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雷恩-第3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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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莉的老爹摇了摇头,“不痛苦,一下子就死了,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脸上的悲怆浓的化不开,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露出一抹压抑着的疯狂,“这事不算完!”
莱莉的母亲抿了抿嘴,用力的点了点头,“嗯,不算完。”
吃完饭老夫妻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在昏黄的油灯下,并排坐在床上,呆呆的望着门外漆黑的夜色。直至夜深了,万籁俱静,莱莉的老爹才有了一丝动作。他吹灭了油灯,躺倒床上翻身面朝墙壁,嘟囔了一声,“睡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莱莉的老爹换上了自己结婚时穿的好衣服,把自己打扮的整整齐齐,漂漂亮亮。从他踏出家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指望着能再回来。
家里的存款与积蓄都托人转交给乡下的族亲,他们两人已经无牵无挂。
莱莉的老爹攥着一份文件,径直走进了维托的办公室里,他将手掌的文件放在了维托的桌子上,后者皱着眉头望着这个和自己年级差不多大的男人。因为地位、身份、权势、以及所带来的不同生活环境,让两个岁数相差无几的男人,在外表上有着极大的差距。维托看上去只有四十岁出头的样子,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穿着得体的衣服,雪白干净的脸上看不见什么皱纹。
反观莱莉老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六十多岁了。皮肤粗糙暗沉,皱纹一道接着一道,头发和胡茬子都已经花白。
维托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斜睨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袋,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莱莉的老爹牙一龇,露出了黄色发黑的牙齿,隐隐透着一股口臭,“材料,打官司的材料。”
维托心头一跳,他接过文件袋拆开扫了一眼,只有薄薄的两张纸,“你要告谁?”
“你!”
民告官有史以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另外一个世界中国的古代,根据各个朝代的规定不同,民告官首先要经过一轮打板子,然后是拘押,最后还不一定就能告成。很多民告官的小民最后都惨死在牢狱中,根本就不给他们上堂的机会。人一死,官司自然就作罢。
在这里,在奥兰多帝国,也有着类似的规定,并且更加的严苛。
平民向贵族发起决斗,在决斗之前先刺伤一条胳膊和一只脚,才有资格和贵族们动手。平民告发贵族,首先平民在结案之前会被定义为暴民,不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承受鞭刑,还要掰掉数颗牙齿作为代价。至于最后能不能告赢,会不会走流程,这就需要看贵族们的心意,以及被告发的贵族有没有敌人了。
尽管帕尔斯女皇修正了法典和宪章,她本身的意愿却不是为了公平和公正。贵族犯罪的审讯流程也不应该由平民发起,而是像塞比斯案件那样,直接由检察院发起。莱莉的老爹越过了这些程序,选择了最艰难的一种方式。
维托笑了起来,他随手将薄薄的文件袋丢在桌子上,向后靠了靠,傲慢的扬起下巴,望着莱莉老爹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告我?”
莱莉的老爹用力点了点头,“是!”
“你知道后果吗?”
他再次点头,“知道!”
沉默了片刻后,维托脸上的轻蔑的笑容收敛起来,变得阴沉,“是谁让你来的?”
第四三八章 玩偶坏了可以修修补补,那么人心呢?人心烂了,又该怎么去补
“害怕吗?”
莱莉的母亲摇了摇头,她也换上了这辈子只在结婚的时候穿过的那套崭新的衣服。红色的袍子充满了喜庆的味道,在平民的世界中,这套衣服每个人都会有一件,并且一辈子只会穿两次。第一次是结婚的时候穿着,第二次是死的时候穿着。前者是为了喜庆和高兴,后者是为了走的体面。
害怕吗?
多少还是有一点害怕的,但是内心中愤怒的火焰已经驱逐了所谓的害怕,就像莱莉的老爹那样,莱莉的母亲内心无时无刻不在饱受煎熬。毁掉了莱莉一生的人已经死了,但是逼死莱莉的人,却还活着。不仅活着,还活的非常的滋润。作为孩子的母亲,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哪怕是因此让维托受到一丁点的惩戒,她都在所不惜。
更何况,这背后还有大人物想要对付维托。莱莉的母亲,以及她的父亲其实心里都很清楚,他们就是一柄锋利的刀子,用他们的生命作为代价,去惩罚那个逼死了他们孩子的刽子手。他们也很清楚,那个家伙最终需要承受的代价或许远远不如他们所希望的那么沉重,但这足够了。
作为平民,这已经是他们能够做到的极限。
当然,这里面或许还有一个值得或者不值得的问题,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充满矛盾的。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
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逼死女儿的仇人所补偿微不足道的金钱和工作,难道就是值得的吗?
用自己的生命爆发出震动世界的呐喊声,哪怕因此永远的沉沦在地狱的火焰中,也要让敌人永远记住这次教训,就是不值得的吗?
这是一个很难说得清楚的问题,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你觉得不值得,但是作为当事人的莱莉父母,却觉得值得。
我的女儿不能白死,哪怕还要搭上两条风烛残年的生命,也要维托好看,这就是他们的值得。
“跟我走吧。”,英俊的年轻人搀扶着老人,将她扶上了一辆小贵族的马车。
莱莉的母亲看了看马车里的装饰,突然脱口而出,问了一句,“这辆马车要多少钱?”
英俊的年轻人楞了一下,他还真不清楚,自从他抱住了雷恩的大腿,在雷恩那里找到了自己活着并且存在的意义之后,对于钱和物质就已经没有了概念。他需要什么,只要和冯科斯说一声,后者就会为他提供他所需要的一切。平时每个月也会有两个金币的薪酬,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补助。
他对于钱的概念,仅剩下口袋中那些哐啷啷作响的金属片这种概念。
不过为了满足老人家的好奇心,他敲了敲马车厢前方的窗户,问了一句。
“这辆马车价值一千五百个金币,内部装饰三百个金币。”,这并不是很好的马车,只能说一般,比起雷恩那辆价值上万的马车,这辆马车显得格外的寒酸。
可即使是寒酸,在莱莉母亲的眼里,也是一笔天文数字。她沉默了,她的女儿价值三百多个金币,还不到这个马车价格的五分之一。她是一个贤惠温顺的女人,但这不意味着她就没有一点脾气。她突然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她抚摸着马车内的装饰,就像是抚摸女儿的身体。
“这辆马车能买五个像我女儿那样的人。”,她这么说,她对面的年轻人笑了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您说错了,可以买两百个甚至更多。”
女人一怔,再次大声的笑了起来,笑的几乎直不起腰,“不错,比那更多。”
马车外的族徽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这辆马车的与众不同,不需要任何审查的就进入了金环区,金环区的行人比银环区的行人要少的多,但是马车却要多得多。贵族们即使是几步之遥的路程,都是能不走尽量不走。不是说贵族们都是连路都不想走的懒人,这涉及到体面和身份,也是贵族生活中某些必须遵守的潜规则。
马车停在了第二大道中间的一处庄园中,年轻人扶着女人从马车里下来,一边走,一边说,“您还可以休息一会,等天色黑透了之后我们才会行动,不过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痛楚,我希望您可以理解,毕竟我们要做的事情,不是一般的事情。”
女人此时爆发出她人格中隐藏着的一面,她淡然一笑,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度,“再疼,能有我生孩子时候疼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那到不会,您有什么想要吃的,想要享受的,尽可以提出来,我们会满足您的一切需求。”
“如果我说我想要那个刽子手偿命呢?”,女人目光格外明亮的望着年轻人,年轻人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您知道的,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家主大人会尽可能的去惩罚那个人。”
“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
夏季的天黑的很慢,到了晚上七点多,天空才逐渐的擦黑,此时在帝都最高法院外,莱莉的老爹刚刚接受过鞭刑。三十鞭子的鞭刑可不好受,就算是体格强健的年轻小伙子,挨了三十鞭子也要很久起不来床,更何况是一个半百的小老头。只是让维托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老头居然硬生生的撑住了,没有晕厥或是昏死过去。
他背上的衣服已经被抽烂,和血肉模糊的身体混为一体,鲜血印染了他的衣服,顺着已经被鲜血打湿的裤子,从裤脚处滴落。他脸色惨白,完全没有了血色,维托想了想,还是让牧师为他治疗了一下。若是在平时,维托一定会让人活活抽死这个小老头,可现在舆论对自己完全不利,所以他不能任由自己的想法去做事。
治愈术之下,皮开肉绽的伤口很快就得到了治愈,牧师随后用刀子剔掉了肉中的布料,再一次施展治愈术完全治愈了伤口后才离开。
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在围观,不知道是谁道出了莱莉父亲的身份,很快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莱莉父亲被维托当众施以鞭刑的消息也越穿越离谱,最后变成了维托为了发泄丧子之痛,差点把莱莉的父亲活活打死。
其实维托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所带来的后果吗?其实他是知道的,他心里也有火气,被儿子坑了一把不说,还要当众亲口宣布自己儿子的死刑,他才是真正的刽子手。一些不安分的小贵族正在挑战他的地位,帕尔斯女皇也对他颇有微词,家族中一些人似乎也在背后议论他。
重重原因之下,他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一个可以让他正大光明发泄的渠道。
就在这个时候,莱莉他老爹居然送上门来,他理所当然的找到了理由和借口,他并非是出于私愤而施以鞭刑,他严格的按照了法律和宪章赋予他的权力,实施了这次报复行为。
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很多时候贵族们是不和平民们讲道理的,同样,有时候平民们也不和贵族讲道理。
越来越多的人围堵着帝国最高法院,这些人没有交头接耳,也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挂在行刑架上奄奄一息的莱莉她老爹,以及站在一旁神清气爽的维托。怒火,就像燎原的星星之火,突然间从某一点快速的荡开。
与此同时,天色已经黑透,年轻人趁着夜色带着莱莉的母亲,走到了不远处一处庄园栅栏外。庄园中的庭院照明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让美丽的庄园仿佛在夜晚披上了一层薄纱。偶尔会有几名护卫由此巡逻路过,他们却没有发现一人高的栅栏外,躲藏着两个人。
“我说的话,您都记住了吗?”,年轻人再次慎重的嘱咐了一句,“如果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到我们开始行动之后,您再后悔就迟了,那时候您得罪的不仅仅只是安图恩一个家族,您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仅仅只是您和您的先生,而是整个大家族。”
女人笑的有些耍拔易急负昧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