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闻笔录-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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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你怎么了，是不是许世唯欺负你了。”叶景臣的话不多，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的，在我的印象里，他都不喜欢说废话。
话语间，他也坐到了地板上。我侧过头与他对视片刻，最终还是没能憋住：“师兄，或许，一开始我就该听你的，离他远些。”
年幼的时候，每每害怕，我便很依赖表哥，后来表哥有女朋友了，我就没人可依赖了。其他的哥哥从来都没有半点哥哥的样子。而现在的叶景臣，也给了我兄长的踏实感。同他说话，我心里也踏实。
“有些劫，无论怎样都躲不过的，躲不过，就得迈过，没有什么事情是迈不过的。”叶景臣的口吻就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谁没有劫，只要能迈过，这天还塌不下来。”
我沉默了两秒，第一回矫情：“师兄，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爱得入骨，可是最后却发觉，自己连他的皮肤也未入。”
“爱得入骨，有啊。”叶景臣话说的很悲伤，眼底里竟有几分失神：“可她从来看不到我。”
我原以为，他这样的人，身边肯定从来不缺女人，亦不会为情所伤，他这么优秀，哪个姑娘会不喜欢。本是他安慰我的，他这样一说，我便不好再问下去了，指不定他那风月情事与薛朗差不多，提起来自然是黯然神伤。
“如果撑不下去，就回来，天塌下来还有师兄担着。”叶景臣缄默几秒，忽然万分矫情的来了这么一句。
心里本来挺难受的，叶景臣的话却让我倍感温暖，到底是师兄，到底是哥哥，和外人终究是不一样。
可我不能因此就回去，那是属于沉香的，却不是我的。我要的只是活下去，陪着我的亲人，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万万不愿踏上这条路的。
我摇摇头，嘴角浮上一抹极为牵强的笑容：“自己惹的祸，就得自己担着，这不是你说的么？”
叶景臣微微一愣，转而浅笑道：“石头，你长大了。”话毕，他又添道：“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撑不下去，就回来，有什么事师兄担着。”
从前我看来很矫情的话，此刻却是颇为感动，我眼睛里含着泪，点头应道：“我知道了，师兄，谢谢你。”
“与我还说这些做什么，师兄岂是白叫的。”叶景臣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伸手抚了抚我的发梢。
不过，他将将触及，我便下意识的躲开，叶景臣手僵在原地，神情尴尬：“额……我忘了，你如今已经不是从前的石头了。”
说实在的，我也有点儿尴尬，到底他是个男人，还是个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虽说当作是哥哥，可总归还是得保持些距离。
房中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尴尬，我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再多言，就这样坐在地板上一个多小时，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房里的温度似乎也下降了，这和天气变化没关系，倒像是有些个鬼怪的靠近。
我抬眼瞥了瞥窗外，还当真有不干净的东西，并且还不止一只，这些个东西，我已是见怪不怪，所以并未理会他们，专心致志的看着叶景臣施法。
我想他的招数，指不定我也能用上，毕竟我还是得靠自己，叶景臣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出现，而许世唯……呵呵，他就不用多说了，一开始就错的离谱。
于是，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叶景臣，直到他的手覆在姚乐的脑门上，直接将姚乐半透明的魂魄从身体里拉出来，我才深刻的意识到，他这招我是学不来的，我还是脚踏实地的使转生镜，玄冰术什么的吧。
姚乐的身体并无变化，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她的灵魂缓缓睁开双眼，一见了我，顿时激动道：“思佳，有人袭击我？”
我面色沉重的点点头：“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谁？你今天去哪儿了？”姚乐并未意识到自己的魂魄已经离开了身体，一开口就是一大堆问题。
我并未作答，只将目光落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子身上，姚乐见我这样的神情，不觉随我的目光望去。
016 非生非死
如预料中的那般，姚乐十分惊恐，修长的手指指着床上的女子惊叫：“这……这是怎么回事，她……她是谁？”
一时间我也不知如何与她解释，我轻望了床上的女子半秒，眸光转到姚乐身上，神情凝重：“她是你的身体，你今天不是被人袭击了，是……被僵尸袭击的。”
说出这话的时候，我的手都在抖，我不知道姚乐听了会有怎样的反应。
姚乐浑身颤抖，睁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我……我死了么？”
“非生非死。”正当我不知如何答话时，叶景臣代我开口了，他与旁人说话，俨然的冷面阎罗，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姚乐的情绪很激动：“什么意思？那个僵尸为什么要袭击我？”
我想换做是谁都无法平静吧，眼见她如此，我心中更是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我，她就不会遭到袭击，如果我没有和许世唯走到一起，也不会遭到江曼云的报复。
此时此刻，我不知要如何开口，顿了半响，才低声道：“是因为我……，对方是与我有仇，姐，对不起……”
“因为你……你惹上了僵尸，你……你没事吧！”姚乐的态度转换很快，上下打量着我，确认我没什么才松了口气。
我心中更难受，泪水夺眶而出：“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不生不死，你也不会……”
“非生非死？意思是说，我没有死？”我不知姚乐是天真了，还是为了安慰我。她这个人表面乐天派，事实上心底很脆弱。高考那会儿她没能考上，自己躲在房间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完了跟没事儿人似的告诉我说她要复读。
我想，她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不过是故作冷静罢了。我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不哭出声：“嗯，你被僵尸咬了，若是死了，也不能入地府，会成为孤魂野鬼。莫不然唯有变成僵尸，一直活到你阳寿尽时，但是……你知道的，会像外国那些吸血鬼一样，不能晒太阳。”
姚乐愣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变成类似吸血鬼的生物。呵，我也没想过，世事难料，也就是如此。
愣了片刻之后，她极其牵强的笑道：“吸血鬼不是不会老么？也省得我保养，而且不是还有超能力么？”
姚乐越是不怪我，我就越是难受，我摇摇头，哽咽道：“不，没有所谓的超能力，还会老去。”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一切都得看你自己的造化。如果你选择离开身体，我可以帮你投胎。”此时，叶景臣忽然开口道。
我回眸看着叶景臣：“你可以帮我姐，是不是？”
叶景臣点了点头：“如果她愿意，我愿意帮她，只是，看她自己了，若是她要选择留在世上，也只能随她。”
话毕，他又看着姚乐：“但是，你要知道，一旦选择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我可以帮你长生不老，变成一个真正的僵尸，灵力我不敢保证，长生不老可以，但是……你将从生死簿上除名，从此隶属蝙蝠一族的，自然，你也需要遵循蝙蝠族的规矩。”
姚乐娥眉紧蹙，百般纠结之后道：“我……僵尸吧，世间那么多僵尸都活下来了，我又怕什么。”
“姐，你…”我知道，姚乐她是不想让奶奶姑姑她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她一旦变成了僵尸，那么未来便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只怕她活下来的机率也很小，毕竟，僵尸相互残杀的也颇多，况且是她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
姚乐的反应很是出乎我意料，我以为她可能会哭，或者别的什么。然而此刻，她却冲我笑道：“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再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当然是要做最好的选择。我呢，只希望能好好的陪着妈妈和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痛苦的。与其让一群人痛苦，倒不如我一个人担着。林思佳，过年回家可不许胡说八道。”
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姚乐更像我妹妹，然而在此刻，我才发现，她的确是姐姐。发生这种事，无论是谁都会痛苦，甚至会恨透了害了她的人。可姚乐却丝毫不怪我，我心里更是难受，就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我的心上噬咬。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姚乐越是坦然，我便越是难受。与此同时，我更是恨透了江曼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轻易放过她。她若是来害我，直接取我性命怎样都好，我不会有太多的怨恨，可是她如今却害了姚乐，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我永远也记得那个夜里姚乐所受的痛苦，从一个人变成一只僵尸，就如同是将一株植物连根拔起，然后晒干。我从来不曾想过，那样娇弱的姚乐，竟然能承受如此的痛苦。
能令她有勇气承受这般痛苦的缘故除却亲人，便是薛朗。我并不知道她是怎么记起薛朗的守护的，只是她告诉她记得，自从那次莫名的失踪之后，她的脑海里就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影像，今天被袭击的瞬间，她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想起了他的名字。
她说，他叫薛朗，也叫薛琅，在她念高中的时候，他叫薛琅，琳琅满目的琅。人如其名，他的确是一中最耀眼的人物，然而这个最耀眼的人物，整个高中都在围着她转，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唯有楚煜，后来楚煜死了。再没人能走进她的心里了，包括薛琅。
她也记不得薛朗是何时从她的世界消失的，她也并未注意，直至前些时候记忆莫名的消失一个月，她才有所怀疑。想起来的时候，也就顺道的想起了那个雨天站在她身后为她撑伞的薛琅。
我起初也不知她为何会记起，直至几天之后，才知晓其中的缘故。
一夜的痛苦，姚乐蜕变，她的脸色看上去比常人要苍白很多，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她手里撑着一把伞，涂了厚厚的防晒油。
叶景臣临走前与我说，姚乐刚刚变成僵尸，身体还不大稳定。我生怕她出点儿什么事，譬如让江曼云再次偷袭，江曼云一点儿也不简单，她的速度快到姚乐根本没能看清是谁偷袭了自己。
其实如果不是许世唯的态度太奇怪，我也不会确认就是江曼云偷袭了姚乐，毕竟天下的僵尸那么多，除却本身的蝙蝠族，还有类似何以初，贺兰雪这种被僵尸咬了之后由人变成僵尸的。
有些僵尸为了提高自身修为，便会袭击同类，吃掉同类，以此来增高自己的修为。换句话说，就是弱肉强食。僵尸的世界其实和人类的世界没有太大分别，只是他们的方式更为直接，不像人类那么拐弯抹角的。
片场很喧闹，所幸今天太阳还不算大，我陪着姚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开机。姚乐和平常没什么分别，还是片场的开心果，我看着心里更为难受。
“姚小姐，来的挺早的。”姚乐正专心致志的背着台词，江曼云忽然走了来，眼眸里充满了挑衅，我知道，她是冲着我来的。大概她以为姚乐死了，如今见姚乐若无其事坐在这里，自然是心有不甘。
姚乐头也不抬，双眸紧紧凝视着手上的剧本，风轻云淡道：“早。”
眼见姚乐如此，江曼云没有再说什么，脸上挂着一抹冷笑：“林小姐，果然是天后的表妹，演技不错啊。”
“哪能跟江小姐比，江小姐的演技不拿个金马影后奖真是可惜了。”我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