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劣关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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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地,叶君武的头一低,吻上梅绝招因欲语而微张的唇,温存而细腻地在她鲜嫩的唇问游移。见她毫无抗拒之意,他更大胆地探入她生涩的唇齿间,忘情吮吻。
梅绝招吓傻了!
起初是全然的错愕与意外,她直勾勾地瞪着这张靠她太近的脸庞片刻,由于瞪得太用力,又唇上接触、摩擦的感觉太陌生,让她……一瞬间忘了呼吸。
然后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任着这个男人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手在她后颈轻柔摩挲,脑中再也想不起任何事情……
真是够了。
楚昊谦拉长一张俊脸,没好气地瞅着在树下忘情拥吻的人儿。还真啊……叶君武使这么一招,到底算不算趁人之危?
“谦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小跟班小刘在楚昊谦左后方,为难地搓着手发问。方才武哥分明看见他们走来,也认出了他们……可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武哥不与他们会合,反而莫名其妙地拖了一个女的到树下亲热?
“不怎么办。”楚昊谦冷眼注视借机将心上人吻得天昏地暗的叶君武,后者趁隙张开眼睛,发现这一票人全都楞在前方,还腾出一只手朝他们往外挥动,摆明了不要他们破坏他的好事。“都在这儿看戏吧。”
“可是武哥说……”小刘好为难。明明说好在这儿接应武哥,人都到了,现在的情况却让他如坠五里雾中。“要不然我去问问他好了。”
不识时务的小呆瓜往前跨一步,打算尽忠职守请示武哥圣旨,却被武哥原先沉醉在热吻中而无暇睁开、此刻却陡地瞪大的双眼吓退两步。
“就叫你在这里看戏嘛。”
楚昊谦抓住小刘,瞧见叶君武恶狠狠朝他们伸出一根中指,好心劝告下属:“看见没?你现在胆敢过去,今天就变成你的忌日了。”
“可是……”
“还可是?”楚昊谦摇头。小刘虽然相当尽责,缺点就是笨了些。他抽出一张千元大钞,塞到小刘手上,“带弟兄们去便利商店,买点吃的喝的回来。”
“嗄?”小刘听得更迷糊了。
楚昊谦绽出一张坏坏的笑脸。wωw奇Qìsuu書còm网
“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里观赏武哥的现场个人秀吧。”
希望叶君武发现他们就地露营之后,不会把他们全吊死在树上。
第九章
叶家客厅。
“唉唷唷你轻一点……”卑微得极无尊严的讨饶声在室内环绕不绝。
叶君武一手捂着才刚上过药、裹上纱布的伤口,在老跌打师傅的治疗中哀哀喊疼。老师傅执住叶君武的手腕,极熟练地上下左右环绕着找出病灶;找着筋骨错位的地方后,老师傅手劲一施,伴随着一阵刺耳不堪的惨叫声,脱离关节的筋络霎时被拨回原位。
“这么大个人了还怕疼,你丢不丢脸啊。”在一旁看风凉的楚昊谦摇头。
疼得满头冷汗、忙于叫痛的叶君武抽空白他一眼。“要不要我把你的骨头拆了,让你来体验看看有多痛?”
“免了。”又不是被虐狂。
老师傅一面将叶君武瘀青发肿的部位擦上跌打药酒,一面替他按摩活络血路。“跟人家打架了?还是被围殴?”好久不见他伤得这么惨。
“被母老虎啃了。”楚昊谦仰头哈哈大笑,掉头去看那头将叶君武杀得遍体鳞伤的母老虎-…
梅绝招气鼓鼓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右手衣袖捋起至上臂处,任梅招弟在她手上涂满那些紫的红的药水碘酒。
随着棉花棒滚动,梅绝招忍不住皱眉。“轻一点啦!”
梅招弟置若罔闻,仍是大剌剌地将碘酒药水毫不温柔地敷在妹妹手上。“给妳一个教训,不要没事爱逞英雄,以为自己是行侠仗义的廖添丁。”
“会痛耶……拜托!要是妳看见有小偷在医院里翻箱倒柜,也会马上冲过去阻止他吧。”梅绝招为自己辩白。
“想太多了。”
这种事只有那些有勇无谋的笨蛋才干得出来。“我会拿起我的手机,直拨医院警卫处分机号码,请专业人士处理。”
梅绝招嗤之以鼻。“这样太慢了啦!万一贼跑了怎么办?”
“万一被贼砍了怎么办?”梅招弟反问。
现在枪械泛滥,谁晓得看来不起眼的小贼,身上会不会有手榴弹火箭炮。“总之妳给我记好,下次再搞这种飞机,我就给妳死……”
“痛啦!”伤口被夹着棉花的镊子狠戳,梅绝招疼得怒吼。
“还有,”敷药完毕,梅招弟收拾一桌子的瓶瓶罐罐至家庭必备医药箱中,“妳最好搞清楚,我是外科医生,外、科、医、生,所以除非妳被打爆头'奇+书+网'、脚断成三截还是胸口穿了两个洞,叫我来才会有点用处。”她不爽地捆好医药箱上盖。“这种擦药消毒的事情,拜托随便找个活人就可以,不要浪费我的宝贵时间。”害她牺牲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睡觉时间来干这蠢事。
梅绝招臭着一张脸。“妳以为我爱找妳啊?!”
要不是坚持不让叶家请来的跌打师傅治疗,她也不需要半夜将老大从被窝里挖起来,然后被整整数落了数十分钟、又欠下天大人情。
梅招弟瞄了一眼在另一端为叶君武推拿的师傅。
“妳很难相处喔。”看来明明是个经验老到的好师傅,老四干嘛偏要耍性子?歧视中国传统医疗吗?
“我只是不想跟他们有太多瓜葛……”梅绝招的眼神飘向那群拚命将大哥按在座位上、以便接受治疗的黑道人士,还挣扎着想与他们划清关系。
“来不及了。”梅招弟悲叹,眼尖地注意到那名正在凄厉哀号着的男人,便是上回与梅绝招手牵手的魁梧先生。
原来老四与这人渊源不浅,甚至大半夜地相偕不知道去搞出什么勾当……只是这位叶先生似乎背景复杂,并非寻常善良百姓。不知道以身为人民保母自夸的老三一旦知悉老四交友如此不慎,会有多愤怒?
看来挺有趣的。
梅招弟绽出不怀好意的微笑,倾身拍拍妹妹的肩膀,一副等着看好戏的风凉貌,“好啦,我要回家去了,妳今天就待在这里吧。”
“可是……”
“妳现在这副尊容,怎么跟家里人交代?”梅招弟实时点出问题所在。
梅绝招咽了咽口水,犹如斗败的公鸡般垂下双肩。
老大说得没错,她三更半夜飞车出门,又浑身是伤地返家,再怎么低调,也难逃惊扰全家、遭受连番拷问的下场。更何况老三已经知道她与叶君武相识,难保性子暴烈的老三会不会二话不说就去踢爆人家堂口……
见妹妹突然缄默不语,梅招弟拍拍梅绝招的肩膀。“妳保重啊。对了,妳今天晚上没回家这件事情,我会替妳交代过去的。”
“怎么交代?”梅绝招质疑地挑着一边眉毛。
梅招弟耸肩。
“随便掰一个借口喽,就说妳回学校拿东西之后,在路边遇到同事,相谈甚欢,就一路聊回人家家里了。”她没打算揭穿真相,以免降低乐趣。
“好烂的理由。”谁会相信啊?
“其实我比较想讲另一个版本。”梅招弟避重就轻。如果她略过黑道色彩这个部份,直接告诉家人老四在男人家过夜……相信会引起极大的回响,呵呵呵!
“不跟妳啰嗉,我走了,拜。”梅招弟拎起外套,转身欲走。
“我送妳。”梅绝招一骨碌翻下椅子。
梅招弟一摆手。
“免了,妳又不是女主人。”她回头留下一个贼笑,跨步走向大门口。一名小弟赶紧迎上前去替她开门,她定定注视看来年轻的小伙子半晌,语重心长地将手搭在小弟肩膀上-…
“孩子,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好好想想吧。”
话说完,她离开叶家,留下满头问号的小弟兀自呆立。
“妳哥……妳姊姊兼差当传教士吗?”
楚昊谦目送梅招弟跨上重型机车后、呼啸而去的身影,兴味十足地向梅绝招发问。
这位据说是外科医生的梅家大姊一踏进厅里时,他还当她是个俊俏美型美少年,直到梅招弟开口,那略低、却十足女人味的嗓音才打破了他的揣测。
太可惜了。他还以为终于找到一个与他相似、都拥有中性唯美面孔的男人哩。
梅绝招垮着一张脸。
“她对误入歧途的羔羊一向乐于谆谆教诲。”正义感过剩,恐怕是梅家血液里的原罪吧。“你忘了你见过她吗?在叶君武住院的时候。”老大后来曾向她提起在医院里见到她背影一事。
楚昊谦抵着下巴思索老半天,才从脑海里搜出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叶君武的主治医师?”那不是个男人吗?
眼见梅绝招点头如捣蒜,楚昊谦张大嘴巴。原来那是个女人!
那医师头发削得极短,话说得少,加上口罩不离脸,不但教人瞧下清面容,更影响到说话的嗓音。与今日遇见的中性美女一比对,的确有诸多相似之处……
“妳的膝盖还痛不痛?”
好不容易熬完令人痛不欲生的治疗,叶君武趁隙插话,面对梅绝招的脸庞里净是真诚的关怀。“我看还是请李师傅再帮妳检查一下骨头……”
“谁跟你讲话啊!”上一秒还平心静气的梅绝招,下一秒霎时血气上涌、杀意波涛万丈。“你这个滥用别人同情心的王八蛋……”
在公园里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叶君武将有杀身之祸,于是毫不犹豫地任他……为所欲为。谁知道这下流胚子居然只是借题发挥,误导她将来救援的帮手当成追兵,然后把她、把她……
她其实不介意他吻她,但也要用点光明磊落的手法吧……等等!她想到哪里去了?
“别这样。”叶君武双手抱胸,一派老成貌。“我会负责的。”只差没坐在床沿抽烟了。
“负责个鬼!”梅绝招粉颊爆红,怒不可遏地嘶声怒吼。
继续在场外观战的楚昊谦,好心指点状况外的师傅厘清剧情-…
“李师傅你看,那个就是赤手空拳把阿武打成这样的母老虎,她在发现自己被阿武耍了、亲了之后,足足扁了阿武几十分钟……”
“你给我住口!”梅绝招怒目扫向楚昊谦,后者十分识相地双手一摊,乖乖闭上嘴巴。
“事情都发生了,妳想怎样嘛。来,我们坐着慢慢谈,不要激动,放轻松。”叶君武眼见梅绝招血压持续飘高,当下采取怀柔政策,纡尊降贵地亲自推来一张软沙发,好声好气地哄梅绝招将踩在桌上的腿放下。
“你不要碰我喔!”
梅绝招出声警告,在叶君武诚意十足地举双手投降后,这才停止咆哮,坐到沙发上头歇息。
“你们两位要打要杀我都没意见。”楚昊谦以局外人的身分插嘴,“不过在两位继续吵架之前,阿武,你可以把东西先交给我吗?”
“对耶,我都忘了。”
叶君武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弯腰捞起被塞在椅脚旁的外套,连同里头裹着的东西一并抛过去-…
“你瞧瞧,我这回可找着真的了。”
梅绝招不可置信地注视楚昊谦拉开外套拉炼,取出里头盛着的……盆栽!
有没有搞错?!盆栽?
“你大半夜千辛万苦翻墙进学校,只为了一盆盆栽?”梅绝招一手托着额头叹气。他干嘛不直接去抢花市比较快?
楚昊谦瞟瞟梅绝招,唇际漾出一抹神秘的笑。
“妳太单纯了,小姑娘。重点不是这盆花,而是……”
猝不及防地,楚昊谦将陶上盆子狠狠往地上一损,碎片与上壤四散的同时,一包手掌大小、填满白色粉末的袋子就混在其中。
“果然没错。”
楚昊谦俯身拾起塑料袋,笑容因猜测获得证实而益发笃定。
他掏出一把瑞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