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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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大半夜不睡觉的人，非好即恶！
　　那人似乎被关绍岩严厉的语气吓到了！
　　「我不是坏人……」宫月雪赶紧澄清道：「天气热，我是来玩水的。」
　　「天气热？」
　　大漠晚上会热？他也太会唬人了吧！不过看他完全没有敌意的样子，关绍岩收回配剑，走向这个大半夜不睡觉来玩水的人。
　　见到对方往自己这边走来，宫月雪急忙将身子埋人水中，只露出一颗头浮在水面上，还不住大叫道：「别过来、别过来！我没穿衣服！」
　　听见他的叫声，关绍岩停下脚步。
　　「你是男人是女人？」听声音大约是十九、二十岁左右，但声音很中性，很难分辨他到底是男是女，若是女人他就不会再前进。
　　宫月雪怯怯地答道：「我是男的。」
　　「男的干嘛怕给人看，我也是男人啊！」真是的，大惊小怪！
　　关绍岩笔直地走到湖边，见对方将身子一直往下沉，只露出两个眼珠子让人瞧见。
　　他的举动，真让关绍岩感到啼笑皆非。「你到底在干嘛？」
　　大漠的人都那么保守吗？不，可能只有眼前的这一个，他是个异类。
　　「我说过我在玩水了。」因为半颗头都泡在水里面的关系，使得宫月雪的话说得片片段段。
　　「上来。」
　　宫月雪使劲地摇头，拒绝上岸。
　　关绍岩抿抿嘴，妥协说道：「好吧，我先转过身去好让你穿上衣服，这样总可以吧？」
　　宫月雪连忙点头答应，只要不让他光溜溜地被人一览无遗，什么都可以谈的。
　　关绍岩转过身背对湖中的人。
　　见他转过身，宫月雪才狼狈地爬上岸穿衣服。
　　「穿好了没？」他究竟是不是男人？这么怕人看。关绍岩小声的嘀咕着。
　　「好了、好了。」宫月雪手忙脚乱地将衣服随便套上，也没空梳理长发了，只能任它让风吹干了。「你啊……」关绍岩转回身面对他，想给他来个「男人式的教导」，谁知一看清他的模样，关绍岩就愣住了！
「你真的是男人？」
　　天啊！他是知道有不少男人长得像女人，但是他也像得过了头吧？
　　一头乌黑长发及腰……嗯，是男人不会留这么长的头发。
　　白晰细致的肌肤……嗯，是男人不会有这么好的肌肤。
　　过于纤细的身材……嗯，是男人应该还要壮更多才是。
　　清丽柔媚的面孔……
　　关绍岩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后，不客气地指着他，叫道：「我再怎么看都觉得你像女人！」
　　宫月雪一听，也不客气地回道：「我长得像女人关你什么事？你们中原人也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啊！」欺负他没去过中原吗？
　　「你……」关绍岩本想再说下去的，但看到他气鼓鼓的双颊，样子相当逗趣，禁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你真可爱！」
　　「可爱？」宫月雪一脸讶异，「长那么大都还没听人这么形容我耶。」
　　「那是否有人称赞过你美丽呢？」
　　宫月雪摇头道：「你是第一个跟我这么说的人。」
　　关绍岩可好奇了，这么一个「美人」竟没半个人恭维过他？
　　「你爹或你娘呢？」这总有可能了吧？
　　听见他提起自己的父母，宫月雪的眼神立时黯淡了下来。「我阿娘在生完我那天就死了，我阿爹……连抱都没抱过我，更遑论夸赞我这无用的长相了。」
　　想必他过得很不好了，母亲因为生他而死，做爹的心里难免会有疙瘩。
　　关绍岩不忍看他难过，随即转移话题。「你怎么一个人大半夜还来这儿玩水？」
　　「嗯！」
　　宫月雪在湖边坐了下来，随手捉了一把沙子玩了起来。
　　关绍岩也在他身旁坐下，「交个朋友好吗？在下关绍岩，你呢？」
　　作朋友？
　　宫月雪高兴地问他：「你肯跟我作朋友？」
　　「那当然了，你那么好玩，不和你作朋友，不是太可惜了。」只不过是交个朋友，值得他这么高兴吗？
　　「我好玩？」宫月雪有点听不懂，「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关绍岩想了想，点头说道：「没错，你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人。」
　　宫月雪开心地握住关绍岩的大手，「我叫宫月雪，宫呢是这样写的……」他在关绍岩的掌心上写起自己的名字。
　　「月雪？很好听的名字。」很符合他给人的印象。不但额上有月形印记，全身晶莹剔透的肤色，在在散发诱人的魅力。
　　「真的？」宫月雪红着脸羞怯地说道：「我也很喜欢，这是我奶娘取的名字，她对我很好，我很喜欢她。」
　　关绍岩很是疑惑，「为什么是你奶娘替你取名字？」这太不合常理了吧！
　　「我不知道，但是我弟弟的名字就是我阿爹取的。」
　　「你还有个弟弟？」
　　宫月雪点头道：「他是我阿爹后来娶的小妈生的。」
　　说完，宫月雪用手指在沙上写了几个不是很工整的字：宫凤尧。
　　「这是我弟弟的名字，他继承了我阿爹的名字『尧』。」
　　尧？关绍岩心里一惊—；—；「你爹是宫尧？」不会这么巧吧？
　　宫月雪惊喜道：「你认识我阿爹？」
　　「……也不算认识，听过而已。」
　　关绍岩连想都不敢想象宫月雪生吃动物的样子，没想到这么美丽的人，竟然喜欢吃活的动物……
　　「听说你们都喜欢吃活生生的动物？」这样问会不会太失礼了？
　　「不一定，不是每个人都敢吃。」宫月雪笑得很美，让关绍岩看得心儿怦怦跳。
　　「像我跟弟弟就只敢吃生鱼，其它的就没办法了。」
　　「吃生鱼？大漠哪来的生鱼可吃？」有人专程来这儿卖鱼吗？而且……鱼没煮就吃岂不是很难下咽？
　　「大漠当然不可能产鱼啦，不过因为我弟弟爱吃，我阿爹每天都会派人到谷关买来给他吃。」而弟弟都会拿来与自己分享。
　　「你没吃过生鱼吗？」宫月雪很是讶异。
　　关绍岩直摇头道：「那能吃吗？」
　　「当然！」宫月雪起身拉起关绍岩，「跟我来，我弄给你吃看看。」
　　「不用了吧？……你别客气了……」关绍岩在心里直呼救命。
　　「你是我的朋友，是好东西才和你分享的，你才不用客气了。」宫月雪一个劲儿地拉着关绍岩往前方直走。
　　「要去哪儿？」关绍岩被他那柔软的手掌一握，也就不忍拒绝他了。
　　「去我住的地—；—；」
　　宫月雪突然停住脚步。
　　「怎么啦？」
　　关绍岩不明白方才还兴冲冲的人儿，怎么这会儿竟然突然安静下来。
　　「耶……」宫月雪不好意思地回头对他说道：「对不起，我突然想到我阿爹要我早点回去练功的……」
　　「原来是这样，没关系，你就先回去吧。」关绍岩悄悄松了一口气，「下次还有机会的。」
　　「那明天吧！明天我带些新鲜生鱼过来，我们约在这儿碰面吗？」
　　「明天！？」这么快！不给他多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
　　「你明天不能来？」宫月雪显得相当失望。
　　关绍岩不忍让他这么失望，连忙点头答应。
　　「当然，明天同样时间我一定依约前来！」
　　「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喔，我等着你来。」
　　宫月雪高兴地抱住他，展开了笑颜。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关绍岩，「那我先走了，明天在这儿见。」
　　关绍岩傻傻地点点头，呆望着宫月雪离去。
　　没想到宫月雪会突然拥抱自己的关绍岩，真是愣了那么一下下。「月雪，明天我在这儿等你！」他对走远的宫月雪喊着。
　　宫月雪朝他挥手，表示知道了。
　　关绍岩目送宫月雪离去，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后，才转身回谷关。
第二章
　　　　「你可回来了。」
　　「啊！」宫月雪被屋里头传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别紧张，是我，不是阿爹。」宫凤尧惬意地喝着茶，吃着花生米。
　　宫月雪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阿尧。」
　　「若真的是阿爹在这儿，你还来不及被吓到就小命呜呼了。」虽是无情话，却道出了事实。
　　宫月雪走到屏风内静静地换上另一套轻便的服装，准备去练功房练功。
　　夜晚玩水、练功这是他从以前就养成的习惯。
　　只有在夜晚，当大地一片宁静时，他才会觉得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寂寞。
　　「要去练功？」宫凤尧明知故问。他现在无聊得很，需要有人当说话对象；况且「那个人」也没有来陪他。
　　「嗯，你呢？」在整个明火教里头，宫月雪唯一可谈天的对象就只有宫凤尧一人，因为照顾他长大的奶娘已经过世了。
　　从小时候就是这样，他爹不喜欢看到他，他就躲着宫尧；其它人更是对他视若无睹，他已经习惯被人忽略的日子。
　　宫凤尧不一样，他继承了宫尧的名字，这代表着他将是新一任明火敦教主，这个名字让他受到众人的尊重与崇拜。宫风尧自己也凭着天资聪颖及后天的努力，渐渐巩固了自己在教内的地位。
　　宫月雪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与限制，能将宫尧要他学的武功练到今天的这般程度，已经是勉力而为了，所以他从没想过、也不愿与宫凤尧竞争教主之位。
　　「如你所见—；—；喝茶、吃花生米。」
　　「那你慢慢吃吧。」
　　当宫月云推开房门，准备去练功时，身后又传来宫凤尧的问话。他低头拨弄着花生米问道：「你遇到什么人了吗？」
　　宫月雪没有回头，淡淡地答道：「一个朋友。」不想再多谈的宫月雪，话一说完就离开了。
　　真的只是个朋友吗？为何你看起来那么兴奋？宫凤尧对他的话虽然起疑，却没开口多问。
　　准确地丢进一颗花生米入口后，宫风尧起身拍拍屁股，离开了宫月雪的住处。
　　当他踏出房门时，抬头看到一轮明月，不禁让他想到以月为名的异母兄弟。
　　「天月色极为迷人，月雪，你是否也曾注意到？」他深情望着正在练功房练功的人儿，「是否……也曾注意过我对你的感情呢？」
　　宫风尧很清楚他的爱将无疾而终，但是，他也绝对不会把宫月雪让给任何人的，绝对！
　　「唷！这不是咱们关大少爷吗？」嘲讽的声音，从关绍岩身后传了过来。
　　真衰！竟然会遇到他！「唉呀，这不是咱们上官少爷吗！」关绍岩一转身，也学着对方的腔调称呼他。
　　上官翱—；—；上官世家的嫡长子，也是关绍岩从小到大的哥儿们兼死党。
　　「你怎么有空来谷关？」他记得上官翱不是很喜欢谷关这种酷热的地方。
　　「我常来的，你不知道吗？」上官翱走到关绍岩身旁，跟他搭起肩膀来。
　　关绍岩顿了顿，「我倒还真不知道你常来。」
　　上官翱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不是重点，难得会在谷关碰到你，我们该去喝上一杯的！」
　　「啊？喝酒？」不行，他正准备去跟月雪见面呢！「阿翱，改……」
　　「走吧、走吧。」上官翱由不得他推辞，强硬把他拉往路旁的一家酒馆，「今天我们一定不醉不归！」
　　「等……等等……」
　　可怜的关绍岩连拒绝都还来不及说，就被上官翱拉去灌酒了。
　　关绍岩风尘仆仆地赶往与宫月雪约的地点，他担心宫月雪会因为等太久而误以为他失信不去了。
　　原本他今天可以提早到达相约的地点，只不过在离开客栈时碰巧遇到了上官翱，被他拖往酒馆喝酒。上官翱醉得不像样，好不容易安置好他后，这才溜了出来。
　　不晓得为什么，昨晚回到客栈后，关绍岩整颗心全是宫月雪的影子。他的身段、他的眼神、他的一颦一笑都深深让自己着迷不已。