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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红镜头中的毛泽东:再现第一代领袖的真实生活(选载)-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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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落座后,一句话没说。和近在咫尺的毛泽东没有握手,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一眼,只是一味地耷拉着焦黄的脸……拍摄一般要等正副统帅交谈时才开始。
拍电影的人还在对着毛泽东的方向调试镜头。不知怎的,杜修贤被眼前的瞬间吸引住了,鬼使神差地立在董必武的侧面。拍了一张主桌的全景。再看看,人物表情特别是林彪的表情没有进入他所需要的欢乐情绪,只好放下相机,没有再拍,到别处找镜头了。
“林副主席,”禀性温厚善良的董必武探过头去,眯细眼望着林彪,谦和而关切地问,“身体不大好?”
“嗯。”林彪拉着脸,稍向董必武倾下头,既不看毛泽东也不看董必武,就那么望着桌面说,“不好。”
他确实身体不好,穿着大衣,还把双手抄在袖筒里。周围准备拍摄的记者如何忙乱,天安门广场如何人声鼎沸,他全然不闻不见,仿佛正在对付体内的寒冷。不过,看出来,他谁也不看,正是用眼睛的余光注意了周围的一切。毛泽东那边稍有动作,他的身体也会相应地令人不易察觉地起了震动,他是随时准备响应毛泽东的。可是,毛泽东的一切动作都与他无关,没有丝毫同他谈话招呼的意思,甚至始终不肯面对他望一眼。
林彪的浓眉毛颤动过几次,阴郁黯淡的双眼忽然闪了一下亮,那里透出一股锐气和火气,正是董必武也被吸引到毛泽东那边的谈话中去,只剩他自己落寞无伴的刹那。随着眼睛里爆出的那道火光,他蓦地立起身,动作不像病体孱弱,更像在东北率兵之际那么干脆,起身便转身,转身便旁若无人地扬长而去。
当杜修贤再慢慢地踱到主席桌边准备拍摄时……啊!他僵住了,林彪不在了!
大惊失色后,杜修贤又感到自己非常可笑,是不是有点神经质?好像非要证实自己的预感似的。林彪能到哪儿呢?还不是去卫生间了!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林彪还没出现。杜修贤开始着急起来,会不会林彪走了?想到这杜修贤心里慌慌的,希望不是这样。拍摄还没开始,林彪怎能就不在了呢?他们拿什么见明天的报纸?直到这时杜修贤也没有意识到他那个鬼使神差的“瞬间”已成为今晚绝无仅有的独家新闻,但仍不失信心地望着卫生间的方向,希望林彪还会出现在他的镜头里。
这时,人们目光开始注意主桌上醒目的空座位,大家似乎都在猜测,杜修贤心里滚过一阵阵的不安和惊恐,林彪究竟上哪儿去啦?他怎么可以当着主席的面不辞而别?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简直无法想像“一贯紧跟,无限忠于”的林彪怎么会作出今天这样令人费解的举动来。
人们中间要说最着急的是周恩来,他目光频频望向那个空座位,喉结上下滚动着,他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只是将警卫员叫到跟前,耳语了几句。警卫员飞快地跑向城楼大厅……毛泽东不动声色,和西哈努克亲王继续谈话。
嘭—哗,第一束礼花腾空而炸。
城楼上的人们忘记了那张刚才还议论纷纷的空座位,目光刷地被礼花拽到了五光十色的天幕上。

日出日落天安门(4)

毛泽东的头由右侧扭向左侧,目光扫过对面的空座位,没有停留,没有疑问,没有寻究……是否以为那空位子就应该空着?
警卫员一溜小跑到总理跟前,总理的浓眉疙瘩打得更紧,神色非同寻常地严峻。杜修贤一见,心里暗暗叫道:不好!连忙跑去问林彪哪儿去了。“林彪早就回家了!”杜修贤惊恐地倒吸一口冷气,“他为什么要先走?为什么不给主席和总理讲一声?”
“我们也不知道哇。”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杜修贤背脊上直冒冷汗。
拍摄电影、电视的记者还在茫然地四下里张望,等林彪来了好开机拍摄。这可糟了哇!他们手里还空空的,明天晚上电视不就都砸了吗?杜修贤又想起他的相机里那张毫无把握的照片,心里更加地着急。电影、电视、报纸……唉!史无前例的窝囊,窝囊透了!
杜修贤茫然地回到主桌旁。毛泽东望着绚丽多彩的天幕,微微张着嘴,露出亲切和善还带有童趣的笑容。眼前变化无穷的画面,使他忘记烦恼,愉快地沉浸在色泽、光束、跳跃的遐想中。
闪烁的光束投在空落的椅子上,那样地剜目!
毛泽东对林彪的不辞而别,表示了毫不介意的大度。
“身体不好,先回去了。”西哈努克向董必武询问了几句,一听,也就释然了。
这是对林彪突然离去最好的解释。否则人们无法理解林彪的奇怪行为。
当时城楼上还有大报的文字记者,他们听到林彪回去了,不再来城楼的消息,个个惊恐地面面相觑,茫然不知所措,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一切还没有开始,就这样结束了?
杜修贤不由得望了望手里的相机,里面装着毛泽东和林彪惟一同桌的照片,或许能填补这个惊诧的空位,从而挽救今天晚上这离奇事情给老百姓“意识空间”带来的不良影响。
礼花仍在不断地“噌噌”地往天上蹿,漆黑的天幕犹如坚硬无比的钢板,一撞上去,礼花就粉身碎骨,飞散着自己多姿多色的肢体。
天安门广场、金水桥、天安门城楼……大地仿佛置身在瞬息万变的彩色光环中。
夜色多华丽!
毛泽东忘情地瞅着一个又一个轰然而炸的巨大“花朵”……周恩来却烦躁不安,不时地望望这边的空位子……
在礼花和礼花相衔接的刹那,杜修贤突然发现天空怎么这样漆黑幽深,没有月亮,没有星辰,没有一点亮点,他可从没有觉得天空有这么黑,像泼洒了一整版的浓墨!
当晚,记者们从没见周总理发过这么大的火。这张特殊的照片竟成了毛泽东最后一次登上天安门的见证。
终于,礼花结束了她千折百回的变化和重复。
月亮、星辰渐渐地从浓墨底层浮了出来,铺在大海般的天幕上。杜修贤又寻回了他所熟悉的星光月色,心灵的震动和骇怕似乎平淡了许多。
“老杜。”
杜修贤又一震,是总理叫他。杜修贤原地转了个圈,找不着总理在哪儿叫他。
“老杜,你过来!”
在哪儿?眼前尽是穿梭不停的人影,好容易透过人影缝看见总理在大殿前的柱子旁叫他。
“毛主席和林副主席在一起的照片你拍摄了没有?”总理劈头就问。
“啊呀,我哪儿知道他坐几分钟就走?来不及……”
“我问你照了没有?”
“啊……照了,就照了一张。”
“电影电视呢?”
杜修贤刚想说没有,见总理着急的样子,话到嘴边变成了“不知道!”
周恩来思索片刻,说:“老杜,你去把分管新闻宣传的负责人叫来,都叫来!”
杜修贤见总理神色严峻,不敢多问,拔腿就朝外走。
杜修贤在大平台上东寻西找找到了七八个分管新闻宣传的负责人,有几个是军管会的。他们随杜修贤走进休息室,总理立即站起身,迎面走了过来。杜修贤悄悄地擦着总理背后,隐到旁边的屏风后面。当时见总理气恼的样子,心里发虚,就萌生了个小小的“计策”。先躲在总理的身后,如果点到他的名,他可以立即投入总理的视线中,如果不点他的名,总理可以看不到他。
杜修贤在屏风后面听到总理一个个挨着点名,心怦怦差点从嘴巴里蹦出来,好像下一个就会点他的名似的。最后没有点他的名字。是忘了还是没叫他?
“电影拍摄到主席和林副主席一起的镜头吗?”
“没有……”回答声音很小。
“那么电视呢?”
“没来得及拍,林……”
“没有拍到,对不对?”
周恩来讲话不像毛泽东爱讲反话。他讲话一是一,二是二,开门见山,一针见血。
“林副主席身体不好,这,大家是知道的。上午他参加了活动,晚上讲身体不好不能来。我亲自请他参加晚上的活动,这样的活动面对人民群众,面对全国的观众。最后他来了。你们是新闻宣传的负责人,你们记者手里拿着摄影机,拍呀!可为什么不拍摄呢?”
不知谁这时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们想等主席和副主席讲话的镜头。”
总理火了,一手叉腰,一手在空中舞了个弧形。“林副主席来了没有?他毕竟还坐了一会儿。你们都看见的,你们等什么?等他们讲话?什么时候新闻拍摄规定要等领导人讲话才能开机?你们就是老框框,坐在一起就应当开机拍摄。记者就是要眼快手快,会抢拍。新闻就是时间,新闻等得来吗?”

日出日落天安门(5)

痛失良机的记者和失职的“头头”们一声不吭,后悔地用鞋尖在厚厚的地毯上碾着坑,在自己的裤缝上摩挲出皱褶。
……屏气凝息中似乎连出气的声音都能听到。此时的沉默需要有特别的承受力!
杜修贤跟总理这么多年,头遭见他发这么大火,吓得窝在屏风后面一动不动。
周恩来沉重地叹了口气,口气也缓了些:“人民希望党中央团结,国家安定。毛主席和林副主席在城楼上和首都人民一同欢度节日的夜晚,这是多么重要的宣传主题,这是安定人心的大事情啊!组织指挥新闻宣传的领导要充分重视。如果人民问,城楼上观看焰火,怎么没有林副主席啊?你们回答说林副主席只来了几分钟,行吗?党中央在人民心中的形象靠你们宣传,靠你们解释。”
这时总理的目光落在站在最前排的新闻宣传的负责人的身上。
“是!总理,我们回去一定要好好整顿记者队伍,从思想上找原因。以此为戒,杜绝此类事情发生。”
“对,要好好从思想上查一查,还有没有政治头脑?有没有工作职责?”
“是的,总理。”
周恩来双手抱胸,来回踱了几步。他扬起疲惫的脸,嗓音有点喑哑,清咳了一声,“今天的活动有些特殊,有难度,这一点我清楚。但同志们都是有经验的新闻工作者,要想到随时会出现意外情况,有应付各种变化的思想准备,不能老想办现成事吃现成饭。今天你们不要怪我对你们严厉,严厉一点有好处!你们回去总结经验教训,下不为例!”
总理一字一顿说完最后四个字,戛然而止。
大家垂着头散开去,杜修贤也轻轻地从屏风后面出来,随着人群往外走。
“老杜,你等一下。”
杜修贤心里一哆嗦:我的天,总理发现我了!
“你快去冲洗照片,一个小时内送来,西花厅。”
“哎!”杜修贤松了口气,旋即走进深沉的夜色里。
路上,杜修贤为机子里的照片祷告,千万千万要成功啊!
暗房里,红色灯光中,杜修贤目不转睛盯着白色相纸在透明显影药水里,一点一点地显影,深色的淡色的在水中快速变化。他喜出望外地将显影好的照片浸在定影水里,细细观看,此时他终于可以吐出一口气了。
说实话,这张照片作为资料照片或许比当做新闻照片用更为合适些。
毛泽东侧着脸,凝神在听西哈努克亲王讲话,显而易见,他沉着脸不太愉快。
林彪裹着呢大衣,像农民那样双手抄在袖筒里,他弓着背,也侧着脸和董必武交谈,那脸上说不清是愁容还是病容。
照片上面人物的情绪痕迹太明显,取景的角度也有点偏……可仅此一张,不用它又用哪张呢?
别无选择!
车灯又一次划破夜幕,在宁静的马路上疾驶。沙沙沙……偶尔一个颠簸,杜修贤不由自主地合上眼皮,困倦迅速席卷全身……渐渐地走进另一个世界。
“醒醒,醒醒,杜主任。”司机把他从梦中推醒。
下了车,双脚像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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