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可欺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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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声?!我”查六涨红脸。
“师父,”星羽拉他坐下。“你这样鬼吼鬼叫的,要人家怎麽跟你商量?”
“不用商量!这事明摆著,你被他愚弄了。”他一口咬定。
“可徒儿觉得展公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星羽辩解。“咱们回庄问个清楚,说不准是庄主弄错了,玉像根本不在这儿。”
“不可能!”他一口回绝。“庄主跟我说得一清二楚,玉像就在这儿,没别的地方。”
“咱们再问一次……”
“不用多此一举。”查六打开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
“师父”星羽生气地拿下他的葫芦。“晌午都还没过您就喝酒,不顾身子了吗?”她不高兴地说。
“我心情闷,喝酒不成吗?”查六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您心情闷,徒儿不闷吗?”星羽难受地道。“人家的香包到现在都还下落不明。”一想起这事,她就愁眉苦脸。
查六见她愁苦的模样,气焰顿时灭了半截,反过来安慰道:“那小子不是说了要帮你……你就别难过了。”
“他要徒儿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您觉得呢?”星羽徵求师父的意见。
查六起了警戒心。“他想知道什麽?”
“庄主的事”
“这不行!”查六断然的摇头。
“他说了,不需要知道庄主的姓名,只想了解他怎麽跟咱们说玉像的事。”
星羽解释道。“他是好心的想帮我。”
查六摇头。“防人之心不可无。”
星羽皱眉。“师父,您到底是讨厌展少爷,还是喜欢?”
“那小子惹人厌。”他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
星羽狐疑地瞧他。“那您做什麽还让徒儿嫁给他?”
查六张口结舌。“你……那是……那是他坏了你的名节,自然该对你负责,这跟师父喜不喜欢他没关系,两回事、两回事……”
星羽攒眉托腮。“徒儿还是觉得这不像师父的作风……”
“这事先不提,你昨儿个为什麽会睡在他房里?”他逼问道。
“不知道,徒儿醒来时就在他床上了,不知是谁做这种无聊事。”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师父,您昨晚怎麽会发现徒儿不见了?”
“师父酒喝多了,要出恭,没想到瞧见你房门没关上,觉得奇怪,所以进你房里看了一下,这才发现你不在床上。”他解释。“师父还以为你让那臭小子给撵出去了呢!”
星羽皱眉。“您别臭小子、臭小子的喊,展公子人其实不错。”
查六哼地一声。“师父就是看他不顺眼,怎麽?你还没嫁过去就帮起他来了?”
“师父”星羽跺跺脚。“您胡说什麽啊!”她莫名地脸红了脸。“我没有要嫁他,我得去找我爹娘。”
“你又说这任性话。”查六怒声斥责。
“这哪是任性话!”星羽被骂得莫名其妙。“师父又不是不知道,徒儿一心就念著爹娘的事。”
“你”查六霎时间不知道要接什麽话。“你……你要师父怎麽说才会明白…
…”
“师父”
“好了,别说了。”查六又灌口酒。“你就乖乖听师父的话,至於玉像……
咱们慢慢找……”
“可是……”
“好了,不说了,师父要去马厩瞧那匹倔马。”查六抹过嘴边流下的酒液,哼著不成调的曲子步出房门。
“师父。”星羽冲至门边想拦下他,但念头一转,选择放弃。算了,她又不是非得靠师父才成,她可以自己决定,而她现在就决定去跟展公子说清楚,她相信展公子会替她想出办法的。
展昱观坐在厅上,浓眉皱著,脸色很难看,方颚抽搐了一下,看得出来他正极力压住脾气。
“我已经替你在府衙里安插了个差事,你明天就去领职。”诸葛济沉声道。
“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展昱观抬起眼,黑眸中隐藏著怒火。“烦劳伯父费心了,可这事我不会答应。”
“你这是什麽意思?”诸葛济火大的质问。
“意思很简单,我并不打算在府衙里谋职。”他控制自己的脾气说。
“那你打算在哪儿高就?”诸葛济的话泛著讽意。“由著你玩了三年,还不能收心吗?我不像你爹,事事都由著你,都二十五了,还想游手好闲?”
“伯父是见不得我吃白饭吗?”展昱观愠声道。
诸葛济倏地自椅上站起身。“你……你说这什麽话?出去三年就变得目无尊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展昱观忍下火,起身恭敬地道:“侄儿没有忤逆之意,但府衙这差事恕不能应承。”
“你”他气愤著指著展昱观。“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你到底想怎麽样?
今天就说个清楚。”
“侄儿不想怎麽样。”展昱观拢紧眉头回答。
诸葛济压下火。“你嫌我管太多是不是?”他踱步,一脸愠怒。“我倒问你,我管了什麽?你的婚事我虽不赞同,可我吭过半句吗?念著你父亲身子不好,我不想跟他为这事冲突,也就由著你们父子,还不够吗?”
展昱观没应声,听他又接著说:“我安排的事你没一样肯做,不是存心忤逆是什麽?”
“在府衙里做事不合我的性子。”他尽量说得婉转。
诸葛济在他身前站定。“不合你性子?三年前就为了这句,你负气离家,三年後还是这句……”他难压怒气。“我倒问一句,什麽才合你性子?”
展昱观沉默半晌,最後才下定决心。“出海。”他简洁地回答。
“出海?”诸葛济瞠大眼。
“这三年来,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海上,这半年才在江南落脚。”这两句话当然无法概括他三年的生活,但目前这样的说明也就够了,更何况,他不觉得伯父想知道细节。
诸葛济瞪视著他,似乎不知要说什麽,半晌後才忽然长叹一声,“血浓於水呀……你毕竟还是走了你生父的路子。”
展昱观未置一词,诸葛济摆摆手。“罢了,下去吧!!”
他点个头,这才告退,当他走出大厅时,却忽然让人抓住手,他讶异转头,瞧见星羽。
“来。”她拉著他,一脸神秘地领著他下廊庑。
“你怎麽会在这儿?”他问。
“你爹来找我,他告诉我的。”
他难掩诧异。“父亲……”他不懂父亲为什麽会去找她?
“你爹可关心你了。”她拉著他走在园子里。“原来你这三年出海去了。”
“你偷听了多少?”
她停下脚步,绽出笑。“不多。你先告诉我,坐船好玩吗?我长这麽大还没坐过船。”
他微笑。“怎麽,你也想出海?”
她点头,随即又摇头。“听来挺新鲜的,可我得找爹娘,不能陪你一块儿出海玩。”
他咧开嘴角。“我没说要你陪,你倒自个儿做主了。”
她也不以为意,笑得很开心。“好吧!那说你陪我好了,你这人就是爱计较。”
他挑起眉。“我爱计较”
“算了,当我没提,我知道你这人小气,说不得。”
他又好气又好笑。“好了,别扯这些,我父亲要你来做什麽?”他将话题导回。
“他担心你,所以要我来看看。你大伯好凶的,找你准没好事。”她凑近花圃里嗅闻花香。“你爹来不方便,万一跟你大伯起冲突怎麽办?所以只好找我。”
他没说话,只是蹙眉。
她望向他。“我知道你也为难,夹在你大伯跟你爹中间。”
他低头瞧著她天真的神情,开口道:“没什麽为难的。”
她摇头。“方才我瞧你都要冒火了,可还一个劲儿的忍著,一定是为了你父亲,你不想他们两个长辈为你的事起冲突。”
他露出笑。“怎麽?你倒突然善解人意起来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那麽聪明,是你爹跟我提了些,不过,我也不笨,自然猜得到一些。”她忽然叹口气。“大户人家还真麻烦,一点儿也不有趣。”
他自然地抬手揉了一下她的发顶。“这会儿倒又老气横秋起来了。”
“自从进了这儿之後,没一天平静的。”她蹙额。“连师父都开始阴阳怪气。”
“怎麽又扯到你师父?”他不解。
她立刻将方才与师父争执的事说给他听,半晌後才喘口气。
“我不过就是想回去找庄主问清楚玉像的事,他就发脾气,真不明白他在想什麽。”她忍不住抱怨。“一定是你们这儿风水不好,住进来就会倒楣。”
他笑出声。“这样吧!你让我看看那画。”
星羽点头,右手伸进衣袖里。“也好,说不准你”她忽然止住言语,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麽了?”他有不好的预感。
“我的画……”她慌张地摸了一下另一边的袖口。“不见了……”她张大眼,惊慌地与他四目相对。
“别急。”
“一定是昨晚那偷儿干的好事。”她怒喊,握紧双拳。
“先别慌。”他的声音冷静。“你确定没放在别件衣服里?”
她摇头。“没有……没有,我原本放在我自个儿的衣裳里,後来……後来三夫人找我换新衣裳时,就是我身上这件,我记得把画给放进去了……”她试著理清纷乱的思绪。“昨儿个睡觉前我还拿出来看了一下,然後收好,放进衣里。”
她抓住他的手。“定是昨晚的偷儿拿走了。”她一脸急切。“你说要帮我找出小偷的,我已经没了香包,现在又没了画像……我……”
“冷静点。”他按住她的肩。“一步一步来,著急解决不了事。”
他冷静温和的声调让她稍微安下心。“好,我不慌。”她抓紧他的手,但神色仍显得急切。
他静下心问道:“知道你香包里有玉跟衣袖里有画的人有哪些?”
她努力思索著,“知道这两样的只有你,然後……然後见过画的人只有你父亲、弟弟跟三夫人,没有其他人了。”
他沉思著。
“你没有偷我的东西对不对?”她不确定的问。
他瞪她,沉声回答。“没有。”
“我不是故意要怀疑你,可是我……”
“我知道,你怀疑的不是没有道理。”话虽然这麽说,可他心里还是不痛快。
“你若要我找东西,就先得信任我。”
她点头。“好吧!我知道,可是你得快一些。”她松开他的手,来回踱步。
“我说是三夫人偷了我的画,她有点鬼鬼祟祟的。”
“这不能用猜的,得有证据。”他提醒她。
“我知道。”她不停走动。“我心好乱,静不下心来想。”她现在只想抓到小偷把他痛揍一顿。
“你没见过玉像?”他突然问。
她摇头。“没有。”所以她才这麽著急,没有了画,她怎麽在找到玉像时比对清楚?
“你师父呢?”他又问。
她陡地停下脚步。“师父看过。”
他颔首。“那就好办了。”
“什麽好办?”她不懂。
“我找个画匠再画一张。”他说。
星羽终於露出些许笑容。“对、对,还有这法子,我怎麽没想到。”她高兴地握住他的手。“我就知道你一肚子”
“挑好的说。”他打断她的话,他可不想听到一肚子坏水这种“赞美”词。
星羽笑出声。“就说你爱计较,不对、不对,我说错了,你是孔明诸葛亮,一肚子策略计谋。”
他笑著摇头。“你的迷汤倒灌得不小,其实,有你师父在身旁,有没有玉像画对你来说并不是绝对必要的。”他任她握著双手,感觉到她掌心的柔软。
她摇头。“师父的记忆是挺好,可他对找玉像的事不积极,我自然得多尽点心。”
“哟~~来了两位稀客。”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星羽蹙眉,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