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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哈军工传-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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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哈军工的肃反运动中,一共发生过三起自杀事件。

一个是海军系组织计划助理员王树源,此人于1945年5月加入反动组织“一心会”和“真勇社”,并接受国民党特务组织的秘密训练,进行搜集我党我军情报和逮捕暗杀共产党员及进步人士的反革命活动。王树源对自己的历史一直隐瞒,肃反中拒不坦白,属畏罪自杀。

另一个是炮兵系教员胡尧龄,肃反中查出他在参加“一二?九”学生运动时,名义上在学生会当理事,实际上他是学生中的密探,曾密告进步同学,破坏学生运动。然而,此案尚无最后结论,运动中也没触动他,他竟自杀了。

还有一个是空军系一期学员何毓粱,广州人,新中国成立前两年曾三次往返香港和广州两地,肃反时被列为重点清查对象,七斗八斗,他交待在香港参加特务组织的情况,系领导向学院报告后,何毓粱又全部推翻了供词,不久,他从系大楼跳下自杀。何毓粱的各门功课均为优秀,多次在《工学》上发表文章,他究竟是不是特务?此案成了永久之谜。

肃反运动中,哈军工确定了300多个重点审查对象,不少人有类似后象侬的经历,虽然开始大轰大嗡,

泰山压顶,但运动后期定案、做结论,领导还是十分慎重的,该否定的不实之词就否定,相当多的干部和学员放下了沉重的政治包袱,90多人的陈年老账和历史悬案,都在肃反中得以澄清。例如,曹鹤荪在解放初的思想改造运动中,在上海交大被搞了一番,不清不楚,这回在运动里弄清楚了,不再被怀疑;肃反前,顾懋祥一直不能上军舰见习,运动中问题弄清后,系里就批准他上军舰了。应该肯定哈军工肃反运动的主流和成绩,否则,如果当时学院不讲政策,草草把谢光处理掉,就会失去一名杰出的国防科技领导干部。

1955年11月,辽东半岛军事演习结束后,陈赓从大连乘公务车回到学院,他首先找党委成员了解肃反运动的情况,听到7、8月份对少数个人历史和社会关系比较复杂的老教师采用了斗争的手段,心中十分不安。他对刘居英和刘有光说:“肃反和审干是两个不同概念的问题,不能混淆了它们之间的界限,必须注意政策,不允许乱批乱斗。对老教师的问题,一定要背靠背。”陈赓决定对老知识分子做些感情上的弥补工作。

翌日下午,哈尔滨中央大街突然来了不少小轿车,人们看到一位身着大将军服的领导在许多军人的簇拥下走进马迭尔旅馆,有一些教授模样的知识分子也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马迭尔旅馆是民国初年由俄国犹太富商所建,典雅的欧洲建筑风格,米黄色的外墙,豪华的内

装修,是哈尔滨中央大街上的一景。陈赓今天选择这家高级旅馆,是颇具苦心的。

在马迭尔旅馆宽敞的大堂中,干部和教师们围成一个大圈儿,他们已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陈赓院长了,所以都很激动,当陈赓和每人握手时,大家使劲鼓掌。特别是老教员,大多是陈赓熟悉的第一批来学院的“老教师”,他们握着陈赓的手不肯放开,似有许多心里话要向陈赓述说。和老教师见过面后,陈赓又走向一排新教员的面前,亲切地端详着这些年轻人的笑脸,那里面有一位刚从

重庆大学调来的精瘦的花栅。

陈赓问花栅:“多大了?”花栅说:“26岁。”“很年轻噢!” 陈赓笑道,随手把花栅肩膀上的一根白线头摘下来,“要多吃点呀!” 陈赓嫌花栅身体单薄。

陈赓回到大堂中间,清清嗓子向大家讲话:“同志们,我们又见面了!我因为在北京的工作忙,不能常回来看看大家,听说这几个月大家都受到考验和锻炼,有的还挨过斗争,这也没有什么嘛,我们不少同志个人历史和社会关系比较复杂,我这个人哪,历史比你们还复杂呀,你们知道,当年在黄埔军校的时候,我还救过蒋介石的命呢,历史复杂不怕,只要清楚就好,现在搞肃反,大家有什么历史问题 ,打开包袱让党看一下就是了,不能背着包袱,院党委是相信大家的,大家也要相信院党委。”
 

  

  

28 声讨胡风 肃反运动席卷大院(6)
 
周明【溪鸟】、张述祖、高步昆、曾石虞这些老教授们又一次听到陈赓暖人肺腑的话,心中升起一缕温馨的欢悦,听着听着,眼角就开始潮润起来。

陈赓讲完话,马迭尔旅馆的服务员端上各种俄式点心、面包片、鱼子酱,各种果酱和红葡萄酒、白葡萄酒,摆在铺着雪白布单的长条桌上,流香溢彩,琳琅满目。

音乐声起,哈尔滨杂技团的演员们在大堂中间为老干部和老教授们演出精彩的小节目。

身穿大将礼服的陈赓英姿勃勃,他端着一杯红葡萄酒,穿行在人群中,但他不喝,只是和大家碰碰杯,他走到哪儿,哪儿就是一阵笑声。数月来,人们大都是沉着脸,凝着眉,今天人人眉宇舒展,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容。

隔了几天,哈军工租用松花江畔的中苏友谊宫后楼大舞厅,举行欢迎越南副总理武元甲大将一行人的晚会,按照陈赓的指示,学院的院部系领导和部分机关干部、高教六级以上的教师,都应邀参加这次盛大的晚会。

陈赓和省市领导陪同越南贵宾,离开颐园街1号的晚宴包房,驱车来到友谊宫。晚会开始前,他按照老习惯,和每一位与会者握手,开着玩笑,他见到王秉衡,笑着问:“又胖了!王亚寒给你做啥好吃的?”见到胡振渭,笑嘻嘻地说:“怎么样,当美国大兵的事搞清楚了吧!”胡振渭脸一红:“搞清了,我也放下了思想包袱。”见到高步昆,陈赓只是重重地握了握他的手,深沉地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当时,高步昆并不知道,在肃反运动中,他的问题是陈赓直接过问的,院领导根据陈赓的指示,对高步昆采取背靠背审查,严格保密,十分慎重,实际上是保护了这位历史复杂的留美博士。

陈赓登上了讲台,讲了几句欢迎越南贵宾的话以后,突然话题一转说:“各位教员同志,你们辛苦了,现在全国正在开展肃反运动,你们不要怕。出身问题、历史问题、社会关系问题,不用担心,只要说清楚了,就好。如果讲历史问题,我的问题比你们当中谁的都大。我的出身是大地主,毕业于蒋介石当校长的黄埔军校,当过蒋介石的侍卫官,东征时蒋介石负了伤,还是我把他背下火线,救了他的命。所以,我的出身、经历、社会关系,比诸位不可谓不复杂。出身不能选择,但立场可以转变。大家要相信党,无话不可对党言嘛,我们无非是把自己历史上的问题讲清楚,打开包袱给党看一看嘛。我们是有成分论,不唯成分论,历史问题看现在,重在现时表现。诸位不要再有疑虑,建设军工是伟大光荣的历史使命,这个使命正在等待诸位,让我们努力来完成这一使命吧!”

室外大雪刚停,大礼堂里温暖如春,大吊灯把结满霜花的大窗户照得通亮。在陈赓亲切洪亮的声音中,与会的每一位干部和教员的心灵之窗倏然洞开,老院长送来的温暖将长久地留在心间。

给全院校、尉军官授衔之后,陈赓临回北京时,又在“八一”楼三楼小礼堂给部分干部和教员做了一次报告,他一走上讲台,马上发现穿军装的和穿便服的分坐在左右两边,黄蓝两色分明。

陈赓摇摇头,大声说:“你们穿黄棉袄和穿蓝棉袄的两帮人能不能混合一下呀?怎么这么泾渭分明呀?”他站起来,又挥挥手,“混一混,行不行?”

坐在下面的军队干部和非军籍的教授们有少数人互相换了换位置。

陈赓似乎有些不高兴,沉吟了一会儿,终于扬起双眉,对大家说:“你们大家要唱‘将相和’呀,廉颇和蔺相如一武一文,赵国要靠他们俩的团结,我们军工要靠两老——老干部和老教师,也是一武一文,要团结,大家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陈赓的报告讲了国内外的形势,特别讲了肃反运动对于巩固无产阶级专政的意义和前一段学院运动的成绩和存在的问题。他说:“很多同志一提历史问题心里就发慌,要讲历史问题我最多,我把蒋介石背下战场还不是个大的历史问题?历史问题讲清楚了就行了,没说清楚是问题,说清楚了也就不算问题了。”

这是陈赓最后给哈军工干部和教员做的一次报告,他此次回学院一是陪武元甲,二是给军官授衔,但他最花精力的,是弥补因运动初期“左”的偏差而带来的消极影响。院党委根据陈赓的意见,迅速端正肃反运动的方向,不允许搞大轰大嗡式的批判斗争,肃反运动走上重证据、重调查研究的正确轨道,许多案件进入认真复查核实和做结论的阶段。

总有个别宁“左”勿右思想较为严重的干部,公开不敢说,私下嘀咕,认为陈赓讲话有点“右”,其实他们并不了解,陈赓作为当年中共中央上海特科负责人之一,有高度的政治警觉和对敌斗争经验,但是他处理任何案件,坚持实事求是,坚定地执行党的政策和策略。

陈赓在哈军工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关于专案调查的故事。

1954年春,在大和旅馆的一次周末舞会上,不会跳舞的陈赓正和奥列霍夫坐在沙发上聊天,一位穿着入时的中年妇女从陈赓面前飘然走过,就在不经意的一瞥中,陈赓眉宇间轻轻一动。

舞会结束,陈赓一个电话,把保卫部长陈信叫来。“我刚才在舞会上发现一个女的,非常面熟,我想了想,这个女人我见过。1946年1月,我参加军调处工作,到临汾、太原、北平等地参加国共和谈,我在北平的一次军调处会议上见过她。”
 

  

  

28 声讨胡风 肃反运动席卷大院(7)
 
陈信暗暗吃惊,院长眼睛真够尖的,8年前偶尔见过一面的人,现在马上能认出来。陈信小心地问道:“这么多年了,院长,你不会看错人吧?”

陈赓肯定地说:“不会认错人。国民党军调处的人员怎么来到军工?你赶快给我查一下,但一定要保密。”

陈信遵命调查,派盛东田和吴洪鳌两人南下外调,20多天后把情况搞清了:这位女士叫方咸蓉,是哈军工老教师张寿宝教授的夫人。1946年,方咸蓉曾当过军调处临时职员,任务是迎来送往性质的服务工作,没有更复杂的背景,经多方面调查,方咸蓉的历史也是清楚的。这个调查结果报告了陈赓,陈赓舒了一口气说:“好,好,这样就没事了。”

张寿宝教授并不知情,更没有因此事受到任何影响。

实事求是,重证据,重调查研究,这是陈赓对专案工作的一贯态度。

15个月的肃反运动结束了,哈军工像被篦子梳过一遍,那么,查到反革命没有?确实查到了,大约查出十多个货真价实的历史反革命分子和坏分子。例如有一个叫罗绍叶的,其父是匪首,本人与其叔父组织土匪武装,前后杀死农民9人。新中国成立后改名换姓,伪造历史,混入军内,后到哈军工,直到肃反才被查出。还有一个潜入空军工程系二科的美蒋特务分子崔崇厚,此人在肃反运动的威慑下,仓皇逃离学院,到了香港后,这小子倒有闲心给学院写了一封信,挖苦系干部“无能”,没有抓住他这条大鱼,这给哈军工的肃反运动添了点“黑色

幽默”。不过,这个事件充分说明,美蒋反动派是何等重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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