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星城记-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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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涟儿望着那块大石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犹豫了半天，然后开口说道：“你可不可以醒来一下？”
加奇达乍一听，不由得怔了一下，随即又开口问涟儿是在跟谁说话。涟儿指着那块石头，面露难色地对加奇达说道：“你不记得了么？我转世之前，就是一块大石头，看样子——就是这块了，”涟儿挠挠脑袋，发现这块石头执着地岿然不动，便伸手推了它一下。可是涟儿这只手掌，看起来很难对这块坚硬的石头，产生触觉上的刺激。涟儿见它没有动，便又伸手，可结果是一样的。加奇达帮忙，而且加了几分力道，但结果也还是那样，没什么区别。至此，涟儿不免沉不住气，大吼起来：
“睡，你就知道睡觉么，难道不知道现在事态紧急，状况异常严重么！”
涟儿的话语可以说是毫不客气的，虽然有些不大中听，但确实拥有促进石头醒来的效果。只见那块大石头在涟儿此番话语后，忽然发出了哈欠声，紧接着紫色的石头上，出现了一对眨着的紫色大眼睛和一张咧着的嘴。但是那张咧着的嘴还没有说话，瞬间紫色的大石头就变成了一团光，从他们眼前消失了。涟儿和加奇达诧异地四处寻望，但是忽然间声音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
涟儿转身望去，只见一抹紫色的影子出现在一棵树上。那是一个与她过去有着一样面容的女子，她歪着身子，倚着一根粗壮的树枝半坐着，紫色的头发竖直地垂着。两只眼睛望着上方，好象是看着天空。一条腿弯着，另一条腿叠在上面翘着。她两只手臂，一只弯着，将手掌枕在后脑勺，另一只举着一根树枝，似半摇半晃地玩耍着。
“好久不见了，”涟儿喃喃着，双目中书写着一种苍凉的感慨。她的这句“好久不见了”绝非虚言，毕竟她已经有十七年，没有看到过自己曾经的这副样子了。四千年前的涟儿，也就是越兰石，察觉到涟儿这句话的不寻常，也是喃喃自语了一句“很久不见了”，然后忽然眼朝天地问了声：“很久不见了的意思，是我们之前见过么？”
“可以这么说，”涟儿犹豫着，吐出了这几个字。越兰石随即辗转似要在树干上翻个身子，但是一个不稳当，竟从树上直直地摔了下来。涟儿和加奇达都非常诧异地望着眼前的景象，一时禁不住错愕。她在想，以越兰石的本领，应该不至于做出这么滑稽的事情才对。越兰石趴在地上，一时脸上罩了一层阴云密布。她虽没有伏地痛苦地哀嚎，但也是过了一会儿，才用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怎么搞的，”她自言自语了一句，拂了拂衣上的尘土，然后抬眼仔细打量着站在眼前的涟儿。她见她，一头白发，灰白色的瞳仁，毫无血色的嘴唇。越兰石用力地挤着自己的眉毛，一副用力思索的样子。但是从她的最终表情来看，她好像从涟儿身上找不到任何一点的熟悉。于是，她又问道：“我们真的见过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不可能记得的，”涟儿开口直道。她不想再用大量的时间，浪费在讨论她与她是如何的关系方面。她直接请越兰石帮忙打开天路之门，说要去天界寻人。越兰石一听涟儿说起她心中所想，先是笑了一声，然后又说涟儿有些“自以为是”。她说：“如果天路之门，是那样可以随随便便打开的话，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才不要在这里随随便便做一个帮人开门的差事。”涟儿听她这样说，立刻挽起袖子露出了那道铜锁，越兰石伸着脖子往前瞧去，在确定那是开启天路之门的钥匙时，面带惑色地问涟儿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会在她手里。
“难道你跟戎很熟么？是他的朋友，亲人或者有什么亲密地关系？”越兰石问道，看起来，身为神物，她是知道人类部落的首领的。知道人类部落的首领叫做戎，也知道天路之门的另一把钥匙，在戎的身上。她的这几个问号，涟儿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是最好的，但是加奇达看起来要比她敏感得多。他开口嚷道，他们几个跟戎只是认识罢了，还说涟儿是他的未婚妻，与戎没有任何亲密的关系。涟儿听加奇达这样说，觉得他有些话多。她认为加奇达犯不着对越兰石，对前世的她说出那么多与眼前这些事情无关紧要的信息。不过，她并没有指责加奇达什么，甚至对加奇达说她是他的未婚妻的事情，也不像以前那样动辄敏感了。
“唔，那为什么戎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呢？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他为什么自己不来到这里呢？”越兰石半笑着问，涟儿觉得她的表情有些怪异，不知她是从何处笑来。但她不想多虑，只是开口说起山脚下的部落感染了瘟疫的事情，然后又说道，“我们需要到天界——求仙，求她解除这场瘟疫。”
越兰石一听“瘟疫”二字，先是怔愣，随即又问起这瘟疫的来由来。涟儿想也没想，直接说道：“这瘟疫，不是人类自己不小心导致的，是天界有人做出的事情。”
“不可能，我完全没有听说过，天界里根本不会有人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越兰石晃着脑袋，又皱眉道，“虽然我也有些日子没有到天界去了。坦白讲，我不是很喜欢那里，还是觉得人界轻松自在些。不过灭魔战争后，我也不大喜欢人类了。为求不老不死，发动了一场战争，我不喜欢战争，虽然这件事仙也有份，可我总是觉得人类的错处更多一些。但是，你说天界有人给人间瘟疫，这可没有道理。”
“既然你不喜欢战争，那么你为什么不阻止，你是上古的神物，你不是没有这个本领，”涟儿没有回答越兰石之前的话语，却是随口说道如此的疑问。这件事情很早以前她内心深处便有些疑惑，只是无人询问，长久搁置也便罢了。如今见到了前世的自己，倒是可以问问清楚了。既然当初越兰石会帮助神星王国的祖先逃走，为什么却不阻止当初那么残忍的灭魔战争。
“事不关己，我何必要多此一举，”她随随便便说着，涟儿原本还想问一句，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会帮助神星王国的祖先逃跑。但细想之下，这个时候的越兰石应该还不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因此自己想问的事情，是不能随随便便说出口的。她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就算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但是很多性命都没了，难道你就没有感觉么。你还是天天在这里无所事事么？要是这样的话，你这神物倒是简单得很。”
“你跟我说这么多做什么，反正灭魔战争过去了，死了便死了，难道我有起身回生的本领么？”越兰石如此反问道，此外她的表情，还有些“你明明是在求我帮你打开天路之门，为什么会道出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的意思。涟儿见她那般回答，又说：“是，你确实没有那么了不起，没办法起死回生，可是现在人类部落感染了瘟疫，你总不应该坐视不理吧？”涟儿如此说着，但是说完之后，遭到的却是前世的她的一句“跟我没有关系”。
“铁石心肠，”涟儿忿忿了一句，她实在没有想到，前世的她竟然是这么块倔强的，又很没有良心的石头。她想了想，觉得以越兰石的铁石程度，自己就算是趴在地上求她也是无济于事的。涟儿想了想，忽然又摆出一副无知的样子问道：“你说你很久没有到天界去，所以天界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晓得对么？”
“我才不信，天界里有谁会这么无聊，手一挥，往人类世界丢下了点瘟疫，”越兰石好像明白涟儿话中隐含的意思，竟绕过她话里的弯子，说了如此的话。
“不信，不信的话，我们就打个赌，如果我赢了的话——”涟儿两手掐在腰间，摆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但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遭到自己的前世的一通大笑，她说：“你真自以为是，好像笃定自己会赢一样。”
“我不可能输的，”涟儿的表情非常认真，随即又晃了晃手臂，道，“不信，你可以拿出铜锁，帮我打开天路之门，看看事情是不是我说的样子。看看是不是天界上有那么一个角色，正无聊到，挥挥手往人间世界甩了点瘟疫，”说着，涟儿取下了自己手臂上的金箍，量在越兰石面前，好像是在说“钥匙中的一把已经在这里了，你只要拿出另一把就可以打开天路之门了”。但是，话音刚落，越兰石猛地伸手，妙手一挥，竟从涟儿手上拿走了那枚铜锁。涟儿一间她如此动作，不由得大怒起来，说她这是小偷的行径。加奇达一时也以为，铜锁到了越兰石身上，事情就有些糟糕了。便一时焦急，半恳求半命令似地对越兰石说了一通，大致意思就是，她不应该这样子偷偷取走涟儿手上的东西。越兰石一听加奇达如此说话，笑道：“我才没有偷东西，”说着伸手指了指天空，道，“你们没有发现此刻正是白天么，光天化日之下，能叫做‘偷’么？再说，我可没兴趣，身上带着两个差不多的东西。”
“你想怎么样？”涟儿说话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有些紧张。
“你不是想让我打开天路之门么，”越兰石说，涟儿听后立刻道：“我是这样想的不错，可惜，你并不同意，不是不同意，”涟儿的话音突然间变得气冲冲起来，“根本是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谁见死不救了，我不记得我说过一个‘不’字，”越兰石说，涟儿随即又说道：“可是你也一样没有说‘好’，那跟拒绝有什么区别。”
“我们可以比些什么，只要你赢了我，天路之门，我立刻打开。反正，”她晃了晃自己的手臂，“现在天路之门的钥匙都在我手上。”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涟儿的口气仍是有些气恼着的，“就像你说的，现在钥匙都在你手里，万一趁我们不注意，你攥着钥匙逃跑了呢？你是神物，我只是个——普通人，你要是逃跑了，我可没有办法，追到你。”
“我发誓，”越兰石伸出了两根指头，“绝对不跑，”涟儿看到她的表情，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照镜子一样，一时忍不住竟在如此的氛围中笑了一下。她想了想，又问越兰石想要比什么，然后又道：“你不可以比打架，我什么本领都没有。你一伸手，我在这里必死无疑。”
“我可没有以强欺弱的嗜好，比什么你决定，”越兰石说完，又补充道，“要是我输了的话，天路之门，立刻就给你打开。”
话说到这个份上，涟儿不得不仔细忖度起来。她又仔细注意到越兰石的表情，她基本上可以确定，越兰石这次并不像是开玩笑。事实上，涟儿也相信，自己在转世之前，也不会是一块那么不讲信用的石头。但是，如果说要比些什么的话——
涟儿在想，有什么事情，现在的自己能够做到，而转世之前的自己却做不到。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现在的自己没有魔仙之力，看起来与一个普通人无异；至于越兰石，是上古的神物，本领强大——
要说比些什么的话——
涟儿忽然眼前一亮，戳了一根指头，指着前世的自己大声嚷道：“你输定了！”
啥？
越兰石僵硬着脸，嘴唇有些抽搐地挤着笑容。涟儿看到越兰石的表情，觉得有趣极了。她都没有想到，自己以前还有这么有趣的表情。她一只手抓了加奇达的胳膊，把他拉到自己和越兰石中间。越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