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文系列)宋家玉话(宅斗)-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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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珠的眼神平静了许多,凝望噼里啪啦的火炉道:“尔雅,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也知道宋府人怎么想。你们觉得我下贱,千里迢迢跑来破坏别人婚姻,是奸诈无比的恶女人。装柔弱、博同情…若倒回十年前,或许我真的会耍些手段,从你身边夺走子渊。现在——”
虞珠苦笑着摇了摇头,“十年前,我耍尽心机,出卖姐妹、陷害人命才能在王宫中做到最高琴师的位置,争宠夺权。曾经,我真的很享受这种生活。直到子渊出现,我才知道爱是什么。”
苦笑更深,已不再年轻的虞珠眼角渐渐绽出皱纹:“那晚,我故意灌醉子渊,和他同床。又用苦肉计求他带我走,偏偏他依然拒绝。我明白,他知道我的那些小动作。”
尔雅默了默,心思乱如麻。
她真的晕了,这是什么样的状况?虞珠承认那晚醉酒自己和宋妖孽没发生任何事,岂不是也就顺带承认了奚儿不是宋妖孽的孩子?如果她真是来劝慰小两口和好,偏偏又对奚儿的生父闭口不谈。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末了,虞珠道:“宋夫人,你放心吧。我以奚儿的生命起誓,不会与你抢子渊,也没有能力抢。那些药渣……您一定知道了,我只想静静走完最后一程。”
离开东厢时,太阳已不见。
没多久,就听奚儿凄厉的哭声。待众人赶去,虞珠已咳出血。请大夫的同时,尔雅也让祺安叫回宋玉。这种时候,你应该很想见他吧?
宋家后援团这次彻底沉默了。紧急会议也不开,各怀心事地猜测虞珠的病情和宋玉尔雅的情绪。
日落西山,大夫才从虞珠屋里出来,独留宋妖孽和虞珠两母子相处。留下一句“时日不多,尽备后事”的话,缓缓走了。
一时间,宋家人不知是喜是忧。
按理,一府人因这莫名其妙的琴妓打乱平静生活,对其恨之入骨,偏偏到了这地步,却是怜悯大于厌恶。奶娘撑脑袋,又提出一个实际问题:
“虞珠死了,这孩子怎么办?”
众人默然。
祺安:“呃~你看少爷到现在都没出来,多半就是虞珠在托孤。”
宋钰:“现在的事情不是真相大白了吗?虞珠要死了,临死前想起了心地善良的红颜知己,于是乎,千里迢迢来托孤。”
宋泽:“可是姐,有托孤就说这孩子是二叔的吗?”
小翠:“这个我知道。如果说是姑爷的,姑爷照顾起来才更尽心嘛!”
众人点头。
王叔:“不过我家少爷聪明过人,肯定早就知道真相了,只是不点破好让虞珠安心。”
奶娘:“可是,少奶奶也聪明过人。为什么这次就相信了?”
小翠:“噤声!小姐还在这……咦咦?小姐呢?不是刚才还在这吗?”
宋泽:“呃~不是哦,送大夫去了?”
王叔:“大夫是我送出门的,没见少奶奶呀?”
众人茫然。
于是,登徒尔雅就这样,华丽丽地消失了。而宋妖孽呢?此刻多情善感的宋妖孽正在红颜知己旁,感怀着青春岁月。
其实尔雅没有离家出走,只是小小地觉得有些累,出去散了个步。一个不小心,又鬼使神差地回了娘家。
不幸中的万幸,登徒大夫最近在外地办公差,是以尔雅回家并没引起多大波动。简单吃罢饭,两母女便如尔雅婚前那晚般地一道儿窝进被子说悄悄话。
登徒夫人消息灵通,不用尔雅叙述,也知宋府境况。拉着女儿的手,只问:“尔雅,有什么打算?”
尔雅眨眨眼,舒服地又揉了揉枕头,“娘,我把虞珠接进府你就该知道我想怎么打算了。”
登徒夫人眸子含笑,柔声抚了抚女儿的头,“好孩子,算娘没有白教你一场。这男人,就是猫儿。没有不偷腥的猫儿,只要没有机会偷腥的猫儿。这次的事情,不论那孩子是真是假,对于偷腥的猫儿都不能往外赶,不然,就便宜别家了。男人嘛,就是孩子,越是犯错越要讲理劝哄。”
尔雅低头,默默念想。这就是女人的命吗?男人若有个三妻四妾,就叫博爱,就叫人丁兴旺。像爹爹这般的,则叫专注。而女人呢?女人若有个什么,就是荡…妇,就是不贞。
这世界,果真不公啊。
“娘,若是这孩子真是宋妖孽的,我早与他写离合状了。”
“哦?”登徒夫人鼓大眼睛,“二丫你这么说……难道你觉得这孩子不是女婿的?”
尔雅颔首,“种种境况来看都不像,我与他赌气,是气他不肯告诉我真相。这其中……定有事情瞒着我的。”
是了,自己懊恼的就是这个。宋妖孽,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呢?当初先生的事情如此,今天虞珠的事情又是如此。为什么,为什么每次一旦有危难,你就以“未免我担心”的理由拒绝我呢?
“那……二丫你有什么打算?”
登徒尔雅叹息一声,翻了个身低低道:“我想让宋玉娶虞珠做妾。”
作者有话要说:饿了,去吃饭。
第五十章
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登徒夫人与女儿说话没一小会儿,就打起了鼾。尔雅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无奈之下,尔雅不得不承认,她的身体已经默认了宋府的那张老床,也顺便默认了……那个闷骚的枕边人。因为睡不着,夜深人静时,尔雅也就听到院外种种。
管家李叔捏着嗓子,似乎在训斥什么。
“这……不是都说小姐躺下了吗?”
“明日再来吧?”
“……喲,姑爷你怎么还在?天寒地冻的,您要是坏了,小姐那我也不好交代呀。”
声音断断续续,一丝丝传入尔雅耳中。虽迷迷糊糊,但是尔雅还是清晰地听见了“姑爷”二字。登徒府上下,只有她一位小姐,那么这位姑爷也就只能是那一位。
念及此,尔雅才猛地想起自己本是出来散心,一个不小心散回了娘家,就这样在府上住下了。宋府那边却是一点也不知情,此刻发现自己失踪还不定闹成什么模样。凑巧那时宋玉在虞珠屋里悲春伤秋,自己这么一回娘家,倒颇有些哭诉的感觉。
院外的劝解声依旧喏喏,只是从始至终都不闻那人半句言语。登徒夫人睡得死,倒是一点也不知情。尔雅叹口凉气,还是没骨气地披肩起床。
开门,果真凛风刺骨,宋妖孽和李叔则立在院内中间。李叔似乎也刚从被窝里爬出来,里边穿着睡衣,外边裹着一件兔毛大衣瑟瑟抖着脚。相比之下,宋妖孽却只着平常青色大衣,倚在风中竟骨气地没得瑟。
抬头凝视尔雅,宋妖孽倒也不意外,只勾着已泛白的唇淡笑,“尔雅。”
李叔哆嗦着嚷道:“小姐,还是把您吵醒啦?哎,老奴没用。您和夫人刚歇下没一会儿,姑爷就寻来了。老奴琢磨着天寒地冻,既然小姐和夫人都躺下了,也就没敢惊动。反正姑爷也只是来看看小姐是否回娘家,我便让他明日再来,可这这……姑爷愣在院子里说要等你起来,也不让我们通报……”
尔雅心里哪有不解的。李叔从小看着自己长大,又是娘亲的心腹,这次虞珠的事情,李叔八九不离十都是知道些的,自己今儿个回来,他也就揣测着定是她受了气。是以宋妖孽寻来,他也不愿通报。爱理不理的让人明个儿再来。谁料宋妖孽是个死性子,咬牙要等自己出来。李叔无奈,又自己起来劝解。
顿了顿,尔雅挥手:“夜也深了,李叔您别管了。让小丫头帮我把我屋里的灯点亮,再打些热水过来,我和相公自己过去歇下。”
登徒大夫宠爱独女,二丫嫁出去一年有余,她的闺房每日都还是收拾的有条不紊。被子是现成的,下等丫头们点了灯,尔雅又换了热水给宋妖孽洗漱,两人才慢慢上了床。
裹着被子,宋玉有些胆怯地抱住老婆,脑袋依恋地搁在她肩头撒娇:“雅儿,不要生我气。”
尔雅又气又好笑,想推开他又有些不忍,只摊手道:“先声明,我今天不是因为虞珠才跑出来的。爹爹这几日不在府里,我怕娘亲寂寞……”
话未毕,宋妖孽的唇就贴了上来,软软糯糯,还带着几丝寒气。
“别——”尔雅毫不犹豫地推开宋妖孽,侧头道:“不大想。”自从虞珠事情后,小两口虽依旧同床共枕,却许久没恩爱过。宋玉这段时日也是一个头变两个大,虞珠、尔雅、胡女三边跑,好不容易今天被老婆离家出走的事情一激,微微有些冲动,却又硬被泼了冷水。
黑暗里,宋妖孽的眸子暗暗发光,拉着尔雅的手期期艾艾,“雅儿,不要拒绝我。我知道……你最近心里不欢喜,我现在……也确实没办法跟你解释。可是我向你保证,从来我都只对你一个人真心实意着!”
尔雅失笑,望着宋玉紧张兮兮的表情,心情没由来的好。怎么看这人怎么都像怕被主人扔掉的狗狗,唔,还是只漂亮的大狗狗。尔雅恶作剧地拍了拍宋妖孽的头,本还处于慷慨激昂、表白情绪中的宋妖孽一愣,不知所措。
尔雅在宋妖孽胸前画圈圈,慵懒问:“虞珠怎么样了?”
语毕,宋妖孽又是一怔。这算……什么状况?他从虞珠房里出来时,已日落西山。本踌躇与娘子好好谈一番,谁知竟被家人告知少奶奶失踪了。他千辛万苦等到尔雅肯见自己,原本以为娇娇尔雅会撒娇、会委屈、会抱怨,却从没想过,来不来,尔雅的第一句话竟是:
虞珠怎么样了?
这是试探还是真心关注?回答与不回答,哪一个更容易惹怒尔雅?宋妖孽默默思索,不禁微微咬唇。
这边尔雅也觉奇怪,挥手在宋妖孽眼前晃了晃:“怎么了?问你话呢!被冻傻了?”
宋妖孽深呼口气,还是照实道:“虞珠大概时日不多。尔雅,你应该看出来了,其实虞珠是来托孤的。”
尔雅撇笑,语气不觉有三分讥讽:“看出来了,只是我想不明白,若这孩儿真不是你的,为什么别的人她不托,偏偏托给你?”
一席话,宋妖孽霎时紧张,紧紧拽着老婆的手,说话也有些结巴。“尔雅,我,我…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孩子…我,等缓段时间好吗?我,那时,我一定告诉你。奚儿他——”
尔雅打断宋玉的话,无所谓道:“不用解释了,虞珠已经明明白白告诉我了。”顿了顿,尔雅才稳稳看向宋玉,一字一句道:“她说,她喜欢你。我猜,人之将死,大概总是喜欢回忆这一生中最为珍惜的美好时光。所以,她想到了你,想在临时前,来看看你吧?”
宋妖孽咂舌,彻底无语了。在尔雅面前,似乎只能越描越黑。
登徒尔雅见状,在脑海里又把早想好的话措词一番,终于道:“宋玉,我想…让你把虞珠娶过门来作妾,越快越好。”
“………”
字字珠玑!
宋玉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凝视尔雅。
霎时脑子里迸出一连串奇怪的问题: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自己进错府了?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尔雅?
“你说什么?”
尔雅镇静自若,又平缓地重复了一遍话:“娶虞珠做妾,立刻!马上!”
宋玉诧异地看住尔雅,心中五味掺杂。越是诧异,语气却不知何故的越为镇静。微眯着眼,宋玉道:“你认真的?”
“认真的。”尔雅颔首。
“………”
良久,良久。
尔雅的房里才突然传出类似野兽受伤的咆哮声:“我——不——同——意——”
翌日,尔雅并没有跟随夫君回府。宋妖孽,则在半夜满脸愠恼地离开了登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