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万仙-第4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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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子活尸不声不响,慢慢站起,身上五个孩儿尸首突然睁开眼,放声大哭起来。众人听那哭声凄凉,心中一沉,无不恻然。
五子活尸低声道:“不哭,不哭,爹给你们找新娘子,从今往后,再不会短了衣食。”
泰慧心肠刚硬,娇叱道:“送你入土!”金剑凝力,一道金光,朝五子活尸心脏刺去,去势快如雷电。
五子活尸不避不让,发掌还来,“铮”地一声,将那金光打碎,泰慧喝道:“好强的掌力,小心了,此人不易对付。”
尤儿道:“瞧我的!”凝眸活尸,运金缚法术缠他,霎时真气如链,紧紧盘绕过去。那活尸勃然大怒,喊道:“莫碰我孩儿!”迈开大步,冲向尤儿,那金缚术竟首次无功。
尤儿心中害怕,向后一跃,但活尸动的太快,蓦然已追至跟前,一掌拍向尤儿。尤儿花容失色,大声惊呼,但活尸出手神速,众人已难救险情。
顷刻间,一旁飞来一树枝,嗤地一声,刺向活尸肩上孩童。活尸大骇,一蹦老高,将那树枝避开,泰慧趁此时机,将尤儿遮在身后,心想:“莫非他肩上孩童,才是他罩门所在?”
活尸四下转头,怒道:“是哪个混球想伤我孩儿?”喊声回荡,却久久无人应答。
索酒淡淡说道:“是那位吴奇先生暗中相救,小公主,我就说你错怪了好人。”
尤儿双目一瞪,说道:“你瞎说,他人在哪儿?”
索酒笑道:“这树枝少说也飞了三十丈远,他人在树后,不愿再见你们。”他双眼不曾离开那活尸,目光中满是赞叹之意。
尤儿道:“你少强词夺理,信口胡诌啦,他那点身手,哪有这等暗器功夫?”
五子活尸不见那投掷暗器者,更是怒火冲天,咆哮一声,扑向泰慧,泰慧有心巧斗,使太以幻灵剑法的一招“梦马春秋”,刹那间数道幻影,四下扩散,看似刺向他心脏,实则人已跑开,对准他身上一处孩童。
这一招最为精妙,而她手中轩辕金剑锋利绝伦,一声轻响,已刺中一子,那幼子痛哭一声,当即身躯发紫,这回当已死透。
活尸大叫道:“孩儿!”满目悲怆,立时大哭大喊,将那死童从肩上抱下,纵身一跃,蓦然已到了屋顶上。
泰慧道:“休逃!”紧追不舍,苏修阳、庆参、庆美防他突围,也跟上前去。江苑想要参战,索酒突然将她一拉,摇头道:“那活尸不会逃走。”
泰慧身在半空,使动金剑,拂、振、切、削,四道金光急追过去,苏修阳一招“法雷迎门”,庆参一招“万乘雄主”,庆美一招“珠翠芒刺”,四人各使生平绝技,取向那五子活尸剩余四子。
突然间,那活尸打出四拳,拳力雄浑,震撼四围,真气猛烈,只听铿锵几声,泰慧、苏修阳、庆参、庆美哀声呼喊,口喷鲜血,被活尸打落屋顶,砰砰声响,一齐坠地。
江苑、庆虹、尤儿急忙上前查看,泰慧翻身而起,右臂骨头已断,胸口气闷,内伤沉重,苏修阳等三人更是状况惨痛,爬不起身,这活尸一拳之力,若打在实处,只怕连这庙都能震塌了。
活尸跳了下来,又一拳打向泰慧,泰慧一咬牙,施太乙身法,往旁避开,但活尸动作太快,这一拳笼罩数丈,泰慧被拳力擦中,复一口鲜血吐出,宝剑脱手,滚倒在旁。
尤儿哭喊道:“泰慧姐姐!”刚忙将泰慧抱住。
泰慧低声道:“殿下,你。。。。你快走,我替你挡住这活尸。”
尤儿道:“姐姐,你当我是见死不救,无情无义的孬种么?我。。。用金缚术。。。缠他。。。“
泰慧呕出血来,道:“不可,不可碰他那身上孩童,不然他激发怒气,功力。。。。倍增。咱们。。。。你快走!”
五子活尸见泰慧未死,自然朝她走来,咬牙喊道:“你杀我孩儿,我将你碎尸万段!”走到途中,突然有一人挡路,五子活尸暴喝道:“让开了!”一拳猛击过去,但那人手中木杖一转,波波波三声轻响,五子活尸身躯抖动,竟被逼退了半步。
众人看得清楚,那出手逼退这魔头之人,正是索酒。
他早已见到这魔头神功,但稚嫩的脸上,全无畏惧之色,反而神情微妙,似欢喜,似赞赏,似迷糊,又似开悟。苏修阳心想:“这。。。。窝囊废为何。。。竟能迫退这魔头?是了,这魔头一时疏忽,被他吓住了。”
索酒由衷赞叹道:“前辈,我好生羡慕你。若非见着你,我绝不会明白过来。”
那魔头微微一愣,问道:“你羡慕我什么?”
索酒指了指他肩膀上那剩余四子,道:“你身上这四个孩儿,乃是你心中魔障,身上担子,若脱去他们,便可使出莫大神通,但你甩不脱这心障重担,所以使不出真本事来。”
魔头喃喃道:“你小子倒。。。。知道的清楚。”
索酒道:“背负心魔,身挑重任,重重约束,无穷阻碍,如此与人相斗,才算的真正有趣。越是艰难,越让我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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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昔日落魄今翻身
泰慧见这一贯畏缩在后的少年,面对这强横可怖的妖物,嘴里胡言乱语,不知所云,无不为他捏一把汗。却不知索酒脑中渐渐清晰,仿佛醉酒之人终于酒醒一般。
他心想:“这活死人生前与我一般,也背负重罪,受尽苦难,他无傍身之技,携带五子,穷困潦倒,四处流浪,终于累得五子惨死面前,死后复生,却仍背负罪孽,不愿舍了孩儿尸首。
而我呢?我何尝不是如此?
我天生患病无数,母亲更死于我手,我身上的罪,心里的愧,又怎会比他轻了?”
但他见先前这活死人与众人相斗,拼死也要护住那累赘般的五子尸身,那身影壮绝无比,英勇异常。索酒心底羡慕,陡然间如醍醐灌顶,盲人复明,感悟到这艰苦重担之乐。
他又想:“我早年受苦,手染罪孽,为何反而战战兢兢的?不如持剑行侠,以此赎罪?我所练武艺,纵然粗浅,若能以此战胜强敌,那岂不是加倍有趣,振奋人心么?
那些同门师兄弟,那两个不自量力的少女,她们纵有天资,施展不出,与我又有何干?我自身若武艺低微,自顾不暇,为何要替他们悲哀?
天珑师姐说的不错,他们全是我的担子,需得我指点保护,如此背负重担,纵横江湖,才有喜悦乐趣。”
他心中千万念头,宛如闪电惊雷,划破夜空,刺破乌云,弹指间晴空万里,光明无限。于是腰直了起来,双目生辉,气势豪放,与先前那犹豫不决的少年相比,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活尸全未留意,来势汹汹,又径直一拳砸落,拳风如浪,当头劈来,索酒使斗神杖法,杖子竖起,身子一矮,身上真气急振,将敌人拳风挪移辗转,竟纹丝不动。
他待那拳离到近处,突然间点出一杖,杖上内劲尖锐,如尖刀般破开活尸内力,点向他手背要穴,只听一声巨响,活尸拳风溃散,两旁石屑纷飞,他身躯一麻,不进反退,竟又败了一招。
泰慧见那活尸出拳之际,本提心吊胆,担心索酒一招被打成肉泥,张大了嘴,尚不及呼喊,谁知索酒胜了一合。她不由得仍喊了出来,旁人也禁不住高呼,只是声音喜悦,乃是惊喜欢呼之情。
活尸捏紧拳头,“呼呼”又是两拳袭来,索酒身子急转,一杖打向活尸脚踝,身法极快,除了泰慧、尤儿之外,观者皆瞧不清楚。
这活尸得阎王鬼心复生,一身妖力强盛至极,双足踏下,扎根极稳,可索酒这一杖蕴含十股气力,有推有拉,有黏有转,且并非内力均分,散而不聚,而如同内力激增十倍,却刹那间分于不同招式,活尸一个踉跄,被打得翻了个身,乒地一声,重重摔倒。
索酒道:“使出真本事吧!”陡然又出四杖,但他动作太快,四下出手,宛如一招,却又精准无误,将那活尸肩上四子全数打死。
泰慧惊佩得无以复加:“出手越快,用劲越大,回力越难,便极难精确。他这一手功夫分击四处,如此迅速,气力不减,却又半点不差,到底是如何办到的?此人非但。。。。不弱,武功之强,足可比肩皇后身边红衣蝠卫了。”
苏修阳、庆美等都看傻了眼,苏修阳心道:“是了,我定然是被这活尸打晕,正在做梦。不好!我没准已被这活尸杀了,故而幻觉丛生,这可糟糕透顶。”如此一想,反倒盼眼前之事为真。
活尸见爱子尽丧,心如刀绞,登时暴跳如雷,如此脱去愧疚,再无孽债,一身妖力又陡增数倍。索酒见状,双目瞪大,眼中满是狂喜。
活尸大吼一声,往地上一锤,地面巨响,石块炸裂,活尸一扬手,碎石如飞矢、如暴雨,密密麻麻的直飞而出,瞧其趋势,非但波及索酒,连苏修阳等也要遭殃。
索酒闭上眼,使出紫虫心法,如此隔绝视线,听觉倍增,反应更快,他身形一闪,四处晃动,霎时有如无处不在,木杖所及,将碎石半片不剩,悉数击落。
活尸冲来,趁索酒抵挡石块,一足踢向索酒背部,索酒难以躲开,嗖地如飞箭般摔出,轰隆一声,撞入庙堂,那庙殿立柱连断,霎时倒了半边。
江苑大急,高喊道:“师兄!”却见一道人影骤然返回,瞬间木杖挥击,如云如雾,砰砰声中,打中那活尸身上各处。
活尸本已死去,故而不觉疼痛,见索酒毫发无损,心中惊骇,暗道:“我那一脚足有万斤之力,打得又快又猛,正中他要害,怎地伤不了他?”被索酒一杖砸中脑袋,闷哼一声,往后就倒。
索酒挑起,手中兵器径直刺落,那活尸忽然张嘴,一口邪风吹出,这邪风乃是阎王鬼心所传邪法,若正中敌人,而敌人内力不及自己,立时攫走魂魄,当场毙命。索酒更不躲闪,加紧刺下,扑哧一声,杖尖从活尸喉咙刺入,往下一划,将他心脏一并斩断。
活尸惨叫一声,自知将死,捂住心口,艰难起身,生前悔恨涌了上来,人性复归,泪如雨下,喊道:“我好恨,我好恨。孩儿,孩儿。”
索酒走上前,扶住那活尸,尤儿大感害怕,喊道:“小哥哥,当心他。。。。他害你。”
索酒摇摇头,在活尸耳畔说道:“谢谢老兄,令我明白过来。你那些孩儿死后,前往鬼心阎王处,必受重用,再不受苦。尔等必会团聚。”
活尸眼中渐渐恢复神采,也低声道:“谢谢!我叫。。。。冯愚。”
索酒道:“我叫索酒。”话音未落,那尸身消散,由此解脱。
众人对索酒已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苏修阳也心想:“原来他深藏不露,武功远胜咱们。。。。不少。”尤儿跑上前,拉住索酒手掌,叫道:“小哥哥,你当真了得,不如随我入宫,教我功夫如何?”
索酒愣了片刻,急忙盘膝坐地,内息电转,脸色忽红忽白,突然间,他“呜哇“一声,张嘴吐出一大口淤血,神情委顿,呼吸微弱。
江苑见状担忧万分,忙运功抵住索酒膻中穴,运功替他疗伤,只觉索酒体内如无底洞一般,自身真气透入经脉,当真杯水车薪,收效寥寥。
尤儿慌忙问泰慧:“他怎么了?前头还好好的呢?”
泰慧摇头道:“他一身功夫。。。叫人猜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