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万仙-第7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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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士皆吓得大呼小叫,四散躲闪,杨百夫将苍狐背起,朝远方狂奔。
盘蜒身躯发颤,他道:“血肉纵控念?”
蛇帝点头道:“此乃其中一门蛇血功,此物毒性非常,城主,我原非杀你不可,此招一出,你非死即伤,还请听我一言,速归故里,以免沦为那魔鬼口粮。”
盘蜒看着她双眼,看着她身躯,看着她秀发,看着她额头,眼神与东采英一般迷茫,一般不解,她为何对东采英如此和善?为何处处留手?她兵法谋略为何如此出众?她为何自称蛇帝共工?
他大声道:“你到底是谁?”
蛇帝不答,纤细的手指稍稍一拨,那大血球宛如山崩岳断,直直坠落下来。
盘蜒咬紧银牙,双手托起,以轻柔内劲抵住那大血球,既不令其落地,也不将其消解,他又问:“告诉我你是谁!”
蛇帝催动内力,令那大血球加倍沉重,毒性散发,漫向盘蜒,她道:“我并无过往,也遗忘过去,你又何必知道我是谁?”
盘蜒道:“我或许识得你!”
蛇帝一愣,摇头道:“我从不认得什么吴奇。”手又往下压了些。
盘蜒心想:“是啊,我眼下是吴奇,她。。。。自称是蛇帝,咱们又何必相识?”他已全无交战心思,但这大血球不易应付,他需令苍狐等再跑远些,方可任其炸裂。
两人正在僵持,盘蜒只听身后连声惨叫,他往后一瞧,脸上变色,心头大震。
一只样貌奇异,数丈长短的怪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它双翼有如蝙蝠,残破不堪,伤痕累累,根根羽毛有如尖刺利刃,却又零零碎碎,半秃半密,那一双眼半金半红,晦暗无光,鸟喙弯曲,尖锐至极。它动作时,浑身似散发血雾,预示着不祥的征兆。
此怪身躯虽大,却有些圆润,乃是一只夜枭,但显然受到无数折磨,惨烈摧残,以至于体型剧变,成了魔鬼般的模样。
盘蜒认得这怪鸟,他仍记得它身上每一处伤痕,它虽比以往巨大百倍,但盘蜒仍清楚得想起它来。
它是八魔中的天魔,采奇收养的魔怪,它自称是大眼枭。
那蛇帝大声道:“小心,异兽之眼,快跑,快跑!”
众人想跑,但这魔鬼张嘴一咬,那人四分五裂,被它落肚中。随后,它极快的出嘴伸爪,顷刻间连动千回,吃了千人。士兵想跑,但被它翅膀一扇,被风吸引回来,不知怎地,背脊折断,只能坐以待毙。
蛇帝一转手,将那大血球扔向大眼枭,大眼枭尖叫一声,张开嘴,吐出一道血光,那血光有如彗星,瞬间将大血球淹没,反打向蛇帝。
盘蜒心想:“这一招有如阎王全力一击,它怎会有这般法力?”身子一动,拦在蛇帝面前,一招大道无形,正中血光,两股巨力撞在一块儿,引起惊天震动,于是空中充斥血色,地面撕裂,宛如末日一般。
大眼枭不为所动,一嘴向苍狐啄去,杨百夫喊道:“将军,快跑!”将苍狐推开,自己被大眼枭刺穿身躯,苍狐怒不可遏,悲愤异常,只能眼睁睁见自己爱将被大眼枭吞下。
他背后恰巧有一道裂缝,正是盘蜒与大眼枭对招时裂开,他一脚踩空,跌落下去,大眼枭一嘴咬来,未能命中。
苍狐坠下深渊,但在下坠之时,耳中仍听到万莲大声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但喀嚓一声,她声音断绝。
那断绝令苍狐绝望,令苍狐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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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异乡遇旧最亲密
苍狐提一口内息,使出象鼻蛇身功,试图借力支撑,但两旁皆是砂砾,无处可依,且他精疲力竭,真气衰弱,纵然触及石壁,内力也是一碰就断。
如此断断续续、跌一跌,停一停,复又跌落,不知多深,呼喇一声,竟摔入大片花草中。
他背伤复发,痛的大叫起来,身上手上,更不知被树枝擦伤多少。
睁开眼,四下张望,竟见有微光,照亮这无边的黑暗。他身在一“高山”上,东西群峰,南北流河,花木茂盛,千奇百怪,不少皆从未见过。
他心想:“为何我没摔死?万莲死了,我那些部下为了救我,也被那。。。魔鬼吃了,老天爷为何仍留我一条烂命?”
他摔得伤经断骨,动弹不得,稍一运气,痛的要命,但这痛楚令他更清楚自身状况,他经脉正自行痊愈,气血于伤处填塞,身体好转,令他心中也生出希望来。
仇恨,是仇恨,苍狐觉得自己可凭仇恨活下去。那蛇帝,那异兽之眼,他们皆是苍狐的仇人。
不,即便他真的存活,又有何面目去见师父,去见涉末城的将士?
空中零零碎碎落下黄沙,掉在脸上,冲入鼻孔嘴巴,苍狐左右转头,身子稍动,这才免于窒息。黄沙越堆越高,苍狐处境越发艰难,险些被沙掩埋,但在绝境之中,他将杀生剑诀运至极处,凭借肌肉精微颤动,震开黄沙,积在身下,因而被黄沙托至高处,过了大半天,他已躺在一座黄沙堆上。
他感到背伤愈合,身子一转,骨碌碌往下滚去,一头栽入草丛,如此一来,不免又伤痕累累,好在筋骨仍保存完整。
疲倦袭来,苍狐虽饱受伤痛,但眼皮打架,不久沉沉睡去。
睡了许久,忽觉身躯被人搬动,他吃了一惊,睁眼张看,见来人清秀纤巧,竟是青斩。
青斩见他醒来,说道:“苍狐兄,莫紧张,我并无恶意。”
苍狐心想:“他怎地会在这阴曹地府般的谷底?”只是笑道:“有恶意也不怕,世人谁无一死?”
青斩将他挪至一处平整草地,道:“这儿倒也不冷,师父说,这儿离地太深,下方有热矿,可以找到温泉,什么鸟兽都不少,你饿不饿?若饿了,我去捕猎。”
苍狐想起郭玄奥,心下愤愤,道:“你带我去见郭剑圣,让他杀我好了。大丈夫宁死不屈,何必假惺惺的留我一命?”
青斩大声道:“谁假惺惺的了?我师父确要杀你,但我却将你当做朋友。”
苍狐毫不相让,瞪视青斩,道:“原来将你师父带到我面前,威胁杀我,夺我剑诀,是你青斩的待友之道。”
青斩微觉惭愧,但旋即又道:“可你眼下也没死,我救你性命,算是弥补过错了,你还抱怨什么?”
苍狐满腔怒火,破口大骂,皆是军中粗话,甚是难听,青斩道:“你再说,我可动手揍你了!”
苍狐道:“你尽管痛痛快快一剑宰了老子!”
青斩见他神情凄厉,显然自愿求死,叹一口气,道:“杀你还不容易?但眼下本公子无此心情,先设法喂饱你再说。”
正说话间,一头野兽奔过,如兔如狐,体型硕大,青斩本是猎人出生,拔足追去,一个扭转,已将这野兽杀了,随后剥皮烤肉,霎时油香四溢。
苍狐腹中暗叫,他是万鬼之躯,便数月不食也不打紧,但见到美食,总感到饥饿。好在他功力深湛,胃部紧缩,忍住不出声。
青斩切下一片肉来,送入嘴中,故意用力咀嚼,笑道:“好香,好香,这野兔本就有咸味儿。”
苍狐道:“没准它死前撒尿,由此入了味。。。。”
青斩恼道:“你就说不出好话来!”在他嘴上穴道一捏,苍狐“哇哇”低吟,只得开口,青斩扯下几片肉,硬塞进去,见苍狐脸颊涨起,哈哈笑道:“这下向你赔罪,老兄觉得如何?”
苍狐怒道:“你喂我吃兔子尿,算个狗屁赔罪?”
青斩叱道:“哪有兔子尿?你再嘴里不干净,我请你喝我的尿了!”
苍狐骂道:“果然被我一言说中,你是兔儿爷,那岂不是兔子尿?”
只听“啪”地一声,苍狐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眼前斗转星移,乱七八糟。原来青斩样貌阴柔,又与廊宝结下私情,常常有人背后这般叫他,青斩深深怀恨,最听不得此言。
苍狐心想:“原来你心结在此,好,我再多骂你几句,让你一剑杀我,倒也干净利落。”刚要开口,却见青斩妙目含泪,脸色惨白,甚是可怜,倒令苍狐骂不出口了。
两人僵持许久,苍狐道:“是在下失言,向兄弟致歉。兄弟若仍不平,在下引颈待戮。”
青斩冷冷说道:“若非瞧见你也有黑蛇剑的份上,我早杀你了。”说罢将苍狐的黑蛇剑拿在手上,手腕灵动,双臂圈转,刹那间剑光如水,姿势甚是曼妙。
苍狐赞道:“旁人就算起身舞剑,也不如你此刻剑招之美,双剑交替,日月轮转,是了,你可是想起日出时的景象?”
青斩喜道:“你。。。你怎知我心中所想?”原来他当年与廊宝两人游览玉如湖,观湖中日出美景,至今难忘,他所学幽冥剑法本无定数,加之天分又高,此刻随手挥剑,自然行云流水,妙招自生。
苍狐道:“不知怎地,见你身姿,不由设想你在云霞初日之间练功。”
青斩起了兴致,一跃而起,道:“好,你再来猜猜!”双足轻跃,来回刺击,动作韵律十足。
苍狐道:“你想到草原牧马之人,这也太简单了。”
青斩微微一笑,风格一变,招式舒缓,纷柔折转,甚是随意潇洒。
苍狐又道:“这是鸳鸯戏水,两柄剑一雌一雄,瞎子才猜不出来。”
青斩连变数十套路数,皆被苍狐一眼看穿,青斩倒也诚实,一旦被说中,绝不抵赖,这般舞剑猜心,过了许久,青斩哈哈一笑,抹去汗水,复又坐下,道:“我不生你气了,你这样的人,倒也不怎么讨厌。”
苍狐观青斩剑法,心想:“一人言语表情或能有假,唯有剑招、音律,一片挚诚,万难作伪。这青斩心地淳朴,仍有如孩子一般,绝无恶意,郭玄奥要害我之事,他事先绝不知情。”
青斩问他遭遇何事,怎会跑到这儿来?苍狐神色痛苦,却全无隐瞒的说了出来。
青斩喃喃说道:“那怪鸟。。。便是人们口中那头穷凶极恶的魔鬼么?”忽然紧张起来,道:“吴奇他。。。。他能活下来么?”
苍狐黯然道:“我虽未见过阎王发威,但这怪鸟本领似不在阎王之下,叔叔他。。。他凶多吉少。”
青斩身子颤动,甚是痛心,随后虚弱无力的坐了下来,道:“他虽负我良多,但。。。。只盼他能逃脱。”
苍狐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问道:“负你良多?叔叔。。。师父他负你什么了?”
青斩出神片刻,道:“那是我十三岁时的事儿,那一天,咱们在港口接上了一个陌生的猎人。。。。”将他与盘蜒在异世遭遇娓娓道来,只是他当时年幼,朦朦胧胧,如在梦中,不由添加自己许多幻想,将盘蜒与他说的如同爱侣一般。
苍狐听了半天,又是亲切,又是惊讶,又是厌恶,又是怜悯:“这小子原来与我一般,也是从那世道来的?难怪他口音古怪,与我相似。青斩当时仍是幼童,叔叔竟对他做出这等出格之事?虽说他们那儿风俗如此,却也委实不像话,亏他还自称是读书人。这青斩遭遇极惨,难怪他至今语音娇嫩,举止温婉,原来皆是当年悲剧所赐。”
青斩说完,抚摸黑蛇剑,说道:“到这世道后,他又救了我好几回,我早已不怪他了,只盼他此次能够安然无恙。”
苍狐微微一笑,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