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 _by_匪我思存-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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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衣服是三皇子的特使早晨送来的,沈梦秋看了整整一个上午。派人去请那过去的财神城主过来。楚烟笑着走进这堪比皇宫大殿的议事厅,笑道:“沈阁主好。”沈梦秋也笑道:“楚城主客气了。”楚烟道:“我这财神城早已是个空名,如今为三皇子做个帐下小卒。沈阁主切勿客气。日后你我说不定尚有共事一君,同朝为臣的情分。到时候还要阁主多多提携才是。”沈梦秋道:“我是个江湖野人,只怕要辜负城主的一片好意。”楚烟道:“可林公子对三皇子可是忠心耿耿。沈阁主不会连他的意思也不顾吧。”沈梦秋道:“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楚城主远来是客,吃过了饭再走。你这件礼物,我们阁里要着也没什么用,还请城主一起带走吧。”他知道楚烟来意不善,自己若露出一分关心林烟,便不知要付出什么代价。只怕林烟的苦更无尽头。总之楚烟不会走,几句话就压了这女人的上风头。话说的虽强,一颗心实已痛的碎了。
楚烟冷道:“沈阁主不是这样不痛快的人,我亦没有时间陪你。你若不认识这是林烟的衣服,怎么肯留我这么久。”沈梦秋道:“这衣服毁损的这样厉害,谁能分辨得出来。楚城主何不拿外衣来,倒好认些。”楚烟娇笑道:“林公子与阁主是什么关系,哪还用什么外衣。外衣三皇子另行派人送去给惟情庄了。”沈梦秋道:“算盘打得倒精,林烟已叛走。即便你真抓住了他,也与我没有关系。”说到这里,讪笑道:“凭城主想抓他真是笑谈,这天下无论是谁,只要他想走,只怕还没有走不开的。”楚烟道:“啧啧,阁主还是关心不是。我是抓不到他,全要谢阁主的好师弟算无遗策。”沈梦秋道:“你说什么。”楚烟道:“这林烟出了相思阁,我就知道。可是不敢动他。你的好师弟溜出来给我出个主意,说林烟是个傻子,断然不会回去找江清扬的。他有什么地方可去,只怕也只能回琴州给他娘扫扫墓。让我们赶在前面,拔了他娘的墓碑,再拆了他娘的尸骨。林公子专捡小路,走的总是没有我们快。他到琴州见了他娘,还没等我们动手就吐血晕了过去。阁主,你这师弟真是聪明有才的很啊。哈哈。”沈梦秋觉一阵气血翻涌,他不是没有想到这点,终究是晚了三天。楚烟已将那墓碑重新修好。却让自己以为林烟去过又走了。
楚烟娇笑两声,道:“沈阁主,我还真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吃了饭再谈。”
第十七章 山水茫茫(三)
沈梦秋道:“城主远来是客,我自当招待。尽管慢用,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楚城主自行离去便可。”楚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看他吩咐左右摆上宴席,竟真的是要走了。楚烟道:“沈阁主的痴情之名竟是假的,真令人齿冷。”沈梦秋笑道:“这世上事本就真真假假,城主何必苛求沈某一人。”楚烟咬牙道:“沈阁主竟然不顾林公子的死活。”沈梦秋道:“城主不说他对三皇子忠心耿耿,哪里还轮得到我去顾他的死活。城主若是觉这里饭菜不对胃口,这就请吧。”楚烟怔了一怔,娇笑道:“阁主又戏耍人家了,阁主若是不看重林公子,又怎么会为他赶走了师父的独子。”沈梦秋道:“城主请了。”转身便走。
楚烟身负三皇子之命,务必要与沈梦秋结盟。她与赵思远抓了林烟,自以为万无一失,得意洋洋前来,竟连一句妥协也得不到。眼见沈梦秋要走出大厅,道:“沈阁主,你若肯依前约,三皇子愿答应你一切条件。”沈梦秋挑高一边眉毛,道:“哦。”徐徐度了回来,道:“本也没什么不可,可你们抓了林烟,他毕竟是我的人。我也只好给三皇子写封信,让他体谅我这山野之人的面子,是不能再为他效力了。”楚烟脸色倏变。道:“林公子那样的人物当世无双,阁主真的不想再要了么。”沈梦秋道:“他现在还当世无双么,我要个废人做什么。”楚烟道:“我哪敢做什么过分之事,保证林公子将来,连手指都不会废一根。”沈梦秋道:“聪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敢这样对待他,自然是永远不打算把他还给我了。若是归还,也要在他身上中下一生难解的奇毒。我还要他做甚。我若心疼他,杀了你便是。楚城主在这留得一命,不如去求你的老情人江清扬。”楚烟道:“林烟身上带着两块墨玉,赵思远说是你们两派的至宝情天玄晶,阁主也不想要了么。”沈梦秋道:“那东西名字好听,什么用途都没有。城主若喜欢尽管拿去。我和江清扬都舍得送人,还会是什么真宝贝不成。”向左右道:“送楚城主。”楚烟道:“你……”沈梦秋道:“慢着。”楚烟道:“阁主想通了。”沈梦秋道“我改了主意。”楚烟欣喜道:“我就知阁主是聪明人。”沈梦秋道:“我要杀了城主。”他说的极为客气,动作却快。身形急闪,楚烟已被罩在掌风中。
楚烟惊道:“阁主若杀了我,赵思远便会将林烟送给三皇子的手下劳军。”沈梦秋边出招边悠闲道:“与我何干,赵思远在他身边,他只怕没命撑到劳军。”楚烟狼狈招架,勉力道:“林公子夜里常呼唤你的名字,阁主怎可如此绝情。赵思远并不知道我将他现放在哪里。只能联系我的人罢了。”沈梦秋停了手,道:“你撒谎也不会,哪里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会在你们面前示弱唤人,真是笑话。”楚烟急道:“他醒着不会,昏晕时会,睡着时会。林公子对阁主情根深种,阁主千万不要辜负了他。”沈梦秋道:“他求我保护便是情深么,城主想的真简单。”楚烟道:“武林大会上,林烟穿了阁主夫人的衣服陪阁主一起出席。他若不是深爱阁主,活剥了他的皮他也不肯的。林烟对天下人都无情,惟独对阁主……”她怕沈梦秋真杀了自己,极力游说。沈梦秋摆了摆手,让她不用再说。心道:连楚烟都知道他爱自己,又是心痛又是酸楚。面上却要强装出一片云淡风清,道:“城主口才真是了得,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太过无情。城主尽管走,我若是今后再听说林烟如何了,这件衣服什么样,你的衣服便会什么样。他若死了,城主也可尽早给自己准备后事。”楚烟道:“阁主好狠的心。”沈梦秋道:“楚城主还不走么。”
楚烟想再说什么,看沈梦秋已出了大厅,咬牙走了。沈梦秋让破浪飞在空中,向楚烟的方向指了一指。当年他与林烟曾经讨论过楚烟不知将财神城的真正财产放在何处。如今楚烟孤注一掷,怎敢将林烟藏在一般地方。她想拿林烟逼迫自己与江清扬就范,总是不敢杀他的。楚烟既不让赵思远接触到他,林烟在她离开的日子总是无事。他自楚烟的态度中察觉三皇子并不知晓此事,软硬兼施吓走了楚烟,心里却是空落。又派了人手自后悄悄跟踪楚烟,同时去搜索赵思远的去向。
沈梦秋做完这些,一个人回到内室。屏风上的林烟浅笑不语。沈梦秋轻抚他的面容,想着楚烟那句,他醒时不会,睡着时会。一滴泪落在手上,又滑落到地面。
第十八章 纵我不往(一)
林烟自山洞中醒来,身边是楚烟那个叫小月的侍女。铺天盖地的痛楚席卷而来,小月给他擦拭额上疼的冷汗,带着真心的忧愁之色望着他。林烟柔声道:“你不用担心。”小月拿着丝巾,听了他这句话,眼泪倏地流了下来。道:“林公子,不是我不想放你,来这的路除了城主谁也出不去。”林烟勉力伸出手去给她擦了眼泪,道:“我不用你放。”
林烟看她难过,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环顾这山洞,道:“这只怕是世上最美丽奢侈的地方,珍珠如土黄金若石,你我同在此地,该感激上天才是。”小月道:“这是财神城的老城主当年私下修建的。”林烟道:“我料楚烟也无此手笔。”一个冰冷的声音道:“林公子料事如神,可曾料过自己有什么下场。”小月身子一颤,向来人跪下道:“参见城主。”
楚烟恍若未闻,坐在林烟的床边,握住他一只手逐渐加力。林烟皱眉道:“城主临行前我已说过,江清扬与沈梦秋绝不会为我受你威胁。只怕你去了一趟,再对付我时还要多些顾忌。可叹城主偏要信赵思远,我也无可奈何。”楚烟道:“你敢对我冷嘲热讽。”手上一紧,林烟啊了一声,从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了。楚烟吓了一跳,想起江清扬与沈梦秋曾说的话,心中升起股冷意。急忙去看他的情况。当日她与赵思远百般折磨林烟,也听不到他一声呻吟。为何今天轻轻一握,林烟便不支倒下。楚烟自不是什么笨人,查看林烟并没什么大碍,冷道:“你以为我怕他们威胁,真是想错了主意,我今天杀了你,又有谁知道。”林烟悠悠道:“城主自然是不怕的,只要城主永不再踏出这山洞一步,便是把我活着剁了,也是无妨。”楚烟道:“他日三皇子做了皇帝,谁又敢拿我如何。”林烟道:“不知城主对三皇子有什么大功呢。城主要人无人,要钱又不舍得。即便三皇子得了天下,惟情庄和相思阁要动你,真不知谁人敢拦。”楚烟咬牙半晌,厉声道:“你一日不死,我自会一日平安。”林烟道:“城主实在太高看我了,难怪会上赵思远的恶当。只不过成全了他罢了。我若真有那般地位,城主自不会空手而回。”
楚烟神色不定,抓林烟本也是她的主意,现下听林烟全认作是赵思远所为,再加两处威胁全都无功。一时有些恍惚,不知下步该当如何。林烟看她面上阴晴变换,道:“城主要保全寿命尽享富贵,凭三皇子只怕不妥。”楚烟道:“哦。”林烟道:“城主既不想听,我也累了。”合上眼睛,竟是要睡了。楚烟怒道:“你敢耍我。”拽起林烟,却是不敢打下去。林烟被她拉扯,身上许多伤口挣裂开来。苦笑道:“城主怎么没有半点文雅气。”楚烟用力将他摔在床上,血一缕缕自林烟的衣上弥漫出来,疼得他一阵昏沉。小月怕楚烟对林烟刑求,对林烟道:“公子有什么主意,就讲啊。”楚烟财神城江南的产业三个月便被他算计了一半去,实在是亲身体会过他的谋略,心里也盼着他说。等了又等,林烟始终没有开口。楚烟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么。你只要不死,多伤些,少伤些。只怕……”林烟道:“我是当世唯一能救城主之人,城主实在不该这样对待未来的恩人。”楚烟道:“你胡说什么。”声音却放的低了。她绝不会活着放林烟离开,却想哄他说出自己面前还有什么路好走。
林烟道:“有件事我想了两年也不明白,我究竟与城主有什么嫌隙,以致城主竟会为赵思远所蒙蔽,不知城主肯否先行赐告。”他这番话讲得极为诚恳,言辞间更是将被虏之事全推到赵思远身上。楚烟各种主意在脑子里冲突,想着林烟所说长享富贵。终于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有什么不能说。”伸指点了林烟几处穴道为他止血。小月上前给林烟撕开的伤口上药包扎。楚烟默默看着他们,良久道:“我出身贫寒,父亲整日只喝酒,靠我娘给大户人家做活贴补家用。十二岁那年,爹把我和妹妹卖去了妓院。”她说到这里,停了一停,林烟看她面上的痛苦神色,知那一定是极折磨的岁月,叹了口气。他自来同情这些苦命女子,这叹息全发自内心,楚烟听得一颤。想起了什么,踌躇了一下道:“我没毁你娘的尸骨,那是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