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别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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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小姐她……」苏医生吟沉道,我望向他,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令嫒她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压力跟担忧造成休克。」
「那就好!太好了!」妈妈的眼窝深深的陷了进去,我有些愧疚却又觉得奇怪。我怎么会昏倒的?
妈妈看起来像是非常的疲惫,却又把我送到医院?我摇了摇头,想要甩掉那不解的感觉。我到底忘了什么?
「尔薰,你在烦恼什么呀?」妈妈的声音从跟我讲话开始就温柔的奇特,我愣住了,我在烦恼什么?
这时,刚刚不在的茹米突然出现,她疲倦的道:「我知道小薰姊在烦恼什么。」
全部的人都望向她,只见她拿起了我床头的一颗苹果开始啃,看起来饿极了!我们都没有催,只见她享受的咪起了眼睛开始说。
「小薰姊有了很可怕的一天呀!昨天,她跟哥哥吵架。然后,纪伯伯跟纪伯母你们又刺激到她,后来,她发现哥哥住院。再后来,她……你们知道的……她看到哥哥的诊断书。」
一瞬间,我的头好痛呀!回忆像是浪水一样波涌而来,我抓住了头,在太阳穴上重重的按了按。
是呀!我想起来了!昨天,昨天我跟好多人吵架,后来又发现慰文住院,然后……。等等!慰文呢!
我跳了起来,抓住了茹米的肩膀摇着。
「慰文呢!慰文呢!」她悲伤的看着我然后指向门外。我待要跑出去,苏医生却咳了一声。
「纪小姐,你才刚醒来,身子还弱呢!应该要躺在床上休息才对,等明天早上你就可以去拜访白先生了。」
「拜访?」我问道。
「是的,白先生需要住院。」我垂下头让头发遮盖自己的脸、企图不让人看到已经火辣辣的双眼。
但是妈妈好像是感觉到我身上散发的悲哀,因为她也流下了泪,紧紧的抱着我。
我没有哭,已经哭够了。但是,我轻轻的将头靠在妈妈的肩膀上,想着慰文的音容。我上大学之前,一直都迷失着,想要找到一个了解我的人。慰文,是慰文让我的寂寞消失。
当时有一首歌一直支撑着我,慰文,你还记得这歌吗?
「在相遇的城市 迷失之前 寻找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握在手中的风筝 断了线 是因为我的寂寞 你才出现 还是你的存在让我自怜 缘份 走过的身边 变成录音机遥远的留言 甜蜜 在梦幻的一瞬间 留下了真实的思念 一段情就能连起两个人的天 一条路就能让两个人 刹那之间 命运都改变 只要愿意相信 就能相见 一滴泪就能挡住两个人的天 模糊我我视线 呼唤着你的名字从起点回到原点 两条并行线总有交会的一天 是命运在转变 你才出现 还是你的出现 让我改变 一个 巧合的意外 变成一场最执着的迷恋 甜蜜 在梦幻的一瞬间 留下了真实的思念」
一定有希望的,不管诊断书怎么说。我们两条线虽然错开了,但继续走着,一定还会有交会的一天。那一天将会是幸福再降临的时刻。
第二十章
那天之后,慰文正式的住院,光明正大的不用去上学了。大家都说我很可悲,在这种时候还试着开玩笑。可是,如果我不乐观,那有什么可以支撑我过日子呢?
我不再微笑,我沉默。我不懂,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担心。我只是有点悲伤、不想开口而已,为什么他们一定认为我异常呢?
是因为我永远都是”乐观的尔薰”所以他们担心?那他们有没有想过,没了慰文的尔薰会怎么样?
我每天都去找慰文,不,应该说我每天都没有离开慰文。当他住院后看到我时,他只有皱了皱眉头,没有像往常一样的用微笑迎接我。
跟少了慰文的我一样,少了微笑的他好令人伤心。我很确定慰文知道自己的病情,因为他眼里无尽头的黑色漩涡布着满满的悲伤与无奈。
妈妈没有回去她高雄的家,她出乎意料的抛下了几十年来不曾抛下的工作请假陪我。我很讷闷,可是我没有问,我心上已经有很多的疑问了,不需要再费神想另一个。
爸爸忍痛留我在这带着严心阿姨离去,他走前问我,问我需不需要他。我当时首在慰文的旁边,没有抬头看他的神情,我说不的时候他的神情。
我不想去上课,所以我没去上课。微倾说我又像新学期时那样子了,她哭着告诉我。她说她真的不想要看我这样子,我回答她,而那好像伤了她的心。
我回答道:「微倾,如果你有自己的烦恼不能帮我,那就别帮我。慰文不去上学,我也不想去。就算是为了你,我都不会离开。」
现在我突然好后悔,我那时是意气用事,现在都没人跟我讲话了!慰文每次看到我都别过头去,完全就不想看到我!我知道我们分手了,但是他知道我还是爱他的呀!他知道的吧?是吧?
以前的我总是在慰文面前哭,因为慰文的肩膀可以承受任何担子、因为他的吻可以吸走我所有的悲伤与泪水。我现在还是在他面前哭,可是每次病房里都只有我的声音,慰文眼睛无神的看着窗外。
微倾还是默默的帮助我。教授点名时她请我的同学假装我的声音,她还帮我把同学抄好的笔记给我。但是我们现在相见的时候都好尴尬,她总是落荒而逃。对不起,微倾,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告诉哥哥我的歉意,请他转达。可能成功了吧?微倾看到我时会笑一笑,但他没有再跟我分享任何秘密。她说她不想要让我背要守秘密的担子,谁知道她说的是不是对的。
可是我相信她,我不想要连对最好的朋友都失去信心。我已经对上天彻底失望了。
慰文,你为什么还不肯跟我复合?每次看到慰文平静的睡容,我都好想要把他摇醒跟他说。但是我没有勇气,所以只有他睡着时我才敢讲。
「慰文,我爱你。当时是&;#29234;你好,你太累了。可是慰文,你却生气了!我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呀!我知道自己侵犯权力了,可是我只是想要给你最好的!我本来以为你会感激我呢,没想到完全相反。我不是说我怨恨,只是你跟以前的你越来越陌生了。慰文,为什么你还是不想跟我说话?在这段痛苦的时间,你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你会怎么样啊!」
我枕在慰文的手上,好想要回想他给我的温暖。慰文,我手心你的温度已经慢慢的在离开了,你却还是不愿意让我取暖。
你以前轻描淡写的跟我说你是食物中毒,你那些口中的谎言我已经可以明白了。我现在更成熟了,不会一劲的给你担子背呀!
「你相信我吗?你相信我吗?」我一遍一遍的对熟睡的慰文说着,好想要看到他的笑容。
我不管未来会怎么样,慰文。只要是跟你,我真的愿意!知道吗?我跟你告白时就知道这是爱情的不归路了,可是即使最后只剩下一个灵魂漂泊,我的心都不会更改的。慰文,我爱你呀!
我看了手上的兔子情人对戒,我好笨!这种戒子,我有这种品味,你怎么会喜欢我呢?跟你成为情侣后,我试着让自己变的很亮丽,不想要你在朋友间丢脸。我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
我该怎么办呀,慰文?你不理我了。你真的不理我了!慰文,拜托你跟我开口,哪怕是叫我滚都好呀!
「慰文,我知道我们现在的爱变成灰烬了。我们可以从新开始。」我低低的对慰文道。他的眼睫毛动了动,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妈妈一直劝我回宿舍休息,我也的确有些累了,就慢条斯理的回宿舍。别人或许认为我终於妥协了,但是不然。我回宿舍是想要给慰文做个爱心便当,让他吃的健健康康、高高兴兴。
牛肉先切了再放下去跟洋葱一起炒,加上酱油等等,盖上锅盖用小火闷一下。很简单的呀!慰文每次上课前都去学校前面巷口的日本料理店买吉野家牛肉饭,真是搞不懂为什么。
我努力的炒着,还顺便切了些青菜要煮汤给慰文补一补。眼见菜就要煮好了,却听到我的手机响了。我皱了皱眉头、习惯性的用抹布擦了擦手往客厅走去。这个时候会有谁打来呢?是谁来打扰我帮慰文准备便当?
这时,铃声越来越大声了。
「如果你已经无法控制,每天想我一次,如果你因为我而诚实。如果你看我的电影…。」等等,是慰文!
我狂奔着往客厅去,完全没有注意到手上还拿着的菜刀。手机振动着、铃声快没了,慰文不会挂掉吧!我没事干麻把手机放那么远?
「好痛!」不小心让刀子割到了手,我望了望被割伤的手指,却顾不得。我心中想的只有慰文。他终於肯跟我讲话了吗?慰文,我就知道你只是赌气而已!
终於,我拿起了手机,我急急忙忙的按下了通话键,却什么都没听到。我望向手机,黑色的萤幕显示着我有一通未接电话。我失望的跌坐在地上,望着不停流出的血发呆。
怎么会这个样子?慰文终於打给我了,我却没有接。我竟然还怪他打来打扰到我!我怎么会那么糟糕?
我苦恼着抓着头发,真是后悔没有把手机放近一点!如果我之前没有那种想要一个人独处的心态,我现在就可以跟慰文谈心说话了!
就是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手上的痛。一不小心,血流到了地板上。我赶紧往浴室跑去,这一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我转开了水龙头,让水冲去我的血,也顺便在水声中思考。
刚刚太兴奋以致於没想到,但是慰文怎么会打给我呢?是要跟我和好吗?我是希望,可是这种可能也不是百分之百呀!另一种可能就是他要我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了!想到这,我的心阵阵绞痛。
我关掉了水龙头,到柜子找一瓶优碘擦。还记得慰文在情人节时拿了一盒医药箱送给我时,我的脸色很难看。
我这个人挺浪漫主义的,本来以为他会送其他东西,他却送了医药箱。慰文当时看到我愣住的脸,笑笑的叫我坐好。
「小薰,你看看你,又跌倒破皮了?这就是我为什么送你医药箱,看你一天到受伤的。」那时的慰文轻轻的&;#29234;我破皮的伤口上了优碘,然后温柔的开口。
「小薰,我不想要你受伤。答应我,受伤了用这盒的药治疗好喔!」
我当时答应了。
我甩掉回忆,小心翼翼的涂上了优碘然后贴上了一个ok蹦。如果慰文在这里,他一定会夸我说儒子可教也。不过,被他这样呵护了快两年,我还记不得怎么处理伤口才怪呢!
我回到厨房关了火,洋葱已经软了,饭跟汤也煮好了。我默默的把他装到便当盒里、放进冰箱,又默默的开始收拾狼殛的厨房。等到什么都收好后,我拿起手机回到房间里。坐在床上,我看着手机喧闹不再。
手好痛,但是心更痛!
整个晚上,我光着脚丫子、喝着咖啡并望着窗外。渐渐的,咖啡已经不再温热,静静的在旁边发呆。日转星移,我盯着窗户多久了,久到连风也停在窗外。电话没有响,整个宿舍好空荡。
我关掉了灯朦胧睡去。明天,明天我带着便当去找慰文,找他问清楚他现在还爱不爱我。如果他不爱我了,我也没办法,我早就已经在爱情的不归路上了。
梦中,我醒来发现躺在他的身边。梦中他的脸却又好真实,他的胸膛轻轻浮动、睡的正熟、没有戒心,这一切都好幸福美满。
可是,看了诊断书后的我有了发现。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只是爱与不爱,是生与死。
第二十一章
朦胧中,我想到了几天前,微倾从茹米那里听来了慰文的病因。当时我正在慰文的旁边照顾他,突然,门打开了。
我转过头去,只见微倾苍白的站在门口。我当时没有多想,还当她是太累了,就问她要不要一杯水喝。她略微苍白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