人大声说道:“恭喜刘老板竞标成功。”
一窑厂长和浙江方都站了起来向刘得利道贺,刘得利笑着向大家点头,心却纠到了一块,他在考虑那四十万的问题。这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笑成了什么样子,他的脑子里在飞快地盘算,向谁能借到四十万?
晚上,黄福林在小宾馆宴请了参与竞标的众人,这一晚刘得利喝多了,迷迷糊糊中只记得陆渐红说了一句话:“钱不是问题,你只要好好将窑厂做好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陆渐红将三百五十万存款转到一张卡上,找到了刘得利:“大哥,钱我已经准备好了,这里是三百五十万,加你的六十万,除了拍卖金之外,应该够流动资金暂时周转。你去把钱交了,然后尽快搞好交接。赵长柱那边可能会有动作,交接的时候告诉我一下,我会安排。”
赵长柱原三窑厂长,镇里要拍卖三窑,他就不同意,由于三窑是集体企业,厂长都是任命制,所以镇里根本无视他的反对,先斩后奏,卖了再说。赵长柱义愤填膺,嚷嚷着:“老子就是不走不交接,我看谁敢来。”
刘得利按照陆渐红所说的,将拍卖金交了,通知陆渐红明天接手三窑。
陆渐红向黄福林汇报道:“赵长柱这人是个刺头,我估计正常的移交可能困难,我估计他就是要点钱或者是政治待遇什么的,我先跟他谈,如果谈不拢,有必要让派出所胡所长做好强制移交的准备。”
黄福林点了点头:“去吧,我给胡所长打个招呼。”
移交果然不顺利,赵长柱带了一帮子人守在厂长办公室,指着刘得利的鼻子骂道:“刘得利,你这个白眼狼,亏我把什么都交给你,你倒是把老子给卖了。”
刘得利压着火气解释道:“赵厂长,是政府要卖厂子,关我什么事?”
“叫政府来跟我谈话,妈的,老子就不信了。”赵长柱叫嚣着大骂,“今天不把这事弄清楚了,谁他妈都别想上班。”
刘得利不想跟他起冲突,将电话打给了陆渐红。
“你在那等我,我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