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古情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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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偷偷要中约把那汉女关进牢里。
阿郎大夫不赞同地摸了摸山羊胡。“小伙子,你真的要把那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关进牢里啊?”
萨古扬在浩罕粗手粗脚的帮助下,把沾满血迹的外袍脱了下来,他不动声色地道:“无所谓!让她吃吃苦也好。”
如果让邢汝雪知道自己那么在意她,恨不得立刻命人放她出来,恐怕日后就得换他吃苦了。
但是,她那纤细的身子禁得起牢狱之灾吗?会不会一入狱就生病了……
看来,明天他得交代下去,要牢头好好照顾邢汝雪,别让她有半点损伤才行。
◎◎◎
隔天,萨古扬睡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门外的浩罕唤进来。
“王,早啊。”浩罕精神奕奕地喊着。
“帮我穿上衣袍。”萨古扬的心情可没他那么好,他一整夜都挂念着邢汝雪的事,一直没有睡好。
“王,你的伤口还疼不疼?”
萨古扬摇头,他已经习惯浩罕、中约那过分鸡婆的嘘寒问暖了。
“对了。”他状似漫不经心地说:“浩罕,要牢里的人不要为难汝雪,好歹她曾经是我的女人。”这番理由像是要说服浩罕,也像是要说服自己。
浩罕协助他把衣袍穿戴好,语气中充满与主子同等程度的毫不在意。“王,昨晚牢头派人回报,说那名汉女畏罪服毒自杀了。”
“你说什么?!”萨古扬粗鲁地揪起浩罕的衣领,气急败坏地发出怒吼。“你给我再说一次!”
邢汝雪不会死的!她那么冷傲的女人,是不屑服毒自杀的……萨古扬拚命地说服自己,根本不相信邢汝雪会自杀。
“王……”浩罕瞪大了眼。“咳咳咳……你先放了属下……”王没事那么激动干嘛?那汉女可是昨晚刺他一刀的女人耶!
萨古扬极不情愿地松手。“快说!”
“王,属下不清楚……详细情况。”浩罕摸摸脖子,他好久没见识到王的火爆脾气了,怪吓人的!“属下只知道那汉女服毒,快要死了--”
“走!快带我去牢房。”萨古扬没耐心听他说完,就凶巴巴地催促浩罕。
浩罕只好把心急如焚的萨古扬带到牢房,他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王为何那么紧张?王的女人多的是,不小心死掉一个就算了嘛!
萨古扬这回是改揪牢头那可怜的脖子,朝他横眉竖眼地低咆:“她在哪里?”
“王……”牢头的双眼暴出,他作梦也想不到萨古王会出现在脏污狭小的牢房,然后--掐死自己。
“王,你先松开他。”浩罕见义勇为地死命剥开萨古扬的双手,他怎么样也不能让王掐死无辜的罕头,不然王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属下已经看见那名汉女了。”
“她在哪里?”萨古扬丢开捡回一命的牢头,朝浩罕所指的方向奔去。
一入眼帘,他就看见邢汝雪那纤瘦的身子蜷缩在角落,不断地颤抖及发出微弱的呻吟声。她还没死!汝雪还没有断气!
“还不快把门打开!”萨古扬的咆哮比雷声还响。
“是……”牢头的手直发抖,好不容易把钥匙对准锁孔,将牢门打开。
萨古扬急忙推开牢头,低头进入发出恶臭的牢笼,他蹲下身,小心地触摸邢汝雪颈子上的脉搏。“汝雪……”
唔……谁在唤她?
邢汝雪痛苦的低吟出声……她的体内像有一把火在燃烧,威胁着要烧尽她的五脏六腑……可是,她的身体又是那么寒冷,她到底怎么了……
一摸到她那几乎静止的脉搏,萨古扬的俊脸立即变得惨白。“浩罕,马上去把阿郎大夫带--不!扛到我的寝宫。”
“是。”
萨古扬顾不得脏,小心翼翼地抱起邢汝雪,他那脸凶恶的表情使旁人望之生畏,一路上,他通行无阻,很快就回到了寝宫。
他将不停发抖的邢汝雪放在床铺上,然后替她盖上所有的毛毯,沙哑地低语着,“撑着点,汝雪。”他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脏污。
不久,浩罕果真扛着瘦小的阿郎大夫出现在寝宫。“王,阿郎大夫被属下扛来了。”
“死小子!死小子!”阿郎大夫被放下来后,气得哇哇大叫。“你竟敢这样扛着我到处乱跑,你教我以后怎么在这里混?”
“阿郎大夫。”萨古扬沉声大喝。“别玩了!立刻过来治疗汝雪,她中毒了。”他不是每次都有心情容忍阿郎大夫的嬉闹,尤其是邢汝雪命在旦夕的时刻。
他不晓得自己为何那么在意她的小命,现在他脑子里乱七八槽的,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救活汝雪,如果她不幸死了,他会悔恨一辈子的。
“凶什么凶嘛!”阿郎大夫一边喃喃抱怨,一边快步定向床铺,看见邢汝雪惨淡的面色上透出一股黑气。
“咦?怎么这么严重?拿个盆子来。”阿郎大夫迅速扳开汝雪那咬得死紧的嘴,用手指抠挖她喉咙最深处。
浩罕连忙倒光摆在木架上那只木盆的水,接着,将木盆手忙脚乱地塞在邢汝雪的脸下,及时盛住她的呕吐物。
“呕……”汝雪虚弱地吐了点东西后,剩下的全是干呕。好难过喔!谁一直在挖她的喉咙??…?为什么不让她安静地死掉?
“浩罕,倒杯水来。”阿郎大夫扶起汝雪,让她倚在萨古扬身上。
萨古扬没有盘问阿郎大夫那些奇怪的举动,只问他挂心的一件事。“阿郎大夫,汝雪会好吗?”突升的恐惧咬囓着他的心,他只见邢汝雪已经愈来愈虚弱了。
“服下我的解毒丸后,女娃儿有一半活过来的机会。”阿郎大夫拿出一颗米粒大小的药丸,交给萨古扬。“喂她吃下去吧!”
阿郎大夫一反刚才的嬉笑神色,一脸严肃地站起来,找个椅子坐下,捻着山羊胡沉思,他心里还有一些疑问。
萨古扬将药丸与水含入口中,俯首哺入邢汝雪的嘴内,见她勉强吞咽下去后,才扶她在睡铺上躺好。
“阿郎大夫,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面对阿郎大夫,他脸上的温柔尽褪,眼中充满压抑住的暴力。“连你也救不了汝雪吗?”
阿郎大夫是萨古国医术最精湛的大夫,如果连他都说出这么没把握的话,还有谁能救得了她?
“话不是这么说,那女娃儿身中剧毒,又拖了道么久才医治,要不是有我在,她连那一半活遇来的机会都没有。”一抹委屈不平罩上阿郎大夫的老脸。“要怪只能怪她中的毒太猛烈了。对了,女娃身的毒药是从哪里得来的?”
萨古扬不耐烦地揪起眉,暴躁不安地在房里打转。“我不知道!”人都快要死了,他哪有心情管那么多。
“好了,别紧张,女娃儿中的毒没有你想象中严重,她所服的份量应该不多,不然她早就死了。”若不是埸面严肃,阿郎大夫早就偷笑出声了,看来萨古扬已不自觉的失去他的心了,呵!他得睁大眼睛看他什么时候发现。
“别再提醒我!”萨古扬看起来快要失控了。
阿郎大夫导回正题。“奇怪的是,女娃儿哪来的这种毒药啊?这种剧烈毒药只有某些巫师才有,而那女娃儿是汉人,根本没有管道拿到这种剧毒,你不觉得有点古怪吗?”
萨古扬猛然停下踱步,琥珀色的眼瞳冒出一抹无情的火花。“你是在暗示汝雪是被人下了毒,是不是?”
“我无法肯定,一切只能等那女娃儿醒来才能证实。”阿郎大夫背起药箱。“我得走了。记得,多喂她喝点水。”现在只能等待了,如果女娃儿的意志力够强,一定可以熬过来;如果她不幸死了,追究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萨古扬狂怒地握紧了拳头,心中有股嗜血的杀人冲动。该死!他一定会揪出下毒之人,不能让汝雪白白受苦!
真是可恶,究竟有谁想毒死像她这样的弱女子?她在这里并没有与人有严重的利害关系呀!谁会费那么大的劲儿想杀她?
“浩罕,你替我挑一侗忠心的侍女,要她寸步不离地看顾着汝雪,所有汝雪喝的草药和清水全都得用银针试过毒。另外,安排两班卫兵日夜守卫在门外,谁敢大意就砍了谁的头。”萨古扬狠煞了眼。
“是!”浩罕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王非常重视那名汉女,于是谨慎地启口,“如果王允许的话,属下便立刻把家中的大妹叫来服侍那汉女,我大妹有一点功夫底子,手脚又伶俐,是最适合的人选。”
“就把她叫来吧!”萨古扬的眸子不悦地了起来。“还有,以后对汝雪客气一点,要叫她『邢姑娘』,不准称她汉女,懂吗?”
浩罕用力点着憨狮般的大脑袋。“属下懂了。”
◎◎◎
往后几天,萨古扬勉强维持平日的忙碌,每次都不敢看望邢汝雪太久,深怕会沉溺其中,忘了离开。唯有夜里,他可以尽情抱着邢汝雪,心疼地望着她那日渐憔悴的面容一整晚。
汝雪眉宇间的黑气已经慢慢散去了,但是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依旧像是沉睡般昏迷不醒。
所幸浩罕的大妹浩娃颇为能干,虽然粗壮的身材出乎他的意料,但是浩娃就像浩罕一样勤劳俐落,每日都替邢汝雪净身梳洗,喂她喝下大量的清水与药汁,一刻都没有松懈,让萨古扬安心的把邢汝雪交给她照顾。
这日,浩娃正在替邢汝雪擦去嘴边的药汁。
“唔……”邢汝雪逸出轻柔的细吟聱,她眨动了几下眼睫,才从黑暗的深渊中悠悠转醒。
“邢姑娘,妳总算清醒了。”浩娃发出惊喜的欢呼声,连忙跑到门外要侍卫去通知萨古王。
好吵!怎么有雷声在她耳边轰轰作响?
邢汝雪蹙起了秀眉,想举臂挡住刺眼的光线,却发觉全身酸痛无力,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好象生了一埸重病似的虚脱乏力?
“妳……妳是谁?”邢汝雪疑惑地盯着浩娃瞧,她认识眼前这位高大的女子吗?邢汝雪试着从混沌的脑袋里挤出一丝熟悉的感觉来。
“邢姑娘,我叫浩娃,是被派来服侍妳的侍女。”她好不容易得到这么尊贵的工作,说什么也要留给邢姑娘一个好印象,这样才有机会继续留在王邸工作。
迷惘浮上邢汝雪那双水漾的眸。“我认识……妳吗?”她为什么会躺在这陌生的地方呢?她娘在哪里?怎么没看见她的人?
“常然不认识,浩娃是前几天才被萨古王派来伺候姑娘的,那时姑娘还昏迷不醒呢!”浩娃的嗓门依旧大得吓人。
所有关于那男人的回忆全部回笼了!
邢汝雪终于忆起所有的事了。那晚,她失手刺了那男人一刀后,就被关进又脏又臭的大牢里;直到半夜,她的腹部突然传来绞痛,全身忽冷忽热起来,像是吃坏了肚子般,后来她因痛晕而失去意识,醒来已经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邢姑娘,妳肚子一定饿得呱呱叫了吧,”浩娃轻轻扶邢汝雪坐了起来。“来,我喂妳喝些肉汤,这些肉汤我已经用银针试遇了。”其实她是偷喝过好几口了。“妳可以安心食用。”
浩娃一边拿汤匙喂邢汝雪喝汤,嘴里也没有闲过,说了一堆她有多感激能在王邸工作的话语。
邢汝雪被她神勇的力气给吓了一跳,好粗壮的侍女喔!
她喝了几口浓郁的肉汤后,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