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器宗-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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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很好的助力。
如果换成鲁莽肤浅之辈,纵然才华横溢,也难得重用。
李晚微笑道:“那我现在就要这个说法,把程臧提出来,指证荣长老如何?”
公输元:“这……”
面对李晚的问话,他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这就是李晚晋升结丹之后,分量变重所带来的改变。
大小姐在上首看到公输元面色变差,不禁同时传音向两人,暗中询问:“李道友,公输长老,你们在谈什么?”
公输元神色凛然,把李晚的要求告诉了大小姐。
大小姐面露犹豫之色:“李道友,你这是何苦?置荣长老于死地,对你不仅没有好处,反而得罪那些人更深。”
“我还怕得罪他们?现在该是他们怕得罪我了!”李晚道,“大小姐不必多说了,李晚只知道,欲杀人者。人恒杀之,他既然对我做出这等恶事,如今又鼓动诸长老对我不利,两罪并罚。岂容轻饶?”
大小姐不能辩驳,不禁流露出焦急的神色,美眸中止不住的恳求。
李晚见状,不由暗叹了一声。这大小姐,执掌家业是一把好手。但亦不是完人,终究还是缺乏了几分男子的果敢和决绝。
“大小姐,我知道,你这是为了坊里安宁,天工坊是炼器作坊,还从来没有过处死元老的先例,但难道除了元老,就没有其他枉死的炼器师了吗?难道争斗从来没有死人,或者说,那些身死他乡。默默无闻的炼器天才,高手,就只能白白牺牲?”
李晚经历程臧一事,特意去了解了两脉来历,隐约打探到,像荣长老这般的坊中老人,随意打杀麾下新人,其实已经由来已久。
炼器一途不能解决的事情,就靠阴谋、暴力,这并不是荣长老一人独创。
但荣长老等人。毕竟是天工坊的元老,邬山盟的地头蛇,那些位卑言轻的无名小卒,死了也就死了。并没有世俗官府或者侠客为其出头,真正令这些人忌惮的,还是筑基以上,同样拥有名位、实力或者权柄的贵人们,再不然,就是在籍的大宗门弟子。
各家府中。偶有纨绔、修士老爷们失手打杀的凡人仆役之流,也不在少数,但却同样没有人追究,公平和法纪,总是在同一地位的修士之间才能存在。
这也是李晚直到现在才发难的原因,他在筑基境界之时,虽然已经取得供奉名位,但也只是拥有自保之力而已,只有晋升结丹,高出荣长老等人一头,方才可以尝尝以势压人,逼迫坊里决议的滋味!
李晚站了起来,轻咳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之后,缓缓开口道:“大家商议的结果,我已经知道了,作为此次事件的受害者,我并无意见,但是,凡有机密要事,挟众而为,必有主谋,为何只见对从属之流的处置,没有对主谋加倍严惩?”
有人品出了李晚的意思:“这李晚好不懂事,竟然得寸进尺?”
“他这是想要找个标靶,发泄怒火啊!”
“主谋,他想要谁是主谋?”
众人的目光,不禁在古长老和荣长老两人间扫来扫去。
在场之人,能够出来背起这个责任的,也只有他们两位了,这是坊里众人权衡利弊的结果,处罚的决议,不容推翻。
古长老和荣长老对望一眼,都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
李晚晋升结丹境,果然跟以往大不相同,一言一行,都变得更有分量了。
“是我怂恿古长老做下此事的,李道友,若你对刚才商议的结果不满意,就让坊里重罚我吧。”
荣长老思虑再三,还是主动站了出来背锅。
他深知,自己和古长老,必有一人得是这次事件的主谋,反正都要褫夺名位,加以严惩了,也不在乎再担一个主谋的恶名。
他并没有察觉到,李晚在他站出来之后,嘴角浮现出一丝会意的微笑,公输元和大小姐则是面露不忍,似乎已经预见到他的结局。
“大小姐,各位长老,供奉,各位同仁,荣长老屡次三番对我不利,先前支使弟子谋害我未遂,这次竟然又再怂恿古长老劫我座驾,简直罪无可恕,还请准我将他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李晚突然大喝一声,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劈头一掌,就往他的脑颅拍去。
荣长老满脑子都是周旋与权谋,考虑的是各脉的争端,利益的交换,心中虽然惋惜于自己付出的代价惨重,但却依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等到李晚突然出手的时候,已经反应不及。
李晚身为结丹修士,实力暴涨数倍不止,面对的又是只懂炼器,不擅杀伐争斗的老迈器修,这一劈,立时威若雷霆,啪的一声,猛裂震荡。
无形巨力贯入了荣长老脑中,霎时之间,红的,白的,四散溢出,流满了他的七窍。
众人脑海中仿佛有几个巨大的铜锣狠狠地猛敲了一阵,噼里嘭啷,嗡嗡嗡地乱成一团,等到回过神,荣长老已经瞪大着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荣长老!”
“你,你竟然杀了荣长老!”
“丧心病狂,简直丧心病狂……来人啊,快来人……”
公输元哀叹一声,站了起来,猛然大喝:“够了,肃静,肃静!”
在他这犹如晴天霹雳般的大喝之下,场面总算稍微安静,但荣长老被李晚当场格毙这一幕,还是深深地震撼着在场众长老们的心灵。
得罪结丹修士,毕竟不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李晚这种年轻气盛的小辈,也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他们猜测了荣长老等人多种的结局,褫夺名位,剥夺权柄,甚至后续打击报复,都早有预料,但是,这种当场格毙的处置之法,还是太粗暴,太直接了,骇得他们心中惶然。
就连中立一方的众供奉,余者炼器师,也禁不住恻然,生起几分兔死狐悲之感。
公输元叹道:“都不要乱,听我说,李道友此举,不为今日之事,乃是为六年前!”
众人一怔:“六年前?”
古长老犹自还被李晚的突然发难骇得发怵,突然听到六年前这三个字眼,不禁头皮一麻。
六年前发生过什么,他当然还记得,荣长老支使程臧暗中谋害,欲除李晚而后快,他也是知情的,但却不曾重视过,事后李晚和大小姐等人都没有提起,也就渐渐淡忘,没有挂在心上。
莫长老等人也站了起来,维持秩序:“荣长老的确是有取死之道,李道友刚才也只是为坊里清理门户而已,你们不要大惊小怪,都回去坐好,还有你,颜长老,你把法宝祭出来做什么,大小姐面前,岂容你放肆,不收回去,就给我出去!”
颜长老看向古长老,却见古长老面色发青,艰难地摇了摇头,只得颓然地坐下。
有人不甘心问道:“莫长老,你刚才说荣长老他有取死之道?”
另外一些人附和道:“兹事体大,还请大小姐给我们一个说法!”
大小姐开口道:“来人,把程臧提上来。”
“程臧?”
“此子不是荣长老的弟子吗,他早就被逐出工坊了呀。”
“他还在?”
众人愕然。
但很快,天工坊中的护卫把一名浑身衣服破烂,蓬头垢面的男子提上堂,众长老虽然忍不住捂鼻退后,不忍卒视,但却还是很快就认出,这人正是六年前神秘失踪的程臧。
李晚看到这人,不禁冷然一笑:“程臧,你一五一十,把当初荣长老指使你暗杀我的事情交待出来,念在你揭发有功,主谋又已伏诛,可免你一半徒刑,从轻发落,如若有半句虚言,他就是你的下场!”
程臧抬头看了看李晚,又转头看了看身旁倒毙,犹自瞪大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神色的荣长老,发疯般地大笑:“这一天,果然来了,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哈哈哈哈,师尊,你说对了,此子不除,必成大患,如今连你也都被杀了,真是咎由自取,咎由自取啊!”
笑过之后,程臧却是老老实实,把当初发生的事情交代出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坐而论道
这些年,程臧被关押在天工坊的地牢里,终日惶惶,暗无天日,又不见师尊来救,早就彻底死了心,听到揭发有功可以从轻发落,自然是和盘托出。
众长老见李晚诱供,皱眉不止,但他们本就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内情,也不敢出来颠倒黑白。
只有几人徒劳争辩:“看来此事已经水落石出,荣长老的确曾经想要谋害李道友,可他最多不过未遂而已,何至于此?”
“是啊,就这么把他杀了,李道友你于心何忍?”
有人看不过眼,冷冷笑道:“天工坊又不是官府,哪来那么多讲究?照我说,李道友刚才杀得好,杀得妙!谋害同仁,就是应当如此!”
众人向开口者看去,却发现是一名平常在坊里并不起眼的穆姓供奉。
有人恍然惊觉,这穆姓供奉,过去似曾也与荣长老有过争执。
另外一些长老、供奉,虽然感觉李晚手段过于激烈,但还是站了出来,纷纷帮腔,那些试图为荣长老辩解甚至翻案的人,眼见木已成舟,强拗也没有好处,只得悻悻住嘴。
李晚拂袖而坐,环顾堂下:“李某好歹也已结丹,就是要杀鸡儆猴,有谁不服?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不必多说,其他的人,按照刚才决议处置。”
众人心情复杂地散去,心中尽皆怅然,同时也思索着,今后该将如何与之相处。
李晚强势崛起,势必给坊里各方带来巨大冲击,接下来就看他是否热衷于坊里权势,或对各方感观如何。
大小姐看了看李晚,也深深感觉,应该重视审视彼此关系,不能再把他当作普通的供奉看待了,她轻轻道:“李道友,你远道而归,我们还来不及为你接风洗尘。不如今晚到我府里共饮一番?”
李晚知道大小姐有事要和自己商量,正好自己也有不少事情,于是应道:“好。”
夜晚,李晚应邀过府。与公输元,莫长老,云长老等人一起,在大小姐府里谋议。
大小姐先是向他讲解了一番如今坊里的形势,然后又提到近来吴冶子之事。
“自从吴冶子出现以后。坊里的长老们,似乎与之有所勾连,准备寻觅机会加入灵宝宗别院。”
李晚问道:“灵宝宗别院,这就是吴冶子应诺给他们的好处?”
如果李晚还是筑基修士,交出他一个,就能换得多人加入别院,取得真经,对长老一脉的炼器师而言,的确极为有利,李晚听到这里。也终于明白,为何古长老和荣长老等人会如此行事。
“都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听到李晚的感叹,公输元面色有些不好:“李道友,不是我责怪你,但你动手杀了荣长老,怕是要给坊里开个坏头。”
李晚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大小姐,公输元等人尽皆茫然,不知道他为何发笑。
李晚摇头叹气。说道:“我就知道,公输长老你要说我,还有大小姐,你可是也这么想。想要规劝,却有不知如何说起?”
大小姐看着李晚,没有说话,但神色却似默认。
李晚道:“我记得上次提名供奉,你曾与我坐而论道,谈论这器量之说。但如今,我也有几分领悟,不知可否还归于大小姐。”
大小姐道:“李道友但有指教,直说无妨。”
李晚肃然道:“实不相瞒,这些年来,大小姐为了坊里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更曾向各位长老、坊中管事、学徒、杂役们打听,加以了解,窃以为,大小姐谋划之深远,眼光之独到,远非一般修士所能比拟,哪怕是那些大宗门的灵峰峰主,一方巨擘,也未必能比,堪为人中之凤也!”
听到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