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咏风歌(完结)-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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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可已有妙计了?”
…**
临水国中军营大帐中,霍天威跪在地上,忍着胸口翻腾的气血从监军大人手中接过了圣旨,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悲凉。对面那位皇上派来的监军大人别有用心的话还在耳边盘旋。
“皇上是相信大将军才下了这道旨意的,还望大将军不要有负圣望才好啊。”
相信?这哪里是相信他?分明就是在逼他!九月之前要攻下战云城谈何容易?萧凌天已经亲自前来督阵,他对那个十四岁就创建了银甲军的年轻摄政王很有几分忌惮,本想细心布置周全策划后再与他交手,谁知今日竟来了一位皇上派来的监军和一道圣旨,这是在逼他啊!
“今天已经七月二十五了,离九月还有一月有余,不知大将军有何破城妙策啊?”何圣道是皇上派来的监军,自然要知道战事进程。
霍天威知道眼前这位三十出头的监军是谁,他虽常年征战在外,也知道这位十五岁就当上了状元郎的何圣道是当今天子弑父杀兄登基为帝的最大幕后功臣,也就是皇上的心腹。但他听说这位何大人当初是强烈反对发动这场战争的,现在又自请为监军前来督战,不知他心中作何打算。
“何大人请随我来。”将何圣道引至战事图之前,霍天威开始为他讲解地形,他是皇上派来的人,就算有一千个不满,也不能怠慢了他。
何圣道一边用心听他的讲解,一边看着眼前这位以善于用兵著称的大将军。霍天威今年已经近六十了,但是因为长年习武的关系看起来很精神,看起来还不到五十,只是两鬓有些灰白。穿着玄色的铠甲,腰间佩的黄金吞口的宝剑,整个人看起来有说不出的豪迈之气。
不过可惜,何圣道在心中冷冷一笑,霍将军,这一战你是输定了!
*…*
银甲军行营,中军大帐。
夜月色刚刚在大营中转了一圈回来,掀起帐帘就看见六个士兵在萧凌天脚下跪成一排,似乎正在汇报什么,萧凌天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听着。
好像是已经汇报完了,见她进来,萧凌天挥挥手,那几个人便退下了。萧凌天伸手指指摆在他旁边的一把椅子示意她坐下,便不再说话。帐内的其他将军们皱着眉都没有言语,夜月色便也保持着沉默。
“不出所料,没有新的路径,我们知道的路他们也都知道,要诱敌包抄很难,他们不会轻易上当的。”李乐亭这番话说得缓慢。他是负责诱敌的,敌人不上当的话他的任务就会失败。
“我早就料到了,毕竟我们两国在此处已交战了近两百年,此处的地形两国都已了如指掌,又怎么会有新的不为人知的路。不过没关系,就算霍天威明知道这是个陷阱,我也有法子叫他跳进来,你就不必担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现在的问题是怎样才能用五万人挡住二十五万人的攻城并且要坚守三天,我知道很难,但你们必须做到。”萧凌天的声音很坚决。这是最关键的一步棋,必须要下好。
诸将沉默,他们也明白这重要性,但硬拼肯定是不行的,至于办法他们现在还没有,所以只能沉默。
“我能说两句么?”出人意料的,开口的是夜月色。众人看着这纤弱的少年,不太相信他会有什么办法。
“哦?”萧凌天侧首看着她,眼中满是玩味。“不知再晴有何高见?”
“我想知道吟风和临水在武器装备上的差距大么?”
“不大。”一位都尉回答她,他是专门负责管理兵器的,“我们两国的装备都差不多。”
“是吗。”她稍沉吟了一下。刚才她在军营中看了一圈,虽然她早就猜到了这个时代火药应该还没有应用在战争上,但她看到的武器装备还是简陋的超出了她的想象。传统的刀枪剑戟,在她眼中相当古老的弓箭和单发的弩箭。这里甚至连简单的投石机都没有,不过她也庆幸对方应该也没有《魔戒》中那种恐怖的攻城机就是了。
“真的只有我看到的那些兵器?你们没有藏起来的秘密武器么?”
“怎么?”萧凌天听出意思来了,“你觉得武器太简陋?”
“如果只有这些,那么,是的。”夜月色与萧凌天对视,看到了他眼中的怀疑,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以后再跟他解释吧。“我有一些法子将武器改进,但只是大概的原理,具体的还要找灵巧的工匠琢磨。如果能赶在他们攻城前完成,应该能延长他们破城的时间。”
“愿闻其详。”萧凌天心中有很多疑惑,但不急,他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的弄清楚。
夜月色开始将她知道的一些冷兵器时代的武器讲给他们听。她在医院度过的漫长岁月中,书是她精神上的唯一慰藉。她不能回家,不能上学,不能游戏,躺在那白色的病床上,她最爱的便是看书。不过她也和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对政治军事方面的书看的不多,所以只能从看过的有限的几本书中搜罗出有用的信息,但也只是原理而已。不过她很相信古人的智慧,只要她替他们打开了这一扇门,这些聪明人自然会融会贯通,做出她想要的东西。
但她并没有全盘托出,感谢她的家教老师,她从化学课上学到了火药的制法,但她并不打算将这极具威力的武器透露。火药的威力太过强大,它的出现将会改变这世界的平衡。虽然这是不可避免的自然进程,但她不希望这改变是从她的手中开始。
萧凌天看着夜月色为他们讲解新的武器,她讲的很慢,尽量的详细,提到了很多他没有听过的词。他看着她秀美的侧脸,那白玉一般柔润的面颊好像泛着莹莹的光辉。被她特意挑起的眉,蕴含着无尽灵动却又偏偏显得淡然的眼,那柔柔起伏的挺翘的鼻,还有小巧的耳垂,粉白的樱唇。他的心神一阵恍惚,这个女孩子,像火焰吸引飞蛾一样吸引着他,不论他们之间隔着什么,他都想将她拥在怀里,一辈子也不放开。
在夜月色刚讲完诸葛连弩的时候,帐中的将军们就再也不敢看轻这个看起来有些太过俊秀的少年了。
“好啊!好啊!怪不得陛下会派再晴你来做特使,你是胸中有大丘壑之人啊。这可真是好东西,有了它 ,此战胜算又多了几分啊。”江剑兴奋的摩拳擦掌,差点冲上来跟夜月色称兄道弟了。他跟着萧凌天叫他再晴,却没看到萧凌天冷下的脸。
“放肆!”萧凌天声音不大,却很明显的泄露了他的怒火,“怎可直呼特使的名字?左将军连礼数也不懂了吗?”
江剑有些莫名其妙的承受着他的怒气,苏再晴只是特使并无品级,按说直呼其名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是表示亲热之意罢了。他却不知道,正是这种亲热的表示惹恼了那位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殿下。
她的名字只有他可以叫,她的脸只有他可以看。早叫她不要来军营她偏不听,现在有这么多人用这样热情的眼光看着她,让他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洛铁云是一年前就来到战云城驻扎的,对于他二人之间的关系改变并不是十分清楚,但这几日看萧凌天对夜月色的态度也猜出了一点来,此时急忙出来打圆场。
“江将军是一时太高兴才忘了礼数的,还请苏公子莫怪。”
夜月色自然知道萧凌天为什么生气,但此时有更重要的事,没时间计较这个,于是淡淡一点头:“算了吧,左将军是无心,都不要放在心上了。还是说正经事吧,我们的备战时间不多了。”
轻轻拍拍萧凌天的手,算是安抚吧。谁知他竟一下子将她的小手反握住,不顾在座诸人的惊诧目光,紧紧握住不肯放松。她试着往外抽了一下,却换来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算了,他喜欢就让他握着吧,反正——她也很喜欢。
在讲解中,时间飞快的过去。直到月明进来掌灯之时,才将她认为能用得上的几样武器讲解的差不多。看看天色已晚,萧凌天担心她累到,便安排一小队人马护送她回去。
回到知州府,匆匆换了衣裳用了晚膳。她很累,萧凌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所以留在了军营,她也一样有很多事要办,所以也不能休息。躺在床上,让月明轻轻揉捏着肩膀,对着沧海挑来的几个伶俐能干的宫女一项项的交代着。她做的只是一些琐碎的事,就已经这样辛苦了,萧凌天每天做那么多事,一定很累吧。
都交代好了之后已经是夜深了,夜月色实在是太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噼噼啪啪的轻敲在窗棂上。本该睡得很沉的夜月色却突然醒了过来,迷茫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下雨了。
睡意已经消散,她从床上起来,穿着寝衣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借着檐下昏昏的灯光,她看着园中的花草树木,觉得好像回到了从前。
从前,她有些恍惚的想着,那个苍白病弱又有些冷漠的苏再晴,也是在每个雨夜这样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沉沉的黑暗。她的生命好像没什么期待,这样享受着寂寞,是她送给自己的小小的有些凄凉的幸福。
“也不怕着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一床薄被围住,然后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将刚才的寂寞也吐净,闭上眼向后靠在这令她安心的怀抱中。
“你回来了。”普通人家平常的问候,但他从没有得到过如此的温暖。
“嗯,我回来了。你刚才在想什么?”慢慢理着她的发丝,他从后面拥她在怀,与她一起看雨。唇轻轻的吻着她的耳垂,这是他从白天就一直想干的事。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好听么?”
“一点也不好,太凄凉了。”他放开她的耳垂,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不要凄凉,不要寂寞,不要痛苦,我在你的身边,希望你能一直一直笑。”
他很认真,所以她笑了,虽然只是浅浅的,却是很温暖的笑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抱着他的腰,她看见了他颌下淡淡的青须。
“累了吗?”
“一点儿。”他搂着她,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觉得有些困了。今夜本该歇在大营的,但他按耐不住想见她的念头,即使夜深也还是回来了。
“辛苦你了,”她觉得有些心疼,语气柔柔的,抬起头来用一双比星星还要璀璨的眼睛看着他。
他微笑了,为她话里的情意。不过,他还有别的想知道的。
“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他问的很柔和,不想让她认为他是在审问她。
她知道他在问什么,与他对视着,眼神没有一丝躲闪:“你相信我么?”
“信!”他回答得很快,很坚定。在他的眼中,这根本不是问题。
“那么,就像你答应过我的那样,这场战争结束后,我也把一切都告诉你。”这很公平,不是吗。
他微笑,不再追问,只是拉过她,将她的唇深深含住,辗转吮吸。
“一言为定!”亲吻的间隙,他喃喃而语,这是他们的约定。
“很晚了,就在这里歇下吧。”等他终于放开她,她看着他有些憔悴的双眼,忍不住开口。
“我是个男人,正常的男人,而你虽然有点小,但也是及笄的女孩子了,这样留我,就不怕我做出什么事来?”他笑得有点邪,这丫头,到底有没有把他当男人看,他可是每天都忍得很痛苦的。
轻拍他一下,“看你累才留你的,还开玩笑。很晚了,快休息吧,明天不是会很忙么。”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为他解下发冠,脱了长衫。算了,只要是抱着她,单纯的睡觉也不错。
同样是这个黑暗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