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空山花满天-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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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宁都惊愕回头,来不及摆脱解开那银色的铁链,顿时从半空中跌落在地。
“宁都姑娘——!”玄生立即向前冲去,但还未接近,就见那群人齐齐举起手中的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傥棍槊棒全都同时往宁都身上戳刺而去!
顿时,红血四处飞溅而散!
宁都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身体立即被穿的百孔千疮。
“宁都!”半月城的二少主的手停在了半空,他惊骇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一直蜿蜒地流到他脚边的猩红血液,逐渐盛怒。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阵的喊叫声:“在哪儿!她在哪儿!”
玄生一愣,觉得全身的血液都猛然凝固。
带着害怕失去的恐惧转过身来,只见在夜晚的山峰上,有一轮明亮的洁白满月正缓缓上升,有一抹熟悉的纤细身影正在与另外两人奋斗。
“双净!!”玄生出声高喊,急忙向上掠了过去。
明明是极快的速度和狠厉的招数,但双净却因为支撑不了很长时间而逐渐败下阵来,只见她退错了一步,前面那人便一掌猛然地往她胸口击去!
那一掌没有声音。
其实,忽然全世界都没有了声音。
玄生睁大了眼睛,他索性直接掠起往前扑去,用尽全力的伸出了双手,想要抱住那个逐渐坠落的身体。
他想抱住她,告诉她不用担心,他来了,所以天塌下来有他替她顶着。
但自己的指尖,却没有触碰到她的衣袖。
就差了一片叶子的距离,竟然就是千山万水那般遥远。
他看见她的脸从自己面上飞掠而过,往另外的方向坠了下去。
双净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她没有看见他。
猛然有人洪亮怒喊:“放箭!”
齐声拉满弓弩的声音。
“不——!”玄生发狂了地往前冲去想扑下山去,但身后忽然有无数锁链抛出,拉住了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
“预备!”
双净的身体往山下坠了下去。
“放!”
“不——双净!!双净!!”
腾——!!
成千上万的箭矢,聚集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乌云,然后铺天盖地的全部往那不断落下的身影射去。
“不——!”
万箭钉入坚固山壁,有深红浓稠的鲜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
“双净——!双净——!”悲恸愤怒和绝望的声音震彻了山谷。
—双净……!—
“咦?”她在长长的走廊上转过身来,疑惑而茫然地看着寂静无声而毫无一人的四周:“谁?”
红漆朱柱的走廊上静悄悄的,午后的阳光懒懒的投了进来,两旁的栏杆和摇曳中的花朵都浅浅的印在了地上。
双净心不在焉的四处好奇的打量着,她有点迷糊地观看着这个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只记得当时在玄生的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然后起来的时候就已躺在一张位于精致的房间内的舒适柔软的床上了。
难道,他们已经闯完了其他的关卡?应该没这个可能啊,师父若未曾看不到自己前来应战是不会罢休放手的。因此,免不了有一点担心。
或许这就是深谷中的某一关卡也说不定,千侠楼神秘无比,丽谷里又卧虎藏龙,或许小心点也无妨。她不觉握紧了拳头,缓慢地往前走着。
这样胡思乱想地走到了廊道的尽头,忽然听见远处有喜庆的丝竹鞭炮声绵绵不绝的传来,还有吆喝和笑声,更有孩子们嬉闹时的嘹亮声音。她好奇地走了过去,只见四处高墙宅深,青砖壁瓦,雕栏玉砌,虽是建筑的高贵别致,但清雅之中也有大气威严的气派沉默流露而出。
她专心地看着四处的奇花异草,心不在焉地一转身就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哟,痛死了!”
“啊,真是对不起呢,我没有注意!”双净捂着头把那人扶了起来,还未定睛看是谁,就听到他大声欢呼起来了:
“哎呀,这不是七石门门主嘛?”那是个打扮朴实的中年男子,见到她便满脸笑容地招呼道:“七石门门主,久仰久仰……”又转头:“转告主子和夫人,七石门门主来啦!”
“啊……您……您是……?”双净在回忆里搜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这个人影子,但见他大约四十多岁,生的魁梧高大,满脸胡须,声音洪亮,双颊红润,的确从未见过,不觉好奇地看着他。
“啊,门主不记得了吧?小人乔煦,我们曾在主子的喜宴上见过面呀!”乔煦热情的说道。
双净正想问你家主子是谁,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了一道淡然冷清又熟悉的声音:“阿煦,听说叶门主来了?”
“啊,主人!正是呢!”乔煦立即转身迎了上去,兴高采烈的说道:“主子,夫人……您们方才还叨念着呢,叶门主正好就到了呢,门口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迎接的,也没通告一声!”
双净一震,转身看去,只见一对夫妇携手迎出,女子生的清丽雍容、面如芙蓉,体态轻盈,皓齿明眸,见到她都不觉双眼一亮,喜上眉梢,眼眸之间没有一丝阴影,净是愉欣幸福,她立即迎了上来:“啊呀,还真的叶门主!真没想到您会来,我我我我……”
“少嬅。”后面的男子轻轻一笑,温柔宠溺的牵住了妻子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后面,轻声叮咛道:“你身子刚好,小心点别摔倒了。”见少嬅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便冲她笑了笑,随后恭谨礼貌地向双净行礼:“玄某恭迎门主大驾,来路遥远,门主不惜辛苦迢迢赶来,半月城感激不尽。”
双净瞪大眼睛看着他,自从听到他的声音之后便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他的姿态仍然是从容中带着傲气,他的笑容仍然是淡然带着温柔,但是那些宠溺,那些怜惜和叮咛,都已经不是给了自己。
怎么回事……?
她看着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只是淡淡的陌生带着三分礼貌三分恭谨三分感激和一份好奇,完全没有了之前那能够包容一切的深邃。
“玄生?”她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喃喃说道:“你……你怎么了?这是什么地方?”
“?”玄生夫妇见她脸色猛然惨白,不觉都有点疑惑,但少嬅还是笑盈盈地解释道:“今日我家小儿周岁,叶门主能千里迢迢的……”
“什么?!”双净差点没有倒下,她睁大眼睛看着她,又转向玄生:“什……什么?!”
“拙荆说,今日在下犬子周岁,门主能遥远上门为其庆祝真是让玄某感激不尽。”虽然对眼前女子莫名其妙的反应感到有点不悦,但想到她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叶双净玄生还是吞声忍气的礼貌答道,但眼底里已有点冷漠:“门主名震天下,小儿能有阁下的青睐,玄某真是觉得……”
“你不记得我了?!为何这样和我说话?!”双净一步上前扳住他的肩膀,急急问道:“七石门的叶双净,重重楼的杜澈水,紫微堂的沉天沙……还有,还有,天下栈的林梅花……还有!”她紧紧皱着眉,似是想要记起什么,但忽然脑海一片空白,明明看得到很多画面听得到很多声音,
但它们都飘渺模糊,让她丝毫的捕捉不到。
双净用力地摇了摇头,依然抓着玄生的双臂不放手,神情恍惚,脸色凄凉。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们方才……方才不是还在……还在哪里?
众人惊愕,都不觉彼此面面相觑,里面的贵客听到了响动,也都好奇地探出头来看着。
玄生见她把场面弄到这样的地步,不觉蹙眉,脸面也冷峻了几分,但还是先转头道:“少嬅,你先进去招呼客人。”他向妻子使了个眼神,虽然他和七石门无冤无仇,但这江湖总是容不得他明哲自保,叶双净是天下最年轻的第一女侠,武功了得,到时候有什么状况发生,妻儿孩子总能先逃出去。
他转过头来,却见叶双净一双清亮的眼睛,正不解并且哀伤地看着自己,她想说什么,却不觉思绪混乱,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半晌才摇着头喃喃说道:“……防着我……你竟然……防着我……”她用力的摇了摇头,一串串泪珠随着她的动作纷纷落在地上,她抬眼看去,只见玄生依然是漠然冷淡的看着自己,眼底全是陌生和疏远,不觉一下子缩回了搭在他身上的手,有点怯怯地退了一步,却仍然难以相信,似是自言自语,也是说给对方听:“你不认得我了……竟然要这样避着我……你怎么会认为……会认为我会害你……?”就算是我的命,你要的话,我给你就是了,但你现在竟然认为我会害你?!
“玄生!”她难以忍住眼眶的泪水,却不敢看向他的脸,只怕那陌生的冷淡严峻会把自己击垮:“你……忘了我就算了,梅花,天沙……还有阿澈……你也都忘了么?”她轻轻地说着,带着几乎是哀求的音调和难过。
“?”玄生皱眉,他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这个一会儿喃喃自语一会儿掉眼泪的女子,她的声音连连续续的漂浮在空中,根本就听不清楚一个字,他半天才听懂了一个名字,沉默了片刻,终于想通了什么,不觉软下了口气,眼眸悲悯地看着她叹了口气:“门主,对于重重楼楼主的事情,半月城深感同悲,如杜楼主那般顶天立地的少年英雄,早年逝去,的确对江湖武林是一大惨重的损失……”
“什……什么!?”双净猛然抬起头来,脸上色彩尽失,脑海里有一些记忆破碎的想要聚集起来,但怎么样都拼凑不齐。
“虽然杜楼主对沉堂主一片深情让世人感动向往,但如此夺去自己的性命,实在是……太让人难过了!”玄生说到最后,已是重重一叹。
抬头看去,只见眼前的叶双净脸色白如雪霜,一双眼睛失去焦距的看着前方,仿佛,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雾非雾·犹能簸却沧溟水 3
“果然叫不醒呢。”宁都皱眉看着姐姐说道,两人向摊在地上沉睡的一群人看去,只见他们全都东倒西歪地睡着,怎么都叫不醒。她们甚至向玄生泼了水和踢了几脚,顺便发泄了一下之前对他的不满,但他依然若无其事的沉浸在梦中,没有反应。
“应该又是迷阵吧?”安行打量着四处的石块,不觉跳上一块触摸着表面,看看是否能够找出什么不妥,但并没有任何破绽。不禁蹙眉说道:“在这里唯一能够用来做定阵物的东西,就是这些石头了吧?到底在哪里呢?”
“不过也有可能是任何其他的东西呢……”宁都叹了口气,查看着四周的树林杂草和野花,不觉一阵烦躁:“如果是其他的,那要找到什么时候才破阵呢?”又顿了顿:“还好我们没有睡着守在这里,要不然三天之后,所有人都得死在这儿了。”
“不过……”安行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觉扯出一抹微笑,瞥眼对妹妹看去:“无论如何,定阵物都在这个范围之内是吧?若是这样……”
“啊……”立即明白了姐姐的意思,宁都也看着她嘿嘿一笑:“那么,把所有的东西全都毁掉,不就好了?”
姐妹们相识一笑,都明了的展出了和双净相似的贼贼眼神。
“但门主他们怎么办?”宁都指向眼前睡如死猪的一群人说道。
“我们上那块石头看看!”安行一掠而上,两人并肩站在最高的一块巨石上,向四周打量着。
只见周围皆是石块废墟,白色的岩石在月光下似是漂浮在墨绿树林中的几块荷叶,中间依然跳动着的火焰还散发着袅袅的烟云,中间的一群人零散地睡在四处,玄生和双净互相依靠,梅花和澈水背对背的睡在一起,白云和锦官则是一左一右地守在澈水两旁,似乎在睡眠之中都在保护着他。
“分为两圈好了。”安行打量了片刻说道:“我负责毁灭这一切,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