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 _by_匪我思存-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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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扬醒过神来,看林烟染上一层红晕的双颊,坐了起来。道:“你先留在这里,一步也不要出去。”林烟低下头,没有开口。江清扬把他抱在怀里柔声道:“楚烟在我心里,永远不及你的一半。”林烟心中欢喜,可更清楚另一件事。道:“我也不及惟情庄的一半。我今天闹出这样的事,庄主要怎么罚我。”江清扬道:“是我疏忽了,你先休息吧。”扶林烟躺在床上,伸指点了他的睡穴。再把他的外衣脱下去。小时候林烟只跟着他,常常闹到半夜才睡。这样的事情不知做过几千次。可现在手底下竟似有一团火。林烟松散的里衣领口露出雪白的肌肤。江清扬伸手轻抚,手指似乎自行的眷恋不肯离开。越抚越深,林烟的里衣松脱下来。江清扬轻轻抚摩他的肌肤,揉搓他胸前小小的突起。林烟在睡梦中发出细微的呻吟。江清扬倏地一惊,推开了他。
月芳阁
玲珑坐在一位大汉身上,道:“怎么你们庄的林公子很长时间不见了。”那大汉道:“你还知道惦记个人,怎么不惦记惦记大爷我。”玲珑娇笑了一声,道:“隔三差五的见,还惦记呢。说到惦记,这么多年, 可没见过再一个比林公子相貌好的了。”那大汉道:“相貌好有什么用,是惹祸精。庄主成亲那天,他竟勾结了相思阁来闹。让惟情庄和财神城一起成了江湖的笑柄。庄主没杀他已让很多兄弟不服了,估计也过不了几天好日子。”玲珑道:“外面都知道林公子是江庄主从小养大的,难道真舍得罚他。”那大汉道:“是又怎么样,我们庄主处事最是公平。已经免了他的堂主,这个月十五就要在刑堂问话,估计二百鞭子是躲不了。再断了一手一足,你们也就不惦记他了。”
林烟被关在房间里,不准任何人探望。秦佐和秦佑也都只能在院子里活动。他们毕竟是孩子,呆了几天,深以为苦。秦佐道:“公子,庄主什么时候才放我们走。”林烟道:“庄主不杀我已是大恩。会关多久,也许五年,十年,也许一直关到我死。”秦佑听了害怕,道:“不会的,庄主怎么会。”林烟黯然,半晌道:“我写一封信给庄主,求庄主放了你们。”秦佐听他这样说,哽咽道:“公子,我们不走。”秦佑也哭道:“公子,你对我们好,我们不愿意去侍侯别人。”这两个小童都是在专门训练孩子的胭脂堂买的,超过这个年纪的聪明灵巧不知是受过多少苦才练出来的。林烟素来宠爱他们,柔声安慰道:“不要怕,也许庄主很快就会放我们。”
这一天并没有很快来临,秦佐和秦佑倒得到了出去的机会。他们被叫走了,直到傍晚也没有回来。林烟心里奇怪。又等了一阵,天渐渐黑了。林烟到门口去,发现看管自己的守卫增了一批,全是刑堂的面孔。
林烟凝神思索。半晌后,伸手推落一个花瓶。外面人听到声音,走了进来。林烟捂胸倒在地上,暗瞥了一眼来人。是刑堂堂主张慕金的副手张常。张常看他样子,道:“林烟,你怎么了?”林烟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张常道:“庄主吩咐过,谁也不准碰到你。你就是病了伤了,也得先报到庄主那。这可不是我为难你,庄主今天晚上有事,怎么也得明天再说了。”林烟颤声道:“我……我……”张常看他双眉紧蹙,脸上现出痛苦之色,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容貌,与从前做堂主之时的潇洒威风,实在大不相同,竟有着十二分妖媚。
张常转身想走,双脚却牢牢盯在地上。林烟向他伸出一只手,五指修长纤细,微微颤抖。张常心中燥热,踏前几步,握住那手。林烟向他身上依去,道:“我觉得冷。”张常周身血脉立时凝了,直到林烟靠在自己身上。才知道都是真的。还没有陶醉完,身上数处穴道同时被点。
林烟站起来,踹了他一脚。柔声道:“你武功倒不错,可惜脑子太差。”他怕一击不能奏效,张常叫出一声,也要前功尽弃,才诱他到身前来。林烟拽张常到书案前,解了他右手的穴道,又给他拿了纸笔。林烟一边磨墨,一边道:“庄主在哪?”张常为他所诱,失手被擒。他本是个粗豪的壮汉,心道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写了三个字“不知道。”
林烟道:“我那两个小童呢?”张常看了那三个字一眼。林烟也不气,越发柔和道:“张慕金呢?”张常照旧看了那三个字一眼。林烟道:“哦,原来你怎么都不知道。”拔出张常的配剑,轻轻一挥。张常哑穴被点,喊不出声音来。疼得滚倒在地上。林烟又点了他几处穴道给他止血。柔声道:“你左手没了,还有一只右手。假如你的右手还是这么愚蠢,那就也不要算了。”
他声音动听,听在张常耳里却是无边恐怖。林烟武功远胜于他,轻轻一拉,便又把他提到书案前。张常强忍疼痛,写了“你不怕庄”四个字。还没写完,林烟已知道他的意思。道:“庄主和我是什么关系,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的人莫说我只斩了你一只手,就算一次杀了十个八个,庄主也不会怪我。”张常咬牙忍痛,却不肯写字,显是不信。
林烟忽然笑了,道:“你们来这自然不是庄主的主意,是张慕金自作聪明。你若不肯说就算了。庄主是要对付别人,又不是对付我。至于你,我杀了你,庄主纵然恼我,可也不会因为你杀了我。”提起剑指在张常身上,剑尖缓缓移动,柔声道:“你不让我痛快,我只好也不让你痛快。”剑尖沿张常的脸轻划,指在他的眼睛上。张常不能抑制的颤抖,提起笔来。林烟笑了一笑,等他写字。他这一生可也没看过这么难看的字“在刑堂”
第五章 何所耽兮(二)
林烟把张常的衣服脱下来穿在自己身上,他们的身材本不相象,还好冬天衣物宽大臃肿。又翻了些霹雳弹,装在怀里。戴好张常的帽子,模仿他的姿态,大模大样的自门口走了出去。看守的人虽多,各在四周避风角落,此时只有黯淡月光。林烟一路走出,竟无人阻拦。
离开这院子没有多远,林烟掠上房顶,全力向刑堂方向奔去。刑堂范围亦十分广大,林烟想了一想,向西南角而去,那里有一间四壁可落铁墙的机关,若是江清扬要设陷,是最好的地方。果真还未奔过几步,隐约已有人声传来。
林烟摸到近前,心里纵然猜到七八分,仍是吃了一惊。庄中的一流好手竟有十多位在此,里面困的自是沈梦秋无疑。江清扬虽曾告诉他机关如何自外开启,想冲过去却是千难万难。大还丹弥补了他的缺损,要对阵这些人可也绝无胜算。
众人都盯着那间屋子。刑堂副堂主朱默道:“沈梦秋竟然真的上当,他中了楚城主一掌还能坚持到现在,也算厉害了。”又嘿嘿怪笑了两声道:“林烟也不知道和这沈梦秋是什么关系,那天沈梦秋搂着……”张玉祈道:“闭嘴,这也是你管的,庄里什么时候可以谈是非,庄主可还在里面。”朱默道:“你也不用拿庄主来压我,有人做了还怕说,你不愿意听,只怕到时候都弄明白了,比我说的还难听。庄主也护不了他。”张玉祈听得脸上色变,握了握右拳,道:“你再说一个字,我豁出去,今天先宰了你。”
郭义听他们争吵,道:“大敌当前,都别吵了。林堂主的事,将来自有分明。”他已被提升为秋思堂的堂主,却仍称呼林烟做堂主。朱默向张玉祈道:“看见没有,这才是聪明人。”话未说完,听得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几处房子同时烧了起来。众人吃了一惊。火正是林烟所放。他看了一下风向,到风口处,点了火,又运功推落雪堆到火头上,一时浓烟滚滚向人群卷去。
林烟借着混乱闪到那机关枢纽边,这开启之法庄内除江清扬只有他知道。众人都未注意这里,林烟在墙上轻按,石砖应手而塌。才按了三下,一道劲风袭来,林烟侧身闪避,与来人打了个照面。两个人都楞了。林烟手下没停,对张玉祈道:“大哥,沈阁主救过我,庄主是不是让楚烟扮成我来诱他上当。”张玉祈迟疑道:“兄弟,要是抓了沈梦秋,庄主总不会太怪你。”
林烟苦笑了一下,机关已开。匝匝声起,房间外围的铁壁向上升起。屋内交战的人都顿了一顿。沈梦秋本已意志消沉,此刻抢攻几招,避了开来。林烟略进屋去,看张慕金正在与那对双胞胎姐妹对招,拔了剑接住他的攻势,他武功本不比张慕金差,任督二脉已开,加之大还丹的药力,张慕金支持不住,退了开来。
众人都已停手,天地间一片可怕的寂静。林烟不敢看江清扬。打量楚烟穿着一件自己常穿的衣服样式,披头散发,身上不知弄的什么血。沈梦秋调匀气息,笑道:“庄主竟算准我一定会来夺人,佩服佩服。”他武功与江清扬不相伯仲,轻功更是相思阁扬威的绝学。此刻有路可走,纵然再多人也是留他不住了。江清扬道:“功亏一篑,阁主客气了。”
沈梦秋看他脸上竟没有半分不快,心中真正佩服,也换了一副端正神色。他在月芳楼命人打听林烟消息,说十五在刑堂发落。本也疑心有诈。无奈守卫颇严,潜了进来后,最后只看到林烟那两个小童被拽来拖去。想到江清扬素有公正之名,料也不会对林烟额外开恩。他等到被施了鞭型的林烟拖到这里断手足,才动手抢人。没料委顿在地的林烟是楚烟所扮,沈梦秋身上中了她一掌,虽然不重,动作已慢了几分。燕伊伊与燕双双都被围住,江清扬又缠住了他。四周铁壁落下后,真是命悬一线。两派争斗数十年,江清扬失此良机,竟然毫无怒色。听了自己的讽刺,也心平气和,实在不能不服气。
江清扬柔声道:“小烟。”林烟望向他,沧琅一声,手中的剑掉在地上。他一路放火,闯关,救人何等迅疾果断。听了这声音,却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光了。任是再怎么算计好的主意,也说不出来,使不明白。江清扬道:“我只教过你一次怎么开启这机关,这五年都没有用过。难为你竟记得一点不差。”林烟听得心中痛楚,跪在地上,道:“庄主,他救过我……我……”
江清扬揣度万无一失之事,竟然变生顷刻。沈梦秋精明过人,再想诱他上当难如登天。婚宴那天,他命人暗中缀着沈梦秋,发现他并没有随车队回南海,才设了此局。沈梦秋真来入陷,却功败垂成。对林烟柔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嗯?”林烟道:“张堂主今天忽然多派了一倍人手到我那里,秦佐和秦佑也一直没有回来。我只是猜想。”江清扬扫了张慕金一眼,张慕金浑身一冷,却是说不出话来。江清扬道:“他既然救过你,你报恩也是人之常情。我总不该教你忘恩负义。”
张慕金抢上来道:“庄主,什么恩人,这沈梦秋是他的姘头。”他听江清扬语气,怕他再放过林烟。把打算后来邀功的话提前说了。江清扬看林烟身子一颤,脸上血色褪的一干二净,心里已知究竟。沉声道:“以后再说。”张慕金道:“庄主,你要是再留这样的人不办,可让庄里的弟兄心寒。”转头对朱默道:“把那两个兔崽子带来。”朱默看江清扬没有制止,应声去了。
各人动着各人的心思。秦佐和秦佑很快被带了来,朱默把他们扔在地上。两个小人儿一起发出了一声哀叫。众人看向他们,都吸了一口凉气。秦佐和秦佑身上衣服被血染的狼狈至极,露出来的部位连手指都血肉模糊。燕伊伊道:“你们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