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苏联红军中国团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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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天早晨，太阳出来的极早，不大的银州城一片辉煌。任辅臣草草吃了几口饭就跟父亲说他要进城里办点事，也许是晚些时侯才能回来，任有德知道他的心愿，知道儿子的心里想什么就说：“你去吧，早去早回。”这时的任辅臣心里颤动了几下，他看了看父亲有些欲言又止，然后匆忙走了。路上，他看见太阳正从东方冉冉升起，他就感到高兴，因为这太阳如同他的年龄一样在发着光彩夺目的光芒。现在的他就象头上的太阳，年轻明媚光辉灿烂，只要他把握自己，与人为善，就会与俄国人交成朋友。可是当他来到区招办时，看见许多学生都捂着屁股跑了出来，还有的一瘸一拐被人扶了出来。任辅臣就感到不妙，他刚要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同村好友黑皮捂着脸皮告诉他：“这不是考试是骗局，他们是骗子，你要小心才是。”原来黑皮为了能让他自己考上，就让他的父亲事先打点了这些俄国人，还为任辅臣也交了报名费，结果是他们连问都没有问就把他们轰了出来。任辅臣问明情况后，听着黑皮的嘱咐他点了点头，刚想细问一些其他情况就听有人喊他的名字，情急之下他慌忙跑步应试。
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里面坐着七八个大脸膛蓝眼睛的俄国人，还有几个中国人，他们一见任辅臣进来马上发现这个中国青年的气质与众不同，他们先是惊讶，继尔脸上露出了喜色。任辅臣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但他有几分帅气，加上他年轻，正是风华正茂，往屋子里一站马上就让人感受到这是一个人才。于是屋子里的几个俄国人互相交流了一阵，看样子他们是高兴的，便有人发出疑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报考？为什么要来这里修铁路？为什么不到日本人那里去？”任辅臣起初还有些腼腆，加上问话的人一连串发问让他来不及思索，他想问话的人可能是主考官，可是一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就什么也不怕了，他脸红红地回答着：“为了修好中国的铁路，也为了中俄两国人士的友好往来，所以我愿意到这里参加修铁路。”他的话引起许多人的好感，其中一个俄国人点了点头，纠正说：“不是你们中国人修铁路，是我们的俄国在帮助你们中国人修铁路，你们是没有这样能力来修铁路的，明白吗？”这个俄国人的话引起其他俄国人的支持，一齐哄笑起来，的确，从1904年沙俄在辽东湾与日本决战，中国人就没有过上一天幸福的日子，那些沙俄时期的旧军舰至今还在岛上赖着不走。如今，他们仍旧在中国的土地上招摇过市，践踏着中国人民的感情。表面上是他们帮助中国人修这个建那个，实际上哪一天不从中国地牌上搜刮民财？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现在，这些俄国人长着一副大鼻子却在嘲笑中国人，这让任辅臣非常生气可是他没有发作也没有笑，更没有斥责他们，他知道凭着他现有的能力是说服不了这些俄国人的，于是他站在那里一本正经地回答：“你们说得对，这是你们帮助我们修铁路，然而这是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修铁路，是我们中国人自己在修铁路，虽然有你们俄罗斯人参加，但这是好事，所以我愿意参加这一伟大的事业。你们不也是极其乐意为我们的中国修铁路吗？”
中国人与洋鬼子打道时总是凶多吉少，然而任辅臣与俄罗斯人相遇却表现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也许是任辅臣的回答让俄国人满意，也许是任辅臣说得有道理引起他们的浓厚兴趣，他们不仅对中国人高看一眼，尤其是对眼前这个中国青年更是高看。当他们笑过之后，忽然严厉起来，其中有一个大胡子俄国人起身离开座位，在任辅臣跟前看了看，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猛然抬腿狠狠踢了任辅臣一脚，并问他：“你说这是什么感觉？”正准备聚精会神回答问题的任辅臣被大胡子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他愣了一下，这些俄国人对中国人也不当人啊，他费尽心机准备了许多考题却从来没碰上过如此难题。任辅臣感到窝火，感到不安，感到恼怒，中国人怎能让外国人踢一脚呢？想到刚才那些人一个个捂屁股捂脸皮的场面，想到黑皮对自己的提醒任辅臣什么都明白了，眼下俄国人不拿中国人当人，我堂堂大清臣民岂能让你欺负？任辅臣愤怒了，他决定也拿老毛子不当人，想着，他忽然抬腿也狠狠踢了那个大胡子俄国人一脚，笑逐颜开地说：“就是这样感觉。”踢完还象模象样地擦了擦鞋子，把上面的灰尘弹掉，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这下糟了，屋子里的所有人一下子全愣了，他们一个个大吃一惊，如临大敌，十几个中国人更是吃惊不小，他们以为这个中国孩子不懂事惹事生非得罪了俄国人，有人脸都吓白了。唯独任辅臣面不改色心不跳，别看他当时还是一个孩子，可是把人踢了后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地问着主考官：“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主考官没有吭声，他被任辅臣的突然袭击搞愣了，其他人也没有吭声，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个中国小伙子的气慨震住了，几个中国人大惊失色，直到任辅臣问他们一个个才从惊慌中拔出思绪。有人情不自禁地叫起好来，大胡子俄国人他叫喊得更欢，虽然他挨了一脚，却十分兴奋，他说他在中国十几年了第一次碰上敢踢他们俄国人的中国孩子，他觉得象这样的孩子有出息，今后一定会大有作为。结果是，任辅臣不但没有被欺负，还被录取了。在场的中国人深感意外，这是多少年都没有碰上过的稀罕事，连黑皮听说此事后也捂着脸跑来祝贺，并且吃吃傻笑。河夹心村的乡亲们听说任辅臣被录取后，放了一长串鞭炮，他们欢欣鼓舞庆祝任辅臣这个风筝终于飞了起来。
这天夜里，小小河夹心村第一次热烈而沸腾了，乡亲们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八、与大胡子的较量
　　　　虽然任辅臣被录取了，但他与大胡子的较量并没有结束，他与俄国人的较量并没有结束，这是他以后才明白的道理，那些俄国人为什么要耍弄他而他为什么要与他们进行斗争，这就是那个时代造成的。任辅臣赶上了那个时代，赶上了那些让人突飞猛进的战火岁月，也是他为什么在以后的岁月里成为一个革命家。就在考核后的第二天，任辅臣早早起来就在区招办报到了，大胡子俄国人见他聪明伶俐就让他做录事，也就是现在的书记员或者说是秘书。这一个差事对有文化的任辅臣来说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往后的路更长更加艰难险阻，也更让人放心不下。其实这也是大胡子有意检验任辅臣，虽然录取了任辅臣，但俄罗斯人仍旧不放心，在他们看来中国孩子如同傻瓜一样是干什么也不行的人。然而任辅臣行，初期工作，任辅臣很认真，也很兴奋，他自己终于象风筝一样可以飞翔了。而且是从小小河夹心村飞了出来，这对一个农村孩子来说该是多么大的诱惑啊，他发誓一定要好好干一番，对得起招他来的俄国人。可是他干了几天，发现俄国人并不拿中国人当人看，好事轮不到中国人，坏事纷至沓来都是中国人的，连他这小小的录事也受着各种白眼。有几次他想抬腿走人，不干了，再也不能受这种窝囊气。当他把自己的想法跟父亲一说时，这位从不服输的父亲第一次流下了眼泪，哽咽道：“我一辈子没有服过软，没有服过别人，但在经济上我们抬不起头来，国家也是抬不起头来，这样的国家制度下生存的人就要受苦受欺负。象我们这样的大清国臣民到哪里不是受苦受累受人欺压呢？孩子，忍耐吧，忍字头上一把刀，忍！”父亲说得对，中国被八国联军刮分后外国洋人在中国到处横行霸道，那些拿枪用炮的中国军队都制服不了洋人，还有谁能管得了他们？然而任辅臣却不服输，更不服气，面对父亲的劝告，他堵气地说：“这样的忍耐我受不了，何时是个头啊？莫不如真的举旗造反，打出一个穷苦人的天下。”父亲生气了，骂着：“你疯了？你吃了豹子胆？国家大事有人做主不用你操心，如果你有孝心就利用这机会好好学俄语，多学知识多学本事将来为中国做更多的事。”父亲的一席话打开了任辅臣沉闷的心灵，只好忍气吞声为俄国人工作。可他确实看不惯穷苦人受苦，本来就没有钱还受那些人的气，受当官的气，受财主的气，更受洋人的气，受俄国人的气，这是任辅臣不能容忍的。他从小就有这样一个愿望，立志为老百姓找到一条幸福之路，可是这条路在哪里呢？旧中国如同一个大染缸，如果没有什么抵抗力是过不了这一关的，一个贫字就可能置人于死地，这也是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要改变中国的一个宗旨。现在看来这宗旨深得民心，如果没有当初的选择就没有现在的幸福生活，如果没有当年中国人舍己救人的英雄品质，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改革开放，由此可见，一个政党必须是为人民服务的，如果不是就不要再搞什么政党。
任辅臣的伟大之处就在于他没有随波逐流，而是以自己顽强的精神不断进取，这是现在年轻人缺少的起码准则。看看现阶段的孩子们，哪个不是在父母百般呵护下长大的，他们的心里除了有他们自己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甚至父母也不在他们的眼里，这样的孩子他能成为中国革命家吗？我想现在的孩子应当读一读这本小册子，了解一下任辅臣是怎么走上革命道路的，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为什么要走革命道路。在当时，年轻的任辅臣恰巧做到了这一点，大胡子俄国人是任辅臣的上司，开始他见任辅臣年龄小就想方设法欺负他，不安排他的工作，也不给他职务，更不让他管账，甚至连记帐的事都没有人招呼他，一天到晚只呼唤他劈柴烧水。任辅臣知道俄国人的心愿，他们是把他当成廉价的临时工了，认为他什么也做不成，与其他中国人一样是个笨蛋。这样的生活让任辅臣不服，内心强烈地涌现出一个救民于水深火热中的渴望，总有一天他要管到这些俄国人的头上，让那些瞧不起中国人的俄国人看一看中国人的厉害，让那些欺压中国人的外国洋人知道什么是中国人，什么是中国的民族精神。
有一天开会，这是一次按规定召开的会议，有些事没必要记录，而且所议之事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任辅臣针对一些事项有些把握不准，他问大胡子俄国人还记不记，大胡子平时就对任辅臣瞧不起，这时见有机可乘就斥责他说：“我说你没有长脑袋呀？这样重要的会议能不记录吗？我看你们中国人是什么也干不成，什么也做不好，不如辞职算了。”如果是在以前，任辅臣真的能一走了之或开门出去，可这次他例外，他不仅没有出去，反而对大胡子说：“你不知道吗？你的上司换人了，按照你的能力你应该说了算，可你为什么说了不算呢？就因为你太自以为是了。”几句话说得大胡子火冒三丈，他瞪着蓝眼睛挥拳欲打任辅臣，忽然想起他的上司曾经告诫他的话：“那个中国青年是块好钢，你要好好使用。”大胡子这才无奈地收起拳头，不好意思地挠了几下头，笑了。事实上他早和任辅臣较量过几个回合，有些怕任辅臣了，他觉得眼前这个中国青年有性格，于是他的话题也转变过来，多了一些温馨：“你记录得太慢，要速写。明白吗？”任辅臣根本上没有把大胡子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