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银铃-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奈地处边陲,人烟原本不多,现在又走岔了路,身处荒野之中,更是四顾茫茫。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正是森林野兽出没的时候,猿啼狼嗥,虎吼豹啸,彼起此伏,稍为胆小的人,吓也吓死了。秦含柳虽然身怀绝技,究竟是第一次出门,没有一点露宿经验,也不免感到有点心慌,急得满头是汗。
正在万分无望的时候,丛林密处,空隙之间,突然瞥见亮光一闪,前进几步之后,又被枝叶挡住。秦含柳大喜过望,急忙纵身窜向树梢,举目向前遥望,果然发现远远的地方,似乎有几点微弱的灯光,在暗影里面闪耀,估计起来,大概有十几里路远近,恐怕从林中穿越过去,又要迷失方向,因此,急忙招呼阿黑上来,一人两兽,就踏着树顶的枝叶,对准那几点灯火奔去。
不到一刻,灯光已经逐渐明显,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庙宇,庙门上面,挂着一块金碧辉煌的匾额,中央标着凉山禅寺四个斗大的篆字,山门紧闭,好像里面的人,早已安息。秦含柳心里想道:“这些和尚,怎么恁地懈怠,天色才晚,就都睡上觉了。”也没有再往深处去想,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跑去打门,足足敲了半顿饭久,还没有听到里面有一人答应,秦含柳心里不免感到奇怪,心想这些和尚怎么都睡得像死猪一样,没有办法,只好窜上墙头,来个越墙而进。刚刚在墙头站定,往里一看,不觉惊得呆了,那里是和尚贪睡,眼前展开的,却是一幅不忍卒睹,凄惨绝伦的景象。
原来在整片禅院当中,横七竖八,到处躺满了尸体,阶前庭下,血迹殷然,腥气扑鼻。秦含柳宅心仁慈,那里见得这般惨状,内心真是感到说不出的难过,可是人已死了,没有方法再救活回来,只好跳了下去,从里面把山门打开,预备加以掩埋,对死者稍尽一点心意。这时,突然听到一丝极微弱的呻吟声音,隐隐约约地,往大殿里面,传了过来,听得人真有点毛骨耸然。
好在秦含柳艺高人瞻大,闻声立即惊觉,知道庙里可能还有活人,立即带着小雪阿黑,往后面大殿里面,搜寻过去,果然不出所料,在殿侧方丈室里,那张禅榻蒲团上面,发现一个慈眉善目,白髯过胸的老和街,在那里斜靠着,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眼神灰暗,半睁半闭,如果不是仔细看出胸腹之间,稍微还有一点起伏的话,根本不可能相信那还是一个活人。看样子,分明受了极严重的内伤,已经动弹不得,勉强躺在那里调经引气。
刚才秦含柳推门的声音,大约惊动了他,微微抬了一下头,看见来的是一个小孩,急忙挣扎着举起手来挥动,意思好像是叫秦含柳快走,表示此非善地,不可停留,秦含柳虽然领会了他的意思,但并未接受他的暗示,仍然走进前来,准备施救。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远处,仿佛有几骑骏马,向着这所庙宇急驰而来,老和尚的脸色,马上变得非常着急,将手连挥,从嘴拼出很微弱的一点声音,说道:“小娃儿,还不快走,那些魔鬼马上又要过来,再迟你这条小命,马上就要完啦!”勉强把话说完,一口气接不上来,人就晕了过去。
秦含柳匆匆地从身上,取出一个羊脂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一粒梧桐子大小,晶莹碧绿,清香扑鼻的小丸子,撬开老和尚的牙关,塞了进去,然后嘴对着嘴,吐了一口气,药丸入口生津,顺着这一口气,很快的流进喉管。再经秦含柳的小手按住老和尚的胸口,用内力帮助药力运行,果然,千古灵药制炼出来的圣品,确实不同凡响,药力下肚,仅有片刻功夫,老和尚马上回醒,当时吐出一块紫黑色的瘀血,随即感到一股阳和之气,从丹田贯注四肢,循着奇经八脉,运行一周,瞬即疾痛若失,除了还不能自己运气以外,差不多已与好人无异,老和尚不觉满脸诧异,呆呆的望着秦含柳,好大一会,才想起身道谢,秦含柳马上紧按住他的身子说:“老禅师,你受了极严重的内伤,此时千万开口不得,否则真气一散,复原那就慢了。敌人转瞬即至,没有充裕的时间,仔细替你施救,刚才一粒碧灵养生丹,总算暂时保住了老禅师的性命,同时,我不想和贼子朝相,等我藏好,打发了这批贼子,再和老禅师长谈吧!”
话刚说完,庙门外面,隐隐传来七八个人下马的声昔,接着听到一个人噫了一声说:“奇怪!怎么山门大开,难道老鬼猜到我们还要再来,先行逃了,这样倒是一个后患呢!”
另外一个沙哑的声音说:“不要管他,进去看看再说,如果真的逃了,马上用飞鸽传书,通知各地关卡,就不相信他能逃到那里去,反正迟早我们要把这些自命武林正宗的少林武当门下,全部扫清,就让他真的逃了,其实也没有大不了的事情。”
秦含柳此时匆匆吩咐小雪与阿黑躲在床下,自己马上运用潜迹缩骨玄功,将全身缩成小老鼠大小,钻到老和尚的衣袖里面,刚刚躲好,大殿上已经走进来七八个穷凶极恶的匪徒。都是黑绢包头,斜搭麻花扣,腰缠布板,一身黑色劲装,脚下更是一色快靴白袜。
为首一人,长得面目凶险,大身材,两眼精光四射,太阳窝高高鼓起,一看就知道内功已经有了相当火候,脸色青中带暗,三角形的菱角眼倒吊着,鹰勾鼻阔口,血红的嘴唇,满脸的黄髭,连鬓落腮,压耳的毫毛倒竖,颊上长一块核桃大小的金钱癣,手里拿着一件奇形兵器,似刀非刀,似箭非箭,头上一个倒钧,寒光闪闪,名叫吴钩剑,当他一眼看到方丈室的门已大开,老和尚正斜躺在云床上养伤,不觉得意地狞笑了两声,命令身边的两个匪徒说:“丁天寿,邢燕,你们两个去把他拖了出来。”
只见两个中等身材的匪徒应了一声,就朝方丈室的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智圆秃贼,刚才的威风那里去了!”
人还没有跨进门槛,只听床上嘿嘿发出两声冷笑,两个匪徒哎唷一声没有叫完,就咚咚两声,直挺挺地倒向地面,静静地躺着,彷佛死了过去。惊得大殿上其他的匪徒,一个个脸色大变。
究竟为首的那人,镇静得多,忙把众人稳住,走向前去,细一察看,倒在地上的两个,只是被人点了穴道,人并没有死去。急向四周打量一遍,左右实在没有一个人影,老和尚仍然躺在床上,不言不动,只睁着一双有气无力的眼睛,瞪着他们,分明像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尚未痊愈的情形,而且刚才也没有看到他动过一下。何况丁天寿,邢燕两个人的武功,并不怎么太差,绝不致于凭空就给人点了穴道,而且还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毛,感到有点邪门,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不太好办。不过平日横行江湖多年,甚少碰到敌手,当然不是这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可以把他吓退的。因此,不再深想,一面叫人抬开倒下的两个,准备替他们解开穴道,同时,又另外指派两个匪徒去抓老和尚,并且吩咐其他的人,都把武器拿在手里,以防不测。
没有想到,倒下两人的穴道,用尽了方法,还是没法解开,而另外两个匪徒,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出一片似乎发自小孩的声音说道:“不知好歹的家伙,还要前来送死吗!”
话音一落,这两个匪徒,更是连气也没有听到哼一声,就彷佛被人抓住,从屋里摔了出来,倒在众人的脚前。
像这样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一个,就一口气躺下四个人的怪事,真是这些匪徒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的遭遇,不用说,全都吓得心胆俱裂,脸无人色。
只有为首的贼首,自命是一世枭雄,倒没有吓倒,反给气得哇哇大叫,高声向着屋里骂道:“那个见不得人的混蛋王八,躲在暗影里面伤人,算得那门子的英雄好汉,有种的就现身出来,同我金钱豹子焦长通斗斗!”
话刚说完,只听得屋里冷笑一声,说了一句:“凭你也配!”
接着眼前黑影一闪,啪的一声,左边嘴巴上挨了一下重击,当时肿起半寸多高,定睛一看,那里有甚么人影,只不过在方丈门口,不知道在甚么时候,多出一头毛色乌黑的大狗,后腿下曲,前足并拢,伸着舌头,眼里泛着蓝光,正偏着脑袋,好像很悠闲的样子,蹲在门口看定自己。
金钱豹子自出世以来,根本还没有吃过这种大亏,那还不跳起脚来,狗杂种的大骂一阵,没想话刚出口,又是黑影一愰,虽然金钱豹子早有准备,急忙一个箭步,往横里一闪,还是没用,那条黑影,如影附形,根本无法躲开,右边的嘴巴,同样又是啪的一声,打得比刚才还重,不过这次却看清楚了,那里是人,只不过是那条黑狗的尾巴作怪罢了。
金钱豹子这口气可就大了,大喝一声:“你这条畜牲,居然也欺侮起人来了,我要是不把你宰来吃了,就不是人!”说罢,舞起手里的吴钩剑,对准黑狗的头上,猛砍下去。谁知眼睛一花,黑狗失去了踪迹,自己背上,反而挨了一下重的,几乎撞得站脚不住。金钱豹子有生以来,做梦也想不到,一条狗也会有这么厉害。迫不得已,只好招呼众人齐上,瞬息间,大殿里面,布满了刀光剑影,响成一片。
那条黑狗,好似有意跟他开玩笑似的,东奔西窜,引得他们自己的兵器,互相碰在一起,它更窥得空隙,或是一抓,或是一尾。黑道上四五名高手的围攻,不但没有伤着它的一根毫毛,反给戏耍得不亦乐乎,有点招架不住,这样大概过了半顿饭的工夫,猛听得方丈屋里,一阵哈哈大笑,传出一片声音说道:“一条狗都打不过,还吹甚么大气,快点给我滚吧!阿黑,每人咬掉一只耳朵,放他们去吧!”
话音刚落,紧接着满殿惊叫,金钱豹子等人,只感到右边耳根一凉,一阵疼痛,耳朵马上搬家,全都吓得亡魂透顶,那里还敢再打,嗖嗖几声,头也不回,匆匆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连躺到地上的几个同党,也顾不得拯救,就朝着山门外面,急窜而去。
这时秦含柳方从老和尚的衣袖里,钻了出来,恢复原状。马上挽起衣袖,解开老和尚的袈裟,替他推血过宫,经过一阵按摩,老和尚只感到从秦含柳的手心,传来一股真气,起初有点热酥酥地,接着又是凉爽无比,混身感到舒畅无比,但觉与一般武林之中,用内功疗伤的滋味,大不相同。
半个时辰左右,骤觉真气充沛,试一运气,竟比没有受伤以前,功力似乎还要来得增强。加上原来躺在床上,看到的那一幕闹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认为是在做梦,试把一个指头,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感到疼痛,方才肯定这是真的,不过还是满脸迷惘,楞楞地看定秦含柳,好半晌才醒觉过来,慌忙从床上爬起,预备跪到地上,叩谢救命之恩。
急得秦含柳小手一挡,满脸通红的说道:“老禅师,千万不要折煞我了,像这种事情,随便那个遇到,都要动手的,我不过适逢其会,实在算不了甚么!”
老和尚经秦含柳小手一挡,顿觉两人中间,似乎隔了一道无形的气墙,说甚么也拜不下去。内心真是又惊又喜又愧。惊的是小孩这份功夫,世无其匹,偏又一点也不能从外表看将出来,真猜不透他是怎么练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