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宾孙飘流记〔英〕笛福-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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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是,我的确把日子漏记了一天,至于为什么这一天会漏掉,我自己也不知道。无论如何,醒来时我觉得精神焕发,身体也完全恢复了活力。 起床后,我感到力气也比前一天大多了,并且胃口也开了,因为我感到饥肠辘辘。 一句话,第二天疟疾没有发作,身体逐步复原。 这一天是29日。30日当然身体更好了,我重又带枪外出,但不敢走得太远。 打死了像黑雁一般的一两只海鸟带回家,可又不想吃鸟肉,就又煮了几个鳖蛋吃,觉得味道挺好。 晚上,我又喝了点浸了烟叶的甘蔗酒,因为我觉得,正是昨天喝了这种药酒,身体才好起来,这次我喝得不多,也不再嚼烟叶,或烤烟叶熏头。 第二天,7月1日,我以为身体会更好些,结果却有点发冷,但不太厉害。7月2日 我重新用三种方法治病,像第一次那样把头搞得昏昏沉沉的,喝下去的药酒也加了一倍。7月3日 病完全好了,但身体过了好几个星期才完全康复。 在体力恢复过程中,我时常想到《圣经》上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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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必拯救你。”但我深深感到,获救是绝不可能的,因此我不敢对此存有任何奢望。 正当我为这种念头而感到心灰意冷时,忽然感悟到:我一心只想上帝把我从目前的困境中拯救出来,却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获得了拯救。 因此,我扪心自问:我不是从疾病中被拯救出来了吗?
难道这不是一个奇迹?
我不是也从最不幸、最恐怖的处境中被拯救出来了吗?可自己有没有想到这一层呢?自己又有没有尽了本份,做该做的事情呢?
“上帝既拯救了我,我却没有颂赞上帝。”这就是说,我没有把这一切看作上帝对我的拯救,因而也没有感恩戴德,我如何能期望更大的拯救呢?
想到这些,我心里大受感动,立刻跪下来大声感谢上帝,感谢他使我病好康复。7月4日 早上,我拿起《圣经》从《新约》读起。 这次我是真正认真读了,并决心每天早晚都要读一次,但不规定一定要读多少章,只要想读就读下去。 认真读经后不久,心中受到深切、真诚的感动,觉悟到自己过去的生活,实在是罪孽深重,在我的面前梦中的情景又一次浮现出来。 我认真考虑了梦中听到的那句话:“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能使你忏悔。”那天,我真诚地祈求上帝给我忏悔的机会。 忽然,仿佛有天意似的,在我照例翻阅《圣经》时,读到了这样一句话:“上帝又高举他在自己的右边,立为君王和救主,将忏悔的心和赦罪的恩,赐给以色列人。”于是,我放下书,双手举向天空;我的心灵也升向天上,并且欣喜若狂地高喊:“耶稣,你大卫的儿子,耶稣,你被上帝举为君王和救主,请赐给我忏悔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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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算得上是真正的祈祷,因为,我把这次祈祷与自己的境况联系了起来,并且,这次祈祷是受了上帝的话的鼓舞,抱着一种真正符合《圣经》精神的希望。也就是说,只有从这时起,我才开始希求上帝能听到我的祈祷。从现在起,我开始用一种与以前完全不同的观点,解读我上面提到的那句话:“你若呼求我,我就必拯救你。”过去,我所理解的所谓拯救,就是把我从目前的困境中拯救出来,因为,虽然我在这里自由自在,但这座荒岛对我来说实在是一座监牢,而且是世界上最糟的监牢。 而现在,我从另一种意义上来理解“拯救”的含义:我回想自己过去的生活,感到十分惊恐,我深感自己罪孽深重。 因此,我现在对上帝别无他求,只求他把我从罪恶的深渊中拯救出来,因为,我的负罪感压迫得我日夜不安。 至于我当前孤苦伶仃的生活,就根本算不上什么。我无意祈求上帝把我从这荒岛上拯救出去,我连想都没想过。与灵魂获救相比,肉体的获救实在微不足道。在这里,我说了这些话,目的是想让读者明白:一个人如果真的世事通明,就一定会意识到,真正的幸福不是被上帝从患难中拯救出来,而是从罪恶的深渊中拯救出来。现在,闲话少说,重新回到日记上来吧。我当前的境遇是:虽然生活依然很艰苦,但精神却轻松多了。 由于颂读《圣经》和祈祷,思想变得高尚了,内心也有了更多的安慰,这种宽慰的心情我以前从没有过。同时,健康和体力也已恢复,我重新又振奋精神,安排工作,并恢复正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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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7月4日至14日,我主要的活动是带枪到处走走。像大病初愈的人那样,走走歇歇;随着体力逐渐恢复,再逐步扩大活动范围。 当时,我精神萎靡,体力虚弱,一般人实在难以想像。 我治病的方法,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或许,这种方法以前从未治愈过疟疾。 可我也不能把这个方法介绍给别人。 用这个方法疟疾是治好了,但使我身体羸弱不堪。 此后好长一段时间,我的神经和四肢还经常痉挛。这场大病给了我一个教训:雨季外出对健康危害最大,尤其是飓风和暴风带来的雨危害更大。而在旱季,要么不下雨,一下雨又是刮暴风。 所以,旱季的暴风雨比9、10月间的雨危害更大。我在孤岛上已有十个多月了,获救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我有充分理由相信,在我之前,从未有人上过这孤岛。 现在,我已按自己的意愿安排好了住处,就很想进一步了解这座小岛,并看看岛上还有什么我还未发现的土产。7月15日,我开始对这个小岛作更仔细的勘察。 我先走到那条小河边。 这条小河,先前已经提到,是我木排靠岸的地方。 我顺水而上走了约两英里,发现海潮最远只能到达这里。 这原来是一条小溪,溪水清澈,口味很好。 现在适值旱季,溪里有些地方连一滴水也没有;即使有的话,也汇集不成水流。在小溪旁,是一片片可爱的草地,平坦均匀,绿草如茵;在紧靠高地的那些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显然,这儿是河水泛滥不到的地方)
,长着各种烟草,绿油油的,茎秆又粗又长。附近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植物,可惜我都不认识。 或许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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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各有各的用处,只是我不知道罢了。我四处寻找木薯,那是热带印第安人用来做面包的植物,可是没有找到。 我发现了许多很大的芦荟,但当时不知道其用途。我还看到一些甘蔗,由于是野生的,未经人工栽培,所以不太好吃。 我感到这回发现的东西已不少了。 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思量着怎样利用这些新发现,可是毫无头绪。 我在巴西时不曾留意观察野生植物,如今陷入困境也就无法加以利用了。第二天,16日,我依旧沿原路走得更远。 小溪和草地都已到了尽头,但树木茂盛。 在那儿,长着不少水果,地上有各种瓜类,树上有葡萄。 葡萄长得很茂盛,葡萄藤爬满树枝,葡萄一串串的,又红又大。 这意外的发现使我很高兴。 但我的经验警告不能贪吃。 我记得,在伯尔伯里上岸时,几个在那儿当奴隶的英国人因葡萄吃得太多,害痢疾和热病死了。可是,我还是想出了一个很好的方法利用这些葡萄,就是把他们放在太阳下晒干,制成葡萄干后收藏起来。 我确信葡萄干是很好吃的;在不是葡萄成熟的季节,就可以吃葡萄干,又有营养又好吃。 后来事实也证明如此。那晚我没有回家,就留在那里。 顺便说一句,这是我第一次在外面露宿。 到了夜里,我还是使用老办法,爬上一棵大树,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又继续我的考察。 在山谷里,我大约朝北走了四英里,南面和北面是连绵不绝的山脉。最后,我来到一片开阔地带,地势向西倾斜。 一股清溪从山上流下来,向正东流去。 眼前一片清新翠绿,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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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春天气象;周围景色仿佛一个人工花园。我沿着这个风景秀丽的山坡往下走了一段,心里暗自高兴,却又夹杂着烦恼。 我环顾四周,心里不禁想,这一切现在都是我的,我是这地方无可争辩的君王,对这儿拥有所有权,假如可以转让的话,我可以把这块地方如同英国采邑的领主那样,传给子孙后代。 在那里,我又发现了许多椰子树、橘子树、柠檬树和橙子树,不过都是野生的,很少结果子,至少目前是这样。可是我采集的酸橙不仅好吃,且极含营养。后来,我把酸橙的汁掺上水,吃起来滋养,清凉,提神。现在,我得采摘一些水果运回家了。 我采集了葡萄、酸橙和柠檬,准备贮藏起来好在雨季享用。 因为我知道,雨季就要来临。所以,我采摘了许多葡萄堆在一个地方,在另一个地方又堆了一小堆,又采摘了一大堆酸橙和柠檬放在另一个地方。然后,我每种都带了一些走上了回家的路。 我决心下次回来时,带个袋或其它什么可盛水果的东西,把采摘下来的水果运回家。路上花了三天才到家。所谓的家,就是我的帐篷和山洞。但是还没到家,葡萄就都烂掉了。 这些葡萄长得太饱满,水份多,在路上一经挤压,就都破碎流水了,因此压根吃不成,只有少数破碎得不太厉害的,尚勉强可吃。 至于酸橙倒完好无损,可我不可能带得很多。第二天,19日,我带着事先做好的两只小袋子回去装回我的收获物。 可是,当我来到葡萄堆前面时,先前饱满完好的葡萄,现在都东一片,西一片被拖散开,有的被践踏得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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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不堪,有的则已吃掉了。 眼前的情景一片狼籍不禁使我大为吃惊。 看来,附近一定有野兽;至于什么野兽,当然我没法知道。现在我才认识到,把葡萄采摘下来堆在一起不是办法,用袋装运回去,也不是办法;堆集起来会被野兽吃掉,装运回去会压碎。 于是,我想出了另一个办法。 我采摘了许多葡萄,把它们挂在树枝上;当然这些树枝能伸出树荫晒得到太阳,让太阳把葡萄晒干。可我能够用袋尽量多带些柠檬和酸橙回来。这次外出回家后,我想到那山谷物产丰富,风景秀丽,心里很高兴。那边靠近溪流,树木茂盛,不怕暴风雨的袭击。我这时才发现,我所选定的住处,实在是全岛最糟的地方。 总之,我开始考虑搬家问题,准备在那儿找一个安全的场所安家,因为那儿景色宜人,物产丰富。搬家的念头在我头脑里盘旋了很久;那地方风光明媚,特别诱人。 有时,这种念头格外强烈。 但仔细一想,住在海边也有其好处。 说不定另外还有一些倒霉蛋,像我一样,交上恶运,来到这座荒岛上。 当然,这种事情发生的希望的确很小很小,但把自己关闭在岛中央的山林里,无异于把自己禁闭起来。 那时,这种事情不仅没有希望发生,就连一点可能性也没有了。 想来想去,觉得家还是不搬为好。家是不打算搬了,但我确实非常喜欢那地方。 在七月份这一个月中,我常去那儿,并决定在那儿造一间茅舍,并用一道结实牢固的围墙把它从外面围起来。 围墙是由两层篱笆筑成的,有我自己那么高,桩子打得很坚固,桩子之间塞满了矮树。 我很安全得睡在里面。 有时在里面一连睡上两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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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出入照例也用一架梯子爬上爬下。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