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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倾慕江湖_by春从春游-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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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困扰著寒剑山庄的每一个人,而最後的答案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就在风波平息後的第三天,苍迹与老乐师回到了寒剑山庄。
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人,正是君临与莫刀──此前北八省武道联盟不知何故突然解散,再无人有心追究玉佛山上霍丹之死,也没人有此能力;朝廷方面则由苏青莲呈请致上,替栖凤山庄平反正名,背後不知费尽多少曲折,苍迹等人便是因此耽搁了回援的时机。
当老乐师问及锦囊何在,沐惜追不禁一怔,这才想起乐师临行之前的确是交予自己一个锦囊,只因当时乐师嘱咐慎用,所以一直不曾动它。
“有什麽话不能当面提醒,非要用锦囊呢?”
“沐总管打开看看便知道了。”
见老乐师说得镇静,沐惜追不疑有他,当场将锦囊拆开。
片刻之後,沐惜追如风疾走,径往岩山兵器坊去了。


第二十三章 小庭前双飞燕

妖娆倾国色,极豔动人心。幽暗空冥的兵器坊石室内,红狐刀倚墙壁立,萦丽剔透的刀身散发出绯红星芒,清姿静渺,俗尘不沾;视线猛一触及,晕眩之感骤然袭上脑海,沐惜追踉跄著倒走数步,久久寂然无言。
尾随而至的老乐师适时伸手,将人扶稳後解释道:“当初老身看那雪见愁来历不明,为人十分霸道蛮横,沐总管又似与他有些交情,只怕一日过後无人保得住离魂刀,令总管左右为难,便心生此计,暂时把刀藏於密室,原以为放出离魂刀被盗的风声,他便会自行离去,届时待风波一过,再向众人解释不迟,谁料青云堡无端横插一脚,惹出了祸事,老身自知事态严重,所以一时不敢明言……沐总管若要怪罪,只管发落吧!老身自当领受。”
“乐师言重了。”沐惜追不觉涩然苦笑,“既是坚心为主,何过之有?只是如此一来,我实难向前辈启齿……”
“沐总管既然不便出面,可由老身代劳。就是被他数落一顿,也是该然。”
“乐师有所不知,若只是数落也罢了,恐怕他闹起性子来,伤了乐师,到时又是一桩难解的冤愁,解释一事,还是让我来吧。”
“他如果知道离魂刀还在庄内,必然向沐总管要刀,如此,沐总管作何打算?”
“离魂刀本就是碧云谷之物,要回也在情理之中。”沐惜追沈吟片刻,继续道,“但在见会他之前,我须先与庄主见上一面,好将事情的原委禀明。”
老乐师点了点头:“庄主人在书房,我与你一同过去吧。”
“不用,这段时间乐师在外奔波,必是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吧。”沐惜追取了离魂刀,径走出一段路,复又犹疑,回头道,“还有一事……”
“沐总管但说无妨。”
“……未知君临现在,可与庄主一起?”
老乐师闻言,摇头一笑:“书房只庄主一人,沐总管放心去吧。”
沐惜追略感尴尬的轻咳一声,先他几步出了兵器坊,转身离去。

小亭外,一弯绿柳绽春来;玉阶台前,数簇乔松如靛。忽而箫声起,惊起翠鸟翩飞,於半空中振翅盘绕。一人自青石小径上循声而来,乍看风姿卓绝,再看妙若谪仙,扇轴微旋,惊现人面桃花,即时便拍掌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前辈,好久不见。”
雅乐止,风声歇。雪见愁负手端立,斜睨著来人,道:“是你。”
“哎呀,原来前辈还记得在下,君临三生有幸矣。”
“油嘴滑舌。”雪见愁冷哼一声,却也不见恼意。
君临拾阶而上,走到亭中径自落座,似笑非笑:“前辈不问我这些日子去哪里了麽?”
“你去哪里,与我何干。”
“无论如何,我与前辈总算相识一场,何必说得这般绝情呢?”君临微微一笑,自顾自道,“之前不辞而别,非是有意慢怠前辈,实为是非缠身,情非得已,如今恩怨既偿,一切尘埃落定,往後我们有大把的时间,还请前辈万万不要拒我於千里之外。”
“谁跟你有大把的时间?可笑!”雪见愁眉峰微蹙,言辞间不容半点情面。
“咦?前辈留在寒剑山庄,难道不是在等我回来麽。”君临眼眸微睁,作惊讶状。
“我是为了离魂刀。”雪见愁一字一顿的纠正,口吻不耐。
“可我听说,离魂刀早已被盗,不在山庄,为何前辈还在这里,却不去寻刀?”
“你不觉得自己废话太多了?”雪见愁倏地阖眼,眸色随之轻敛,隐约透出危险的味道。
君临抚掌欲笑,终是忍住道:“看前辈的反应,莫非是我问了什麽不该问的事情?”
雪见愁冷哼一声,嗤笑道:“有时间在这里废话,不如去看看将死之人还比较有意义!”
乍闻此言,君临不解其意,当即追问:“什麽将死之人?前辈所指为何?”
“像你这种人,有了新欢忘旧爱,想来也不会在乎其他人的生死,听听也罢,何必追根究底呢?”雪见愁语带讥诮。
君临面色骤变,敛去笑意道:“前辈越说我越糊涂,什麽新欢旧爱?什麽生生死死?我虽然自问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但也非是忘恩负义之徒,前辈无凭无据的,怎可含血喷人?”
“哈哈。枉费他为你受那许多苦楚,如今只落得一个无凭无据,真是可笑又可怜!”雪见愁冷冷笑罢,拂袖就走。
君临却不让,一个纵身拦在他身前,决然道:“今日前辈不把话说清楚,休想就此离开。”
雪见愁斜睨著他:“该说的我已说了,是你自己听不懂,怎麽怪起我来?”
“别人说我,我断乎不会在意,但前辈乃世外高人,为何也与他们一样冤屈我?”
“冤没冤屈你自己明白。”
“我敬你是前辈,因此才多方相请,望前辈别再说这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你好不识好歹!”雪见愁耐不住怒上眉稍,“你与苍迹是什麽关系,难道还需要我来多说吗?”
君临面色微白,咬牙道:“对苍迹,我一没威逼强迫二没虚情假意,怎麽就新欢旧爱了?”
“我没心情和你纠缠私情问题,让开!”
“如果我说不让呢?”
雪见愁见君临三番两复的不肯相让,著实恼怒,偏两个又都是有些率性的,一言不合,竟就当场打了起来,旁人只见白蓝交错的翩姿身影在庭中缠斗,一个扇影翻飞,激得周围气流涤荡不止;一个衣袂回旋,拂得道旁草木碾土成灰,画面美则美矣,却委实苦坏了想要劝架之人,一刻将过,俱是近不得身。
在旁观战的仆卫莫不苦著脸哀告:“一个是庄主的心头肉,一个是总管的座上宾,这两个都不是小心小性的人,怎麽说打就打呢?现在要怎麽办才好?”另一个也道:“看样子事情不是一般的麻烦,还是赶紧去请庄主和沐总管吧!”余下众人不敢稍怠,匆匆往书房搬救兵去了。


第二十四章 如雁落了无痕

一勾新月破黄昏,归鸦数点下栖迟。层层朱阁,迭迭廊坊,三生门外,路途烟雨故人稀。
“既然来了,为何踌躇不前?”苍迹倏然合上手中账册,头也不抬的道。
沐惜追先是将门扉轻掩,而後转身回步,行至苍迹面前温文尔雅的笑:“庄主看书看得如此专注,惜追一时不忍打扰罢了。”
苍迹这才微微抬眸,直视著他问:“你拿离魂刀做什麽?”
“庄主看见离魂刀,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沐惜追不动声色道。
“一路上乐师早已将事情的原委禀明,何须惊讶。”苍迹淡淡道,“沐总管此行特地把刀取来,该不会是要与我品刀论剑吧?”
“哈。”沐惜追轻笑出声,喟然叹道,“一段时日日未见,庄主说笑的本事倒是见长。”
“哦,难道不是吗?”
“庄主若要品刀论剑,往後有的是时间,只不过眼下事在燃眉,惜追有个不情之请,不吐不快。”
“如果我没记错,在山庄的这些年,沐总管还未曾向我提出过任何要求……”苍迹淡然的眼神微变,浅浅的如风起涟漪,让人捉摸不透──
“我很好奇,究竟这世上有什麽事能让沐总管这般上心?”
“庄主又在说笑了。”沐惜追仍只是温柔的道,“事关离魂刀,庄主大概也听老乐师提过了吧。”
“嗯。”苍迹似有深意的颔首,不紧不慢道,“我还听说要夺离魂刀的人名唤雪见愁,与你和君临都有些交情,是吗?”
“看来庄主心如明镜,不用惜追再多废唇舌了。”
“沐总管心里在想什麽,旁人又如何能知道?还是请总管明言吧。”
苍迹语罢,静静的望著沐惜追。
“嗯……”
“只要你所言合情在理,我自然不会故意为难,沐总管大可不必这样吞吞吐吐。”
“蒙庄主厚爱,还是算了吧。”沐惜追蓦地一声长叹,俯首将离魂刀奉上,“这刀到底不是惜追的所有物,就算再怎麽苦思冥想也找不出一条叫庄主割爱的理由,庄主待惜追恩重如山,惜追又怎能厚颜忝耻的越俎代庖?方才所言不情之请,还望庄主忘了吧。”
“好一个恩重如山,好一句不情之请。沐总管看似什麽都没说,又什麽都说清楚了,当真是不可小觑。”苍迹说话的口吻轻淡,听不出明显的喜怒,“离魂刀出自何处暂且不论,当年为败莫龙吟,我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如今沐总管一句不情之请,就要叫我将刀让出,不觉得太过轻易了麽。”
沐惜追保持著奉刀的姿势,缓缓道:“庄主不愿,惜追断然不会强求。时辰不早了,请庄主好好歇息,惜追告辞。”语罢,容颜微俯,转身就要退下。
“慢。”
“庄主还有何事吩咐?”
“沐总管扪心自问,方才我何曾说过半句不愿?”
“……恕惜追愚钝,不知庄主所言何意。”
“离魂刀交予你并非不可以,但你至少也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庄主想从惜追口中听出什麽呢。”
“沐总管向来聪敏过人,需要把话挑得那麽明白吗。”
“离魂刀原属碧云谷主心爱之物,後来因缘机会,被青云堡前堡主莫问天盗取,辗转到了庄主手上,如今原主人前来索刀,惜追又欠他一份人情未回,所以才斗胆向庄主提请,事实便是如此。”
“沐总管说了这麽多,我还是不明白……”
“哦,庄主不明白什麽呢?”
“欠他人情的是你,最後替你偿还为何是寒剑山庄?”
“正因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惜追才说是不情之请,也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
“是吗。”苍迹不置可否,“敢问沐总管──究竟是何种打算?”
“惜追欠他的,怕是用尽一生也偿还不了。若不能还他离魂刀,便是他要我死,又有何不可,只是思及往後再不能於庄主身侧随侍左右,未免遗憾。”
“世上唯有情字当得起一生的许诺,沐总管轻言死生,是不是代表此人对你而言意义与他人不同?”
“就算庄主再怎麽明试暗探,惜追能回答的也只有方才那句。有些话,我不能说,但既是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苦苦逼问至此呢。”
沐惜追不露声色间四两拨千斤,苍迹眸中冷意冰消,旋即默然不语。
正在此时,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旋即几个仆卫推门而入,见苍迹和沐惜追都在,忙开口求助道:“庄主,沐总管,君庄主和雪见愁在庭院里打起来了,我们实在是拦不住!你们快去看看吧!”
“你说谁打起来了?”沐惜追眸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异色。
“回沐总管,是君庄主和雪见愁。”
“可知发生何事?”苍迹蓦地自座上起身,边走边问。
仆卫歉然道:“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听他们说什麽新欢旧爱的,好像是……好像是……”
“是什麽?”沐惜追倏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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