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会的最底层微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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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飞艇里,手在兜里紧紧握住手枪,盯着开艇的家伙。
交易很快,小狐狸率先下来,那两个马仔提着箱子,已经将钱换成了白粉,随后也顺着绳梯慢慢下来。
一切很顺利,没有任何戏剧性的故事。
飞艇再次狂奔,往回开了一个来小时,就回到了岸边。
这当中,除了一个马仔吐了两次,没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上岸找到摩托,小狐狸便将手提箱都拿了过来,她骑车,让我提着手提箱坐在她后边,其他三人各骑一辆跟着。
到牛角湾岔路口,小狐狸停下来,掀起头盔护罩,吩咐那三个人:“你们回市里,明天老地方见面。”
那三个人点点头,继续前行,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黑夜中。
小狐狸拐了个弯,走另一条路,差不多又是一个小时,我们到了一个小渔村。
由于天黑,七拐八拐,我早迷失了方向,也判断不出这大概是个什么地方了。
村子里一片漆黑,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在十字路口上亮着,能够看清小路两旁都是肚皮朝天的小渔船,还有一张张展开挂在杆子上的渔网。
我们进一条很狭窄的巷子里,在一个院子门口停下来,小狐狸摘了头盔,说:“河马,你开门把车推进院子。”
她接过我手里装白粉的手提箱,把手枪也要了过去,向黑暗处走去。
我用她给的钥匙开了院门,把摩托车推进去,就在院中等她。
看来她隐藏白粉的地方离这里不近,她去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
我们进了屋子,里边是很简单的陈设,她脱掉外套,说:“有现成的吃的东西,还有酒,我们喝点。”
我问她:“那帮人知道这里吗?”
小狐狸说:“我谁也没告诉,这里是我上个月刚租的,你是第一个来。我们用一段时间就换地方。”
喝酒,吃罐头,我们没有聊什么,懒散地靠在竹床上。
虽然没有出现什么险情,但是这一晚上,也真够紧张的,这时感到浑身酸疼。
我们没有做爱,搂在一起睡着了。
早上醒过来,小狐狸抓住我的弟弟,笑骂:“小子,挺能装假正经的,是不是阳萎呵,那温柔可亏喽。”
我说:“孙子才阳萎,你别总是挑逗我,弄急了,活活干死你丫的。”
小狐狸撇嘴笑道:“吹牛。”
我们空着手,骑车往回赶,一直把我送到医院,小狐狸说她不上去了,改天来看温柔。
过了几天,小狐狸给我一个存折,假名字开的账户,里边存了五万元。
我推辞了一下,也就接受了。
从此,我算是上了小狐狸的贼船,无数的劫难,一桩桩向我扑来。
27.
出了一趟海,挣了五万元,来得很容易。
但是,这是赌命赌来的。
一旦被海上巡逻艇发现,那是跑不掉的,无论如何,你的小艇甩不掉巡逻艇,要是能够甩掉,倒粉的,走私的,就没有陷的了。
跑不掉被击毙是死,抓住了也是死。
这样大数额的毒品,无论主从,没有一个能够逃脱死刑。
问题是,这次侥幸赚了一把,以后小狐狸再找怎么办?
我在皇马里,买了酒喝,苦苦思索这个问题。
就算将来的事情再说,目前这五万元怎么跟温柔交待呢,凭空多出五万,无法解释。
如果,不需要用钱,我藏起来就算了,将来总有机会花销在生活费里,但是,现在是很快就要用这笔钱。
我决定去找小狐狸,垫个话,就说是借给我的。
她的电话不通,打了很多次都是关机。
我去了云腾湖别墅,她退租了。
我很烦躁,问了很多熟人,都说没有见到小狐狸。
我包了一辆计程车的往返,去了那个小渔村,找到了那个院子,大门紧锁,根本没有她的影子。
有两种可能性最大:
一是她接了这批货,远走高飞了,这是最好不过了。
二是她陷了,或者那三个人中有人出事了,那就麻烦了,不用想谁能够抗住,我必须远走高飞。
温柔和温情怎么办?
我把五万元都给温柔留下没问题,但是警察很快就会找到医院。
温柔没有参与倒粉,但是卖药的事情爆了,也是大刑。
带着她们姐妹现在就走,更不现实了,因为她们手术后连线还没有拆,一旦动了伤口,感染了,那是非常危险的。
我又没有办法和温柔商量。
焦头烂额。
28.
焦虑地过了一个星期,小狐狸出现了,到医院来看温柔。
她没有远走高飞,也没有陷,只是换了一个手机和号码,弃掉了原来的住处。
但是,她的马仔换了,两个都换了,还有那个会驾驶摩托艇的,也没有露面。
她与上家合作的唯一参与者,就剩下了我,而且还没有上大船,只是做了一回她防备保镖的保镖。
温柔已经可以下地了,而且医生也嘱咐要适当下地,促进血液循环。
小狐狸和温柔到了阳台上,低声交谈。
温柔后来告诉我,小狐狸决定大家都不在这里卖药了,越长时间越危险,应该离开这里,到南滨去,她看好了一个酒楼,可以盘过来,由她出资经营,我们三个人都帮她管事,我负责前厅的客人接待和服务员、领位管理,温柔负责后厨的采购和厨师管理,温情如果能够干活的话,可以坐着收银,给我们高工资,这样,足够支付温情长期医疗费用的。
温柔兴奋极了,这是个正经行当,可以完全告别卖药这种犯罪的勾当,而且,小狐狸没有亲人,她也不相信那帮狐朋狗友,把我们当作了心腹。
温柔只是担心,经营这样大一个酒楼,我们一点经验也没有,都作高层管理,会不会误事,赔了钱。
我认为不会,她一定还要聘请其他懂行的人来做副总经理,进行经营策划。
其实,我的心里很明白,小狐狸不过是以开酒楼作幌子,她是不会洗手的。
不过,离开这里是再好不过了,至少能与以前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人和事,做个结束。
干这行认识的人太多了,说不好哪天大抄,有人陷了,就会把我们抵出来。
我知道今后的风险仍然很大,但是,至少目前离开此地,是小狐狸帮了大忙,而且去南滨是有着落的。
温柔和温情拆线以后,又住院观察了一周,温情顺利地做了三次透析,过滤了血液,这样,她们可以出院了。
结账很顺利,由于前前后后小狐狸帮了大忙,虽然总共花了十几万元,但是费用全部结清了。
在温柔的强烈坚持下,由她执笔签了一张六万的借款单给小狐狸,说定以后由我们三个人的工资慢慢还债。
小狐狸也没有强烈拒绝,笑一笑,收起了借款单。
我的五万元瞒下了,不用去惊动温柔,免得加重她的心理负担。
离开这个奋斗了五年的城市,到一个新的城市去打拼,我的心情很复杂。
我在这里相遇了温柔,找到了我的天使。
我在这里相遇了狐狸,碰到了我的恶魔。
我们不能摆脱小狐狸,因为离开她,马上就会陷入困境。
虽然,和她在一起,意味着更大的风险。
29.
我们到了南滨,安顿下来。
小狐狸自然是要租赁高档公寓的房子,而我们,也不必再租地下室的大合租房,在离小狐狸住处不远的居民区,租了个一层的两居室。
这是个老居民楼了,所以没有现代建筑那种小居室大客厅概念,进门就是个可以挂衣服换鞋的小门洞而已,两间屋子,大的不到十五平米,小的十二平米,自然是温柔和温情姐妹住大间,那是朝阳的房间,我住在小间也挺好的。
厨房不大,厕所更小,但是毕竟是独立的,关起大门来我们自己用。
混混到了新家格外兴奋,到处嗅着,最后它还是选择在我的床下安家。
温情生气地吓唬它:“你过来,你不过来就永远不许过来。”
温情她们住院前,混混几乎每天都在她那里,一呆就是一天,但是,它始终不把她当做主人,只要我在,混混就一定会卧到我的脚下,温情妒嫉得不得了,总是骂混混“没良心。”
嘿嘿,小狗也分得清远近的,贿赂它也没有,给完吃的就跑回来。
重要的是盘酒楼,小狐狸开价到一百二十万,对方非要一百五十万,这个转让费的谈判,陷入了僵局。
我去看了这个酒楼,地处繁华,很旺,只是原来的老板移民了,打算到澳大利亚去开餐馆,才肯出让,这自然是与那种经营不善的亏损酒楼大不相同。
有人已经愿意出一百三十万了,我挺焦急,但是小狐狸在她的客厅沙发上一躺,边看电视边吃水果,说:“河马,你别沉不住气,那个开高价的虽然算不上托儿,也是瞎起哄,我认得他,是时代商城里那家炸鸡店的老板,都快让人家肯德基挤兑得没生意了,还跑到这里充大头蒜呢,你问他拿得出那么多钱吗?”
我觉得插话太多不合适,毕竟是人家小狐狸的买卖。
这样,又耗了十来天,最后,小狐狸就是一百二十万拿下了。
我肯定是忙起来了,但是小狐狸不让温情上班,让她再休息一个月,同时定期到附近的一家医院做透析。
温柔呢,也只许上半天班,主要是熟悉一下。
聘请的主管经营的副总经理,还是原来这家酒楼的经理柳建勋。
这家酒楼其实档次并不高,一层是散座,二层是小包间,配备家庭音响可以边吃边唱歌,三楼都是大房间,主要接待团体和较大的家宴订桌,经营以川菜为主的家常菜,因为量大价钱便宜,所以一直挺火的,中午差不多所有的桌子都翻台,晚上,经常会出现排队等号,所以赚钱几乎是肯定的。
小狐狸对我们这样够意思,我当然是格外卖力气,每天忙到深夜,很少十二点以前回去休息。
我尤其对原来酒楼的从经理到各层的主管,甚至领班,都很尊重,尽量客气,所以处得不错。
温柔只有一个肾了,再加上是刚做手术出院不久,虽然小狐狸只让她来半天熟悉工作,但还是经常出虚汗,觉得腰疼,所以,我要格外照顾一些后边,送各种主料、辅料的不少,帮着清点记帐,免得乱了。
我很希望长久这样工作下去,虽然很累,但是比起以前的生活,可以说是天上地下了。
真的希望小狐狸不要再折腾毒品,那是要命的东西啊。
也别说什么金盆洗手,就是不声不响地离开黑道,做正经生意多好,钱是足够花的了。
但是,如果小狐狸和我一样想法,那就不是小狐狸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大概是要捞够了然后移民,到国外去享清福,所以,接着做她的黑道生意。
不过,她没有让我插手,更不让我知道太多的事情。
也许,只有她感到需要用我的时候,才会让我去铤而走险。
目前,她就是把我当作最信得过的人,帮她打理酒楼的事务。
我呢,也不是一点心计没有,很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