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宾孙飘流记〔英〕笛福-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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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宾孙飘流记(上)〔英〕笛福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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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宾孙飘流记(上)1
1862年,我出生在约克市一个上流社会的家庭。 不是本地人。 父亲是德国不来梅市人。 他移居英国后,先住在赫尔市,经商发家后就歇了生意,最后搬到约克市定居,并在那儿娶了我母亲。 母亲娘家姓鲁宾孙,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因而给我取名叫鲁宾孙。 克鲁伊茨内。 由于英国人一读“克鲁伊茨内”这个德国姓,发音就走调,而大家就叫我们“克鲁索”
,以致连我们自己也这么叫,这么写了。 所以,我的朋友们都叫我克鲁索。我有两个哥哥。 大哥是驻佛兰德的英国步兵团中校。 闻名的洛克哈特上校曾带领过这支部队。 大哥是在敦刻尔克附近与西班牙人作战时阵亡的。 至于二哥的下落,我至今一无所知,就像我父母对我后来的境况也全然不知一样。我是家里的小儿子,因此父母亲没让我学谋生的手艺,从小喜欢胡思乱想,一心想出洋远游。 当时,我父亲年岁已高,但他还是让我接受了相当不错的教育。 他曾送我去寄宿学校就读,还让我在免费学校接受乡村义务教育,一心想要我将来学法律。 但我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只是想航海。 我完全不顾父愿,甚至违抗父命,也全然不听母亲的恳求和朋友们的劝告。 我的这种天性,似乎由此而注定了我未来不幸的命运。我父亲头脑聪明,为人慎重。 他预料到我的意图必然会给我带来不幸,就时常严肃开导我,并给了我不少有益的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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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 一天早晨,他把我叫进他的卧室;因为,那时正好他痛风病发作,行动不便。 他十分恳切地对我规劝了一番。 他问我,除了我自己漫游四海的癖好外,究竟有什么理由要离弃父母,背井离乡呢?在家乡,我可以经人引荐,在社会上立身。 我如果自己勤奋努力,将来完全可以发家致富,过上安逸快活的日子。 他对我说,一般出洋冒险的人,不是穷得一文不名,就是妄想暴富;他们野心勃勃,想以非凡的事业扬名于世。 但对我来说,这样做既不值得,也没必要。 就我的社会地位而言,正好处于两者之间,即一般人所说的中间地位。 从他长期的经验判断,这种中间地位是世界上最好的阶层,也最能使人幸福。 他们既不必像下层大众那样从事艰苦的体力劳动而生活依旧无着;也不会像那些上层人物因骄奢淫逸、野心勃勃和相互倾轧而弄得心力交瘁。 他说,我自己可以从许多事实中认识到,确实中间地位的生活幸福无比;这就是,人人羡慕这种地位,许多帝王都感叹其高贵的出身给他们带来的不幸后果,恨不得自己出生于贫贱与高贵之间的中间阶层。 明智的人也证明,这个阶层的人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圣经》中的智者也曾祈祷:“使我既不贫穷,也不富裕。”
他常提醒我,只要用心观察,就能发现上层社会和下层社会的人大多都多灾多难,唯中间阶层灾祸最少。 中间阶层的生活,不会像上层社会和下层社会的人那样盛衰荣辱,瞬息万变。 而且,中间地位不会像阔佬那样挥霍无度、腐化堕落而弄得身心俱病;也不会像穷人那样终日操劳、缺吃少穿而搞得憔悴不堪。 唯有中间地位的人可享尽人间的幸福和快乐。 中等人常年过着安定富足的生活。 适可而止,中庸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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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宾孙飘流记(上)3
健康安宁,交友娱乐,生活中的种种乐趣,都是中等人的福份。 这种生活方式,使人平静安乐,悠然自得地过完一辈子,不必受劳心劳力之苦。 他们既不必为每日生计四处奔波,或为窘境所迫,以至伤身劳神;也不必因妒火攻心,或利欲薰心而狂躁不安。 中间阶层的人可以平静度过一生,尽情地品味人生的甜美,没有任何艰难困苦;他们感到幸福,并随着时间的过去,会更深刻地体会到这种幸福。接着,他态度诚挚、充满慈爱地劝我不要孩子气,不要急于自讨苦吃;因为,不论从人之常情来说,还是从我的家庭出身而言,都不会让我吃苦。 他说,我不必去为天天生计去操劳,他会为我作好一切安排,并将尽力让我过上前面所说的中间阶层的生活。 如果我不能在世上过上安逸幸福的生活,那就完全是我的命运或我自己的过错所致,而他已尽到自己的责任了。 因为他看到我将要采取的行动必然会给我自己带来苦难,因此向我提出了忠告。 总而言之,他答应,如果我听他的话,安心留在家里,他一定尽力为我安排一切。他从不同意我离乡远游。 我如果将来遭遇到什么不幸,那就不要怪他。 谈话结束时,他又说,我应以大哥为前车之鉴。 他也曾经同样恳切地劝过大哥不要去佛兰德打仗,但大哥没听从他的劝告。 那时他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一心要去部队服役,结果在战场上丧了性命。 他还对我说,他当然会永远为我祈祷,但我如果执意采取这种愚蠢的行动。 那么,他敢说,上帝一定不会保佑我。 将来我呼援无门时,我会后悔自己没有听从他的忠告。事后想起来,父亲最后这几句话,成了我后来遭遇的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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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当然我相信父亲自己当时也未必意识到有这种先见之明。我注意到,当时我父亲说这些话的时候,老泪纵横,尤其是他讲到我大哥陈尸战场,讲到我将来呼援无门而后悔时,更是悲不自胜,以致只得中断了他的谈话。最后,他对我说,他忧心如焚,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当时这次谈话使我深受感动。 真的,谁听了这样的话会无动于衷呢?我决心不再想出洋的事了,而是听从父亲的意愿,安心留在家里。 可是,只过了几天,我就把自己的决心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简单地说,为了不让我父亲再烦我,在那次谈话后的好几个星期里,我一直躲开他。 但是,我并不仓促行事,不像以前那样头脑发热想干就干,而是等我母亲心情较好的时候去找了她。 我对她说,我一心想到外面去见见世面,我除此之外什么事也不想干。最好父亲能答应我,免得逼我私自出走。 我说,我已经都十八岁了,无论是去当学徒,或是去做律师的助手都太晚了。 而且,还绝对相信,即使自己去当学徒或做助手,也必定不等满师就会从师傅那儿逃出去航海了。 如果她能去父亲那儿为我说情,让他答应我乘船出洋一次的话我回家后觉得自己并不喜欢航海,那我就会努力加倍地弥补我所浪费的时间。我母亲听了我的话就大发脾气。 她对我说,让她去对父亲说这种事毫无用处。 父亲非常清楚这事对我利害攸关,决不会答应我去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 她还说,父亲和我的谈话是那样语重心长、谆谆善诱,而我竟然还想离家远游,这实让她难以理解。 她说,总而言之,如果我执意要自寻绝路,那谁也不会来帮助我。 她要我相信,无论母亲,或父亲,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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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宾孙飘流记(上)5
不会同意我出洋远航的,所以我如果自取灭亡,与她也无关,免得我日后说,当时我父亲是不同意的,但我母亲却同意了。尽管我母亲拒绝了我的请求,并表示不愿意向父亲转达我的话,但事后我听说,她还是把我们的谈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父亲。 父亲听了深感忧虑。 他对母亲叹息说,要是这孩子能留在家里,也许会很幸福;但如果他要到海外去的话,就会成为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因此,说什么他也不能同意我出去。事过了一年光景,我终于离家出走了,而在这一年里,尽管家里人多次建议我去干点正事,但我就是顽固不化,一概不听,反而老是与父母亲纠缠,要他们不要那样反对自己孩子的心愿。 有一天,我偶然来到赫尔市。 当时,我还没有私自出走的念头。 但在那里,我碰到了一个朋友。 他说他将乘他父亲的船去伦敦,并怂恿我与他们一起去。 他用水手们常用的诱人航海的办法对我说,我不必付船费。 这时,我既不同父母商量,也不给他们捎个话,我想我走了以后他们迟早会听到消息的。 同时,我既不向上帝祈祷,也没有要父亲为我祝福,甚至都不考虑当时的情况和将来的后果,就登上了一艘开往伦敦的船。 时间是一六五一年九月一日。 谁知道这是一个恶时辰啊!我相信,没有一个外出冒险的年轻人会像我这样一出门就倒霉,一倒霉就这么久久难以摆脱。 我们的船一驶出恒比尔河就刮起了大风,风助浪势,煞是吓人。 因为我第一次出海,人感到难过得要命,心里又怕得要死。 这时,我开始对我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了。我这个不孝之子,背弃父母,不尽天职,老天就这么快惩罚我了,真是天公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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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父母的忠告,父亲的眼泪和母亲的乞求,都涌进了我的脑海。 我良心终究尚未丧尽,不禁谴责起自己来:我不应该不听别人的忠告,背弃对上帝和父亲的天职。这时风暴越刮越猛,海面汹涌澎湃,波浪滔天。 我以前从未见过这种情景。但比起我后来多次见到过的咆哮的大海,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就是与我过几天后见到的情景,也不能相比。可是,在当时,对我这个初次航海的年轻人来说,足已令我胆颤心惊了,因为我对航海的事一无所知。我感到,海浪随时会将我们吞没。 每次我们的船跌入浪涡时,我想我们会随时倾覆沉入海底再也浮不起来了。 在这种惶恐不安的心情下,我一次又一次地发誓,下了无数次决心,说如果上帝在这次航行中留我一命,只要让我双脚一踏上陆地,我就马上回到我父亲身边,今生今世再也不乘船出海了。 我将听从父亲的劝告,再也不自寻烦恼了。 同时,我也醒悟到,我父亲关于中间阶层生活的看法,确实句句在理。 就拿我父亲来说吧,他一生平安舒适,既没有遇到过海上的狂风恶浪,也没有遭到过陆上的艰难困苦。 我决心,我要像一个真正回头的浪子,回到家里,回到我父亲的身边。这些明智而清醒的思想,在暴风雨肆虐期间,乃至停止后的短时间内,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旋。 到了第二天,暴风雨过去了,海面平静多了,我对海上生活开始有点习惯了。 但我整天仍是愁眉苦脸的;再加上有些晕船,更是打不起精神来。 到了傍晚,天气完全晴了,风也完全停了,继之而来的是一个美丽可爱的黄昏。 当晚和第二天清晨天气晴朗,落日和日出显得异常清丽。此时,阳光照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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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宾孙飘流记(上)7
人心旷神怡。 那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美景。那天晚上我睡得很香,所以第二天也不再晕船了,精神也为之一爽。 望着前天还奔腾咆哮的大海,一下子竟这么平静柔和,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那位引诱我上船的朋友唯恐我真的下定决心不再航海,就过来看我。“喂,鲍勃,”他拍拍我的肩膀说,“你现在觉得怎样?
我说,那天晚上吹起一点微风,一定把你吓坏了吧?“”你说那是一点微风?“我说,”那是一场可怕的风暴啊!“”风暴?你这傻瓜,“他回答说,”你把那也叫风暴?那算得了什么!只要船稳固,海面宽阔,像这样的一点风我们根本不放在眼里。当然,你初次出海,也难怪你,鲍勃。 来吧,我们弄碗甜酒喝喝,把那些事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