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如真-天下第三逆贼传-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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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喜欢看《银英传》的读者也许能发现,田中芳树有一次‘剽窃’了上杉家的发明。)
要知道,武田家的骑兵之所以被赞为战国第一,主要因为他们冲锋时的锐气。利用层层叠叠的防线来消磨对方的锐气,武田信玄很快看到了与车悬阵正面冲突的不利。在第二次川中岛会战的时候,武田与上杉两军总计对峙了二百余天,武田信玄也没有找到破解车悬阵的方法。
所以这一次,武田信玄才会接受山本勘助的啄木鸟战法,想以夜袭来结束车悬阵难以攻破的神话。可惜实际的情况,最先遭到偷袭的不知为何却是武田自己的本阵。
而车悬阵,也不知被谁改成了进攻阵型。自己的‘长长枪’阵能够抵挡得住敌人的攻势吗?这时候,穴山信友当然也知道到了亲临前线,直接督战的时候了。
“穴山大人,将士们都在等待您亲临督战!”
“知道了!只是……”穴山信友眼睛盯着刚才那几支射过来的持枪。
敌人的持枪都投到了自己的面前,这难道不证明所谓的前线,已经就在眼前了吗?
“来人,给我备马。”
“哦,穴山大人,您终于下决心了吗?”
“不错,我决定了。”并不擅长骑马的穴山信友,以前所未有的利落动作跳上马背。然后掉转马头,“在我身前的位置,组织最后一道防御阵。这边部队的指挥,就全交给你们了。”
“什么?大人您,您不是要……”
那武士还没说完,穴山信友已经催动坐下战马,朝敌军袭来的反方向奔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十年一剑,川中岛(八)
第一百五十一章十年一剑,川中岛(八)
穴山军溃败了。
前线的杀戮和惨叫的声音,清晰无误地传入上杉军的本阵。
上杉本阵设在一座小土丘上。在这里,毘字战旗包裹住一块四方型的禁地。几名女兵在帐中穿梭跑动,她们是鹤姬身边的亲信。而鹤姬本人,则一动不动的坐在一张矮椅上。
鹤姬脸上汗水盈盈。她捂住腹部,夜晚的急行军使那里的疼痛开始加剧。
“跟你说不要逞强,你就是从来不听。”身边有女性温柔的埋怨声音。
鹤姬抬起头来,对声音的方向挤出一个微笑。
“没事的,姐。”
埋怨的人是鹤姬的姐姐绫姬,也就是后来的‘仙桃院夫人’,又称‘仙洞院夫人’。因为舍不得离开鹤姬,到了二十八岁的年纪,绫姬仍然保持独身未嫁。
这一仗打完,也该好好考虑一下姐姐的婚事了,鹤姬暗自思量。为守护自己而消耗青春,姐姐太可怜了。
“这一仗我们会打赢吗?”绫姬忽然幽幽问道。
“会赢的。别忘了放生月毛,正在前线冲锋陷阵呢。”
鹤姬的坐骑放生月毛,是一匹极具灵性的马。绫姬象是想到了什么,用手轻轻掩面,‘卟卟卟’的独自笑个不停。
“真是恶心的笑声,姐的脑子里正在想什么坏事情吧。”
“没什么,保证没想坏事。我是想,骑走你马的那个年轻人,名字叫什么来着?”
“安田顺易。”
“又是这个人。”绫姬歪过头去,“话说起来,最近你们走得很近哦。”
“您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说……”
绫姬的话被一阵铠甲撞击和战马嘶啸的声音盖过,谁也听不清楚下文。很快,传来了女武士急奔而入的脚步声。帐中之人倏然一惊,重新忆起自己身处的环境。
“打扰主公,惶恐之至。安田上总介顺易大人回来了。”
“让他进来。”
鹤姬其实早听到了放生月毛在帐外的嘶鸣,那毕竟是自己听熟了的声音。不过绫姬刚才说了奇怪的话,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去催促光秀进帐。
走进帐来的光秀穿着萌黄缎子的胴肩衣,头上包着一块白布巾。绀色的细绳系于胸前,一副威风凛凛的武士形象。
鹤姬不禁看得有些脸红心跳。
“放生月毛真的很棒,就是头上包的头巾有点怪。”光秀走进来的开场白,居然是这么一句话。
鹤姬和绫姬一起笑了起来。
“没办法,谁叫你自愿当我的影武士?”
“那么说来,是我自作自受啰!”
鹤姬上阵的时候,头上总喜欢围一块白布巾。这本是防止秀发干扰视野的便利措施,可是时间一长,纯白的头巾竟成了辨识她存在的标记。放生月毛马背上飘扬的纯洁白色,不管战斗多么混乱危险,上杉武士们总能在乱军中找到这片鼓舞士气的颜色。
“你就少抱怨几句了。不要调我们的胃口,赶快报告前线的军情。”
光秀这才收起笑脸,正容坐下来。
“一刻之前,武田本阵的第一道防线被我军突破了。敌将穴山信友,朝海津城方向逃跑。”
“哦,怎么做到的?”鹤姬忘记了腹痛,站起来后才咧了咧嘴。
“其实很简单……”
上杉军的第一波攻击于凌晨六时开始,当时大雾正浓,不到近处根本无法分辨敌我。可是,光秀又有自己的一套计划。
“如果听到弓箭的声音,就表示敌人近在眼前。敌人惊慌的喊叫,会自动成为辨别方位的指南。”
识别敌人方位的方法很简单。上杉军在第一阵就投入了数千骑兵,震天的马蹄和喊杀声必然引起敌人恐慌,然后进行弓箭的胡乱狙击。大雾中的乱箭没有威胁力,却成了指引前进方向的最佳标识。
根据弓箭的来势和敌将慌乱的喊叫声不断修正进攻方向,当距离只有十几米时,上杉骑士隐约看见了对面的阵容。
“就是在这个距离,我们让第一列的武士利用惯性原理,将手中持枪全部投射出去!”
‘惯性原理’这么深奥的外来语,估计武士们没人知道其意义。不过也不影响命令的效果,因为武士们了解自己该做什么。数百支持枪整齐地投出去,在这种近距离几乎可以百发百中地刺穿敌方士兵的身体。
前排骑士圈回战马,第二排的持枪再次投射而出。
对面的武田军,肯定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车悬阵法’。与普通的进攻阵型不同,车悬阵在进攻的时候,滚滚向前而无断绝,漫天飞舞的矛影仿佛一场没有尽头的梦魇。
这时候,如果敌人立即将枪阵后撤,再以弓箭还击,第一波的进攻还能抵挡一会儿。然而要做到这点,敌方的将帅也必须亲临前线,象光秀一样洞悉战况的进展。
然而当穴山的军旗被辨认出来以后,光秀基本否定了这样一种可能性。
穴山信友,是一位以小心谨慎出名的武将。小心谨慎的近义词往往是是胆小,此时穴山信友肯定不会愿意上到前线,只是躲在阵后以弓弦的声音来判断上杉军是放箭还是突袭。
可惜上杉军根本没有调用弓箭手,只是以无声无息的持枪投掷来袭击。这样诡异的战法,一时半会儿对手是无法反应过来的。
“给我来一波猛烈的冲锋,突进他们的枪阵,将持枪掷到敌人的军阵后面去!”下完这道命令,光秀的脸上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结果穴山信友被几支投到近处的持枪吓得落荒逃跑。这样的结果,却是连光秀也有些意外了。
听着光秀如此详细的陈述得胜经过,鹤姬和绫姬均笑得前仰后合。
“看来武田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也不是不可能改写的。那么我们乘胜从中路一直杀过去,直达武田信玄的本阵吗?”
“这,可能不行。”光秀摇摇头道,“想以正攻取胜,我们的时间不够。攻破敌人的中央,只是为了让他们向中路增援,而削弱两翼的防守力量。我们要在武田军的搦手部队赶来之前攻破他们的本阵,取下武田信玄的人头,必须重新从右翼进攻。”
“右翼?”
鹤姬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了。为何不是左翼,而是右翼?敌人的右翼,那是逃回海津城的道路。
光秀可以允许穴山信友逃走,却决计不会容忍武田信玄逃出自己精心布置的罗网。否则的话,即使此战的战果再辉煌,对他来说也毫无意义。
“探子刚刚回报,我们的右翼是原昌胤。在武田军中,他是唯一能与诸角虎定正面雌雄的勇士。我说你,可真不会挑对手。”鹤姬轻笑道。诸角虎定,是武田家四代元老,东国名将中的名将。不过虽然这么说,她的脸上却充满了兴奋。“既然如此,你去组织下一阵的战斗吧。不过,放生月毛暂时要还给我。”
“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骑马。”光秀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
然而男女差别的话题,终究难以启齿。更何况光秀此时,觉得鹤姬全身上下都闪耀着异样夺目的光辉。
谁能够阻止,面前这位左手持矛、右手持盾的雅典娜女神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十年一剑,川中岛(九)
第一百五十二章十年一剑,川中岛(九)
前线的战报,很快也传到了武田军的本阵中。这里的气氛,比上杉本阵更加紧张一些。
“主公,穴山军全线崩溃,穴山信友目前行踪不明。您看……”
“知道了。关于调兵遣将的事情,你们去问山本勘助好了。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武田信玄似乎陷入了深思。没有人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众将只好退了下去。
一时之间,武田信玄的中军帐中象死去一样的沉静。
武田信玄在想的,其实是自己初次上阵时的情景。
那是一场被称为‘海之口攻防战’的战役。当时,信玄的父亲武田信虎打算向信浓国扩展势力,向海之口城发出了大军。可是得到了信浓国诸豪族支援的海之口城主平贺源心,却牢牢守住了自己的城堡。攻防战持续数月,一直到冬季下雪,武田信虎无奈只好下令撤军。
然而武田信玄却不甘心就此退走。如果初次上阵无功而返,以后必会被家臣们耻笑,说不定继承家督的机会也会溜走。因此他带领手下一百三十名亲信武士,在海之口城附近的山间埋伏了下来。第三天,海之口城内的守军确认武田军已退远,城门大开,支援的诸豪族部队纷纷离开。就在那一天的晚上,武田信玄突然向城堡发动奇袭。这场奇袭战非常成功,父亲的大军数月也无法攻破的城堡,武田信玄仅带领一百三十名士兵就攻陷了。
令他愤恼的事情,却发生在其后。部将板垣信方发现武田信玄没有跟随武田军撤退的步伐,于是只身从甲斐折返回来。这位板垣信方曾被指定为武田信玄的辅佐役,是象尾张国的平手政秀般忠诚仁厚的臣子。
然而进入海之口城堡的板垣信方,对眼前的情景大惊失色。原来,在武田信玄攻克城堡以后,下令全城不分男女老幼,全部屠杀。
板垣信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愿意相信,由自己一手带大成人、竭力教导仁义之道的武田信玄,骨子里的残暴性格竟比其父更胜一筹。
“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力气拉开弓弦、并未伤害过我军士兵的女人和小孩,为什么也要将他们屠杀?”
“杀死他们宛如捏死猫与狗。这是为了给信浓豪族们警告,我们以后的道路会更加平坦。”年轻的武田信玄,回答时语气中充满了得意。“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一战父亲会对我另眼相看。”
“说得不错。家臣们也会对您另眼相看了。”板垣信方嘲讽的语调叹了口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家臣们将会发现,他们的下一位主人比现任君主更加残暴不仁。您以为,有人还会拥护您、支持您吗?”
武田信玄的父亲一生东征西讨,每一年发动大量的战事,因此被国民称为暴君。家臣们本来期待下一位继承人宅心仁厚,但这一场屠杀要让所有人的心都凉了。
“你是说,比起讨父亲的欢心,讨家臣们的欢心更加重要?”武田信玄有些生气,但他毕竟是聪明之至的人,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