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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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男人,她脸庞不自觉散发出幽柔唯美的笑容,一句句细细的道出她满怀的浓情,以及那段收藏在心中、缱蜷醉心的爱恋。
听着她细诉那段深情过往,浓浓的苦涩泛满关伯禹的心臆。若说他曾怀抱过什么冀求,那么,也全在这一刻尽碎。
傻子都看得出来,她有多爱那名男子,他还能期望什么呢?
“白姑娘,答应我,如果他辜负了你,那么,就留在我身边,让我用一辈子来照顾你,好不好?”冲动之下,他道了出口。
“不会的,他绝对不会辜负我,因为他也同样说过,要用一辈子来爱我……”她低低反驳,语音渐稀。
说着,说着,夜色逐渐深沉,撑不住沉重的眼皮,她不自觉往他的方向靠,跌入了梦乡。
她正压在他的伤口上,但,他并不觉得痛,因为真正隐隐犯疼的,是心,而非身上的伤。
放轻了动作将她移入床内,望着她眉心轻颦的睡容,酸楚的滋味在他心头泛开,想了好久,他终于还是伸出了手,柔柔地抚平她眉宇之间的淡愁。
“为什么你心里头的那个人不是我呢?”天知道,他多么的希望能早一步遇上她,那么,也许……也许今天的情况不会是这样。
莫非,真是苍天捉弄、月老胡涂?
一早醒来,白若蕖发现自己安睡在床上。
下意识里,她惊急地坐起身子,低头审视自己的衣着,发现她仍穿着昨儿个的嫁服,完完整整,一件都没少。
她松了口气,同时也为自己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羞惭。
关伯禹是个好人,她怎么可以质疑他的人格呢?
换上他昨晚交给她的衣裳,将自己打理妥当后,她望着镜中绾髻的自己,一阵戚然涌上心房。
昨日清新纯真的少女,成了今日散发成熟风韵的少妇,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头一回绾髻,竟然不是为了关仲宣。
面对今日罗敷有夫的身份,她该怎么向他交代呢?
“白姑娘,你醒了没——”话音甫落,房门随之推开。
白若蕖牵强地挤出一抹笑,向他打招呼。“关公子,你起得真早。”
何止早,他根本就彻夜未眠,痴痴的看了她一夜。
“好了吗?该去向娘请安奉茶了。”
“真……真的要吗?”她有些迟疑。
“做一天和尚还得敲一天钟呢!再怎么说,你现在的身份是关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别让我难做人,好不好?”
她低低地垂下头。“对不起。”
尽管明知他不是在抱怨,她还是为自己给他带来的困扰感到过意不去。
“你又来了。”他轻叹。
该如何让她明白,他做的一切皆是出于自愿,无怨,也无尤,只要她快乐,他便能甘之如饴,何况,她本就不属于他,能偷得短暂的相处时光,还有什么好求的?
严格说来,他是感激那名男子的,若非如此,他又怎娶得到她?纵然,短如春梦,但这昙花乍现的小小幸福,已够他无憾。
“走吧!”没多说什么,关伯禹牵起她的小手,领着她住房子的主院而去。
这样就可以了吧!让一切尽在不言中,放在心中细细低回。
一路上,关伯禹细心的向她介绍整个宅子的地形,以及家中成员。
“家父早逝,因此早些年,都是由家母独力撑起大片家业,及肩负教养我们兄弟的重责大任。”
“你娘好伟大。”一名弱女子,能在面临丧夫之恸时,还能坚毅的扛起家业,抚育幼子,真的好不简单。
“是啊!她是个很坚贞的女人,当初,有不少人劝她不如改嫁算了,找个好男人依靠,也不至于茫然无助。但她坚决不肯,将一生的心力都放在我们两兄弟身上,身兼慈母与严父的身份,对我们疼爱,但绝不溺爱,也因为这样,我们并不像一般不学无术的富家子,我们兄弟都很敬爱她。”
“你还有名兄弟?”一再听他提及,她不由得多问了句。
“是啊!这就不是我在自夸了,我这个弟弟,是有口皆碑的才情出众,生得更是俊美绝伦,自成年后,多得是数不清的人主动前来说媒,想嫁他的闺女,多得光数就要闹头疼,不过嘛,至今还没见他对谁动过心,真不晓得什么样的女子他才看得上眼。”
“随缘吧!感情之事,不就是这么奇妙吗?”
“是啊!”当初,他也没想到,沉稳自持的自己,会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便为卿疯狂,非她莫娶。
“你们兄弟感情很好?”不知为何,白若蕖对这未曾谋面的小叔感到好奇。
“嗯。我这小弟从小就懂事,我很疼他,只要是他的要求,我还从不曾拒绝过,当然,他也极少向我要求什么。”
“好羡慕你。”言谈之中,不难感受到那份无形之中流露的手足情深,她甚至觉得,关伯禹重视弟弟更甚于他自己。
“他出了远门,过一阵子,你会有机会见到他的。”
“什么事这么重要?连兄长的喜酒都无法赶回来喝上一杯?”白若蕖难忍不平。枉费关伯禹这么疼宠他,但是他呢?有把这名大哥看在眼里吗?
“别误会他了,他是很尊重我的,只不过……大概是遇到什么突发状况,才会断了消息,严格说来,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太急着娶你进门,其实我该等联络上他再说的。”
“噢。”她心虚的应了声。瞧人家兄友弟恭的,她差点就枉作小人了。
关伯禹不以为意地笑笑。“走吧!”
一同来到大厅门口,她踟蹰了会儿,暗暗吸了口气,才跨出步伐。
关老夫人早已端坐厅堂,她怯怯地移步上前,盈盈行礼。“老夫人——”
一记不苟同的目光射向她。“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改口。”
“呃?”下意识里,白若蕖将目光飘向关伯禹,他立刻不着痕迹地向她点了个头,她这才生涩地唤了声。“娘,媳妇来向您请安了。”
“嗯。”关老夫人满意的点了下头,端起她奉上的茶喝了一口,顺道问上一句。“两夫妻还好吧?”
“我们——”
“很好,多谢娘的关心。”关伯禹赶忙接口。
“嗯,那就好。”关老夫人认真的审视了白若蕖一阵子,这才露出罕见的笑。
不错,相貌清雅,举止端庄,最重要的是,有着相夫旺子之相。
思及此,免不了又要殷殷叮咛一番。“禹儿啊,咱们关家世代人丁单薄,既然成了亲,这事儿你得多担待些。”
“咳、咳咳——”冷不防的,一口茶呛着了他,回首看向白若蕖,只见她困窘得不知如何自处。
“娘!人家才刚嫁过来,您第一天就讲这个,不是给我们压力吗?”
“什么压力不压力,传宗接代之事,可容不得你马虎!”
“这——”关伯禹苦笑连连,含糊着应道:“就让它顺其自然嘛,这种事,急也急不得,是不?”
“什么顺其自然!这分明是推托之词。我告诉你,等你弟弟回来,生意上的事,我会交代他去发落,你就别管了,给我留在家里好好的陪陪媳妇儿!”
“娘!”真是愈说愈离谱了!
他还想再说什么,白若蕖突然出声喊道:“关——相公,你就依了娘吧。”
“你……”
她暗示地摇了下头。再说下去,只会让她更觉难堪。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她是连叹息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求早日找到关仲宣,解开这一团混乱。※※※
半个月过去了,关仲宣依然查无音讯。
某日,关伯禹却突然告诉她,他那个离家数月的弟弟已返回家门,兴冲冲的要她一道去见见。
毕竟往后还得同处一个屋檐下,白若蕖也就没有异议的任关伯禹拉着跑。
“慢点,慢点,我跟不上你的速度啦!”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平日稳重得体的关伯禹,一碰到与弟弟相关的事,竟会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
而不远处的厅堂内——
“宣儿啊,出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当娘的都给忘了呢!”
“孩儿哪敢呀!就算真忘了,也绝对记得娘手中的家法!啧,谁敢领教?不吓得记牢了祖宗十八代才怪。”
“你这孩子!”平日严肃的关老夫人,竟被小儿子给逗得失笑出声。
“娘,孩儿这次回来,主要是有件事禀明。”
“什么大事儿?瞧你如此慎重。”
“是关于孩儿的终身大事,此番远行,我遇上了个情投意合的女孩,请娘尽速差人前去提亲,好吗?”
“是什么了不起的女孩?心急成这样,怕被人娶走啊?”逮着了机会,忍不住就想取笑儿子一番。
宣儿向来是眼高于顶,以往数不尽的媒人主动求亲,当中也不乏家世一流、相貌美艳的女子,他全看不上眼,她几乎要以为,他这辈子再也找不着合意的女子,为此还操了好一阵子的心呢。
如今见他这心慌样,怎不令她更加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教她这心高气傲的儿子也失了魂?
“不是的,因为在回程的途中遇上了山崩,困在小村落中许久,完全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也因为这样,与她相约的时日已延宕了好些时候,我怕她——咳、咳!”心头一急,忍不住连连咳了数声。
“怎么了?娘瞧你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止不住的关怀与忧心,是每个当母亲的写照。
“我不要紧,一点小风寒罢了。娘,我刚才说的话——”
“你呀,出门在外,也不晓得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一叨念,大概又要没完没了了。
“娘,那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他怕久候的白若蕖等得心慌,她是那么纤细善感的女子,他真的放不下心。
“你给我住嘴!都生病了怎么拜堂娶妻?给我安心的养好病,这事儿不急,反正都拖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日,等你病好了,才能当个神采奕奕的新郎。”
“可是……”关仲宣几乎要昏倒。
这该死的身子,早不病,晚不病,居然选在这个时候搞怪!
唉!谁教他心系佳人,不畏风雨的日夜兼程赶了回来,染了风寒再加上欠缺调理,没倒下去就算老天垂怜了。
“这事儿没得商量,与其求我,不如求你自个儿的身子合作些。”
关仲宣为之气结,却也莫可奈何,只好闷闷地闭上了嘴。
“对了,大哥不是近日才娶亲吗?怎没见着新嫂子?”没喝上那杯喜酒,可让他扼腕得很呢!
大哥真不够意思,也不等等他,就不知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女人,迷得大哥这般迫不及待的娶进门。
才刚想着,细碎的对话由飘进耳中——
“相公,你再慢一点啦,小叔又不会跑掉。”
“我们兄弟分开好一阵子了,心急嘛。”关伯禹有些傻气地笑了笑,放慢了速度扶她。“你走好哦,别摔着了。”
“我是想好好走啊,就不晓得是谁拉了我跑跑跳跳的。”
“坏娘子,你怎么可以取笑我!”
这一来一往中,说话的两人已来到大厅。
“大哥。”关仲宣首先打招呼。
大老远就见大哥对一名女子呵护备至,他眉心不自觉轻蹙。不知怎地,总觉那柔柔淡淡的女音似曾相识。
将目光移向她,她下意识地抬眸望去,就在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恍如一道巨雷,劈进了支离破碎的心坎,痛麻了所有的知觉。
“仲宣!”几乎是在同时,关伯禹冲向久违的弟弟,热情的给了一记拥抱,一切都配合得如此凑巧,谁也没留意到两人的异样。
“大……大哥,她是……”喑哑颤抖的嗓音,困难地挤了出来。
“噢,你说若蕖呀?她是我的新婚妻子,也就是你的大嫂。”
大……嫂?!
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