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星城记-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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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前一天,加奇达又跑到了流星瀑布那里,一坐又是一天。然而回来时,信心满满,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他的表情,在加奇得看来,就是已经下定决心将某个人抛诸脑后一样。
北上的那一天,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秋日,凉风阵阵,萧索悲凉。几片枯叶,没落于地,几点绫波,寂寂无声。
加奇达脸上的笑明显是挤出来的,那种表情,让加奇得不由得担心。如果要去求婚的人都是这副表情,那——
加奇得本想说“要不,稍稍过几天再说”,岂料话不曾开口,加奇达已经骑马飞了出去。看他的背影,加奇得实在不知,自己的这个弟弟,对这个婚誓诅咒的存在,到底是欢喜,还是厌恶。
不过,都没有关系。
加奇得想,等自己弟弟见到了那个女孩后,就都没关系了。
几日过去的一个午后,兄弟二人来到了柳颜城的皇宫,见到了现在的柳颜城城主。银虹城地处南端,柳颜城地在北处,如此一南一北,两座城池的人,见面绝对不能用“屡见不鲜”四个字来形容。但是加奇得在过去的一些年岁里,曾随父亲参加中居城的朝会,与莫竹有数面之缘。现在的莫竹,已是有些长成,看起来就像是普通人二十刚出头的模样。和十几年前相比,拥有的不仅是一副成人的体魄,而且还拥有成熟的想法和断事的能力。加奇得本比莫竹年长,莫竹习惯性地称呼加奇得,只不过在他名字后面添了“大哥”两个字。至于加奇达,莫竹从来没有见过他,但看起来,并不觉生疏,莫竹直接唤他名字。
这三个人的见面是在柳颜城皇宫的一间书房里,莫竹看着加奇达,感慨时间过得飞快。他记得当初涟儿对他们讲起那所谓的银虹城的诅咒的时候,加奇达不过是个刚出世的婴儿。一晃,十几年前过去,昔日的婴儿变成了青年,沧桑世事,太多的变化,不期降临。加奇得点了点头,随口又闲聊了几句。加奇达不如哥哥对莫竹那样熟悉,他们两个人可以自由交谈,但是自己却是一副地地道道的客人之态。自己哥哥和莫竹交谈的时候,他只是坐在一边,很拘谨,甚至于都不敢提出“要见自己的未婚妻”这样的话。很长时间,只是听着那两个人说话,过了一会儿,加奇得瞥了他一眼,又问莫竹:
“你妹妹呢?”
莫竹本能地愣了一下,他倒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涟儿。因为涟儿原本就没有住在柳颜城的皇宫里,不是那种天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角色。所以,他是稍稍想了想,才意识到加奇得说的是涟儿,也方想起一个很是重要的事情——关于这两兄弟的目的。
“他不住在这里,”莫竹摇了摇头,“不过几天前,我便让她来这里了,但是却没有告诉原因。她自从出了事之后,倒是变得比以前更加坐不住了。我听说她前一段时间跑到你们银虹城去了之后,又是胡闹了一通——”
银虹城?
加奇达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眉头紧蹙,思量再三,忽然问道:“你是说,她前一段时间,到银虹城去了么?”
“你们不是还见到她了么,在那家画坊里?”莫竹反问道,他的表情好像是在说,他觉得加奇达这个问法很奇怪。在莫竹看来,加奇达的表情好像是想说“见过”,但事实却又根本“没见过”一样。
“那家画坊里——”加奇达仔细回忆着,回忆着自己所见过的那些女子的面容。但是无论怎么想,想来想去,脑海中徘徊着的都是他想忘记的,重星的脸。
“我不记得了,”加奇达说出这句话时,眉毛已经挤成了一团。
“不记得了么?她跟我说了你的名字,还说——跟你,说了几句话,”莫竹说着,忽然看到了加奇得的表情,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稍稍转化了说法。莫竹说他们可能只是匆匆一遇,随口两句,加奇达并没有太在意。但是加奇达想了想,又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刚一问出,加奇得就皱起了不可思议的眉头,他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她叫涟儿,明明都告诉过你,而且刚才还说到过,”加奇得说完,加奇达“哦”了一声,其实就在方才,他脑海中闪过一丝很离奇的想法。但是这种想法,却在自己的哥哥再次道出那位公主的名字时,宣告错误。就在这一个瞬间,有一个他原本计划将其彻底忘记的名字,却在内心深处根深蒂固;原本要将其忘记的容颜,却不可思议地在心头上隽下深深的烙印。
“哥哥,我想——”加奇达忽然开口,但是声音很小。加奇得知道他有话要说,就问“有什么事情”,但不想,加奇达忽然问出了一句“银虹城的诅咒,可以解除么”。加奇得一听,立刻知晓了自己弟弟的脑海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可是,已经走到了柳颜城的皇宫里,却在打这样的注意,加奇得“照道理”不允许自己的弟弟做出这种看起来是很不负责任的事情。正在考虑如何收场的话语,加奇达又说:“我想,我想去找她,因为我发现我喜欢她,所以就算她嫁人了——,所以这个婚誓,我想——”
“不作数了么?”莫竹问了一声,他虽是淡淡笑着,但是很明显,那并不是代表“我很高兴”的笑意。加奇达看到莫竹的表情,只是说了声“对不起”。如此,加奇得脸上挂着些“怒气”,对自己的弟弟质问道:“你来这里,难道不是为了求婚么,那为什么,这个时候——”
“我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忘了她的,可是就在刚才,我发现,我根本忘不了,所以我想去找他,”加奇达说完,做兄长的加奇得已是“无语”,书房里一时陷入了可怕的趋向“崩裂”的沉寂之中。但是,这沉寂之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书房外就传来一个女孩喋喋不休的声音:
“这算是什么,说让我来我就要来,也不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就好像我现在天天清闲得很,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莫竹听到这个声音,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加奇达,发现他一脸吃惊的神色,也看向了加奇得,发现了他的脸上挂着可能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表情。
“这次我一定要说清楚,就算他是我二哥也不例外!”声音末了,忽然,书房的大门“哗”的一声被推开,一个女孩站在门前,大吼了一声莫竹的名字。
加奇达诧异地转过身来,望向了书房的门前。
一瞬间,原本是站在书房前的那个女孩,也露出了相同的神色。
在他眼中,她纯白的头发,似泛着荧光的雪从天而降,落在她的头发上,漆成了那样美丽的颜色;雪白的眉毛,灰白的瞳仁,明亮的光彩。白晰的面容,唇角因为怒气还保持着上扬的动作,但是很快的一抹怒气,转化为充满诧异的笑意。在她眼中,灰色的头发,银色的外袍,年轻的面庞,一切仿佛是几生几世的熟悉。
第七十一章 道白
更新时间2009…12…25 16:24:29 字数:6286
书房里,加奇得站在窗前。他注视着花园里那两道身影,尤其是望着那个白发的、正荡着秋千的女孩。
望着望着,那夜在画坊里的事情,就恍若眼前。
加奇得记得那天夜里,他正和凤遥夜话。忽然这个白发的女孩,不顾场合地冲进了房里,伸手就告诉加奇得说她不是重星,她叫做涟儿,就是十七年前在银虹城的皇宫里被他送了项链的涟儿。
没缘由地乍一开口,加奇得根本无从相信这么荒唐到极致的故事,而凤遥根本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但是接下来,这个白头发的女孩,一口气地说道了一通十七年前加奇达出生时的事情。而加奇得和凤遥在听到那些话语之后,竟彻底无话可说了。可是这个丫头,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也不跟他们说清楚,她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到了画坊,当了那里最好的姑娘。反是最后撂下一句话“除了你们,不准告诉任何人”,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第二天,天亮了之后,银虹城的那座画坊里,发生了三件大事。第一件是,蓝茵城主普力托斯连夜走了;第二件事是这画坊的主人沐小姐将画坊脱手,不做这老板了;而第三件事就是重星突然留下一笔钱财,离开了画坊。
画坊里一时流言蜚语,沸沸扬扬。各种各样的传说横空出世,甚至有人传说,沐小姐和重星随着普利托斯到蓝茵城去了。但是加奇得对此是一头雾水,他只知道重星其实是涟儿,是那个与弟弟有些因缘的人。其余的信息,和其他人一样,是糊涂着的。倒是加奇达在得知这些信息的第一瞬间,跑到了画坊对面的客栈,从老板处得知,那个本领不俗的大夫也连夜退房走了。之后,加奇达对哥哥说出了上次带着重星解毒的时的事情,紧接着就对重星嫁给了那个大夫,深信不疑。加奇得虽不知实情,但料想事情应该不会是弟弟说的那个样子。只是因为重星消失前的撂下一句话,加奇得不知重星(涟儿)是何打算,想来想去,就随着涟儿把自己所知道的一点事情瞒着弟弟了。但是怎么也不想,瞒久了之后,弟弟就变成那副样子了。
加奇得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望着窗外,寻思再三,忽然向莫竹问道:“我一直想知道,涟儿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我记得她——”
“说来话长,”莫竹叹了口气,然后也望向了窗外。望着她一头白发,仿佛陷入到一种深深的回忆当中。
涟儿荡着秋千,发现加奇达站在旁边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她有些心里发毛,忽然停下秋千,盯着加奇达的那张脸问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很神奇么?”
加奇达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根本没有想到我能再看到你,而且我更没有想到,原来你就是我——命定的人。”
啥?
不知为何,这么多年过去,涟儿听到“命定的人”这几个字时,还是会有些头痛。虽然时代久远,记忆有些模糊。但是有些事情,只怕她是就算化作飞灰也不会忘的。而很不幸,那银虹城的婚誓就是这众多事情中的一点。她抿了抿嘴,心想,自己只不过是被那个双胞胎城主二哥一声令下唤到这里来的,哪里会想到有这等遭遇?正感慨有些命运弄人时,加奇达忽然说:“你既然是这里的公主,怎么会跑到银虹城的画坊里去呢?”
“这个,好像很复杂,”涟儿继续荡着秋千,思索着事情的前前后后,看从哪里讲起最为合适。想来想去,忽然觉得事情不从几千年前开始讲起恐怕不行。因为加奇达可能想不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会在画坊里遇上她,倒是几千年前埋下伏笔了。
“会有多复杂?”加奇达又问了一声,涟儿犹豫了一会,忽然问道,“你应该知道关于神星王国祖先的传说吧?”话音刚落,加奇达就点了点头,说了几个关键字,当然这几个关键字里,其中一个就是“越兰石”。涟儿听他说“越兰石”这三个字的时候,猛地停下了秋千,伸出了一只手拦住了他,笑道:“你听好了,其实那个越兰石——”涟儿用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就是我。”
加奇达登时愣住,涟儿瞧见他有些怔愣,立刻劝他不要如此,她说:“你先别急着发呆,如果这样的事情,你都有些吃惊的话,那以后我要说的事情,你听完,肯定会昏过去的,”可是就算如此,加奇达还是难以压抑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