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会的最底层微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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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顺着耳朵根流下来,我没有觉得疼,就是脑袋懵懵的发木。
我倒在地上,还是没有松手,嘴里喊着:“不给钱,别想走。”
又挨了两脚踹,人家挣脱了,扬长而去。
钱没有要回来,我反倒去医院花钱缝了三针在脑袋上。
温柔急得什么似的,不停地哭。
最后,小狐狸和她男朋友出面了,不赔偿,要砸断他们的腿,几个学生害怕了,总算凑了三千块钱赔给了我。
我把钱交给温柔,苦笑说:“只要不把我脑袋砸漏了,他们有胆量就再来一次,一次三千,十次就是三万。”
温柔忧虑地看着我,觉得我被砸得神经出了毛病。
出了这次事以后,我和温柔也就离开了蓝梦迪厅,转到沿海路一带的几个酒吧去卖,主要是在皇马夜总会,就是挂着罗纳尔多他们六幅巨像的那家,据说是个新加坡人开的。
在皇马,赚的钱不少,但是,温柔也是在这里出的事。
第十一章至第二十章
11.
我脑袋上缝的针拆线了,但是,脑袋却时常隐隐作痛。
说是痛,其实不准确,感觉更多是胀,并且时常伴随着嗡嗡的轰鸣声。
只是一阵,大概一天也就两三次。
每当我捂住头,休息片刻,温柔就担心地看着我,帮我轻轻挤压太阳穴,减轻痛苦。
温情极少说话,这个时候,她从地上抱起混混一边给小狗顺着毛,一边不安地说:“可能是造成了脑震荡。”
温柔说:“这是肯定的。去缝针的时候,大夫就说是造成了轻微脑震荡。一大块砖拍上去,能轻得了吗?”哭了:“别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否则,我会一辈子自责的。”
我说:“哪有的事,过一阵就好了。”
温情责备说:“你们也不小心点。以后,不要到艺术学院唱了。也许,你唱得好,那些学生嫉妒。”
我和温柔哭笑不得,也不能把实情告诉她。
温情说:“不能老是你们两个干活,我在这里吃闲饭,我也得干活了。”
温柔说:“姐,你说什么呢。不干活,你还出虚汗,你哪能干活呢。”
温情说:“王姨回家探亲,这样久了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绊住了,那个替她的女孩儿不好好干,公共浴室老是堵了头发,物业部把她辞退了。我今天跟物业部说了,想试一试。物业部同意了。每个月三百块钱,还免了我这个床位费。这样算下来合四百多了,挣多挣少,总得出一把力。”
温柔眼圈红红的,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我说:“这样,我和温柔能够帮你一把,就尽量帮你干点。只是浴室地滑,你千万小心不能摔跤。摔一下就麻烦了。”
温情勉强一笑,说:“我这么大一个人,你们还不放心。我自己小心就是。”
我问温柔:“你们什么时候住院动手术?”
温柔说:“那个公司说赞助费下个月就可以打到医院,先压张支票。”
温情忧郁地说:“这个人情可大了,咱们一辈子都还不完。”
温柔安慰她说:“姐,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温情说:“还是大公司好心人,不然我这个病是没希望了。”
12.
温情睡下了,我照例把混混安排在温情的床下,它乖乖地趴在一个塑料盆里,安置妥当,我就和温柔出来,去皇马夜总会。
我们沿着海边慢慢走。
温柔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欲言又止。
我问她:“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
她微微摇了摇头。
晚上十点多钟,夜总会来的人还不太多,我们没有急着进去,在对面的海边长椅上坐下来。
海边人不多,有点风,但不冷。
温柔沉默了一会,突然说:“河马,给我唱首歌好么?”
我说:“好,想听什么歌?”
温柔垂下眼睑:“就是上回你在蓝梦迪厅唱过的,‘爱潜入一片蓝蓝深海,在心深处摇摆。’是这句歌词吗?”
我心一动,说:“是张学友的《深海》,我唱给你听。”
温柔说:“嗯,好。”
没带吉它,于是我清唱。
我一直很喜欢张学友,他的发声比较靠后,掌握了,模仿他的歌也很像。
暖暖风吹来像温柔独白
由黑夜偷偷记载
放下了姿态
句句都是爱
海水也沸腾起来
我把你藏了又藏形影分不开
一天天渗透思路血脉
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察觉你的存在
爱潜入一片蓝蓝深海
在心深处摇摆
寂寞的世界我从不依赖
漫天尘埃对感情构成阻碍
爱潜入一片蓝蓝深海
在心深处摇摆
你所有秘密我能解开
就和我一样暗潮澎湃
别说你还置身事外
爱潜入一片蓝蓝深海
在心深处摇摆
寂寞的世界我从不依赖
漫天尘埃对感情构成阻碍
爱潜入一片蓝蓝深海
在心深处摇摆
你所有秘密我能解开
就和我一样暗潮澎湃
别说你还置身事外
暖暖风吹来像温柔独白
由黑夜偷偷记载
放下了姿态
句句都是爱
温柔仿佛沉醉了,望着无际的大海,默不作声地听着,不知何时,头轻轻靠在我的肩上。
我轻声问她:“好吗?”
她点了点头。
我低头来看,她的脸上,分明挂了两行晶莹的泪珠。
我的心急促地跳动着,忍不住轻轻吻了她。
她没有拒绝,而是闭上了眼睛。
我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我们,就大胆地再次深深地亲吻她。
直到听见一对情侣走近的脚步声。
温柔默默地说:“河马,你想过吗,跟我好会很苦的。”
我点头说:“我知道,但是我不在乎。”
温柔半天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良久,才叹息一声:“连累你了。”
我说:“怎么能够这样说。我们同甘苦,共患难吧。”
温柔说:“虽然同是天涯沦落人,但你是因为倔强,离家出走所致,而我们没有退路。你的条件比我们姐妹好多了……”
我赶紧说:“你别这样想,大家都是漂流四方,都够惨了,还要分什么高低。我们相识,相好,就是缘份。”
温柔哭泣起来。
她紧紧地抱着我,仿佛怕我我会突然消失一般。
霎时,我也泪流满面。
我没有想到会爱上一个异乡的女孩儿。
当初,我刚从家里出来时,幻想着几年的打拼,就会成为当红的流行歌手,而我的伴侣,也远远不会是这样。
现在想想,当初多么幼稚。
此时此刻,我感到天地间所有的女孩都黯淡了,连我过去最崇拜、夜思梦想的那些歌星都黯淡了。
温柔走入了我的生活,或者说我走入了她的生活。
从此,温柔就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13.
我想和温柔做爱。
为这事,我想了很久。
我知道,如果鲁莽了,将给她留下很坏的印象。
我不知道怎么做爱,又没有人可问。
其实,很多人在此之前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吧,呵呵,只要别弄急了,翻了脸,就是好活儿。
中国人一万对夫妇,有五千是霸王硬上,有五千是半推半就,初次做爱,要说女方主动脱衣解带,大概要往十万分之一去设想。
我可不想那么愚昧,我得弄得浪漫点,不能给温柔留下坏印象。
我决定去看看传说中的毛片,据说,那就是性生活片。
我住水泥筒子的那个邻居安徽寡妇就是卖毛片的,但是我决不会去找她,因为我怕惹人耻笑,再说,从以前她多次挨客人打的情况看,她的毛片里有不少是空盘。
但是她上货时没办法检验,她也是看着印得很花哨的包装上货,并不知道光盘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没地方放光盘看。
我最贵重的电器就是CD播放机,只能听音乐。
不过,我知道车站一带的录像厅,午夜以后,有些胆大的是放毛片的,于是,我趁着温柔在皇马里出货,就溜出来,跑到车站后街找放像点,同以往相反,专门找票贵的。打听了好几家都是三元门票的,有一家五元,我想,都是放武打片的,飞来飞去,快赶上孙悟空了,有什么意思。接着找,最后,有一家号称放大片,门票要十元,真够贵的,一张光盘才五块,看一次居然要十块。
妈的,为了老子这辈子的第一次“人事儿”,豁出去了。
果然是放毛片,观众基本上都是民工。
窗户捂得严严的,抽的烟放不出去,那叫一个呛。
忍着吧。
画面上,金发女郎那叫一个恶心,她居然用嘴含着那个满胸脯都是毛的像大猩猩一样男人的弟弟,没完没了。妈的,虽然恶心,老实说,我真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到裤衩越来越勒得慌。
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我旁边一个家伙,满脸胡子好长时间没刮了,衣服上散发着难闻的汗臭味儿。这家伙不断地清嗓子,明显有痰。满地的烟蒂、瓜子皮,就吐吧,反正这地方有什么讲究。结果,清了半天,他居然把这口粘痰咽下去了。
那“咕噜”声,差点没把我从长条凳子上震掉下来。
靠,想不说糙话都不行。
我赶紧换了个地方。
画面上,继续,继续。
就是这点事情吧,传宗接代也好,荒淫无度也好,总之,就是这么点事情。
也许很美,也许很丑,看你怎么想了。
人世间的很多事情,大抵如此吧。
你要是当众说句“吊”,都会认为你很粗野,没教养。
但是,你看歌厅里有多少人唱“把根留住”,那叫一个美。
根是什么,就是太监的吊。
妈的,世界上有一半人都有,还能是秘密?
扯淡。
从录像厅出来,满头大汗,深深地呼了口气。
“这帮孙子,没完没了地抽烟,真够呛的。”我嘟囔。
四下没人,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14.
我选择了“作案”的地点,公共浴室。
我没有别的地方去啊。
公共浴室并不是免费的,洗一次澡,要到物业部交五元钱,才能拿钥匙。
只有一间屋子,两个喷头,男女共用,先到者闩门。
如果锁着门,你就可以用拿到的五把钥匙中的一把,开了明锁,进去滋润了。
要是明锁已经被开了,那你就得敲门,最好里边是男生,你可以挤进去,大家拆兑着使那两个喷头。
但是,里边是女生,对不起,你一边等吧,她们洗起长头发来,那叫一个慢,最好是先回房间睡一觉。
再来,一敲,还是女生,得,换人了,你还得等。
所以,从来我洗澡都是在凌晨,从皇马回来,将近四点了,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钥匙是提前交钱拿到的,顺序是温柔先洗,有时还会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温情叫起来,她们姐俩先洗,洗完了出来,我再洗。算账的话,很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