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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魅君颜-第2部分

小说: 魅君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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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妹猛抓头皮,心慌意乱得几乎要仰天长啸,她难以置信地直瞪着他,一脸含恨。

“我和水玲表妹十多年没见了,难得她来一趟京城,没想到居然生了怪病,所以我特来探望。”他倏然眯起锐利瞳子,视线停留在水玲脸上,“刚才见她精神奕奕、容光焕发,实在看不出任何病态。”

“呵!呵!看不出任何病态……”胖妹在笑,看起来却像在哭。

她就知道一定露馅了,生重病的人哪有能耐拿着刀追着狗跑?生重病的人只会像狗一样呻吟。眼前这般荒唐事,也只有她这做事不用大脑的莽撞主子才干得出来,这会儿就是再精心策划的谎言也不攻自破了。

胖妹抬起右手,翘起小拇指挡在自己的唇边,她好恨!

“她到底生了什么病?”

“她、她得了厌食症,什么东西都不吃、什么茶水都不喝。”

“却追着狼犬高喊要煮成一锅香肉?”

“是啊,现在除了香肉,她啥也不吃!好可怜呐!”

“如此一来,犬狗的消耗量岂不是很大?”

胖妹点头:“格格一天要吃一大只,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把扬州附近的大狗、小狗、流浪狗、癞痢狗给吃得精光。”

太好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格格竟成了噬犬妖女,和原先的计划完全背道而驰。胖妹欲哭无泪。

雍怡笑着答道:“啊!看来真的病得不轻。”

冲着他的神情,她就知道他不信。

“好了——”雍怡霍然起身,“既然水玲表妹在休息,我就不再打扰了。”

“真的吗?”胖妹登时眼睛发亮。

雍怡轻轻一笑,冷不防的伸长双臂撑住桌面,并将胖妹困在其中,以令人燥热脸红的邪魅嗓音,低喃说:“当然是真的。等她醒来后,请她到祺东苑来找我,我等她。”

“你……你想干嘛?”胖妹惊慌失措地回望他。

雍怡恢复站姿,以正常神色笑道:“紧张什么?只是找她叙叙旧罢了。”

“是吗?”

胖妹打死都不信。

※※※

水玲跟着王府婢女,东转西兜总算转进了祺东苑。

她是来赴雍怡的约的。

然而一进祺东苑,她立刻被这座三进式的院落给吓呆了。

祺东苑无庸置疑是座设计新颖的建筑,三进式的布局中,各有小院一座、活水池一座以及假山石子路,除此之外,还有各种花卉植物遍植其中,而建筑一概采用布瓦顶,别致又清新。

“哇,光一座院落,就有我家前前后后加起来那么大,吓死人了……”

她神色纯稚地喃喃自语,这里真让她大开了眼界,忙着东张西望地观察四周环境,没注意到婢女穿过一条长廊,已将她引进了祺东苑的箭亭。

雍怡就站在箭亭前方的开阔平地上,正在为马上鞍。

“睡醒了?”

“吓!”

他突然走到水玲面前,结结实实吓了她一大跳:“表……哥”

她紧张地喊了他一声表哥,所幸除了有点不习惯外,没有太大的困难。

“叫我雍怡就行了,表哥、表哥的,听得我很不习惯。”

“雍怡。”她听话地喊他一句,慢慢地问,“胖妹说你找我,有事呀?”

雍怡研究她毫无头绪的单纯表情,很快地说道:“她没告诉你,我邀你来是想和你叙旧、重温儿时的记忆?”

“哦,这个啊,她提了一点点。”

“还喜欢写字吗?”雍怡问,他再度走回马匹的身旁,调整马鞍的位置。

“写字?”水玲跟在他后头,经过装有马袜的木桶,顺势弯腰捞起一把秣草,径自喂食马匹,“我以前很喜欢写字吗?”

“一岁大的时候已经能把笔握得紧紧的了。”

“是吗?”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过去从没人跟她提过这段过往,“那我大概就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典型例子,教我汉字的师傅说我的字像鬼画符,难登大雅之堂,我现在比较喜欢抚琴奏乐。”

雍怡骤然敛起双眸,深邃阴冷地凝视她:“这么说来,你大概也忘了自己曾经咬伤我鼻子的事喽?”

水玲霍然静止,飞快转头看他:“我咬过你?”

“有,就像这样——”

水玲杏眼圆睁,发不出声音,惊恐地瞪着一刹那间压上来的俊逸脸颊,她清楚地感觉到雍怡粗厚的大掌紧密地捧住她的双颊,致使他温热的气息亲呢地喷在她脸上,而独属于他的男性气味,同时亦肆无忌惮地侵入她的鼻腔。

她被吓直了眼,不知作何反应,忽然间——

“啊——啊!啊!啊!”

雍怡竟张嘴咬她的鼻梁,疼得水玲蛮横地拼命跳脚拍打他的肩膀。

但他似乎早已下定了决心,不咬到他高兴绝不放手!还嫌她那两只挥舞的手太碍眼,索性霍地扣住她柔细的手腕,更加拉近她,方便他咬个彻底。

水玲被吓坏了,全然搞不懂这是什么样的状况,更甭提极力反抗了,此时她只能腾着大眼任凭他蹂躏自己的鼻。

不知过了多久,雍怡终于放开了她。

当她护住自己的红鼻子,含泪迎上他的面容时,始料未及地迎上他脸上一抹发自内心、分外和善的魅惑笑容,那使她瞠目结舌。

雍怡眼里闪烁着欢迎的光彩,在她尚在五里雾中时,已绽出愉悦的神情道:“欢迎你,水玲。”

他—百八十度大转变的表情,真弄傻了水玲,她既紧张又怀疑地问:“欢迎我?你没有恶意吗?”

雍怡轻笑地看着她回道:“你小时候曾经咬伤我,就连额娘也误以为我会伺机报复。怎么可能嘛!那时你才不过是个四岁的小丫头,我若跟一个小家伙斤斤计较,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那你干嘛咬我?”

“那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见面礼。”

“见面礼?京城的人都这样吗?”

雍怡耸耸肩,笑而不答。

“那我懂了……”

“咦?”

说时迟那时快,踏脚!抱脸!雍怡才感觉到她细腻柔荑倏然熨上自己的脸颊,转瞬间,她那两排雪白大利牙已狠狠啃住他的鼻梁,然后用力咬下——

“啊——痛——”

“这是什么……可恶!又流血了!”

雍怡看着沾到手上的鲜红血迹,当场暴跳如雷,然而他又哪里晓得自己此时此刻的一举一动,看在偶然经过箭亭意外撞见这一幕的父母眼中,全成了他与水玲的打情骂俏,恰如一对小冤家。

“嘿嘿嘿……”

两老闲得发慌的脑袋,不禁开始运转。

第二章

当天午后,鼻梁中央擦一层白色药膏的水玲,被简福晋请到王府北面的一处花厅。

陪同她一起前来的胖妹,远远见着花厅进进出出的婢女不断,心里就知道情况不妙。果不其然,水玲进了花厅,屁股一沾椅,立刻被满桌的南北珍馐吸引,看得目瞪口呆,不停吞口水。

“好好吃……”她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在旁的胖妹对简福晋和亲王爷展层一笑,挨近水玲拧了她背上细肉一把,小声提醒道:“别乱说话,你再出岔子,我不管你了。”

水玲看了胖妹一下,勉为其难沉默下来,虽然眼睛仍盯着桌上的点心不放,可至少没那么明显。

“你们下去。”亲王爷遣退了厅内的婢女。

“是。”

简福晋见婢女们都退下,便举筷首先夹起一个饺子放进水玲的碟子里。

水玲几乎是从福晋动筷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张开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饱满而透明的虾饺移动视线,直到它不摇不晃放进自己碟里,才用力咽下一口口水。

她饿了,今早胖妹趁她熟睡不醒时把早膳一扫而光,害她醒来时,又只能继续喝水充饥……

简福晋丝毫没发现她的不对劲,和悦地说:“这是庖师最拿手的水晶虾饺,不仅好看,滋味也无人能及。你尝尝。”

水玲眼底嘴馋的光芒一闪,点点头,忙不迭赶紧拿起筷子,竖立在桌面上敲齐它的尖端,下箸就准备吃——

“啊?!虾饺——”胖妹当着她的面快一步夹走它。“飞了……”

“谢谢福晋的好意,但格格的病情您实在有所不知,这水晶饺子一下肚她必吐无疑!所以我们家格格不能吃这啊,我是她的婢女,有事‘婢女’服其劳,我替格格挡了!”

像她这样将主子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婢女,上哪儿找啊?

“不我可以……”

“格格。”胖妹警告性地瞪她,皮笑肉不笑地,“你不希望辜负福晋的用心,福晋她是懂的,你别勉强自己,否则病情会加重的。”

水玲看看胖妹,明白她的意思,虽然对那饺子望眼欲穿,但是也只好作罢,况且胖妹都替她吞下去了……

“原来病得这么重啊?你的病情如何你额娘在信上提都没提。”简福晋听得担心不已,与亲王爷面面相望,气氛顿时一片凝重。

“其实也还好……”水玲喃喃说道,垂下了睫毛,把双手缩回桌下。

“既然水晶虾饺不能吃,那喝红豆粥好了,粥品消化容易。”

王爷误会她只有虾饺不能吃,于是打开砂锅的盖子,拿起汤匙、端高瓷碗便热切地舀起粥来。

“对,喝粥也好!”福晋附议。

水玲一看魂都飞了,她生平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甜汤的诱惑,尤其见到那红得发黑的红豆,光是想象人口即化的口感,她就不行了。

端过来了……端过来了……

“尝尝看。”

“哦哦。”

满满一碗粥放到水玲面前,她立刻点头如捣蒜,捡起一旁的小汤匙动手就要喝——

“王爷,您对格格的宠爱,看在婢女的眼中真的好感动!”

胖妹肥手一扫,食物瞬间不翼而飞。

水玲失望地瞪大了双眼:“这……”

“但,怕是你们误会婢女的意思了,格格不单单是虾饺不能吃,事实上,她所有东西都咽不下肚。看什么厌什么、吃什么吐什么,哪怕是山珍海味放在她面前,她也毫无胃口,格格得的正是这种怪病呐!”

简福晋一听好生失望:“这么说来,我吩咐下人准备的这桌茶点,不就成了水玲胸口最深的痛?”

“不吃了,让人撤下去吧。”亲王爷歉疚不已。

胖妹连忙出声制止:“不不不!王爷、福晋照常吃你们的,否则若因为格格生病,而连带地害大家跟着食不下咽,她会更难过的。请用!请用!”

她连声催促他们动筷,自己也没闲着,快速替水玲喝了那碗粥。

“这样啊,那好吧!”

简福晋与亲王爷逐一尝起了整桌美点,倘若连他们都不吃,也真是浪费了满桌各色精致点心。

就这样,水玲的眼前开始筷子汤匙满天飞,他们每吃一口点心,水玲就跟着吞下一口唾液,她明明有很好的食欲,却啥也吃不到,对她而言这简直比把她丢进十八层地狱还要命。

“水玲,你今早见过雍怡了,对他的感觉还熟悉吗?”

简福晋伸长手臂横过桌面夹了一个双喜莲花酥,水玲渴望的眼珠子盯得都快掉下来了。

她听见福晋在问她话,但有听没有进去,错听成她老人家在问她对双喜莲花酥的感觉熟不熟悉?

熟悉!她太熟悉了!糊里糊涂地,她便喃喃答道:“熟悉、我熟悉!”

简福晋与亲王爷交换一个眼神,脸上一片开心。

简福晋说:“我想也是,其实今天我与王爷偶然撞见你们俩相处的情形,一时间,关于你们那段两小无猜的记忆,恍若又历历在目。”

说罢,福晋咬了一口莲花酥,滋滋脆脆的口感立即把水玲的胃吊上了半空,她深呼吸两声,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你的大表哥书烈在一年前已娶妻成家,家里头就剩雍怡这小子还没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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