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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记忆碎片 :让我们歌唱八十年代!-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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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段只问耕耘不问收获的时光,他只知道抬头拉车,而埋头数钱的事儿全让他的同学包了。
再见腾格尔时,已是1995年。这时的他不倒卖电脑,而开始倒卖字库了。当时各地的报社纷纷告别铅与火迎接光与电,开始采用激光照排设备,腾格尔做的买卖就是给他们私自安装比较齐全的华光字库。这套东西用几十张四寸软盘装着,官价要卖一万多,他们只收两三千,还可以给照排车间的负责人好大一笔回扣。
腾格尔找我,是希望能把他介绍我们报社的有关头目,好促成他的一笔买卖。这时我们的情爱观发生了很多的变化,大家纷纷从原来的柏拉图琼瑶式的精神派转化成追求性交时间和高潮次数的体能派,所以腾格尔让我更加艳羡,酒席期间一再追问他有多少艳遇,并准备赠送给他一个新的外号,就是西门庆腰里挂的那件东西——“淫器包”。
没想到我的提问触及到了他心口永远的痛,他马上变成了个爆脾气。经我一再道歉,他才告诉我,几年的颠沛流离,他得了甲亢,淫器包早成了草包。我吃惊之余,注意观看,发觉他端酒杯的手都是颤抖的。
没体力了,有钱也行啊。我又问他的账面上趴了多少钱,他诚实地告诉了我一个数字,甚至还没有我们特能组织记者走穴的同学挣得多。
那笔生意悬而未决的时候,腾格尔忽然听到了一个消息:一直对他说没挣到什么钱的同学兼拍挡,却已经悄悄在北京买了一套房子……
腾格尔也就不知所终了,只剩下那几十张大软盘寄存在我那里。我特宝贝,搁在一个阴凉通风的地方,还配了两包防潮剂——因为这是我拥有的第一套跟电脑有关的高科技产品。
就跟遭到背叛的友情一样,如今那套软盘已经一钱不值。

欺负

电脑的出现,让人的幻灭感油然加剧,因为你不得不悲哀地发现:你永远是落伍的,处于被时代抛弃的境地,身不由己。
我首次接触到实战状态的电脑,是在所供职报社的激光照排车间,操作的权利是没有的,却有在旁边发表意见的责任。但是,我发表的意见往往被操作人员以“做不了”为理由轻易否定,长此以往,对一个男人自信心的打击是巨大的。后来熟悉了电脑才知道,他们当时
就是懒得动,才抬出高科技的玩意来愚弄人。
而当时的我,是多么容易被愚弄啊。某次,组版的女孩去更衣室偷吃糖炒栗子,我百无聊赖地坐在组版机前,过了一会儿,我们刚组好的版从电脑屏幕上突然消失,代之以一个连续运动的几何图案,吓得我当场尖声惊叫,差点儿连保卫科的干部都要惊动。离我最近的人迅速把脑袋伸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淡淡地告诉我,这叫屏幕保护程序。
还有一次,他们说有一种叫“星期五”的病毒要发作,所以要把电脑的日期调到不是星期五的日子,就可以躲过去。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想到鲁宾逊的那个奴隶头上,是不是他受不了阶级压迫所以附魂在电脑上?
电脑喜欢欺负人,但也是通过人来欺负。说实在话,在这一段时间里,我被照排车间的小姑娘小男孩们欺负了个够,却是有火发不得,平时有了好的演出票得分给他们,过年的时候还得惦记着给他们送挂历,这样才得以保证我的编辑工作顺利高效地完成。也有那种爆脾气的编辑,最后被这些小孩气得直想跳楼自杀。
后来市场经济逐渐发达,大家都慢慢明白了靠自己手艺活儿吃饭的道理,这时俺接触到的录入员或秘书等,态度和蔼得像李登辉对待他的日本同胞,让俺一股劲地赞美世界真好。
唉,公有制害死人,铁饭碗累死人啊。

拥有

据说,电脑从286进化到586,用了十四年的时间,而从奔二进化到奔四,用了四年的时间。
在前一个十四年的时间里,我的最大梦想就是拥有一台X86——X=2或3或4或5。但任何一台X86的价钱都在万元左右,而这一万元相当于我当时两年的工资,所以那只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最绝望的时候,我甚至想,买一台四通打字机好了,其实也够用,并且人家的
广告词还那么煽情:“打入千言万语,输出一片深情”。
天可怜见,我结交的朋友中,这时陆续有人借着改革的春风开始发财,其中有一位孙姓师兄借助他当银行行长的岳父的势力,霸占了全省银行系统的电脑建设工程。
我有一天去他那里蹭饭,见其公司的角落里搁置了许多弃而不用的电脑,顿时心生歹意,开始从读过的文学作品中搜寻动人语句赞美他的创业艰难百战多。孙师兄是学信息管理专业的,脑袋中储存的多是老实巴交的数学词汇,哪里见过我嘴里嘣出的那些美丽辞藻?于是被我当场拍晕,指了指角落里一台灰尘最少的电脑,说就归我了,并且还让他公司的“松花江”面包车亲自给我送回家。
我终于知道西门庆把潘金莲娶回家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那是一台386,操作系统为MS…DOS,彩显,拥有一大一小两个软驱而无光驱,尽管主板有些松动,使得主机必须得横放才能正常启动(为此我逛遍家具商场,才买到与之相配的电脑桌;并且由于横放姿势,即使有光驱也没法用,这使我更觉得它简直是天造地设的精密完美),但用它来降伏我,已是绝对绰绰有余了。
我特意到超市买了去污剂,然后将这台386上的污渍一一擦净。
擦拭过程中,我采取的是跪姿。

感谢386

当记者的那段日子过得是很愉快的,拉广告,拿提成,开新闻发布会,拿红包,经常有人吃请,还被人很恭敬地呼唤着,就是在马路上闯了红灯——当然是骑自行车,只要亮一下记者证,警察也就不拿你怎么着。
要这样能过一辈子,该多好啊。
但是,有一天,发生了一桩事儿。
那是南方一家企业的新闻发布会,电视台的一个哥们给介绍的肥差,说一个红包就是二百元。要知道,那时候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五百多块啊。忙不迭地去了,领了那个装着二百元大钞和新闻通稿的信封,厂家还给我们安排了一顿丰盛的晚宴。
酒饱饭足后,厂家把一堆打着饱嗝和酒嗝的记者拉到一个房间里,非常客气地对我们吩咐起来,老板希望这回的稿子这么这么发,不要那么那么发。
其实,男人也有来例假的时候。那一天,正是我生理低潮的时候,于是,平时拿了人家钱后听起来挺顺耳的话,突然觉得那么刺耳,我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不行,稿子怎么发,不是你们老板说了算的。”不等那人有所反应,我就把信封退给他,然后甩门出去。
写成文字,俺是如此一身傲骨的样子,其实,那天我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街,直欲放声痛哭,或放声骂娘。
老六啊,你看你都变成了什么样子。就为了一个信封,被那样一个傻逼吆喝来吆喝去的。
从那以后,俺就不再热衷于回扣和红包之类了。尽管坚守誓言并不彻底,也犯过几次戒,但俺开始打心眼里告诫自己杜绝这种行径,并能躲就躲。但人总要谋生活啊。想来想去,俺觉得自己能干的,也就写字这一行了,于是打起了挣稿费的主意。
用这台386,我开始写一些稿子,然后从杂志上抄一些地址和编辑的名字,给人家寄去。
没过多久,我收到了第一笔稿费,多达一百七十元。那一年,是1996年。
386啊,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新饭碗,才让我有底气远离那个老饭碗。
你是我的战友,你是我的勇气,你是我的钱包,你是我的终点站。

初识Inter

正当与386蜜里调油的欢乐时光,我干了一件傻事儿——去了趟北京。
我去见的人名叫张斌,是大学时的同学,如今是央视工作人员。这次北平之行,他盛情邀请我去戒备重重的CCTV,说让瞻仰一件稀罕东西。
进得他的办公室,他打开一台电脑,顿时让我刮目相看。因为我的386开机后出现的是“
求伯君”字样,而人家国家电视台的电脑,出现的居然是“Windows 95”这样的洋字码。还没等我开口,更令我诧异的情景发生了:张斌肥短的手指按动了一个叫鼠标的东西(这玩意我的386上也没有),于是出现了一阵分贝数不高的噪音,然后一个带蓝色旋转地球的画面开始出现。
“老六,你想看什么?”伊得意洋洋地问我。
“莎朗斯通莎朗斯通。”我忙不迭地说出梦中情人的名字。
他敲出莎斯姐的英文名字,却没什么结果。“你丫知道莎朗·斯通怎么拼吗?”他气急败坏地问我。
而我,只是对莎斯姐的诱人身体观察入微,而她的母语名字,却让我结结巴巴答不出来。
“算了,还是让你看看我亲爱的黛米·摩尔吧。”他熟练地敲下“Demi Moore”几个字母,然后又用鼠标捣鼓了几下。
那个蓝色地球又开始旋转,蓦地,一个丰满白嫩的女人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短发俏丽,杏眼含威,身材玲珑,衣着薄露,正是江湖人称“第六感生死恋”的黛米·摩尔的便是!
我顿时目瞪口呆。
张斌得势不饶人,继续卖弄他的鼠标技巧:“你看,我还能让她调个个儿。”说着他捣鼓了一下,那张图片突然旋转了一个90度角,黛姐以俯卧的姿势出现,臀部形成一个令人想入非非的隆起。
我迅速崩溃,口干舌燥地说:“官人我要!”
“这叫Inter,上网,你的电脑不行。”
那是1995年的某个秋日,一个男人踉踉跄跄地从央视大楼走出,神思恍惚,面如死灰。

386理论

在北京的文艺圈发生过这样一段逸事:一个文化骗子举行婚礼,许多文化骗子来祝贺,其中有一个女孩气质超群(后来成为著名玉女影星),新郎一看,懊天下之大恼,越看身边的新娘越别扭,直想一头撞死。
自从知道了世界上有Inter这种东西后,我每次打开386,都有许多的惆怅油然而生。美人如花隔云端,于是对人生产生了许多思考。
1996年元旦,一些朋友照例聚在一起,在一家东北菜饭馆,大红灯笼高高挂,大家开始抚今追昔,惩前毖后。
我清清嗓子,用浑厚的声音发表了深思熟虑得出的“386理论”:“你有一台386,看起来不错,也够用,但事实上正因为有了这台386,就阻碍了更高级的电脑比如486、586进入你的家庭。所以,你的所得往往是你的所失。”我深邃的眼光投向某一头猪:“就拿你来说吧,你是一个市电视台的主持人,职业稳定,收入不低,在这个城市也算是个名人,走在街上偶尔会有人认出你,呆会儿去撒尿的时候也许会有人求你签名,看起来不错。但是,这只不过是台386而已,却有更高级的东西,被你现在的状况挡在了外面。”
那头猪如遭当头棒喝。
我的眼光变得更加睿智:“你有没有勇气砸碎你的386呢?”
那头叫刘建宏的猪的小眼睛一下子变得湛然有神。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辞掉电视台的工作,辞掉刚分到手的一套新房,变成一个“人才”——因为他的档案被扔在了人才市场。
1996年4月1日,我和一头名叫“毛KK”的朋友上路。他负责开车,而我,则趸了一肚子新鲜有趣的黄段子——毛KK是个非常不好伺候的司机,不仅技术业余,而且只要一走长途,就要求乘客给他讲黄段子,还非得给他逗乐不成,要不,就有开车打盹的危险。
我俩的任务,是护送刘建宏从石家庄来北京就业,他将由一个正式国家干部变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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