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人生-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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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你放心,有我伍魁洪在,没有人敢动你半根毫毛,把你的同学们带进公司来,把公司整理好。这是我们夫妻俩吃尽千辛万苦,甚至是玩命才玩出来的基业。我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它垮了。”伍魁洪把巴掌按在彭一珍的单薄的肩膀上,让她坐下,扭头对李梦红说:“你不要乱陷害我。我一直把她当自己的女儿来看的。我一再挽留她,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你,为了孩子,为了这破公司。”
“瓦匠婆,泥(疑)性重。”他最后说。
一0八
彭一珍每天都是第一个到公司上班,最后一个离开公司回家去休息。她上任后接二连三地采取强硬手段清理门户,还订出一整套的制度来约束公司的员工。李梦红一直盯着她。
这天刚八点钟。李梦红让胡荣到外面去买一条香烟,结果被彭一珍逮住了。
“上班时间,你不坚守岗位,到外面跑什么?按制度规定,扣掉本月奖金,视作旷工一天处理。”彭一珍板着脸,在保安部门口当着众多保安的面,开始发威了。“老刘,你马上去通知财务科,并且在违纪栏公开出来。保安部的值班人员刘健、江城循私舞弊,擅自放他外出,按规定罚款五十元,通报总公司各部。”
“是董事长叫我出去的。”胡荣红了脸。
“你去问董事长本人要你的奖金吧。”彭一珍调转头,手里拿着一卷什么资料,带着小跑往办公大楼走。胡荣跟上来,说:“不信我和你去问董事长。”彭一珍不再说话,越走越快,那短短的只齐耳的头发沙沙地响起来。
“是我叫他去替我买烟的。”李梦红从楼上下来,挡住他们,大声说。大楼里面很多的脑袋探出来看。“他的奖金和本月工资已经被扣了。如果董事长私人认为应该补偿他,那是你的私事,和公司无关。”彭一珍挺得腰板直直的,尽力睁大眼睛,声音不很大但很坚决地说。“我有几件事想请董事长决定。第一,我认为很有必要对集团公司的经营方向做巨大的调整。为此,我专门制定了一个整改方案。第二,下属各公司的财务非常混乱,我打算成立一个稽查组,对各个子公司进行彻底清查。建议组成人员名单我已经列出来了。第三,我建议董事长召集董事会,把有关的事项通报一下,形成决议,在公司全面推行新的管理方案。”
“举例说明。比如宾馆,你想怎么操作?”李梦红从皮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扔给胡荣,把他撵走了。“对人事方面还有没有新建议?”
“红叶宾馆的业务应予调整。我觉得,主要从几个方面着手抓。一是宾馆的管理人员和工作人员都要作适当调整。不允许那些下流的人继续在宾馆容身。二是宾馆既要立足于上星级,创品牌,也要面向社会面向下层百姓。我准备把宾馆切割成三块。一块是高档的星级宾馆,接待贵宾,吸收会议,出租写字楼。一块是普通旅社,向普通消费水平的人群开放,提供物美价廉的优质服务。另外一块是快餐店和早晚门市部。这样立体地中高低三档结合地经营红叶宾馆。三是宾馆内部不再设立财务科,只留一个出纳一个会计。今后宾馆也包括其他子公司一律不得再有小金库,不得再享有经费独立权。总公司财务部要扩编,总揽全公司资金的流转大局。各子公司的出纳只负责向总公司上缴利润领取资金。子公司的会计负责记帐核对。”彭一珍把手中的资料递给李梦红,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放连珠炮地说:“我建议请罗玲出任红叶宾馆总经理,向心伟副职;杨正伟任运输公司总经理,钱多副职;吕德山任木材公司总经理,姚昕副职;王发贵不动,李均副职;新成立的广告装璜公司由郑昌华任总经理,曾美淑副职……有关的情况我都写在方案里了。”
“吕德山从运输公司到木材公司去,他同意吗?”李梦红对手下的旧将有点放心不下。好在彭一珍也很给她留面子,大多数她的老兄弟们都非正即副地坐上了总经理的宝座。但有一点很明显,她彭一珍带进公司来的人也都身居要职了。“还有罗玲。你们从哪里找她回来的?你们是不是想把我一脚踢开了……”
“你是老板。你要的只是效益只是钱。我是帮你打工的。不行的话,我立即走人。我带来的人也立即走人。公司是你的,一切由你自己拍板。”彭一珍已经走进办公室了。她被安排跟李梦红一起办公。“吕德山是木材生意的专家,他从运输公司到木材公司去,是用其所长。罗玲是沿海一家大酒店的部门经理,以前又是红叶宾馆的副总,她有经验,有水平。我跟她联系好了。她愿意回来。”小姑娘坐到自己的办公桌边,拿起电话准备拨号,停了片刻又对李梦红说:“我把公司整顿好了以后,我会自动离开,不会留下来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李梦红为了跟上她的节奏,跑得呼呼地喘气。进了办公室以后,她(李梦红)面色惨白,用手按住右腹部,紧皱着眉头,靠在办公桌上休息。“你?”彭一珍搁下电话,跑过来扶住她,说:“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我打电话叫他来。”李梦红摆了摆手,摇摇头,缓过一口气,才说:“算了。我只是有点痛,过一下就好了。痛了一段时间了,不严重,可能是岔了气,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休息一下吧。下午,我陪你到广告装璜公司去看看。新成立的公司,百废待兴,有很多事要拍板处理。”彭一珍抓起一个记事本,看了几页,扯过一支笔,又要出去。
“你,到哪里去?”李梦红平静了一些,但那苍白的脸上有点泛黄。“跟着你,我真是受不了。做事总是那么快,风风火火的,连走路都打小跑,好象要赶着去投胎……”
“你根本没必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做完了事自然会向你汇报。”彭一珍知道这女人提防自己什么,鼻子哼了一声,又说:“你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最大的不幸就是你从来没有用心去理解他、尊重他。你连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的男人都没有弄懂。”
“这么说,你把他弄懂了?”
“我现在没有时间想这个问题。”彭一珍咄咄地跑到门边,回头来说:“我到楼上财务部去叫他们立即拨钱到广告装璜公司去。另外,我还想去查一查上次玩具公司那笔帐。”
“你,找死!”李梦红看着小小的背影很快就消失了,咬住牙根,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来。她的手一直紧紧的压在右腹部边。大约痛得太厉害了,她眼睛抖了几下,脸也抽搐起来。“快来人啦,去把伍魁洪叫来。”她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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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0九至一一一小节
一0九
几个月以后。
春天的风在树梢梢上摇来摇去,逐渐就摇出星星点点的鹅黄和暖绿来。灰蒙蒙的天空随时都弥漫着丝丝的细雨。风筝不知从什么地方飘起来,在天空中画起一道道风景。
人们从严严实实的被服之中钻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天地间的清新,然后骨子里就燃起火焰。那火焰向血管向神经向思维向每一个细胞单位蔓延。生命就被彻底地点燃了。
在生命的狂热情绪的鼓噪下,水流也涨了。溪流和河谷里流动的不再是清碧的水,而是黄色的流火了。这流火所到之处,一切都被烧着了,越烧越旺,根本就没有扑灭或阻止的可能。
一一0
李梦红去京城开会了。作为著名的大企业家,女企业家,省人大代表,她不得不去。本来她想带了伍魁洪一起去的,但那根本不现实。一是会议不允许,二是公司不能由外人去管。通过几个月的观察事实,为她证明了两点:第一,彭一珍确实没有跟伍魁洪有什么不轨行为。她派人偷取了彭一珍的尿样和体检表,发现彭一珍这小魔女竟然还是个处女。第二,彭一珍确实很有能力,在较短的时间之内,把她的红叶王朝治理得井井有条,不但财源滚滚来,而且企业形象如日中天,越来越好。
但她心中的隐痛并未消失。她临走之前把罗玲叫到身边谈了很久。女人对付女人总是有绝招的。罗玲和彭一珍都不是好东西,都爱对伍魁洪起歪心。让她们两个人互相监督着,肯定出不了问题。万一出了问题,她李梦红也一定能够知道。醋坛子打翻了,有不吵的吗?
为了稳妥起见,她每天晚上都不定时地打长途电话“查岗。”电话是往家里往卧房打的。伍魁洪再横,也不敢带了女人到家里当着儿女的面鬼混。只要他在家里,接了电话,就行。
这天晚上,大约是十二点钟了,她又给伍魁洪打长途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喂……”
“嗨!”伍魁洪从被子里爬出来,非常恼火地说:“是谁呀?被鬼打昏头了?深更半夜的吵人……是你呀?!又有什么事了?嗨呀,你还睡不睡觉?睡不着?买几片安眠药吃吧。什么?河西商场的事还远得很呐。我问了庄书记了,正在设计,连图纸都还没出来。放心,我会去争取的。我们不去承建,其他公司连门都摸不着了。好了,好了,睡觉吧。啊……”
“你考试考得怎么样?”李梦红还问。
“还行,四门都及格了。有一门不多不少,刚好六十分。嗯。到七月份就考完了,可以领毕业证了。什么?啊……睡了吧……”伍魁洪挂上电话,瞪瞪眼,摇摇头,钻进被子里。
电话又响了。
他翻了个身,没动。清脆的电话铃声一直响个不停。他拉被子蒙住脑袋。那铃声依然钻进他的耳朵里。仿佛整个房间里都被铃声塞满了,爆炸了。他双脚一瞪,踢掉被子,呼地坐起来,抓起话筒,大声骂道:“疯婆,妖婆。癫子!神经病!”听筒里好一阵没有声音。
“嗯,这不还差不多。”他咧嘴一笑。
但他脸上的笑很快就僵硬了。他听到的是低低的抽泣的声音,是另外一个女性的声音。
“你?是,你?”他坐直了,双手握住话筒,轻声道:“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刚才不是骂你。我以为又是她打电话来吵我。我还以为是我老婆呢。她一分钟前才给我打电话。我烦了,就骂……嘿。没事了,小丫头。这么晚了,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不是要我听你哭吧?好了,好了,我不象话,不是人,向你道歉,行了吧?千万千万别哭了。”
“深圳的客户来了,两点多钟的火车到站。我们最好去接一下。”彭一珍好不容易忍住抽泣,提出一个让他头痛的又是名正言顺的工作要求来。“这是一笔大生意。你考虑一下吧。”
“可不可以让他们商业城、木材公司的人去接站?”他心里有点扑扑的发慌。凌晨两点,叫他带了她开车去火车站接客户,这事让他觉得有点作难。万一李梦红知道了,肯定要出大问题的。“要不,你带他们去接站也行。”
“你怕她?”彭一珍冷冷的声音。
“我怕你。”他说。
“我又不是老虎,吃不掉你。”彭一珍似乎还在吸鼻子抹眼泪。“以前,我天天陪着你,你为什么不怕呢?为什么现在反而怕我呢?”
“我是怕你……这样吧,我开车到你家门口来接你。你先打电话给老山和金碧玉,叫他们一起去。”伍魁洪跳下床来,折被子,穿衣服,洗脸。几分钟,他就整装出发了。
一一一
彭一珍的家住在城市的北边,离市中心约十华里,离李梦红家约有三十华里。那些楼房都是政府投资修成的商品房,千篇一律,一个面孔。如果不是楼墙上标了数字,街口上立了道牌,大白天也分不清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