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萋萋-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一会,山峰也回来了,看见我们在抽烟,便充当正人君子说道:“年轻人!也不学好,还没咋地就抽烟。”
我没好气回敬了一句:“管你屁事?”山峰一愣,话里也带了劲:“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叫你没事呆一边去!”我的口气充满了挑衅。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山峰也变了脸,以牙还牙道:“你以为你谁呀?犯什么神经?别不知天高地厚……”
没等他说完,我早已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噌地一下跳将起来,操了一块砖头就要上去火并。木龙拉住了我,大叫:“子弹,别胡来!”此时山峰已开溜,我扔下砖头,火也熄了,骂也停了,心平气和的,好象啥也不曾发生过。
真奇怪刚才怎么那么大火,突如其来,又转瞬即逝。
第三十九章
(三十九)
没有阳光的日子,天空是什么颜色?
没有快乐的日子,心情是什么颜色?
这样的场合,有多少次了!我好窝火,真想同别人打上一架。然而我妒火,只能深深地埋在心里。
无奈的愤怒,占据着我。
拿他怎么办?人家有人家的自由。
我们是敌人,是情敌!虽然他并不知道。
竞争吧!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自然的法则,冷酷的。
这就是自然的法则,谁也无法抗拒。
就让她去选择吧——
同桌说他看过我的日记,我听了很生气。日记里记录着我和菲菲的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有人喜欢向别人倾诉,有人却把它永远尘封起来。我是后者,至少现在是。我不愿让别人,有意无意地注意我甚至是监视我。
我更不愿有人默默地恨我视我为敌人,而我竟发现有人这么做。当我关注菲菲或与她接触时,竟然有人像我嫉妒别人一样嫉妒我,目光里藏着深深的仇恨。
这使我大为恼火!
我有我的自由和权利,别人无权干涉。对我咬牙切齿的人,同样也将被我仇恨!
我是自私的,我只追求我想得到的。我想得到的,或许也是你所想拥有的,这很正常。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由竞争好了。
这就是自然的法则,谁也无法改变——
毕业留言册开始在教室里流传,大家互送祝福,共祝平安。我常用的一句话是:走过去,前面是个天!我看到菲菲给人写的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真够洒脱的——
周末回家转了一趟,令人伤心的是爸妈吵架了。看着他们你恨我骂,我偷偷哭了。也许我不该回家,我真想马上飞奔到学校,从此再也不回来。我早早地走了,一路上我尽力用歌声化解悲痛。
然而,伤心的泪水早已注满了我幼小的心田——
过了一个周末,两天没见菲菲,我感觉并不怎么想她。毕竟嘛,她与我心中的白雪公主并非完全吻合。我觉得她不像以前那么温文而雅了,与男生的接触太频繁了。
与她分离,我的思念会随着时光渐渐淡化。我相信自己拿得起也放得下。
有时候对自己情感的急度转弯,我也感到惊讶。我是一个喜新厌旧、反复无常的人吗?
谁能告诉我,是对还是错?我是该勇敢执著地追求,还是该当机立断地放弃?
放弃她,又不甘心失去她。一想到别人会占有她,我是多么的不满!
该如何是好?
不过,在近段日子我将不再与她接触。我这样下了决心。
唉!
我的爱情鸟,到底出现了没有?
我的爱情鸟,到底在哪里?——
木龙今天来向我和云生道别,他已应招成为制药厂的一名职工了。制药厂近年来效益不错,前几日招工,木龙报名并通过了面试。本应替他高兴,可心里头总不是个滋味。
我说你也不等到毕业,木龙说怕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想进恐怕都不容易了。云生说咱们兄弟一场,你小子倒先行一步了。木龙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都要各走各的路。
木龙走了,带着他的嘻嘻哈哈离我而去了,身边仿佛一下子少了些什么。我想起了大洋,不知他如今在部队怎么样?
我们都要去接受另一种生活了。
第四十章
我决定在城里找份活干,自己挣点钱,然后去广东。
第二天我就把想法付诸行动。真是事在人为,很快我就联系上了一家建筑队,做了一名小工。建筑队不大,有二十来号人马,不算正规,都是附近的农民。目前正为一家工厂建厂房。
找下了事做,心里多少有点高兴。在这几个月里,卖点力气,总比无所事事好。
然而初步的顺利,将把我拉入一种艰辛的生活。但我不怕,既然自己正年轻,就去磨练吧!脱层皮也没什么。
就这么豁出去了!我握着拳头在眼前晃了晃,拼命吧!这是新生活的第一步。
愿上帝助我!——
机器的轰鸣声,夹杂着工人们的吆喝声混成一片,制造出一种工地上特有的紧张气氛。房上屋下,拿铁锹的、持瓦刀的、起砂的、磨料的、吊灰的、铺顶的,各行其事,有条不紊,紧张而有节奏地忙作一团。我也被包裹其中,一刻也不曾停歇。
直到日落西山,总算下了工,双腿都麻了。
第一天肯定不好支撑,我早有心理准备,以后慢慢去适应吧。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学校。换了衣服,洗洗脸,再买点东西添饱肚子。
躺在床上,真舒服!宿舍里空荡荡的,大家都上自习了,只有昏黄的灯光没精打采地陪着我。
百无聊赖,起身向教室走去。
为什么要去教室?我问自己。
想看看她吗?
我不清楚。一日不见,心中的怨恨也不知哪里去了。
扒在门缝上往里瞧,大家都在埋头苦干,鸦雀无声。菲菲也在那儿看书,我偷偷地多瞅了她一会。想进去又不好意思,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又怕被教务处的发现。踌躇再三,终于硬着头推开门。随着吱呀一声,千万道目光和着扎眼的灯光一起向我射来,压得我不敢抬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座位,抽出一本书摊在面前,总算有了一些安全感。
千千万万的目光,能有几个分量?关键是有她的目光在其中,才给了我压迫感。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会不会是我?
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进来是为了一点什么——
第二天的工作倒不累人,我几乎是带着享受的心情干着活。
回学校的路上,我都哼起了小调,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里,自我感觉也是一个很充实的人。
像昨晚一样,我又来到了教室,装模作样地翻翻书,时不时地瞅她几眼。这几天也不知她在做什么,正如她也不知我在做什么一样。只有在这晚上的时间里,我们才能相见。
时间是多么的有限!尽管如此,我还可以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尽情地多看她几眼。相比之下,她看到我的机会就少之又少了,只能在回头时不小心与我的目光相撞。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都到了下自习的时候,菲菲还没有走。我有一种预感(姑且让我这么想想),仿佛我们之间,心有灵犀,都在期待着什么。
她为什么还不回家?是想和我多处一些时间吗?她是眷恋这短暂的相处时刻吗?
我来到教室外面,与同学聊了几句。他们问我这几天干啥去了,我胡乱撒了慌。
菲菲从教室里出来,瞅了我一眼从我身旁经过。我们的目光几乎是同时注意到对方的,但谁也没说什么。
她是不是有意出来的?我在想,是不是想出来碰见我?可惜我们却没有机会搭话。
如果是我们单独相遇的话,我肯定会向她打招呼,她也会问问我这几天的情况。
我真想不顾一切追上她,同她说上几句。可是,我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没有挪动半步。除了在这儿胡思乱想,我什么也不会做。
她今天为什么迟迟不回?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或者是盼望发生什么事?比如,当她离去时,我跟上她,对她说些什么,要么我提出送她回家。其实这个想法我早就有了,让她一个人走夜路,实在叫我不能放心。如果她能叫我一声,我一定会欣然前往,做一个梦寐以求的护花使者。
望着她的背影在夜色中消失,我无限惆怅。
她或许也能意识到我来教室的目的,或许她正期待着背后出现意外的脚步声。
或许这些,都无意义
第四十一章
每天早上,穿过校园里正在早读的莘莘学子,我上了工地;晚上,在教室灯火通明的时候,我如期归来。可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别人一样的规律。
在工地上,人也变得圆滑了,面对工头和大工的训斥我嬉皮笑脸,全盘接受,一点也不在乎。干活时拈轻怕重,见风使舵,能偷懒就偷懒。好象大伙都这样,工头在时都埋头干,工头一走都得喘口气缓缓劲。
群居终日,言不及义。这儿没有高雅一说,开的都是粗俗的玩笑,讲的都是下流的行话。对此我习以为常,粗是粗了点,人都还朴实,大家和和气气的,没有谁欺负谁的现象。
工头是兄弟仨:老大沉默寡言,老二嘻嘻哈哈,只有老三又刁又钻,像个催命鬼似的站在你后面不让你有半点闲着。
我的饭量大增,吃起来总是狼吞虎咽。
这就是我的生活,挺苦挺累,每天都盼着快快下工。实在太累了,或是不想去了就给自己放假。队里的纪律并不严,再去时笑脸给工头解释一下就行了。
这些天有没有想过菲菲?
在工地上是没怎么想过,即使想起了,也是一晃而过。在这里是没有时间和空间去想她,我面对的是太具体的人和事,面对的是一张张随时需要应付的面孔,面对的是一砖一瓦的累人活,我无法分散注意力。
去教室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不去的时间越长,就越不好意思再踏进去。即便去了也浑身的不自在,无形中多了一份陌生感,不能一下子适应过来。
当然,与菲菲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倒有几回碰见她,不是遥遥相望,就是擦肩而过。有次我骑车正出校门,迎面过来了菲菲和小唐,我笑着向她们打招呼:“来了?”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我已马不停蹄,匆匆而去了。我怕她们问我上哪儿去,我不好解释——
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至今算起来我出勤二十多天,每天工钱七块,总共已赚了一百四十多块了。天气变得如火如荼,我决定再坚持十天就跟工地拜拜。而后,我有两种打算,要么做点生意,要么到餐馆里打工。
对菲菲,我好象失去了往昔的那种牵肠挂肚的感觉。
不过,依恋还是有那么一些。我好茫然。
我又给她写信了。与她的情感似乎只有靠书信来维系,这次好象还带着一点伤感和别离的意味。
“菲菲:
你好。
这些天我有事,不能常来教室。我不在时,你很轻松很快乐吧。
我糊里糊涂地与你成为朋友,又糊里糊涂地走到了今天,也糊里糊涂地感受了许多。这糊里糊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