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权论-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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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中,强大的情感力量必须处于适当的位置,情感因素只有恰如其分,才可能处于理性
思维的正确引导之下并发挥积极的作用。不过,一个国家的聪明才智更多地是体现在是
否能通过和他国的合作来加强自身力量方面。这种合作基于利益的相当一致,如果这种
一致又表现在了国家特性和传统方面,就会有助于共同理想的生成,而持久、和谐的合
作的产生前景也会大为明朗,因为从休戚与共的感情中产生的健康思维将使利益更少地
具有自私性。德国、英国和美国就应该被维系在这样的一条三边纽带之上。它们不必结
成同盟,但必须以被血缘关系所加固的共同利益为基础,步调一致地行动。
在东亚和太平洋,美国和德国、英国的利益虽不尽相同,也十分接近。如果认识正
确,那么这三个国家虽然是追求同一目标的竞争对手,但不应成为敌人。因此,美国在
感情上应站在英、德一边,帮助扩大它们的影响,从而增进共同的利益。有关英、德与
东方的交通对我们的影响是间接的,又是在我们自己的日常活动远未涉及的地区进行,
因此很不容易引起我们的关注和同情,而更多的理解也就显得十分必要了。假如我们能
有这样的明智认识,美国和英国、德国之间自然也会有更多的相互关照。
于是反过来我们也会要求并得到来自德国和英国的与我们之所施相应的注意和同情。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我们三国各有各的方向和要求,我们也能达成默契,在利益重合的
地方一致行动。在苏伊士航线和巴拿马航线这两条最重要的交通线中,前者从政治上看
只关系到德国和英国,而后者则对我们必不可少。如果双方都能够顾及对方的需要,并
给予或是积极干预或是道义支持之类的帮助,就象英国在美西战争伊始不支持组成反美
联合那样,大家也就不需要考虑对当地进行政治干涉了。当共同利益需要时,我们应根
据对形势的正确理解共同行动;在此之外,每一方的份内之事应不受干涉,错误的插手
常常使最亲密的朋友反目为仇。
基于上述道理展开的关于巴拿马周边战略局势的讨论已有很多,不过在此再就门罗
主义说一两句也并非不合时宜。将持续存在下去的新的形势已极大地改变了美国的对外
政策,使其走上了扩张之路,但这并没有削弱反而还加强了美国的如下观念:可以对巴
拿马地峡轻易地施加军事影响的地区不能受欧洲政治制度的波及。举个例子,如果某些
人预计的一个变化确实会发生,也就是说荷兰并入了德意志帝国,最好让人们现在就知
道,我们也必须明确表示:我们不同意将库拉索岛也并入德国。巴拿马地峡对我们的特
殊意义是它将美国的太平洋和大西洋海岸连接了起来,另外它也是对我们至关重要的连
接大西洋和远东的两条主要交通线之一,所以我们不会同意将库拉索这个加勒比海中的
堡垒再行转让,就如我们也不会考虑获得地中海上的马洪港以作为我们打赢和西班牙的
战争的一个成果一样。
因此我们必须公正、冷静地考虑当事双方的利益,切实顾及我们所打交道的国家的
想法和基本需要。在思考过程中,既要抛弃任何成见,也不能感情用事,感情的作用不
应妨碍形成客观、公正的判断。亚洲问题的演化需要几年而不是几天的时间,在这个过
程中传统的信条或许不会发生什么变化,但根据当前现实依然需要考察它们。一条交通
线是否重要很大程度上由东方问题决定,因此经由苏伊士的较短航线才日益重要,这条
线经过地区的政治和军事局势也更多地处于变动之中,地中海地区也成为了重点关注对
象,重新获得了以前曾享有的突出地位。出于同样的原因,加勒比海由于其对巴拿马地
峡的意义,也具有了从未有过的地位,而门罗主义对该地区的运用也显得更重要了。太
平洋地区对美国也日益具有多方面的意义,它既是一个日益开放的广大市场,也是一个
交通要道。而且美国在该地区新获得的地盘也给它带来了更多的机会,加大了它对于该
地区的责任。而已经存在的苏伊士运河和将要出现的巴拿马运河的重要性则集中体现了
当前变化的本质特征,与此同时这两条运河的使用又是这些变化的促进因素。无疑,麦
哲伦海峡的地位将由巴拿马地峡取代,而地中海的顶端则取代了好望角。
这样,新的形势导致了非洲和美洲南端的相对孤立和重要性的下降,它们过于远离
作用于各国政策的当前变化趋势。这些地区对于交通要道的意义已经较小,它们的重要
性只能来自于自身的物产了。因此,是否还有国家利益上的缘由促使我们运用门罗主义
去支持那些对我们并无好感、地理上又处于对巴拿马地峡有效影响范围之外的亚马孙流
域以南的美洲国家?这样做究竟是出于认真的政策考虑,还是出于情感或纯粹的习惯?
现实是否证明我们应该保持对上述地区的责任,即使这可能干扰我们在更至关重要的地
区采取有效行动?一言以蔽之,尽管门罗主义所依凭的观念并未过时,反而还由于最近
的变化而被强化,门罗主义的运用难道不可能需要变革,以加强它在某个区域的作用,
或减少它在另一个地区的运用?
西班牙殖民帝国的瓦解和东亚危机的临近导致的另一个影响重大的情形是两个伟大
的英语国家的接近。这个事实鲜活可见,而且由于英、美清晰可辨的当前和未来的利益
一致性,正处于客观的发展之中,虽然双方间还有着不少由不愉快因素导致的瘤疾。英
美接近不仅仅是一个情感上的过程,虽然双方间由来已久的情感适逢其时地发挥着非常
强大的作用。起首要作用的依然是物质因素——利益的一致;紧接其后的是感情上的互
助,从美西战争的起源中双方都看到了这一点。这场战争明显地表明这两个国家都有着
支持被压迫的受苦者的理想,只不过相对的孤立淡化了对世界其他地区的这种同情。
在美国,人们已睿智准确地看清了上述情形。不过,存于人们心中的一些简单的迷
惑又不无道理地影响着对于正在南非进行战争的英国人的同情,因为南非战争所围绕的
问题正是当初的美国革命为之战斗的,而且一旦人民没被给予代表权,向他们征税就是
粗暴的压迫。这个原则其实为英国和我们所共知,只是英国暂时的违背令我们反感。由
于英美两国都认识到彼此间有着共同的观念和理想,在美西战争和南非战争中都有着一
方对于另一方的同情。这也表明了整个人类正趋于统一,这将在时机成熟时得以实现,
而不能为强力或急躁所驱使。美国内战的结局、意大利的统一、新的德意志帝国的倔起、
大不列颠帝国联邦思想的活力都说明了人类正趋向于集合为更大的集团,并进而形成或
多或少正式且范围清晰的政治同盟。而战争则在推动并巩固这些进步方面起着首要作用。
借助于战争,美国的团结得以维护,意大利的政治统一得以实现,而德国人则拥有了共
同的情感和一致的利益,这是德意志帝国的存在基础。战争也促进了英国和其殖民地之
间的心心相印,从而使帝国联邦设想能尽快转化为具体行动。没有战争,这个转化是不
可能的。同样,为了将英国与美国间的相互同情转化为积极的行动,并使美国乐于欢迎
并报答由此而来的英国给它的无价支持,也需要战争的压力,需要在一国受外来干涉威
胁时,它的姐妹国家能予它以支持。
当然,战争肯定是一种灾难,给人类带来最多痛苦的灾难之一。不过,此时需要认
识到,虽然‘仲裁’这个词颇为人所喜爱,但这仅是因为这个词的美好内涵,而不是因
为人们对于当前形势已经有了全面、理性的分析。在两年之中已经发生了两场战争,而
任何一场战争所关系到的正义目标都不可能依靠温和方法得以实现。当美西战争爆发时,
西班牙的殖民地区已有四十万人死于悲惨的长期饥饿,这很大程度上是西班牙人为镇压
由自己几个世纪的压迫和一次又一次的违背诺言激起的反抗而采取的重新集中政策造成
的。进行对西班牙的战争的理由在于我们有权出于简单的人道原因进行干涉,以及西班
牙业已不可能以对被统治者无害的方式来管理它的殖民地。用不着再相信西班牙人的新
允诺,这不一定是出于对他们的诚实的怀疑,而是因为持续的失败已证明他们根本不具
备实行正义的、健康的统治的政治能力。
英国进行与南非的德兰士瓦共和国的战争的理由既在于与以上相似的解除压迫的干
涉权利,也在于一个多世纪之前我们的先辈为之而与宗主国开战的普遍原则,即‘不是
以代表权为基础的征税就是暴政’。一般地,英国并不为住在海外且处于不良统治之下
的英国臣民强行索取公民权。不过,德兰士瓦百分之九十的收入由英国居民所创造,为
此英国主张德兰士瓦国家给予后者平等的待遇以作为回报,但这被拒绝了。需要记住的
是,在南非,不仅英国和美国的首要信条自由遭到了践踏,而且曾鼓励外国人前往德兰
士瓦的五年内可获公民权的法律竞在五年期未到之时就被修改了,于是应有的权利遭到
了剥夺。
说英语的英国和美国分别参加了上述两次战争,而且参战的一方都从没有参战的另
一方,且仅从这一方得到了真诚的同情。相对而言,这种情形在德兰士瓦战争中显得不
是那么引人注目,部分因为南非的问题不是非常明朗,让人一目了然,但主要是因为美
国的许多生于异国的公民对他们的出生之地仍有着一股亲近之情,而不怎么受对于美国
利益的认识的影响。
不过,英、美之间依然有着坚实的联合基础。我们两国的相互理解已经开始,不仅
在利益和传统方面,也在平等和法制这些观念方面。只要这种认识日趋深入,两国之间
就会越来越为共同的精神所维系,并可能建立联盟意义上的联系。为使这个集团在种族
和精神上都更臻完美,其他的条顿大家庭成员也应加入,而德意志帝国尤为重要。对此
可以等待,人为强求这一过程的早早实现绝非明智之举。当然,需指出的是,英、美日
益接近作为这个过程的初始阶段,对于第三方的加入有着最大的促进作用。
作为结论,可有如下的认识。当前的时代和行动的需要业已表明了英语种族之间进
行长期合作的可能,而且和我们有着同一的语言和种族起源的德意志帝国也可能加入共
同行动之列。充满希望的迹象已经出现在未来的地平线上。在过去的世纪中,各种因素
使欧洲拉丁国家的权力和影响与条顿国家相比显得相形见细,然而意大利的统一却使事
情有了明显的变化。而且,新的意大利在地中海上处于战略中心位置,而地中海对于欧
洲的重要性甚至远大于加勒比海对于美国的重要性;另外,政治考虑还使意大利和法国
分别位于了政治平衡天平的各一端。
意大利的上述态度和拉丁和条顿国家的根本需要是吻合的。后者要保证其在对其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