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万仙-第7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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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龙。。。不成蚀把米。”
盘蜒笑骂道:“龙又不吃米,只吃海中大鱼。”
皮特古尔立时改口道:“那是偷龙不成。。。蚀四条大鱼。。。。”
盘蜒唉声叹气,大摇其头,皮特古尔老脸一红,忙入军中,派人招摇撞骗去了。
盘蜒再找元八,替他疗伤,元八虽然年老,可体格强壮的匪夷所思,正是老当益壮,老而弥坚,与其余遗落民大不相同,而盘蜒内力深厚,稍加医治,已然痊愈大半,即便其余帐王再率军偷袭,也绝不是涉末大军与遗落民联手之敌。
待他忙完杂事,回东采奇帐中找她,忽见她已不在。盘蜒一愣,立时想道:“这丫头太过好强,不愿劳烦我,自己去那皇宫了?”
他稍稍一想,苦笑不已,外出入军,对皮特古尔嘱咐几句,随后施展身法,顺东采奇踪迹追去。
行了大半夜,大漠中寒风突降,这剧变极为凌厉,非常人所能承受,盘蜒冒风雪又走了数里,见一废弃破屋中有火光,而东采奇踪迹也至其内,遂跟了进去。
火光映红了东采奇的脸,她见到盘蜒,吃了一惊,想说些什么,又闭口不言,神色冷漠,朝盘蜒点了点头。
盘蜒走到火堆旁,伸手烤了烤火,东采奇道:“城主,此去我一人足够了。”
盘蜒忽然手臂探出,摸她额头,又捏她手心,东采奇低呼一声,朝后躲开,盘蜒已缩回了手,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你已好了许多,但仍需修养,若要出来,为何不与我说一声。”
东采奇道:“因为。。。。我料定城主必会跟着我。”
盘蜒毫不隐瞒,说道:“你猜的半点不错。”
东采奇身子开始发颤,犹豫片刻,道:“城主,莫说你是阿道的丈夫,就算我与你妻子素不相识,你也不该。。。再如此待我。”
盘蜒道:“你是阿道的至交好友,我更该对你好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东采奇坚定摇头,道:“并非天经地义,你。。。这是男人对女人的好,并非。。。朋友对朋友的好。城主,我东采奇并非自尊自大、盲目自信之辈,但恕我直言,我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
盘蜒笑道:“姑娘快人快语,好生爽直。”
东采奇道:“多谢城主夸赞,而非笑我不自量力。”
盘蜒道:“你所说不错,我岂会笑你?”
东采奇表情愈发不自在,她低声道:“我心有所属,你也有了家室,城主,我实不明白你为何对我。。。这般纠缠?难道你看上的女人,便非要得手不可?”
盘蜒道:“非但你不明白我,我也不明白我自己。世上能自知之人,又有几何?但我此刻追你,倒并非因为情之一字,而是正事要紧,姑娘言语,倒把我瞧得小了。”
东采奇叹了口气,知道赶不走他,也知道他不会做出格之事,只望着那火堆,眼中无尽忧愁。
盘蜒仍记得她是少女时,眼神明亮,调皮可爱,整个人心思宛若透明,若想鬼主意时,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盘蜒轻易就能将她看穿。昔日蛇伯城比武招亲的东采奇,何曾有这样复杂的目光?
岁月改变了她,也改变了我。
所以,我别无所求,只盼抹去你眼中的忧伤,一点点,一滴滴,令你回到往昔单纯快活的你。
那雪中打擂,思念情郎,胆大妄为,不计后果的少女。
………………………………
四十八 紫蛇红阳盖万里
烈阳当空,脚下白沙愈发滚烫,苍狐放眼望去,直到目力尽头,景色仍单调的可怕,偶尔能见到人或野兽的骨头,但很快便会被风沙掩埋。
他脑袋沉重,热气无穷无尽,于体内穿梭,令他不适已极,虚弱不堪。
他本不该离开那片绿洲,但他怕那异兽之眼追来,他也料不到自己会忽然患病。以他体质内力,本绝不该如此,莫非是那魔鬼追击时的诅咒?或是逃命时那黑乎乎的泥潭暗藏险恶?若真是如此,青斩又怎会无恙?
青斩伤势早就复原,此刻精神抖擞,正扶着苍狐,于沙间赶路。他虽已晒了两天两夜,但内力仍颇充沛,苍白的肌肤稍稍泛黄,可到晚间便会褪色。
若苍狐好起来,他会为青斩谱曲,歌颂他恩义美德。
若他能好起来的话。
突然,苍狐见前方有一块大石,大石周围空荡荡的,别无石块,它像是从空中掉落下来的,或是又大风沙掩盖了它其余的同类,只余下这最伟大的巨人。
苍狐想:“沙只会越积越高,这石块也终会被风沙瓦解。”人敌不过天,就像他自己,虽领悟了神通,一举能与郭玄奥比肩,但仍敌不过异兽之眼,仍敌不过这荒漠烈日,这不断重复的苍茫地狱。
青斩纵然健壮,长时间曝晒,也终究有困乏之时,但此刻,这石块仍能提供安息之地,至少白天,他们能够休息,到晚间继续踏上旅途。
绕过大石,两人愈发欣喜:这非但是一块巨岩,更斜向上升,其中有一低地沙坑,好似天然的庇护所一般。
但临近沙坑,两人吃了一惊,见其中已被人占据。众人手持兵刃,站了起来,约莫有二十人,神色警觉,体态彪悍。其中一黑肤女子容貌颇美,双目晶莹,上下打量两人,她穿着最为富贵,气度高雅,不像旁人那般紧张。
她用北妖话说道:“这人是生病了么?”
青斩道:“是,是,他是我义兄,我俩在沙漠中遇险,咱们绝无恶意。”
有一黑须汉子用古怪语言说了几句,那女子摇了摇头,那男子登时宽慰不少,女子道:“来吧,这巨石是上天赐给大伙儿的,这阴影也是恩惠,你们可来享用。”
青斩喜道:“好,多谢你啦。”
两人在沙坑中找一处坐下,苍狐病重,到了阴凉处,只觉此生少有这般舒适。
女子见两人一人一柄黑蛇剑,向两人招手,示意取来瞧瞧,青斩有些犹豫,但苍狐手一拨,将黑蛇剑抛给那女子。那女子接过剑来,挥舞两下,叹道:“好剑,好剑。”命人递给苍狐、青斩水壶。
两人大喜,将一壶水喝的干净,苍狐脑袋又疼,身子颤抖不休,他想以内力抵挡,可纵然流转经脉,却难以抵达头部。
女子问道:“他得的什么病?”
青斩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义兄他。。。。他为何会如此。”
那女子笑道:“还好,还好,你二人并非敌人。不然瞧你俩这般年轻好看,我还真下不了手。”
青斩脸上泛红,道:“姑娘过奖了。”
女子又道:“你对你义兄好得很,眼神不像是兄弟,倒像是爱侣。”说这话时,似乎此风气在她那地方颇为常见。
青斩大羞,忍不住喊道:“哪里有这样的事?”苍狐虽然难受,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荒唐,荒唐。”
那女子说道:“我是东凉蝉国的缚秀銮,你二人又是什么来头?”
苍狐大感惊讶,道:“‘万马奔腾?你是万马奔腾?”
缚秀銮仰天大笑,甚是得意,道:“你倒也不算的孤陋寡闻。”
苍狐心想:“这缚秀銮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马贼,据传能一人并骑数十匹马,操纵如一,武功高强,纵横东凉,未尝一败。她怎地也闯到关外大漠来了?”但她已问话,苍狐不能不答,说道:“在下涉末城苍狐。”
众人闻名,大感震惊,一时皆说不出话来,等了片刻,缚秀銮道:“涉末城的常胜将军,苍狐?”
苍狐苦笑道:“正是区区在下,然而败军之将,名不副实,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缚秀銮指着青斩道:“那你这位小情郎呢?”
青斩怒道:“我说啦,我是他义弟,我叫青斩,可并非。。。。甚么情郎。”
他名头也是极响,缚秀銮眼神疑惑,道:“朝晨四剑,今日四至其二,当真稀奇了。你二人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青斩道:“咱们遇上大风沙,迷了路,义兄又受伤生病,才至于此。”
那先前的汉子喊道:“首领,他二人真不是徘徊之沙选中的敌人?”
苍狐心中一动,暗忖:“她是为徘徊之沙而来?”
缚秀銮摇头道:“若是,我岂会看不出来?他们与我无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暗暗思索:“这两人名头好大,但想不到却是如此瘦弱模样,照此一瞧,武功未必如何厉害。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徘徊之沙争斗中,多一个朋友,便少一个敌人。”
她早在半年前,便在梦中见到徘徊之沙的景象,那传说的知识点点滴滴传入她脑中,她花费金银,找可靠者询问此事,得知不假,深受诱惑而不能抗拒,便从极远的地方长途赶来,途中,命运巧合,也遇上其余受选者,双方大打出手,敌人皆被她杀死。
但她知道前路艰险,自己仍需强有力的帮手,于是说道:“两位似乎行李不全哪,在荒漠之中,不明方向,武功再高,也是死路一条,不如与我同行,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苍狐眼皮打架,又觉得有一根针从上到下划来划去,身子又抽搐起来,青斩见状,忙道:“若能救我义兄性命,我兄弟二人定竭力报答姑娘。”
缚秀銮稍稍犹豫:“看这两人模样,倒也稀松平常,可别帮不上忙,反浪费咱们粮食与水。”但她生性好赌,小小风险,全不在乎,笑道:“我不是郎中,不会看病,但喂他吃饭喝水,倒也不难办到。”
青斩放心下来,缚秀銮取出些干粮,与一些消暑药物,青斩喂苍狐吃了,两人疲倦过度,不久依偎而眠。
入睡后,苍狐仍噩梦不断,一时见空中有一大红球,伸出蛇般丝线,吸取自己心脏血液;一时又见无数紫蛇,缠住那丝线,咬断苍狐与那红球联系。
苍狐浑浑噩噩的感到,似乎这红球与紫蛇皆为恶毒的诅咒,一者令他嗜血,一者令他嗜魂,但两者恰巧同时发作,竟起了冲突,这才令他如此凄凉。
他痛苦到了极处,忍不住在梦中笑出声来,青斩奇道:“哥哥,你为何。。。为何发笑?”
苍狐大声道:“人活世间,岂能不遍尝喜怒哀乐,酸甜苦辣?我苍狐享过无人能及之福,如今再受这古今罕有之苦,岂是不幸?根本是天大至幸!”
黑夜中,缚秀銮轻笑一声,道:“苍狐将军,你可是烧糊涂了?眼下情形,哪算得幸运?”
苍狐这才感到颠簸,睁眼张望,见自己被绑在骆驼身上,正在夜间行路,青斩道:“这位缚姑娘知道方向,似乎有什么在指引她。”
苍狐心想:“那是徘徊之沙,引她前往最终杀戮的战场。”他明知这徘徊之沙诅咒狠毒,即便最终杀光敌手,也难免被阎王般的神力杀死,这缚秀銮好歹算救他性命,苍狐焉能任她送命?
他鼓足力气,道:“缚姑娘,你。。。还是收手的好。”
缚秀銮奇道:“将军何出此言?”
苍狐道:“自古以来,受徘徊之沙选中者,几乎必死无疑,从无例外,偶然侥幸逃脱者,也是因混沌阎王相救。”于是将郭玄奥等异兽会弟子遭遇说了出来。
缚秀銮愣了片刻,长声笑道:“你少危言耸听,我才不信呢。我多半如以往异兽阎王一般,正是万古罕见的奇才,正要凭此,凌驾万物之上。”
苍狐又劝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