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星城记-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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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你离开了以后,我终于意识到,我原本就一直心知肚明的事情。我明明喜欢你,深爱着你,却一次又一次伤害了你。可是你却为了保护我,毁了你自己,毁了——
羽灵的眼泪落到了那极小的花朵上,泪珠淌过花瓣落到了叶子上,好像一颗清晨刚刚凝成的美丽露珠。羽灵挪着自己颤动着的手去触摸那些翡芦花,但是这曾经她最喜欢的花朵,此刻却带给她一片无法言语的落寞,而羽灵又一时沉浸在这种落寞中无法自拔。
“没有来生,没有——”羽灵忽然无助地跪在了地上,她对观叙的思念这一刻似乎到了一个无法压抑的高峰,花海中流连着她哭泣的声音。这些眼泪,很多年来,她一直强忍着,不敢让任何人看到;这些话语,很多年来她不敢对任何人说起。而此刻,面对着这些翡芦花,所有的压抑,所有被迫的沉默,顷刻间犹如开闸的江水,奔涌而出。
很多年后,羽灵重新做回了夕极城主。但是每当她想起在鬼城中的那些岁月时,就会感慨,那些充满痛楚的思念,兴许是上苍给予她最大的惩罚。
羽灵的极度悲痛忽然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他从花海中抬起头,只见一个少年手里拿着一个碧绿色的特别精致的水壶,来到此处,为这些翡芦花浇灌。
羽灵想从花海中站起来对他说点什么,以免到时候自己这样被他发现,又惹出许多说不清的话来。但是因为方才那一段时间自己的膝盖一直是跪在地上的,所以刚要站起来的时候,腿上有些无力,一下子没有站稳,反倒摔坐在了地上。
羽灵摔倒在地虽然发出了一些声音,但是那个少年好像没有听到。羽灵自己站了起来,见那少年一直背对着自己,就问:
“你是谁?”
那位少年并没有回答羽灵的问题,羽灵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便又提高了一点声音,但是他还是没有回答。羽灵再度抬高了声音,花海中几只沉溺的蜂蝶仿佛受了惊吓般纷纷飞起,但是那位少年依旧不发一言。
也许是他的耳朵听不到,羽灵这样想着就打算走到他面前亲自问他。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挪动脚步,眼前的这个少年就自己转过身来,依旧一副辛勤的模样,举着壶浇灌着花朵。
“观叙——”
羽灵愣愣地念出了这两个字,眼前这个少年好像是听到了,忽然停下了自己浇花的动作,四处张望着。但是他好像根本看不到羽灵,见四下无人,便又继续浇花。
羽灵的双目中,所有的翡芦花顷刻间黯然失色。与此形成鲜明的,是这个少年,羽灵根本没有想到在她思念观叙最甚的时候,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与观叙拥有同样面目的人。而且这个少年,他长得不像观叙最后的样子,而是观叙还没有彻底长大,还只是一个少年的时候。羽灵吃惊地向前走去,心里无数次的念着观叙的名字:观叙,是你,你回来了,你回来找我了,你说过你会在翡芦盛开的地方,你果然没有食言,你果然——
“铛——”一阵巨大的冲撞声响起,羽灵感觉自己似乎撞到了一面坚硬的墙壁。她的身子被反弹回去,又摔倒在花丛之中。
发生了什么事情?羽灵揉着脑袋,看见“观叙”依然在那里浇花。她没有多想便爬了起来,依旧想走到观叙身边去,但是结果和方才一样,仍是有一道无形的墙壁,阻住了她前行的路。
“观叙,观叙!”羽灵仿佛在拍打着一块巨大的透明的玻璃墙壁,她拼命地喊着观叙的名字,但是只有咫尺之距的人,却仿佛根本看不见她。但是有几次,对面的那个“观叙”又似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而仰头四处张望。
过了一会儿,那位少年仿佛将花浇完了转身要走。羽灵察觉到他要走的意思,拼命地捶着那块无形的玻璃墙壁,希望哪怕有一丝的声音也好,会把那个人留住。可是尽管她拼命地呼喊,尽管她呼喊到了自己的脑海里已经嗡嗡作响的地步,但是她心目中的“观叙”最终也没有为她驻足。她眼看着“观叙”转过身去,背影消失在连天的花海之中。
“观叙——”羽灵的嘴唇颤动着,但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喊出声音来了。她不知道方才的那一切究竟是什么,她知道这里是梦幻森林,她知道这里亦幻亦真,而且虚幻要远远多于现实。尽管她完全明白这些,但是就在方才那思念中的人仿佛重生的一刻,她竟没有任何疑惑的将真实赋予了方才的情形。
不是幻觉,一定不是幻觉,羽灵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忽然间身子猛地向前倾了一下。无形的玻璃屏障瞬间消失了,但是羽灵方想追着刚才“观叙”离开的方向,但是忽然间周围的一切景象好像被浓重的雾气裹住一般。渐渐的,所有的花朵都模糊不堪,像是朦胧的梦境一样,直到最后全都消失不见。
“为什么会这样?”羽灵的手往前伸了一下,最后的一片花朵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而她的手指触碰到的却是坚硬的树干。
翡芦花呢,翡芦花在哪里呢?
一切,顷刻间回归到密林的样子。羽灵怔怔地站在那里,顷刻间一种一无所有的失落又在她的全身蔓延开来。她咧着唇,一丝凄凉的笑挂在唇边。若是说她笑什么,她是在笑自己的傻,她知道这里是梦幻森林,她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不明白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象,为什么不能明白,在这幻境当中,无论什么,都不过是梦?
羽灵虽是这样想着,但是泪水却再一次没过了她的笑容。
而此刻在另一个不知名的幻境当中,玫瑰和千仙婆婆又站在了那面能闪映着真象的水潭旁。羽灵的话语,羽灵的眼泪,羽灵所有的行动,都让玫瑰意识到,原来所谓的鬼城的夕城公主,竟是她与沐佩道出的最大谎言。原来在鬼城这位众人以为已忘前情的夕城公主的内心深处,十五年前的伤痛却没有一天平复过。
“夕极——城主,”玫瑰发自内心地感慨了一声,忽然间感受到自己身旁有一道耀眼的白光,她侧目一望,只见千仙婆婆手中有一颗泛着白光的珠子。
“那是——”玫瑰并不认得,千仙婆婆一直把那团白光托在掌心当中,直到光芒消褪,才说了“泪珍珠”三个字。
玫瑰愣了一下,她记得方才千仙婆婆说已经没有泪珍珠了,但是又记得千仙婆婆又补充了一句说什么能带来泪珍珠的人。
“有心的人,懂得情的人,发自真心的去爱一个人的人,才有可能拥有珍珠的泪,她的泪才有可能会凝成珍珠,但是也并不是所有有真心,懂得情爱的人,她们的眼泪都可以凝成泪珍珠,只有——”千仙婆婆说到这里,玫瑰想起了羽灵,她意识到,千仙婆婆手中的泪珍珠就是羽灵的眼泪凝成的。但是,难道说千仙婆婆为了让羽灵流泪,而故意制造了那么多的幻境,甚至还幻化出了一个与羽灵曾经恋人有着相同容颜的少年?难道这一切都是千仙婆婆的计策么?
“这下子,越儿这丫头可不会失望了,”千仙婆婆说,玫瑰心存疑惑但是却又不大好意思直接向千仙婆婆询问,但是千仙婆婆看玫瑰的神情很快察觉到了她内心中的疑惑,就说:“那并不是幻象,我只不过是故意让他不要看到羽灵而已。”
玫瑰猜到千仙婆婆口中的“他”指的是方才的那个少年,但是如果说他并不是幻象,那么他是——
“我徒弟,他叫旭垣。”
第四十四章 15岁的少年,旭垣
更新时间2009…11…19 18:26:42 字数:5513
千仙婆婆的声音在继续着:“他今年十五岁,很多年前他父母就已经都不在人世了。那孩子是个不大愿意讲话的人,他的父母都不是魔仙,但是生下的这个儿子却有些奇怪,似乎拥有一些与生俱来的不同于普通人的力量。他父母过世以后,我便把他留在身边,收他为徒,教他如何使用魔仙之力。”
“这么说,他是魔仙了?”玫瑰觉得奇怪,父母都是普通人,生出的孩子怎么会是魔仙,体内怎么会拥有魔仙之力呢?她想了想,就问千仙婆婆旭垣的父母是否真的是普通人,因为在她看来,方才的那种设想,真的是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出现的状况。
“他的父母的的确确是没有魔仙之力的普通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你或许觉得不大可能,但是事实上,没有魔仙之力的父母会生出拥有魔仙之力的儿子,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千仙婆婆说道,她见玫瑰有些不明白,便转而问她,“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玫瑰愣了一下,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想说自己是百花湾的花精灵,但是唯恐这个说法玷污了“百花湾”这三个字。她又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答“鬼城杀手”,毕竟这个称谓在不久之前,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答案。然而玫瑰犹豫再三,却发现自己是真的不想再与鬼城扯上任何关系,便支吾道:
“百,百花——”
千仙婆婆摇了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现在的身份是,普通人、魔仙或是精灵?”
在神星王国,以“人”的外形存在的生命体只有这三种,当然这种状况是从十五年前开始的。十五年前,神星王国里最后一个来自天界的神物也转世成了魔仙。
“精——灵,”玫瑰说道,但她还是不明白千仙婆婆为何要这样问,千仙婆婆见她双目之中依旧闪烁着疑惑之色,又接着问了一句:“转世之前呢?”
“上古的神物,”玫瑰回答道。的确,不是普通人,也不是魔仙与精灵,如果硬要说出一个与之相类似的名字的话,应该说是仙。不过,这与千仙婆婆的那个徒弟旭垣有什么关系么?玫瑰下意识地想在心里说没有,但是忽然间脑海间闪过一个有些怪异的想法,她诧异地望向了千仙婆婆,转世之前——
难道说——
玫瑰有些明白千仙婆婆的意思,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吧?
玫瑰这样想着,但是千仙婆婆却点了点头,先是说了声“没错”,接着又说道:“一个人一出世就拥有魔仙之力,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的父母都是魔仙,要么就像你们几个一样,转世重生,这魔仙之力便是从前世的生命中继承下来的了。旭垣身上的魔仙之力,是后者。”
“魔仙死后,不是一无所有的么?”玫瑰立刻问道,“难道每一个死去的魔仙都有来世的么?”
关于这一点,千仙婆婆的回答是否定的。她说如果神星王国里每一个死去的魔仙都可以转世,那么在神星王国里,一年一年周而复始的,岂不永远是那样一副一副不变的面孔。而且,倘若一个人父辈的魔仙转世成了他子辈的魔仙,那么这该如何称呼也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难题。并且,千仙婆婆还说,魔仙转世的情况是极少出现的,如果出现——
“只有一种情况,”千仙婆婆说道,“情缘未了,就需要再续前缘。”
旭垣真的是——
玫瑰在内心叹道,她记得十五年前惠依兰将羽灵带回鬼城之后,曾对自己讲过那个在惠依兰和自己看来荒唐至极的爱情故事。但是随着记忆的复归,玫瑰察觉到自己对这一切真正的感觉,不是荒唐至极,而是感人至深。方才她看到羽灵那悲伤的神色,知道羽灵是把旭垣认作了观叙。但那时,她只是以为旭垣不过是长得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