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星城记-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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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理解的事情接二连三地撞进了加奇得的脑海中,但他已经没有一丝空隙来思索这件事情。而当他正想沉下心来把这些混沌着的事情彻底想明白时,忽然重星屋子的正下方传来了凤遥恐惧的喊声。
“发生什么事了?”重星飞快地夺门而出。加奇得担心自己的不良行径被人撞见,又有说不清楚的话,便赶在重星走出房间前,扶着长廊上的扶梯,身子向下一跃,落到了下一层的长廊上。因为他听清了发出声音的人是凤遥,也不多虑,推开门就冲了进去。但是他没想到,此刻普力托斯竟然在凤遥的房间里。而且他不仅仅是在这个房间里那么简单,他肥胖的身子蹲在地上,像一团肉堆在那里。而凤遥瘫坐在他面前,普力托斯一只手狠命地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他另一只手握着一个碗,高举着,看起来就像是要把整碗液体灌到凤遥的嘴里去。加奇得见状,一不做,二不休,寻思着冲不去,把普力托斯一脚踢到就万事大吉。岂料普力托斯突然像是神智不清地说了一句:
“你知道这是什么,只要一点,你的漂亮脸蛋,全都没了,就跟当年——她一样。”
加奇得从普力托斯的话语里听出他大概是醉了,正因为醉了,加奇得难以判断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真中假醉,醉里有真,人世上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加奇得生怕他说的是真的,自己处理不好,一下子伤了凤遥。他觉得自己过去无数的年岁里伤害凤遥的,已经太多了。如果自己不能补偿,唯有令其不再受伤。
“你放开他,”加奇得拿出一丝冷静来说,他猜测如果自己此刻暴怒的话,处于醉中的普力托斯很有可能一撒手,就将那碗中的东西洒向了凤遥。可是普力托斯根本不理睬加奇得这类似于要求的请求,他转眼怒目,吼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抢她,我是城主,你是什么!”
凤遥因为被普力托斯掐住了脖子而无法转头,但是就算看不见,她也知道来的人是加奇得。此刻她虽不能再发出声音,但双手还是能动的,她不想这样子受制于人。她趁普力托斯扭头的时候,忽然手臂奋力抬起,朝普力托斯的手腕猛推过去。登时普力托斯手中的碗莨菪落下,透明的液体溅溢在地上。普力托斯见状猛地皱眉,那只手瞬间用力一下子将凤遥按在了地上,另一只手开始撕扯凤遥身上的衣服。凤遥拼命地阻挡,加奇得见普力托斯别有用心,快步过来,双手抱在一起,猛地向普力托斯后脑撞去。但只是一下,普力托斯却仍“醒”着,他撕裂了凤遥的外袍,又在用力撕扯着凤遥里面的贴身之衣。凤遥双手用力挡在胸前,拼命地想要翻身制止普力托斯的动作。但是普力托斯毕竟是个男人,凤遥的力气并不及他。眼瞅着事情就要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加奇得气急败坏地拾起地上的碗,狠命向他的后脑勺砸去。普力托斯可能终于感受到疼痛,目光中出现了一丝迷离,手上疯狂的动作,一瞬间也僵硬了。凤遥趁这个时候飞快地起身,离开了普力托斯身边,手忙脚乱地整好了衣服。普力托斯眯着眼睛看了凤遥一眼,仿佛忽然间恢复了一点神智,怔道:“认错了,么?”然后身子往前一瘫,似不省人事了。加奇得担心自己方才下手过重,犯下了不可挽回的事情。手探到他的鼻前,发现他尚有呼吸。意识到他只不过是昏过去了,猛然间也是松了口气。他看见凤遥站在那里,身上不住地哆嗦,就问:“你还好吧?”
“没,没,”凤遥似乎身上缠络着一种无法轻易解除的恐惧,说话也是不连贯的。加奇得见她这样,原本一开始挂在心上的那些类似于千言万语的东西,忽然间竟只变成了“你好好休息”。说完,他从地上扶起了普力托斯说要把他送回去。他觉得普力托斯就是个危险物品,搁在哪里,哪里就会危险不断。自然把危险的讯号送回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看起来他喝醉了,不知道把你当作谁了,”加奇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他扶着普力托斯想要出门。但这时,凤遥忽然支吾了一个“我”的声音。
“你受了惊吓,还是好好休息,”加奇得没等她说完,就抢先说道。正迈步时,凤遥忽然说道:“我明天——”
“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也许,我不值得你再像以前那样对我。但是,这个人,”加奇得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被自己扶着的普利托斯,然后又道,“他比起我更不值得,”说完,又重复了“好好想想”这几个字。岂料话音刚落,他听得凤遥长长的叹气声,然后淡然说道:“我不去了。”
“什么,”加奇得没有听清,确切的说,是没有听懂。
“我不去了,不去蓝茵城了,”凤遥说道。加奇得以为她只是在随口说笑,不料凤遥又说,“看样子,我真的要认输,在银虹城的诅咒面前。”
加奇得已是糊涂之至。他转过身来,暂且把普力托斯放到了一边,看着凤遥不解地问道:“你在说什么,你仍旧在开玩笑,取笑么?”
凤遥摇了摇头,慢慢说道:“我简单说,你能听明白多少,就明白多少,我不想说两次。我很喜欢你,很爱你——”
加奇得听得这几个字不由得怔了,他不知道凤遥为何凭空会冒出这几个字。但是凤遥接着说道:“可那是以前,就在我五年前不辞而别,之后回来你依旧待我冷漠的时候,那一刻我真的是心死了。我没想到你对我恨得那么深,我不想跟你解释什么,不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换取什么,那时我想不如干脆放手,什么都不要——罢了。”
凤遥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神情异常悲痛。加奇得随着她的神情,心里也隐隐作痛。
“可是,我没想到,另有一个人,异常关心我们的事情,”凤遥继续说着,加奇得知道她所指的这个人是埃以碧儿,又听凤遥说道,“埃以碧儿她用她认为可行的方式想要帮助我们,但是坦白讲,我不能接受。所以那一晚,在——之后,我想到了死,我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但是——将死未死的时候,埃以碧儿冲进来救了我。那时,我不想让你知道我还活着,埃以碧儿说她可以帮我制造幻觉,让你以为我死了。我在别处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来到了画坊。我想在这里当一个下贱的女人,一开始我真的想忘乎所以,但是——来的第一天,我就发现我,根本做不到,我——还是没有办法忘记你,还是没有办法不——喜欢你。”
加奇得的思维仿佛已经停滞,他甚至于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到底是在用身体里的哪一个环节发出了声音: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有办法忘了你,就算想忘,我没有办法不喜欢你,就算我想那样——”尽管凤遥说自己不想说第二次,但是类似于表白的语言此刻却在加奇得面前重复着。
“可是,”加奇得却难以忘记在这画坊里第一次看到凤遥的场景。而凤遥似乎明白加奇得所谓的“可是”,轻轻说道:“那是我为了隐身在这里,不得已而制造的幻觉。因为埃以碧儿说,她会帮我让你来到这里,她说——”
“试探,考验——是么?”加奇得停止的思维忽然飞快地运转起来。坦白讲,这一切,他曾预料到,但是预料却远没有凤遥讲出来的事实荒唐。凤遥咬咬嘴唇,她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因为她隐约觉得,如果这是一场考验,那么考题实在是太难了,也太离奇了。
“我懂了,”加奇得忽然摆出了一个忿忿的表情,接着又冷笑了一声,“这算是报复么,这么多年我冷落你,你对我的报复?”
“这不是报复,我只是不确定,”凤遥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小,“我只是想说,如果你依旧恨我,讨厌我——,不如,我死了,变心了,你看不到我,没有束缚——”说到这,凤遥埋下了头,加奇得又厉声问道:“如果今天普力托斯没有做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真的打算随他回去,嫁到蓝茵城去?”
“不是,”凤遥慢慢说道,“其实,就算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打算离开这里了,倒不是真的跟随他。这里不是我应该常在的地方,我只是想连夜走掉——”
“这里是银虹城,再说——”加奇得虽然脸上是在恼火,但是心里却想说的是,他怎么可能就让她这么走掉。可能,正是因为被凤遥的戏码一度骗到,心里有些恼火,那些原本很温情的话语,应该对应的表情,加奇得脸上丝毫展现不出。他暗自沉浸在一种自己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释然中,良久,又阴沉着脸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到蓝茵城去,而且,你说你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就到银虹城好了,毕竟你还是——”加奇得想说,她毕竟还是他的王妃,但这几个字,又是话到嘴边发不出音来。
“你——不恨我么,因为菁遥的事情?”凤遥轻轻问着,加奇得抿了抿嘴,走到凤遥面前,轻声道:“如果到现在,我还那样子对你,我便是这世上最笨的人。”
一句话,足以冰释前嫌,再续不解之缘。
但是事情倒也没有就此完结。后来重星站在自己屋前的长廊上,低头瞥见加奇得一脸笑意地从凤遥的房间里走出,也不顾沐小姐站在自己身后,咯咯笑道:“早知道这样,当初何至于那样?”
“你在说什么,”沐小姐也看到了加奇得,如此问道。但是重星回望了沐小姐一眼,又摆了摆手,说道:“你不可能会懂,因为你的心里头全是恨,怎么可能会懂那些缠绵悱恻的事情?”说完,又对沐小姐说道:“我没记错的话,那个蓝茵城的城主,明天就要回去的是吧?”
“与我有什么关系,”沐小姐淡淡说着,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这里。重星看她远去之后,忽然仰望星空,自言自语道:“真的没有关系么?”
重星怅望星空,没有看见,画坊的一处角落里,有一双忧郁的眼睛,远远地望向了她。
这夜的事情还在继续。加奇得原本是要把醉酒的普力托斯送回他的住处,结果路上迎面遇到了普力托斯的几个护卫。加奇得对那几个护卫说普力托斯醉酒,倒在别处,然后就把普力托斯交给那几个护卫就回到凤遥的屋子去了。因为他和凤遥总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误会太多,因此要说的也太多,可能,今夜怕是要无眠了。
而普力托斯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因为酒醉的缘故,他倒床便酩酊大睡着。但是睡到酣时,隐隐感觉有人在推他。普力托斯睡意正泛,根本无力起身。他小声说了两句“别动”,又翻了个身,面朝另一侧接着寐了。但是似乎有人故意不将他放在眼里,不想让他睡得安稳,硬是把他从床上拉着坐了起来。
“谁如此大胆,敢这样吵我!”普力托斯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斜倚着枕头坐着。他半睁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眼前有个女子的影子。
“你自己瞧瞧我是谁,”那女子背对着普力托斯坐在一张椅子上,慢慢说道,“你如果不害怕的话,就过来看看我是谁。”
普力托斯虽然是个胆小之人,但是看见是个女子,猜想也不会有什么万一。尤其是看那女子的背影,身形婀娜多姿,普力托斯的心已是酥了。他下了床,不去问什么,也不去看那个女子的脸,就在她身后抚着那个女子的肩膀,径自沉溺在一种柔润细腻之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