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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朱雀记-第49部分

小说: 朱雀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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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彪子的人似乎没想到古家新近派到省城主事的少爷竟然如此怕事,愣在那处不知如何是好。

易天行临上车门时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微微一笑,却叫那个彪子浑身冷了三分。

事情说麻烦就麻烦,说不麻烦就不麻烦,虽然是彪子报的料,公安请的客,但当易天行如此配合地进了派出所后,警察对他倒也客气,毕竟知道这是目前省城古家名义上的当家人,自然面上不会太过为难,只是依着规矩问着笔录。

但笔录确实很难写,漏洞四出。易天行根本没有办法把这件事情讲清楚,小肖是如何受的伤?为什么伤口那么齐整,明显像是刀伤?他在鱼塘那里做什么?为什么鱼塘外面的林子被烧的差不多光了?

诸多的疑问让问笔录的警察皱起了眉。他发现眼前这个一脸平静的大学生似乎真的很有嫌疑,至少也是不肯吐实,于是淡淡说道:“易天行,这件事情你最好能说清楚,不然你的嫌疑最大,恐怕就得在局子里呆会儿时间了。”

易天行苦笑一声,心想叫我怎么说?难道要我说是一把仙剑把小肖和霰弹枪同时劈成了两半?

警察见他沉默不语,又规劝道:“我们了解到,你来省城后,古家一直很平静,我想这件事情肯定不是你惹出来的。”他用手上的钢笔轻轻点点桌面,良久后缓缓说道:“是不是城东彪子做的?”

易天行猛一抬头,呆了半晌后呵呵笑道:“这是哪里话,不是他向您报的案吗?”

警察微微笑道:“我知道你们这些道上人物有什么事情都喜欢私下解决,不过今天那姓肖的小子伤的太重,我希望你不要因此掀起什么血雨腥风来。”

“您言重了。”易天行诚恳道:“确实不是什么道上纠纷,小肖受伤,确实是一件意外。”

“噢。”警察见他油盐不进,渐渐有些气恼,沉声道:“是什么意外?”

易天行皱眉想了想,忽然说道:“我们那个鱼塘里养的淡水鲨,我和小肖在塘边散步的时候,他不小心掉进塘里,被那些鱼咬断了腿。”

“这些话谁会信呢?”那警察揶揄说道:“虽然法医没有看到伤口,但医生的笔录是,伤口光洁,为锐器所伤,怎么可能是鱼咬的。”

易天行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何必让你我双方为难?你若一个字不说,我们总没办法把你请进来又送出去。古家的人肯定不会干看着你被我们关着,估计今天一天都要想办法捞人。”

“呆会儿我去和他们说一下,您就别担心了,不会有什么问题。”易天行的表现倒更像一个奉公守法的好警察。

“既然如此,那你今天就别出去了,在号子里呆着吧。”警察不无威胁之意。

易天行不以为意,笑着应道:“那得麻烦您给我安排地方。”

警察一叹道:“你是古家主事人,何苦与我们这些小警察为难。彪子既然报了案,我们循例也得问一下,你随便交个人出来不行吗?”

易天行极认真地摇摇头道:“什么事情都可以做,随便冤人的功夫我还没有学会。”

……………………………………………………………………………………………………………………………

问完笔录已是第二天的凌晨,易天行被塞进了一个小屋子。警察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把他这种人和一般混混赛在一起,所以给安排了一个单间,还比较清静。

易天行站在窗口,看出远方渐渐探出头来的朝阳,心里生出一股古怪莫名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被关进警察局,却是因为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小房间里有些潮湿,铺上满是污渍,易天行自然不愿意坐上去,身子直直站着,也没有什么困意,脑子里想着断了小肖一腿的宗思,还有那个神秘的吉祥天,厉害的秦梓姑娘……

第二部 省城第六十三章回到省城(4)
(更新时间:2005…11…1113:29:00本章字数:1845)

袁野给他送了铺盖和吃的进来,两人一见面,他就把外面的警察一通臭骂,倒把易天行唬了一跳。袁野笑道:“常打交道,骂两句不妨事。”
易天行一笑道:“原来道上人物真有这么嚣张。”

袁野道:“少爷您就随便指个人,把小肖这事结了,嗯,彪子手下有个杀手就是用刀的。”

易天行摇摇头:“这事儿和那个什么彪子无关,我没道理冤他。”

袁野生气道:“可那小子报案,明着就是要看我们笑话。”

易天行笑道:“像这种争一时之气的,只怕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理他作甚?”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肯定在外面找人捞我,不过……事情不要做急了,我可不想一夜之间,全省城的司法机关都知道我这么一号人。”

他忽然又想到什么,叮嘱道:“东城彪子那里,你不要有什么动作。”

袁野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像这种事情可不能由着他做,明显不合规矩。”

“我不懂规矩。”易天行摸摸自己后脑勺,“这个人我出去后自己处理好了,你现在要紧的就是在医院里保证小肖的健康,还有就是把他弟弟照顾好。另外就是快些把我捞出去。”

袁野冷静道:“我和石河子分局的一个副局关系不错,只是他昨天去江宁开会,接了我电话,大概今天夜里才能赶回来,就辛苦少爷再等会儿。”

“捞人这种事情在小说上见的多了,没料到自己也有机会体验一下。”易天行微笑道:“也算是次不错的人生历练。”

袁野离开后,他开始对着窗子外边的天空发呆,天上飘着几丝云彩,如此孤寂令人难忍。

这不是他第一次独处。以前在高阳县城时,他也常常独自一人坐在小塘旁边发呆。但这是他第一次被强制性地关着,虽然在他眼里,关住他的这间小屋子比纸糊的强不了多少,但易天行一直有个很固执的想法,他虽然身体与凡人大相径庭,本身又有诸多超出世俗水准的神通,但他一直很想做一个普通人,至少是能够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之所以如此,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家乡里的那个女孩。

他无法想像蕾蕾以后跟自己过上这种神神道道的生活。更何况在今后的岁月里,他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样危险的事情。

便是这样胡乱想着,派出所小屋子窗外的天空渐渐变幻着颜色,太阳从初升渐至中庭又缓缓坠下,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易天行咪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斜阳,看着夕照在树叶上留下的火红之色,想到了小朱雀,不知宗思如今究竟是死是活,如果他活着,那小朱雀的存在被吉祥天知道后有什么麻烦还不知道,如果他死了,只怕吉祥天更不会善罢甘休。

仿佛与他心意相通,他刚想到吉祥天这个名字,便感觉到一墙之外传来了一丝气息。

一丝修行者散发出来的气息。

易天行微微皱眉,将手掌按在墙上,对着窗外空无一人的地方轻声说道:“哪位高人来访,还请出来一会。”

不料窗外沉寂许久,不见有人答话。

……

……

夜深了,易天行有些食不知味地扫荡掉警察送来的盒饭,无比真切地感受到:自由这种东西真是比空气还珍贵的存在。

派出所里的电话很突兀地响了起来。

过了阵,传来一阵脚步声,易天行从窗前回过头来,看见一个生面孔的警察,看肩上的标志,似乎职位不低。

“易天行?”警察问道。

易天行下意识应了声是。

“辛苦了,快请出来吧。”警察的语气很温和。

易天行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袁野说的捞人似乎没有这么快。昨天把他载回来的警察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疑惑,把房门打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是市局的潘局。”

易天行愈发觉得奇怪,按他的判断,古家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生意人,是断断极难与市局这种层次的专政机关搭上线的。

他一边穿着衣服,一面对那位潘局表示了下谢意,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时,终于忍不住问道:“这就是要放了?”

潘局笑了笑:“事情虽然没有查清,但按道理看,你怎么也没有嫌疑。”

易天行亦是一笑,心想道理总是这样的,但总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放自己出去,总是有人说话才对。

潘局笑道:“等出去,你就知道了。实在想不到,以你古家的身份,居然他老人家肯为你说话。”

易天行隐隐猜到是谁,也就不再客气,再谢了声,便随着他走到派出所外面。

一直在派出所外面候着的古家人看他出来,正准备迎上,易天行看见潘局面色不豫,赶紧使了个眼色,便和潘局一起走到街拐角,上了一辆汽车。

第二部 省城第六十四章夜里站着个瞎子
(更新时间:2005…11…191:47:00本章字数:2511)

“叶相师兄。”易天行笑咪咪地和车上的白衣僧人打着招呼,“怎么今天把袈裟又换成白的了?不怕我再刺你几句。”
归元寺主持的得意门徒叶相僧没好气道:“关了你一天也没说把你这性子关好点。”转过身向潘局道了声谢,合什一礼。

潘局笑道:“这只是小事情,以这位少年在古家的身份,我们没有什么证据自然也不好多关的,何况是斌苦大师发了话。”

说完这句,又和叶相随便说了几声几天后去归元寺的事情,便告辞了。

待这潘局走了,易天行才在汽车上伸了个懒腰,呵呵笑道:“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斌苦和尚把我捞出来的。”归元寺斌苦主持兼着省政协副主席,捞个人还是件轻松的事情。

叶相僧苦笑道:“你还乐得出来?知不知道你惹了祸?”

“什么事情?”易天行心知肚明,却还在装着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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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说了,你先不要回省大,随我回归元寺吧。”

易天行略沉思少许,便应了下来,和车外的兄弟说了声,便吩咐开车。汽车开动起来,不多时便消失在省城的沉沉夜色之中。

汽车开过七眼桥不远,却忽然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此时夜色深沉,举头无月,府北河缓缓流淌。

易天行止住叶相僧下车的举动,咪着眼推开车门,看向前路。

路上有一个瞎子,正拄着个青竹杖,在有些微寒的夜里轻声咳嗽。

“今天先生不算命?”易天行微笑道

“阁下命硬,算不出来。”竹叔冷冷应道。

“先生拦我去路,这是何意。”

“易先生何须假作不知。我门中弟子现今身在何处,还请易先生告知一二。”

易天行眉头一拧,想了会儿后缓缓应道:“这事须瞒不得贵门。吉祥天何等样的存在,为什么要派人追杀在下?先是那个叫秦梓的小姑娘设局阴我,后又有一个叫做宗思的人伤我属下,又欲杀我。敢请教这是为何?”

竹叔略略侧头,道:“其中缘由日后再来详论,只是宗思昨日离门,一直未归,不知……”语气顿然变得冷森无比,“不知是否已经命丧阁下之手?”

说完这句话,府北河上吹来的湿气也显得冷上了几分,竹叔手中竹杖刺入土中,众人只觉土下似乎有什么事物在急速生长,渐渐向着自己这方来了。

易天行皱眉,脚在路面上重重一顿。

坐禅三味经缓释,一道雄浑无比的真火向着路面上的泥土里探去。

不知过了多久,路面上约摸数丈的地方,两股力量终于碰触到了一处。

竹叔拄着竹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易天行眉宇间的凝重之色也是愈来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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