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簇角舞-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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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阳大大地不以为然,“这样的女的,不是神经病,就是精神病,为月而笑,为花而哭?不是我说,温情兄啊,你也太‘温情’了,这么好骗的?哪里有人活得这么假的?她不用吃饭不用干活不用睡觉,就天天多愁善感啊?”那里像他的神歆,实际,懂事,清醒,又负责任,缺点就是也太不浪漫了一点,但是他不介意,浪漫可以慢慢教。
白温情被他一顿抢白,哑口无言,他爱了便是爱了,因为一刹那的心动,人已痴狂,怎可能再去分辨那样的情怀,那样的人儿,是真还是假?他红颜知己无数,却从未动过心,从未动过情,你又叫他如何学会防范一个爱哭爱笑的女人?
神歆知道他尴尬,轻咳一声,“但是存梅并不是你想象的如此多情善良的女子,她欺骗了你,是不是?”她知道她问得尖锐,但是,事已至此,纵然问得温柔,依然是伤害。
白温情深吸一口气,苦笑,“她——给我服了一种药——我吃了它,就必须要一直吃,否则,我忍受不了那样的痛苦——我不只是存梅的奴隶,还是药物的奴隶——”他低头,“所以——她要我把一盒东西放进皇宫中最靠近皇上的地方,我不能违抗,否则,她就不给我药。”
岐阳瞪大眼睛,非常怀疑,“什么药?给我看看。”
白温情苦笑,“我现在没有,除非——”
“除非你杀了我们?”岐阳问。
白温情点头,“但是,我已想过了,这样活下去,不如死了好,所以你们看破了潘崔楼的计划,我反而很轻松。”
“药是白色的粉末?”岐阳怀疑。
“是。”白温情奇怪,“你知道?”
“我的天,不会是可卡因吧?”岐阳苦笑,“难道鸦片战争要提早一千多年?”他喃喃自语,“其实也不稀奇,拿毒品控制人,那是最没创意的办法,却也差不多是最有效的办法——不过毒品也不是普通人可以随便拿到的,难道是一个医生?女医生?”他冥思苦想,“没有道理啊,假如是医生,我有什么道理不认识?”
“你又没有看到人,怎么会认识?”神歆叹气,这个人聪明起来极其聪明,笨起来极其笨,“她绝不是你们那里的人,最多十七八岁,是个腼腆的小姑娘,最多,是被什么人雇来骗人的,真正的背后人是谁,可能那黄衣人才能知晓。”
“但是为什么他会武功呢?还可以打败你?我为什么就不会武功?假如都是同乡的话。”岐阳满腹的疑惑。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花苦功在武功上,”神歆耐心地安慰他,“而且,圣香绝对不是一个名师,他自己的武功练得如何,我也不清楚,你跟着他练武,假如还练得出成就来,那才是真的奇怪了。”
“我知道圣香的武功不是最好啦,但是,”岐阳趴在桌子上干笑,“但是聿修说过要教我的,他是名师,真正的名师,只是我没学。”
神歆微微一震,聿修虽然朝中供职,但是那一身武功,早已被江湖传得神乎其神,他若要教岐阳,那可就真的是一等一的名师,但是,“即使是聿修教你,你也不可能达到他的境地,”她坚定地道,“那个人的武功,多半不是自己练的,是经过别人传导的。”
“不错,那个黄衣人的武功,是慕郭先生传导于他的。”白温情叹息,“他的药,已经控制了不少人,连江湖排名第八的慕郭先生,也——”
“这还不容易?”岐阳不以为然,“我们抓住了他,要他把武功还给慕郭先生就是了。”
白温情与神歆面面相觑,相视苦笑,这个人什么事都说得如此轻松啊!
“他不会来吗?这么放心让你来对付我们两个?”岐阳东张西望,“他的人不来,怎么知道你是放过了我们,还是杀了我们?”
“你就这么希望他来?”神歆苦笑,“他来了,我们两个要怎么逃?”
“干吗要逃?”岐阳笑眯眯的,“喂,已经来了,你说我要不要逃?”
谁来了?
神歆和白温情这样功力的人都没有听到丝毫声音,岐阳居然知道有人来了?
“咯”的一声,有人推开了门。
岐阳笑眯眯地看着他,“好久不见,你怎么还是这样子?就不知道要换件衣服,换个形象?你没衣服去向圣香借好了,他的衣服多得可以淹死人了。”
“我没钱。”来人是这样回答的,回答的时候,一本正经,一丝不苟。
他当然绝对不是开玩笑,他也从来不喜欢开玩笑,他一直是十一本正经的人,很多人都说他很死板很严肃很顽固,他当然就是——聿修!
神歆站了起来,“聿修大人。”
聿修点头,却是向着岐阳道:“我给朝廷做事,并不是玩笑,圣香是圣香,他有他的乐趣;我是我,律法在我这里,我是不可以像他一样自在的。”
岐阳耸耸肩,“好啦好啦,都是我无聊好不好?下次你受伤生病不要找我,不治。”
聿修依然是他那一张严肃而显得有点斯文——他并不是故意要显得很斯文,他如果可以选择,宁愿长成一张牛头马面的脸,这样的容貌给他带来不少麻烦,不了解他的人看他说话一般都是不听的——因为毫无威慑力。
但是不听他的话的后果一般都不怎么好,反正岐阳很会看脸色,嘻嘻,他是不可能把聿修惹到那个分上的,他在开玩笑。
但是聿修一句话噎死了他——他很认真地反问了一句:“我什么时候受过伤,生过病?”
岐阳差点咬到舌头,“你没有,你没有,我怕了你,我不和你计较什么才是律法,我是学医的,不是学法的。”他会给聿修气死,这世界上如果有人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开玩笑”,那就非聿修莫属了。
“聿修大人,为何你会亲身到此?难道是岐阳——”神歆觉得不太可能,“是岐阳——叫了你来的?”
聿修一笑,极其斯文的脸上几乎是显出了有点赧然的神色,但谁都知道他并不是在害羞,“我听见了岐阳的暗号。”
暗号?
哪里来的暗号?神歆一转念之间,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岐阳拿了酒杯调羹在桌上乱敲,居然,是有这样的意思。看着他现在一脸“我要被聿修气死”的样子,哪里看得出他刚才的反应和决断?神歆摇头,心里更深的一种怜惜和佩服泛了上来,这一个时灵时不灵的天才和时灵时不灵的傻瓜!“那么,大人却刚好就在附近?”她问,依然不解。
“笨啊,这个他要抓的在宫里下毒的凶手就在这里,你还问他为什么就在附近?他如果不在附近,那才出问题。”岐阳懒懒地白了神歆一眼,“我本来以为你很聪明的,谁知道——”
神歆也只是微微一笑——岐阳的白眼就到这一笑为止——他又开始得意,得意忘形,这样正经的女人为他笑,比他笨。他喜欢神歆微笑的神情,看起来——非常非常平静,非常非常温暖。
爱情——不必浓郁,不必疯狂——点心既足——
因为岐阳洒脱,所以他欣赏的决非缠绵刻骨的爱情,他喜欢一笑之间的相知和满足。
一个通情达理的、理智的女人,和她微微的,偶尔的心动和可爱。
一触之间,动及了灵魂,那便是喜悦,是快乐。
他和神歆从来没有海誓山盟过,说得最动情的话,只不过是一句“我喜欢你。”
他活跃,而她怡然。
这是一份沉淀了的感情,不易疯狂,也不易退却——因为,他们都不是轻易付出感情的人,一旦付出了,就很审慎,就懂得珍惜。
他其实很庆幸找到这样一个珍惜感情的女人。她不像一舞,一舞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但是她从不珍惜感情,她把别人对她的好,当做当然,别人对她不好,她也不在乎。
所以她注定寂寞。
喜欢神歆这样的微微一笑,岐阳看那一眼之间,想到一些平时他想也懒得想的东西。
然后他就自己在那里笑,笑得更像个傻瓜。
不过做正事的人谁也没有理会他,聿修要把白温情带走伏法,神歆和聿修不知道争什么,大概就是争是不是应该追究白温情背后某人的事情。
“我还没有打算收手,此事我会继续再查,白公子我非带走不可,在宫中下毒,毒死十数人这样的大罪,大宋开国以来,还没有见过如此惊人的下毒事件。至于存梅姑娘和那个黄衣人,我都会查的。”聿修淡淡地道。
岐阳完全没听聿修在说什么,突然跳了起来往他嘴里放入一个东西,“吃药,这里危险得很。”
聿修是不轻易让人近身的,更何况给他嘴里塞东西。
有一刹那神歆甚至绷起了神经,运起了真力准备救人,她怕岐阳被聿修整个震飞出去,但是聿修没有,他居然一本正经地吃下岐阳给他的东西,一本正经地说了声:“谢谢。”
岐阳踹了他一脚,笑骂:“谢谢?我现在不救你,等到你出了问题,麻烦的是我,谢你个头啦,跟我还要客气?你几时看见圣香和我客气?”
他这一脚自然没有踹到——聿修衣袖一飘,他这一脚就踢不出去——但是他的“踹意”已经表达了,岐阳就已经满意。
神歆开心地笑了一下。
如果没有遇到岐阳,她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这样轻松愉快地笑。
白温情没有反抗就被聿修带走了,论武功,他比不过聿修,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在聿修追上门来之前,就已经后悔了。
但是背后何人指使,有何用意,依然不清楚。
这些事情留待聿修去查,神歆和岐阳既无权管,也无力去管,最多,就像刚才一样,拆穿一些阴谋,却无法去矫正已经错的事实,或者去追击还未成为的事实。
他们只管回名医山庄。
第10章
长伴天涯
“你居然和他在一起整整两个月之久!”龙太医脸色森然,“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你一个孤身女子和一个孤身男子相处,你有没有想过世道人伦?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名医山庄的脸面?”他气得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当年,我怎么会看中你聪明智慧,怎么会以为你会是个可以担当重任的孩子,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神歆脸色有点白,“神歆自认为并没有做令名医山庄丢脸的事情。”
岐阳在一边大眼瞪小眼,假如不是他答应了神歆不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他早就和这个顽固了无数倍的老头吵起来了,他现在心里在默念:“涵养,涵养,涵养……”
“你居然敢顶嘴?”龙太医冷冷地道:“你忘记了?你身上三成的功力,是我给你的,你身上的伤,是我给你治的,我不与你说名医山庄养你十九年的情分,就说我龙某人两月之前对你的恩德,你居然敢这样和我顶嘴?”
神歆缓了缓,恭恭敬敬地对着龙太医行了一个礼,“神歆自知有负名医山庄的恩德,但是,神歆并不认为自己错。”她播了摇头,不欲与龙太医这等前辈争吵,“先生认为应该怎么罚,才可以消散先生心中的不满?”她从不认为自己理亏,但是,她也没有和这么顽固的老人争吵的意思,当大家的思维和角度不同的时候,争吵,多半是没有结果的。
龙太医冷笑一声,“受罚?你愿意受罚?”他拐杖一划,“那也容易,你把老夫传授给你的五年功力,自‘天容穴’注入这个小子体内,我也不罚你,你是我一手带大、看大的孩子,我罚这个小子,你想必更心痛,更后悔。”
他此言一出,神歆脸色骤变,“天容穴”在颈侧,龙太医存心地要让岐阳变成哑巴——甚至一不小心,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