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闻录之战国烽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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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山义纲正在火头上，一巴掌刮在八代俊盛面上，怒道：“你真的是猪吗！大家都知道轮岛那边是什么情况，如果不是你说得那么直白，他们哪会找到借口这样羞辱我。”
八代俊盛被打的后退几步坐倒地上，随即爬起来跪在地下，头也不敢抬起。
井上英教上前劝道：“殿下请息怒。八代大人的性格殿下最为清楚，让他把话闷在肚子里比要他做动脑想计谋还难。不过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还是考虑以后的对策吧。”
饭川光诚长叹一声，说道：“刚才看长和、游佐两人一阴一阳的论调，说明他们已经勾结在一起，以后本家的日子就要难过很多，如果八代大人稍微圆滑点，应该还是可以和他们维持个平衡的局面。只是现在……唉，可惜犬子正诚和井上大人要和长连理、长景连两人正面对抗，不然奉行一职都有可能被他们抢过去，三善一守大人那些中立派又两不相帮，现在我们手头实在是无可用之将啊。”
“俊盛，你追随我也有几年时间了吧，想当初你跟随越中椎名氏起兵协助本家平叛，自己的领地又被温井氏所夺，我对此一直有所愧疚，所以才任命你暂时代管温井旧领。可是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这两年多的时间，你没有建立任何功勋，反倒引发轮岛领地内骚乱不断，枉我这般看重你，难道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
八代俊盛把头磕的如同捣蒜，撞的地板“咚咚”直响。
田山义纲发过一通火后，逐渐冷静下来，道：“从现在起，你回到七尾城奉公吧，轮岛那边的事情你再也不用插手了。”
八代俊盛听罢此话，双手伏地爬过去，抱着田山义纲的小腿哭喊着哀求道：“还请殿下收回成命，俊盛以后一定竭尽全力把领地经济恢复过来。”
“我已经给过你无数次机会，成果呢？唉！也许以你的能力根本就不足以管理天堂城的领地，是我太一厢情愿。如果不是念在当初你是平叛功臣的份上，区区一百贯的税金再加上一向宗谋叛，换做是其他大名，早就令你切腹谢罪，你还有脸叫我收回命令，起来吧，不要在这个问题上再做纠缠。”田山义纲看也不看八代俊盛，抽回小腿，平静的说道。
“贺清，你们三人接替俊盛管理轮岛，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别再让我听到叛乱这个词。以半年为期限，如若轮岛的经济还搞不上去，面前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你们没有旧功在身，只怕到时连我都……”
我一字一顿的说道：“殿下请放心，如果半年之内不见成效，我们自会按照评定会议上所说，当众切腹谢罪。”
田山义纲点点头，闭上眼睛说道：“我安排楠木忠雄和土肥亲真两人作监督目付，协助你管理轮岛。明天和俊盛完成交接手续后，你们就动身去轮岛吧。千万别再让我又失望一次了。”
饭川光诚疑惑的望了我们一眼，向田山义纲说道：“三位大人的武技的确非常令人钦佩，只是施政的能力还没有经过考验，轮岛那边现在的情况又复杂异常，这样贸然前去，是不是有点不妥？”
“那你就再去找一个可以信得过，而且又敢立生死状文，半年之内可以恢复轮岛经济的人给我看看。其实半年时间也有点太长了。我们可以等下去，但是长氏和游佐氏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只要轮岛还在拖我们后腿，我们的实力就比不上那两派。能登守护这个位置他们已经眼红很久了。”
饭川光诚想想，也是一阵摇头。
田山义纲走到矮几旁坐下，向我说道：“贺清，我亲自写委任书给你，你们身边还有几个属下，一并报上来吧。”
“哈！谢殿下。”我随后把恭迟尚及那六名锦衣卫、吉田、加藤的名字逐个说出。
李彰拉拉我的衣袖，只见八代俊盛瞪着我们，眼睛里充斥着愤怒、羡慕、嫉妒、失望、怨恨等等复杂神情。以现在这种情况，解释和求情都不会起作用，想不到我们在田山家第一个出现的敌人居然是来自本家派别。
田山义纲把写好的委任书递给我察看无误之后，取出印记，盖在上面，我们去轮岛一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有了自己的领地，以后终于可以发展自己的势力了，谁知道半年之后会怎么样，如果搞不好马上就跑路，那里水路也方便，谅他们也追不上我们。我按奈住内心的狂喜，也立下生死字据，我们三人在上面签名后，从田山义纲手中换回委任书。
“不要单单盯着温井和本愿寺，最大的威胁来自长和、游佐那两派。他们必会想尽办法把本家的精力拖在轮岛上面，这样一来在其他方面就可以为所欲为，甚至还不能排除他们自己煽动轮岛民众叛乱的可能。你们的居城是离轮岛不远的天堂城，那里是温井总贞谋叛前温井氏的最初领地，以后轮岛的发展就拜托你们。都出去吧，我有点累，想早点休息。”田山义纲说完挥挥手让我们退出。
我们三人和饭川正诚、井上英教一路，八代俊盛也不理会饭川同行的请求，径自回到自己在七尾城中的住宅，临走时还狠狠瞪我们两眼。　
　　看到他走远，饭川光诚摇头道：“我们以后要格外小心，八代俊盛已经怀恨在心，说不定会做出不轨的举动。殿下是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也不知道怎么会找这种人来管理轮岛。”
井上英教说道：“真是世事如棋难捉摸啊，一个时辰前的城主，现在成了吃闲饭的人，三位却是平步青云，贺清大人更是一跃成为天堂城的城主，谁又能料到呢。”
我面带谦虚说道：“贺清何德何能，担任城主一职也只算是机遇巧合，井上大人如果对这个城主有意思的话，我不如请殿下转任井上大人好了。”
井上英教双手乱摇，连忙说道：“这种事情千万别找我，我还想多吃几年安乐茶饭。轮岛那边现在就好比一个烫手山芋，在那里稍有不慎，就会被安上勾结温井叛军的罪名，治理不力，八代就是榜样，如果施政手段太过残酷，本愿寺马上就会发起一向一揆，就算采用温和手段，照样会被那两人拖得不生不死的，除了你们这几个后生之外，谁还愿意到那里送死。”
饭川光诚笑道：“如果每个人都像井上大人这样的打算，本家可就真的无药可救。其实殿下不安排自己亲信去继任，主要是考虑到我们现有的人不足以和那两派相抗。殿下和我，精力都放在压制那两人的斗争上了，井上大人和小犬在奉行众里和长连理、长景连、今井纲英等人的对抗中还处于下风，八代大人又不擅长政治，勉强呆在轮岛也起不到多大作用。田山家的几个分支也要处理自家事务无暇顾及本家内部纷争。能登境内的豪族大都和温井、长、游佐三大族势力有瓜葛。只有越中的神保、椎名氏虽然倾向于殿下，但也不可能直接参与能登内政。无奈之下只能将本家运数赌在三位大人身上，各位真是任重而道远啊。哦，不知不觉走到这里啦，前面就是敝宅，几位可否赏光一起吃顿饭，贱内手艺不算太差哟。”
张宏推辞道：“多谢饭川大人的盛情邀请，只是我们明天就要出发，很多事情都等着处理，恐怕有负饭川大人好意，下次我们一定会登门拜访。”
“呵呵，也是我老得糊涂了，居然忘记三位还有正事在身。这样的话，就此别过，三位请多多保重。英教，一起来吧。”
“饭川大人真是有福气啊，可惜我在奉行所里也有公务要办，今天的评定耽搁太多时间，改日再和大人喝酒谈心。”井上英教也推辞道。
别过饭川光诚，我们继续往下走。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到李代桃僵这词呢？”井上英教没头没脑冒出一句话。
“这话……”还没等李彰说完，张宏一扯他衣服，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盯着井上英教的眼睛，说道：“大人好意，我等铭记在心。他日如能有所成就，绝不敢忘记井上大人今天这句话。”
“也没什么事，只是我自己一时胡言乱语，各位保重。我先行一步。”井上英教说完，匆匆往城门方向走去。
回到宅中，黛瑞丝已经等在屋内。见我们回来，笑着说道：“神使大人回来啦，黛瑞丝去帮你们弄热饭菜。”
“有劳黛瑞丝费心了。”张宏边说边送走了她。
“加藤！去把恭迟尚和吉田叫来，让恭迟尚把其余人员安排在住宅四周把风。”李彰喝一声。
“哈”屋梁上响起加藤段藏的回答声。
“真是神出鬼没！我还没发现他跑到上边去了。”张宏低声说道，李彰拍拍他的肩膀，没出声。
等他们进屋，我说道：“现在我们有个消息公布，可以说好，也可以说坏。”
加藤段藏喜道：“大人又晋升了？”
“正确。不过这次晋升非比寻常，我们从一介普通武士，飞到城主高位。今天殿下让我取代八代俊盛，担任天堂城城主。”
听完我的话，加藤和吉田竟然感动得在眼角挂上两行清泪，吉田语带哽塞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通常任命的城主都是大名亲信或者战功赫赫的将领，大人入仕田山家才十天，竟然可以获封城池，小人真是闻所未闻，对大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加藤更是冲着东方连连叩头，大喊道：“娘亲，段藏总算不负你所望，终于成了真正的武士，只可惜娘亲死的早，不能伺奉……”
我摇头道：“别高兴得太早，田山义纲这次是让我们去送死，如果真的有那么好的事情，哪轮到我们去做。”
张宏把我们的情况向他们交代清楚，还没说到一半，那两个人刚才的喜色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加藤恶恨恨的骂道：“田山这混帐东西，交给大人这么一个要命的烂摊子，还真的不好伺候。害我空欢喜一场，还以为从此一步登天了！”
恭迟尚一直低着头思考，此时抬起头来，说道：“恐怕这是田山义纲玩的一个计谋。轮岛那边在他们看来已经没什么发展前途，才乐得交给大人去管理，这么短时间内，很难把那个烂摊子搞活，最终失败也是在情理之中。既然大人立下状书，那么到时理顺成章当做替罪羊被处刑，这样不但那两派重臣也无话可说，而且也为他自己赢得了相当宝贵的半年时间，在这半年中他可以反过来对那两派进行牵制。如果大人真的能把领地发展起来，期限之后就另派亲信接手，坐收巨利，这对田山义纲更是有利之极。无论那种情况，对田山家都是有益无害。”
张宏冲恭迟尚点点头，说道“你的分析极有可能。田山义纲真是打的好算盘，不愧为一家之主。那个笨蛋八代俊盛还气呼呼的想找我们晦气，枉费他主人一片苦心。能有这般手下也算是田山义纲的一个败笔。”说罢哈哈一笑。
我以前虽然有研究过日本历史，但在资料中关于田山义纲的记载很少，只知道他还有五年的家主可以做，以后发展成怎么样，我心里也没底，目前只能凭我们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慢慢发展。
李彰问道：“大哥，那现在我们怎样走下一步棋？”
“我们和温井景隆有过一面之缘，起码可以算的上有利用价值。他和加贺本愿寺的交情非比寻常，如果我们好好钻营这条线，说不定可以消除来自温井、本愿寺两方的威胁。比较棘手的是长和、游佐那两派，我们要提防他们在领地内散发谣言和挑拨离间，处理不好真的可能发生暴乱。最要命的是轮岛的经济状况，你们都亲眼所见，那样一个穷地方实在不好搞。弄不好半年后我们都得逃出能登，重选根据地，真应了饭川那句话，任重而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