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必后悔-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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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痛?”他问。
舍不得她年纪轻轻就学大人胃痛,冷的、辣的、刺激的全不能碰,她总在糟蹋他的心疼。
“能忍受。”
“为什么不回家,和大家一起庆祝?”
“你要走了,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哀悼,不要庆祝。”头垂在他肩膀,她的心呵,绑上千斤重锤。
“没这么严重,有事情,我会回来。”
“有什么事情你才会回来?”
“公司发生事情,或者……”
她拦截他的话。“我呢?我出事,你会不会回来?”
深看小悯一眼,多年相处,他太懂她,如果他说会,她就真的会发生事情给他看,她的刚烈固执,根本不是一般女生。“我不会。”
“所以,只有小悦发生事情,你才会回来?”酸酸的,是心。
她清楚明白,他和小悦之间那条连线,无论如何都割舍不去,他们的未来已有人为他们铺好路,植上玫瑰,等着他们携手前进。
“妳会为了让我回来,把小悦弄出事情吗?”他玩笑问。
“我还没有这么恶劣。”笑容,噙在嘴边,带上几分凄楚。
“小悦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子,别为自己的偏见,做出伤害别人、自己后悔的事情,懂不?”他说得郑重。
“何必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想警告我吗?放心,我了解小悦对你有多重要,我不会动她。”她还是笑,笑容从凄楚转为无奈。
“我不是警告妳,我是为妳好。”叹气,她骄傲的面具呵,要带给她多少痛苦才够。
“千万别对我好,对我好的人都要倒大楣的,钟先生,请你明哲保身。”
赵悯拉开距离。对啊,她发笨了,她忘记自己不能当他的“永远”,只能以拍档为名,靠近。
她的确笨,当大伙儿都聚在楼下庆祝,只有她躲在房里品啜寂寞;当所有人都站在耀眼灯光下,为他光明前程喝采,偏偏她傻得选择在人后接受他的恐吓;她简直是……无可救药……
“想把我赶走?”
“是你自己决定要走。”她提醒他。
“不谈这个,妳真决定不让爸爸知道妳想继续念高中?”
“我厌恶再花他半毛钱。”
所以她不补习、不上私校,她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存款,支付学校每一期学费,甚至连在家里吃饭,她都舍不得让自己的胃多饱足一些些。
“如果是我的钱呢?”他问。
“我不是你的责任。”小悯坚持。
“我不介意负担妳。”
“我要是依赖成性怎么办?会不会到时候,你在我和小悦之间左右为难?”
无忌语顿,最近他们老是敲到危险话题。她不该这么懂事,也不该这么敏锐,她应该像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小悦,对男女情事懵懵懂懂。
“用你的名言劝劝自己吧──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她笑笑,接过话题。
“妳哪有钱负担学费?我记得妳的存款连套校服都买不起。”
“听说少女援交是个不错的赚钱方式。”她答。
“妳敢!”他怒目相向。
“要试试才知道敢不敢。”她无所谓。
“我是认真的。”他在忧心,浓浓的两道眉毛上竖,失去惯常的沉稳。
他的忧心再度教她妥协,算了,不反骨,给他一个安心答案。“你说我是珍珠,那么就请对我多一分信心,我保证不出卖自己,保证用正当手段赚到学费,更保证让你刮目相看,让你以我为荣,好不?”
“好吧,我相信妳,但也请妳设定我当妳第一个求助对象。”他也让步。
“好。”
“我要送妳一项礼物。”他说。
“礼物?”
他从口袋里掏出信封,里面有钥匙和地址。
“什么意思?”小悯问。
“我买的公寓,离这里不远,往后妳想沉淀心情时,就到那里去,别回老家门檐前,别一个人坐在街灯下。”
“为什么不?我习惯了。”
“妳常常坐着就忘记时间,以后我不在台湾,没人陪妳,一个人太危险。”
为担心她的安危,他为她买下房子。四年工作期间,他累积出可观财富,负担她不是问题,只可惜,她是个自傲自尊的小女生,以接受他人帮助为耻。
这回,她让自尊心休假,点头,收下钥匙。
无忌亲昵地搭上她的肩,像往常,像没有提到永远之前。
小小的脑袋攒进他胸前,他宠她、溺她,比对任何人更甚。
多久了,他始终没忘记那幕。当他陪养母处理好伤口,回到太平间,看见白布下面盖着两个人,小女孩的脸颊红肿、额头呈紫黑色,但她靠在母亲怀间,恬然安怡。曾经,他也在太平间茫然地搂抱住父亲,不承认天人相隔,不愿相信噩运降临。
是他把小悯抱下来的,他抱她走过医院长廊,抱她回家躺到自己床上。
那夜,无忌对自己说,他要成为她的支柱。
“可不可以再帮一个忙?”躺在他胸口,倾听他稳定的心跳声,小悯微笑,这里是她的心安源头。
“说说看。”
“有家出版社要替我出书,我未满十八岁,需要监护人,你肯不肯替我盖章签字做保证?”
“妳?”原来她并非所有人想象中的无所事事。
“是不是我当了监护人,妳就乖乖听我的话?”他提出交换条件。
“嗯……好吧。”
“为什么想写书?”
“你总是说我胡思乱想,既然我的想象力膨胀,为什么不拿来娱乐自己也娱乐别人?何况……”
“何况什么?”他明白接在何况之后的部分,才是她真正心声。
“写作替我找到情绪宣泄口,它让我的不满获得纾解,让我不至于惹人讨厌。”
无忌开怀,她的本质还是乖乖牌女孩,笑拥她,无忌说:“我把手提电脑给妳,妳可以用来打稿子或传E…mail,等妳成名,别忘记在序里提起我。”
“你会不会太慷慨?一个晚上送出去这么多礼物。”
“我负担得起。”
“有什么东西是你负担不起的?你负担爸爸的工作、负担小悦的感情,还要负担我这个拖油瓶,不累吗?想不想停下来喘口气,为自己做点真正想做的事情?”
“你们全家给我的恩惠,我用罄一世也还不起。”
“别把我归纳成那一家子,我不是他们,你没欠我恩情,你喜欢我就对我好,不喜欢我就离我远远,别说恩道义,我们之间从没有这层责任或关系。”
小悯愠怒,她不是他的责任,从来都不是!她不要他之所以存在,为的是偿还恩情。
“好,妳对我无恩,我不必还妳情,我在妳身边纯粹因为我喜欢妳。”他是纵容她的,一直都是。
几句话,不过转眼,她放下愠色和骄傲。
“是的,我们之间没有人情包袱,你可以背过身不理我,千万别为了爸爸而同情我。”
“我知道,妳最不需要的东西就是同情。”即使她明明需要关心。
“哪一天,我坐着飞机到美国找你。”到时,他身边没有小悦、没有父亲,他和她是单纯的两个个体。
他笑而不语,未来的事,他不预先规划,额头贴上她的,他喜欢和她之间的亲密。
突然间,他皱眉。“妳发烧?”
“我知道。”她点头,连带牵动他的抬头纹。
“知道还淋雨?”
“就是知道才淋雨,以毒攻毒,有没有听说过?”
“歪理。”
“是真的,淋了雨,混沌头脑变得清晰,发烧自然消失不见。”那是她的经验,在母亲去世那天学会。
“答应我,不许再用淋雨医感冒。”小庸医,固执得让人发指。
每次都这样,越医越糟糕,她打死不看医生,硬要拖她去,她就把自己锁在衣柜里,他只好买来成药逼她吞进去。慢慢的,小感冒越拖越久,别人三天一星期能解决的小毛病,她偏要耗上十天、二十天。
无忌起身,替她到抽屉里找出常吃的感冒药和胃药。没错,她的胃也让自己整治得七零八落,要出国了,最让他放心不下的人是小悯。
“你越管越多啰。”
“谁教我是妳的监护人。”
“再过两年,我满十八岁,就不需要监护人。”吞下药,她的头自动找到停靠点。
“那么急于摆脱我?”
低低地,她说:“是你急着摆脱我。”
他听见了,但不作回声。
隐隐约约,小悦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无忌哥哥在楼上,我上去找他。”
小悦的声音提醒起无忌,他把小悯身子挪正,对她说:“好好休息,我先下去。”
赵悯点头,压制泛酸胃壁,没关系,总是这样的,每次小悦声音出现,他便迫不及待离开她的视线。谁让小悦是他的永远,而她……不过是妹妹。
走进浴室,站到莲蓬头下方,让冷水洗去负载不起的伤痛。
她不爱分离,分离却总在眼前矗立,她痛恨挂心,却让一个不该挂的男性挂上心。怎么办?她能骗自己多久?她还能说服自己几次,当战友也没关系?
第四章
Dear无忌:
我要毕业了,想不想夸奖我几声?
三年呢!我打破你的纪录,三年拿到毕业证书,当然,我这种比较方式并不公平,当时,你一面念书,一面进竞泽工作,而且在两方面都得到好成绩。
最近,一切顺利,新出版的书“南海与北海的鱼”销售得不坏,出版社有意和大陆方面合作,我这个知名人气作家,混得好像还不错。
另外,教我感到讶异的是毕业在即,居然收到好几封情书,之前以为自己人缘太差,才得不到男同学的爱慕眼光,没想到十几封情书中,写的居然都是同一款话,他们说我太骄傲,人人对我动心,却没人敢当面对我说明,深怕自己条件不足,话出口徒惹笑话。
他们的情书稍稍满足我的自尊心,虽然我并不真正需要男人的倾慕眼光,但虚荣毕竟是女人的弱点之一。
有人说,恋爱是大学的必修学分,哪里知道,短短三年,在忙乱中,转眼消失不见,还没来得及认识班上同学,就进入骊歌初唱时节。我想,是不是该从这些信件中,挑选适合的男人来修修大学里漏修的学分?
你最近忙吗?美西市场开拓得怎样?需不需要我帮忙?需要的话,给我一封信,我马上飞奔而去。
赵悯
这封信,无忌看过几十次了。酸酸的,是他含在口里说不出的滋味,隐隐约约地,嫉妒升上心间。
他该承认吗?承认他爱上赵悯。
起身,他走到柜子前面,打开,里面满满的两千封信,都是小悯寄来的电子邮件,他把它们列印下来,编号,排好。
五年间,他分享她的心事,骄傲的、得意的、沮丧的,所有所有不能、不想出口的秘密。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能成为作家,还颇受欢迎,因为她的文笔细腻,字句间充满感性。
为了公司学业,他一天工作近十八小时,他在向自己的极限挑战,这种生活无异是辛苦的,他没有娱乐,有的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每分每秒对他而言都是战争,唯有在收到小悯的来信时,紧绷的心情放松,微微的幸福沁入心头。
在信中,他看见小悯一天天蜕变,从毛毛虫成为蝴蝶,终能遨游飞翔。虽然不在身旁,但他参与了小悯每一场成长过程。
取出一纸信箴,上面写着──Dear无忌:
走过操场中央,难得地停驻脚步,斜斜的细雨飘下,不大,却也能在人们发间挂上串串露珠。操场边,玩球的学生仍然兴高来烈,丝毫不受雨水影响,他们的吆喝、笑声传来,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这是青春。
动态的他们,静态的我;动态的快乐,静态的忧郁;我在动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