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宋朝的落寞:这才是宋史(壹+贰)-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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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嵩冷笑着说,刚浪大王先派浪埋等人投降宋军,种使君才有这封回信。他派去的人还在鄜州,李文贵还得到重用,我朝已授刚浪大王为夏州节度使。现在竟然出尔反尔,不是夏人多诈又是什么?王嵩说罢,两眼望天,自言自语地说:“我死了,有李文贵等四人偿命,不亏!”
元昊听了王嵩之言,吃惊不小,转问刚浪陵是怎么回事。
刚浪陵施用诈降计,并没有向元昊报告,这时王嵩突然说起这件事,一时难以说清楚,回答起来未免有些结结巴巴。
元昊不免起了疑心,命人先将王嵩押下去,然后让刚浪陵将事情的经过说清楚。刚浪陵便将他的诈降计向元昊作了详细汇报。
元昊将信将疑,将刚浪陵留住帐中,实际上是软禁起来。然后暗地派人冒充刚浪陵的信使去见种世衡。
种世衡预料这个信使是元昊派来的,故意把他当成是刚浪陵的人,招待得格外殷勤,并装模作样地与来人约定刚浪陵、遇乞两人投宋的时间。
信使以为这些都是真的,回去后如实地向元昊作了汇报。
元昊以为刚浪陵真的背叛了他,召来刚浪陵与信使对质。到了这个时候,刚浪陵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元昊见刚浪陵吞吞吐吐、面露惊慌之色,怒从心头起,拔剑出鞘,手起剑落,把刚浪陵斩为两段。并下令把遇乞关进狱中,等候处理。
种世衡得知刚浪陵被杀,知反间计已经奏效,连忙写了一篇祭文,命人暗地里送到西夏境内。他在信祭文中说,刚浪陵大王兄弟,有意本朝,忽遭惨变,实在是令人痛心,字里行间,充满了哀伤之情。
夏人拾得这篇祭文,献给了元昊。元昊又命人把遇乞也杀了。
有人要问,元昊乃一代枭雄,阴险狡诈,难道就不识宋人的反间计?为何要轻意地杀掉两个宠臣呢?如果了解个中隐情,元昊杀掉这两个人,就可以得到合理的理由了。
原来,刚浪陵、遇乞是元昊第五个老婆的兄弟,遇乞的老婆没藏氏与元昊的第五个老婆是姑嫂关系,常进出于夏宫。
没藏氏生得貌美如花、风情万种,是一个天生尤物,进出夏宫,并不回避元昊。元昊本就性好色,见没藏氏秀色可餐,起了占有之心,但碍于遇乞手握兵权,未免有投鼠忌器之感,没奈何,只得将一腔相思之情强埋在心里。正在这个时候,种世衡投书给刚浪陵、遇乞,劝他们投降宋廷。虽然其中颇有疑点,但他并不给刚浪陵、遇乞解释的机会,假公济私,乘机除掉了遇乞。
元昊杀了遇乞,将没藏氏拘进宫中,一哄二骗三恐吓,很快就俘虏了这个刚死了男人的寡妇,元昊的枕边又添了一个尤物。元昊如愿以偿地搂得美人归,索性把王嵩放出来,厚礼相待,请王嵩回去转告种世衡,说他愿与宋讲和。
种世衡的反间计,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第二篇 守成之君 第54节:称臣,就能得到赏赐
3。称臣,就能得到赏赐
种世衡得知元昊有求和的意图,立即报告给延州主帅庞籍。
国与国之间议和,是国家大事,边关将帅无权做主。庞籍一面将西夏元昊求和的意图飞报朝廷,一面派人随同西夏使臣从勖赴汴梁和谈。
赵祯这个时候已经很厌战了,从内心讲,他很想同西夏达成和议的,但又忍受不了西夏的那种态度。因为西夏使臣从勖到达汴梁后,态度相当傲慢,只说奉命前来和谈,并不肯向宋称臣,其实,西夏是模仿契丹人,想敲竹杠弄一笔钱。
早在此之前,元昊在三川口之战后,就曾表示要同宋讲和,那时他打了胜仗,态度强硬,拒绝宋提出的取消帝号和称臣的条件,致使和谈破裂。这一次,元昊仍然不肯称臣,谈判再次卡壳了。
西夏使臣从勖见宋不肯让步,说可以把宋皇帝的意见带回去向国主汇报,请求国主定夺,不过,他又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宋廷要给西夏一些恩赐,只有这样,他才能回去向他的主子汇报。
赵祯说只要西夏称臣,其他事情好商量。于是,他命邵良佐、张士元、张子姡А⑼跽姿娜怂嫖飨氖钩即盂靡煌餍校拔飨挠朐惶概小�
邵良佐等四人到了西夏后,同元昊展开了第二轮谈判。
元昊原则上同意称臣,但狮子大开口,索要的岁币远远超出了邵良佐西行时赵祯给他们的底线,他们四个人做不了主,只能报请赵祯定夺了。
元昊再命如定聿舍、张延寿两人为使,随宋廷使臣再赴汴梁,与宋举行第三轮谈判,商谈宋朝每年给西夏的钱物数量,名义是“赐”。
经过反复地讨价还价,最后终于达成协议:西夏取消帝号,宋册封元昊为夏国主,夏对宋仍保持名义上称臣,奉正朔;宋朝每年“赐”西夏绢十三万匹,银五万两,茶二万斤,在双方的节日再“赐”银两万两千两,绢、帛、衣着两万三千匹,茶一万斤;重开边疆榷场,恢复民间贸易往来,但西夏青盐不得远销宋境;双方以前所俘军民各不归还,今后如有边人逃亡,不得越界追逐;两国边境划中为界,界内停筑城堡。
这个和约,元昊占尽了便宜,宋朝花费重金买了个“主子”的虚名,表面上西夏对宋称臣、奉正朔,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只不过是心理上虚幻的安慰罢了。元昊在自己的地盘里照样当自己的皇帝,照样任命自己的官员,不仅不向“主子”缴纳贡赋,“主子”每年还得给他一大笔的钱财。
这份和约同契丹那份和约除银、绢等钱物的数量不同外,就一个字不同,契丹那份和约是“纳”,西夏这份和约是“赐”,“纳”字令宋廷颜面尽失,“赐”字,似乎有一点主子的味道。
赵祯花钱买了个主子的身份,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和谈成功,签订了停战协议,赵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不认为这个协议有什么不妥,毕竟西夏承认了他这个主子的身份,而且边廷不会再有战争,尽管花了不少钱,但能买到一个边境无硝烟,倒还是很值得的。
其实,元昊已经落入种世衡反间计的圈套,自剪羽翼,杀了刚浪陵和遇乞,诱得没藏氏之后,又贪于女色,生活已逐渐走入荒淫之途,加之西夏的经济状况已经相当糟糕,元昊也无心再战了。另外宋有韩琦、范仲淹、庞籍三人御边,经过一番筑城修寨,边关已近无懈可击,元昊即使再战,也占不到丝毫的便宜。元昊请求修和,西夏向宋纳贡才是正道。赵祯不但不要求元昊向宋廷纳贡,反而每年还要赐其大量的白银、绢和茶。
宋朝君臣的懦弱,志在于苟安,毫无振作之气,由此可见一斑。
后来,这个“停战协议”执行得并不好,宋、夏之间断断续续又打了数十年,直到北宋灭亡才算了事。
八积重难返,咽不下一剂猛药
1。积弊如山
庆历三年(1043年)四月,身在西北前线的范仲淹、韩琦突然收到朝廷的调令,皇上要调他们回京师,进入朝廷中枢中书省和最高军事机构枢密院任职。
范仲淹连续五次上表,请求留在西北镇守边关,朝廷一直不批准。六月中旬,他们两人办完了交接手续,极不情愿地离开泾州,回京城就任新的工作。
范仲淹、韩琦回京的时候,宋与西夏的和约只是草签,还没有盖上国印互换和约。赵祯为何如此迫不及待地将他们二人从西北前线召回来呢?这要从当时的国情说起。
当时的宋,已经是积弊如山,危机四伏,国家财政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财用不足的原因在于“三冗”,即冗兵、冗吏、冗费。
冗兵。宋代采取终身兵役制,无复员一说,致使军队总数逐年增加。太祖皇帝开国时军队总数为二十万,太宗皇帝统一中国时达到六十余万,至赵祯庆历年间(1041—1048年)已达一百二十五万。
冗官。官吏的增多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科举取仕,科举制度创立初年,每年取进士不过三十人。太宗太平兴国二年(977年),中进士多达七百余人,而且成为惯例执行,到淳化二年(991年),全国的进士累计多达一万七千三百余人。至此,进士应试才改为三年一次。几十年来,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二是世袭。宋代选拔官吏,除科举外还有“侥幸法”,即世袭。例如宋代规定“任学士以上官经二十年,兄弟子孙可出京官二十人,仍接次升朝”。推恩之广甚至达到了多及异姓宗亲甚至以门客充数的地步。
第二篇 守成之君 第55节:庆历新政
冗兵冗吏,使中央财政不堪重负。赵祯朝中央财政收入虽然是太宗朝的六倍,但财政状况从太宗时的盈余大半恶化到了财政赤字的地步。加之西北战事,宋疲于用兵,国家财政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赵祯急召范仲淹、韩琦二人进京,是要借助他们二人在抵御西夏入侵的声望和才智,组建一个新的中枢机构,以“振兴起弊”,刷新朝政。
在范仲淹、韩琦奏请留任、滞留西北办理交接手续的过程中,国内又出现了一次暴乱。京东禁军士卒王伦在沂州结伙四五十人,杀掉巡检使,揭竿造反的事情发生。王伦南下江淮,“邀呼官吏,公取器甲,横行淮海,如履无人”。
王伦作乱,朝野震动,以欧阳修为首的年轻官员们纷纷上表,要求朝廷开放言路,揭露腐败之政,呼吁进行改革以挽救朝政危机。
赵祯也有志改革,便应欧阳修等人的请求,亲自提拔王素、欧阳修为知谏院,余靖为右正言,蔡襄为秘书中丞知谏院。这四大谏官中,欧阳修、余靖、蔡襄三人在景祐年间,被吕夷简视为范仲淹朋党,现在身为谏官,言权在握,他们大张旗鼓地相互配合,不仅揭露弊政、荐举贤才,而且对保守无为的中枢班子展开攻击,呼吁范仲淹、韩琦进入中枢班子,对朝政进行改革。
赵祯听从了谏官们的建议,从四月到七月,三次改组中枢班子:罢吕夷简首相之职,夏竦刚被提拔为枢密使即被免职,罢王举正首相职,其中夏竦被黜,完全是欧阳修几个言官给拉下来的。
欧阳修他们弹劾夏竦的理由是:夏竦在西北战场上损兵折将,无所作为,且为人奸诈,这样的人,实在不能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
至七月,朝廷中枢班子组建完成:章得象为中书门下同平章事、晏殊为枢密使、范仲淹为参知政事兼陕西安抚使,韩琦为枢密副使代范仲淹宣抚陕西、富弼为枢密副使。
范仲淹就是在这种乱哄哄、毫无准备的情势下,卷进了这场政治改革之中。
2。庆历新政
范仲淹回京后,赵祯特开天章阁,召范仲淹、富弼入内,赐座、赐纸笔,以最高、最隆重的礼遇,要求他们将朝廷当前的急务写出来,不要有顾虑,也不得回避。
这是一种近乎于囚禁逼索的行为,但也反映了赵祯心情的急迫和对他们两人的信任。
范仲淹是一位儒将,在朝廷和地方任职多年,常怀一颗忧国忧民之心,平时对朝政很是留意,虽然事先没有准备,经过一番思考,对积存在脑海里多年的关于刷新政治、振衰除弊的想法略作梳理,当场疾书《答手诏条陈十事》,作为改革的基本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